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艺？”
胡冰冰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在理解上出现了什么偏差。弈行，怎么可能会录综艺呢？
其余三位律师闻言都略有些惊讶的看向她，右手边的杨树轻声道：“一个月前赵律就说过了。她没有通知你？”
赵律？赵灵毓？一个月前通知她？
胡冰冰脑乱作一团，看着对面两位制片人疑惑的表情，几乎连礼貌性的微笑都要维持不住。
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非但不知道律所要拍综艺，而且还不知道自己居然要在里面担当实习生的带教律师。
胡冰冰挺崩溃的，本来想着年前处理完工作终于可以回绛城好好过个年。这会儿又突然给她砸下来一个艰巨的任务，搞不好手上的案子还要因此受影响。
可当着制片人的面她不好说什么，完全神游天外听他们讲完拍摄的细节，人一走便直奔赵毓灵办公室。
赵灵毓比胡冰冰大几岁，人还不错，平常和胡冰冰相处也融洽。按道理不会无缘无故给她穿小鞋。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胡冰冰想不通，也很想知道。
“赵par，打扰一下。”
赵灵毓办公室门是打开的，胡冰冰屈起手指敲两下玻璃门后便径直走到她跟前：“律所要拍综艺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呢。”
赵灵毓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微微皱眉道：“综艺？楚par没有告诉你吗？”
楚弈？这件事还和他有关系？
胡冰冰垂眸思考片刻，几乎是瞬间就搞清了整件事的脉络。既然和楚弈有关系，那就完全说得通了。
“哦哦，这么一说好像是提起过。不过当时楚par在忙别的，我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没当真。”
胡冰冰扯出一个微笑，尽量想把楚弈故意摆她一道这个事实掩盖过去。
“这可真是。我看他这段时间也没什么案子在忙，怎么就把这事儿给忘了。”赵灵毓对胡冰冰略带歉意的笑笑：“你别介意啊，这个机会难得——当时我们综合考虑是想推雪霁出来的，是楚par一直坚持，才要让你来当带教的。”
他可不是要坚持吗。胡冰冰嘴角抽搐，半天挤不出来一个字。
楚弈，算你狠。
好在综艺的一切事宜都要等到年后才启动，这也就意味着胡冰冰的年假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瞅着胡冰冰从会议室回来后便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办公室外的那几个团队律师再也按捺不住，悄咪咪讨论起来。
“好久没看胡律这样了，上次那个非法融资一审败诉气压都没这么低——我们组不会要完蛋了吧？”
说话的人是团队里自诩最会调节气氛的开心果，此时苦着一张脸，似乎是真的担心他们会连带着胡冰冰一起被炒。
“孙晋，别有事没事就犯病。”
向诚毫不掩饰的白了他一眼，几乎是立马就又低头将注意力集中在卷宗上。
蒋文韵则是心不在焉地翻着手中的日历，左手托腮：“我只想知道我们今年能在年前多久放假。”
“这才几月份，就想着放年假了？”孙晋边叹气边摇头：“你比我还敢想。”
“不比你那说法更贴近实际？”蒋文韵说着，笑眯眯地转头看向高平平：“小平平，你说是不是啊？”
高平平是上两周刚来的实习生，还属于被无情奴役的时期，根本没想到这些老油条插科打诨还能带上自己。
“啊，我…对、对吧。”高平平紧张的都有点结巴了。他不是没和同组的前辈们说过话，但在上司明显心情不好的情况下摸鱼，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没有这么强。
座位离胡冰冰办公室最近的许乐颖一直默默观察着磨砂玻璃门内的人影，没敢搭腔。
她作为平常与胡冰冰接触最多的律师助理，其实算是他们团队的编外成员。但她反而是目前为止和胡冰冰混的最熟的，也是唯一一个敢叫她一句“冰冰姐”的人。
所以，许乐颖很清楚，在胡冰冰心情不好的时候惹到她会是什么下场。
好在胡冰冰现在无暇顾及外头的情况，甚至于连眼神也没透过玻璃门分给他们一丝。
孙晋拿出手机来看着日历，一天一天的数日子：“不过确实也快了，今天十二月二十一，我估摸着，再有半个月就是年会吧？”
“差不多。”蒋文韵长叹口气：“我这手上案子都结了，天天坐在这也没事干啊。”
一旁的高平平闻言，镜片后的一双眼睛闪闪发光：“蒋律，那个，您现在如果有空的话，我能不能问您几个问题啊？”
“好啊。”蒋文韵答应的很爽快：“过来吧。”
“小平平，怎么回事呢？你找她也不找你晋哥啊？”
“怎么着，你现在也闲得慌？”蒋文韵都懒得理他：“前两天那并购案呢，不是派给你和向诚了吗，怎么就人家在看卷宗。”
孙晋：“那什么，我肚子有点疼，先撤了。”
其余众人：“……”
此时此刻，玻璃门内的胡冰冰，对着办公室里的落地窗，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她是没想到楚弈会和她玩阴的。况且胡冰冰又不是说就要和他一拍两散，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只是说要低调点而已，那如果真的等到要分开那天，不得直接把她从弈行赶走？
胡冰冰眉头紧蹙，心里简直是在天人交战。
一方面是她觉得楚弈这件事做的忒不是男人，也不够尊重她。一方面又觉得，楚弈不至于小肚鸡肠到这个程度，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他不是那种喜欢玩阴刀的律师，去年有个合伙人因为案子买热搜制造舆论。楚弈知道后直接暴怒，二话不说把那合伙人赶走了。
最好的解决方法其实就是直接去问楚弈。但楚弈这段时间的架势，就是明摆着生胡冰冰的气，不想见她，她又何必上赶着去讨人嫌呢。
本来胡冰冰还天真的以为楚弈也是单纯的忙，但听赵毓灵那语气，看样子他最近是根本没接案子啊。
胡冰冰心里堵的慌，说不上来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
办公室内不知不觉间便已烟雾缭绕。胡冰冰回过神来，忙将手中的烟在烟灰缸里摁灭，又把几扇窗户全部推开，让里面的烟味散去一些。
她坐在办公椅上发愣，没由来的又想起楚弈。
他总爱问胡冰冰今天抽了几根烟，不管胡冰冰回不回答，他也不深究、不干预，只是偶尔淡淡的说一句：“少抽点。”
也许是没有立场吧。胡冰冰也从不插手他的生活习惯，他们毕竟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最最亲近的人都尚且不会将手伸的太长，又何况只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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