徐薇薇的长相属于甜美型，个子虽然不及殷然，但是娇小可爱也是现在观众们喜欢的那一款，和文梓灏并排站在一起时，反差极强。
只隔着几步的距离，殷然走在他们后面，看着两人一致的步伐，第一次，殷然的鞋子里仿佛灌了铅，每一步都走得缓慢且沉重。
到了剧场，聚光灯打过来，媒体们齐刷刷看向文梓灏，作为热播剧《云卷云舒》的导演兼制片人，他个人的热度，仅次于这部剧的男一号唐云和。殷然想说，文梓灏的算盘终究是打错了，唐云和有事不能出席，倒是他替补成了今晚的话题中心。
不知道是哪个媒体的记者，眼尖嘴快，看到文梓灏和徐薇薇一同走进来，也不再关心紧跟其后的殷然，直接强塞话筒，迫不及待地问：“文导，之前就有公众号爆料您和这部戏的女三号徐薇薇是在交往，请问是不是真的？两位今天为什么是一块儿出席活动呢？”
文梓灏抬起手臂挡话筒，也不言语，转身看了一眼已经落下好几步远的殷然，催促：“女一号，过来站C位。”
见文梓灏没有一丝想搭理的意思，那个记者又绕过来围堵殷然，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作为《云卷云舒》这部电视剧绝对的女一号，加上您还是文导前女友的这个身份，请问您怎么看待文导一拍完戏就更换女友，让曾经饰演您侍女的徐薇薇参演其老师的巨作《胭脂》并出演女一号这件事呢？”
殷然点头，微笑：“今天是《云卷云舒》的线下问答会，麻烦各位记者问一些与电视剧相关的问题，不要过于聚焦到演员自身，谢谢。”
主持人这时候也过来维持秩序，大屏幕播放了两个电视剧里的片段，才开启今天正式的问答环节。
根据流程安排，南记者首当其冲提问。
“听说这部戏是我们然然的第一部作品，听说当时选角的时候，原本定的是某个流量小花，后因该小花的个人作风问题被换下，临时更换的女一人选。不知道文导当时在云传，是出于什么原因选定的然然来出演我们的永安郡主这个角色呢？”
文梓灏接过来话筒，一只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眼神扫过一眼殷然，又收回，给台下两秒钟沉醉在他个人魅力里的时间，才带着笑开口：“说出来大家可能都不太相信，在云传选拔演员的时候，她本人其实并未报名，是我打盹时她过来给我送水，我看着这个小姑娘举止不错，长相也十分符合我们永安郡主该有的样子，于是就挺凑巧地定了她来演。”
文梓灏说着把话筒递给殷然，殷然接过来，按照背诵的稿子里写的那样，风趣地叙述了试镜的时候她出的洋相，又感恩了一把文导的悉心栽培。
整个活动只持续了不到两个小时，散了场，几个主演张罗着让文梓灏请客吃饭，文梓灏走到舞台边沿去找徐薇薇，薇薇也是爱起哄的性子，当下就兴高采烈地说要跟着一起。
不算主演，除了后面有几个记者起哄问她和文梓灏的关系，其他剧情相关问题也没有一个是问她徐薇薇的，殷然不知道文梓灏带她出席究竟是什么目的，还专车接送，两个人同进同出的，生怕这些媒体没有素材可写是不是。
殷然兴致缺缺：“你们去吧，我今天不是很舒服，加上过两天期末考试，我就先回学校了。”
正要离开，被徐薇薇拦下来：“然然，你可是女一号，你不在怎么行呢，大不了我们早一点结束，让文导亲自把你送回去，也不耽误你复习考试。”
“我身体有点不太舒服，下次吧。”殷然重复道，语气已有不耐。
徐薇薇还不罢休，伸手去抓殷然的胳膊，室内空调温度高殷然脱了外套放在椅靠上，此时拿起来搭在胳膊上，徐薇薇抓她没拿衣服的胳膊，只隔一层细针织的打底毛衣，她修长的指甲直接陷进皮肤里，殷然吃痛，下意识地甩开了她的手。徐薇薇身体一晃，结结实实摔倒在台上。
一时间，闪光灯此起彼伏。
南记者反应过来以后，表情已经是无力回天。
“我说了我不舒服，不想去。”殷然还没意识到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把外套穿上，眼神冷冷地看向组里其他人。
文梓灏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对此情此景也不惊慌，自己不便做什么，用眼神催促男二号孙思逸把徐薇薇扶起来，又询问了一番得知并无大碍，并不需要去医院，也不再回答记者们的问题，转身带着徐薇薇离席。
殷然没有理会记者们的唇枪舌剑，下了台去卫生间整理衣服，殷然和徐薇薇在拍摄《云卷云舒》时一直和和气气，也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今天这个“宫心计”一般的桥段，想来应该是出于炒作。
胳膊是真的有些疼，殷然从卫生间里出来，洗了个手，拿出手机正准备点开打车软件，迎面撞上文梓灏的胸膛。
殷然抬头，文梓灏挑眉，问她：“怎么还不回去，被人家抓一下就开始装柔弱？”
“对呀，我天生喜欢装柔弱，怎么，装不得吗？”
殷然重新戴起墨镜，眼底有雾气升起。文梓灏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去捉殷然的手，殷然也不躲，任他捉起自己的胳膊，往上推袖子，露出白皙的一截手臂。
“什么时候弄的？”文梓灏问。
“刚才你不也在场吗？”殷然懒得和他多话。
文梓灏摘下殷然的墨镜，她眼睛里的红色占比太多，克制着强忍着某种情绪，不敢再像刚才那般抬头与他对视。
“我指的是这块疤，上一次见你的时候还没有的。”
“哦，”殷然淡淡地抬眼，眼里的红色一扫而空，疏离地开口：“你说的是牙印呀，小孩子胡闹咬的呗。”
“谁跟你有仇啊下嘴这么狠，去打破伤风了吗？”
“打过了。”
文梓灏摊开双手，往后退了两步，又说：“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回学校吧。”
“不用送她吗？”殷然抿唇，微笑，却比没有表情时还要冷漠。
文梓灏摇头：“他们去聚餐了，我送你回去吧。”
“外面是不是还有记者？”殷然合理猜测这是文梓灏和宋忆敏一起想出来的计策。
文梓灏仿佛没听到殷然的问题：“我和徐薇薇真的没什么，都是为了《胭脂》做的铺垫，配合着炒一炒话题。”
鸡同鸭讲。
殷然不想听他说这些是是非非，错开他，往出口走。
回头，补充：“你和她怎么样我管不着，我也并不讨厌她，倘若真如外界传言的那样，你也仍然是我很敬佩的导演，是带领我走进演艺圈的前辈。”
外界传言的那样？哪样？
文梓灏上车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搜索自己的名字，有个词条搜索量最高----“文梓灏新剧宣传活动，两任女友公开撕b”。
文梓灏点开词条，转发量高的正是刚才活动现场记者们抓拍的殷然推倒徐薇薇的那段视频。
但这些并不是殷然说的“那样”。
其他的两人相关的词条实在太多，文梓灏划拉着看了一堆胡乱杜撰的八卦贴，再抬头，小林已经停好了车，正回头望着他。
“没事了，你今天早点回去吧。”文梓灏看小林眼神里已有试探，反正接下来也没有活动，索性早些放他走。
踢踏着步子，开门，回到空无一人的屋子里。
文梓灏径直走向沙发，外套脱下来胡乱搭在沙发的一边，从一个靠枕下翻出来好久未见的iPad，摁了半天屏幕也没有亮，他又弯腰在茶几下的架子上找充电器，总算是家里杂物不多，又有阿姨定期来整理，iPad上一次被使用还是殷然在的时候。
给ipad充上电，文梓灏去厨房洗了把手，擦干的时候又想到殷然胳膊上的那个牙印，不像是小孩子恶作剧时会做出来的事情，但看咬伤的范围肯定不是成年人，无疑只会是邢默，殷然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这位小祖宗呢？
充了会儿电，文梓灏将ipad开机，点开某黄色软件。果然，账号已在其他设备上登录，原来的账号被顶了下来，不过好在id还能看得见，文梓灏拿出手机搜索账号“一棵也是枣树”，果然转发的都是《云卷云舒》的剧情探讨贴，点赞的清一色全是她自己的剧照。
再追踪下去，就看到殷然一个月前评论的一条帖子，《文导和新任徐女郎徐薇薇同游泰国，疑似恋情曝光》，一棵也是枣树大概是仔细阅读了这篇文章，评论区提出三点疑问：
1.文、徐同游泰国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2.徐确定出演《胭脂》了嘛？
3.文每年绯闻对象最少三个，你是怎么锁定的徐？
楼主大概是觉察出了这个账号比较活跃关注殷然，楼里反问她是不是磕殷然和文导这对的cp，一棵也是枣树没有再回复。
没几天，楼主转发文梓灏官宣前任关系的那条博文时，还特地艾特了一颗也是枣树，称赞她眼光独到，cp成真。
一颗也是枣树仍旧没有回复。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线索了。
文梓灏合上ipad，丢到茶几上，手机也从微博界面退出来。
他想起那个迷迷糊糊的夜，殷然漫不经心地问他是不是跟徐薇薇一起去看海了。
他想起从前在一起时，她提过几次想去海边，但又都因为工作耽搁了。
走神的功夫，公司便来了电话，《云卷云舒》收视率仅一天时间，从原来的第七位，荣登收视冠军宝座。
打开绿色软件，有一条邢凯发来的信息。
殷然是三天后结束期末考试，傍晚的高铁回叶城，据可靠消息，今年春节，姚曼书和林牧一同去英国看望林牧的家人，默默恐高坐不得飞机，所以跟殷然一块儿去叶城过年。
文梓灏给邢凯拨过去语音，那边也接的很快。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邢凯直截了当：“我查了曼书和林牧的航班，他们下午就出发，出发前会把默默送到云传，我们就此截下他们，我开车送他们回叶城，一路上跟他们打打感情牌，只要殷然同意，我们随时调转方向带默默回我爸妈那儿过年。”
“那我呢？您是怎么考虑的？”文梓灏终于抢得发言权。
“实在不行，你跟殷然一起回叶城过年呗，反正你也无家可归。”邢凯语气轻松，终于是不再像前两天那般颓废。
“……文梓灏沉默。
感受到了文导的迟疑，邢凯诧异道：“上次不是说复合了嘛？又没谈拢？”
文梓灏隔着手机都想要给他一拳，语气却难免落寞：“被白嫖了，穿上衣服人家又不认了。”
“哈哈哈哈哈哈。”邢凯大笑：“我外甥女还有这一手呢，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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