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永安堂前的石阶已被秋露打湿。苏念遥提着绣箱,站在朱红色的门扉前,深吸一口气。
"进来。"堂内传来秦御低沉的声音。
推开门,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永安堂内陈设简素,只一张黑檀木案,案上摆着几本竹简和一方玉砚。秦御正在批阅奏折,听见动静也未抬头。
"奴婢给王爷请安。"苏念遥恭敬行礼。
"坐在那里绣。"秦御头也不抬,只用朱笔指了指旁边的绣架,"朝服上的云纹须得细致,绣得不好,提头来见。"
这话说得随意,却透着冷意。苏念遥应了一声,安静地在绣架前坐下。她取出准备好的丝线,开始绣制云纹。
针线穿梭间,她的余光扫向书案。几本竹简摊开着,隐约可见"户部""军饷"等字样。秦御的笔尖在纸上游走,偶尔停顿,像是在思考。
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一个侍卫快步进来,"户部尚书求见。"
秦御抬起眼,目光如刀,"让他等着。"
侍卫退下后,秦御继续批阅奏折。苏念遥低头专注绣活,心思却转了几转。户部尚书求见,想必与案上那些竹简有关。军饷一事,或许能查出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秦御终于放下朱笔。他起身时,目光在苏念遥手中的绣活上停留片刻。
"倒是有几分功底。"他淡淡道,"继续绣,本王去去就回。"
待秦御离开,苏念遥才暗暗松了口气。她放下手中的绣活,悄悄起身,走到书案前。
案上的竹简记载着户部账目,其中一处被朱笔画了记号——"西郊驻军军饷短缺三万两"。她仔细记下这个数字,又快步回到绣架前。
不多时,秦御回来了。他的脸色有些阴沉,显然户部尚书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王爷。"苏念遥轻声唤道,"朝服的云纹已绣好一处,请王爷过目。"
秦御走近,俯身查看。浅蓝色的丝线在白缎上勾勒出流云的形状,线条流畅,针脚细密。
"倒是有心了。"他的声音不似方才那般冷硬,"绣工不错,比之前那个绣娘强多了。"
"王爷过奖。"苏念遥低声道,"只是这云纹太过繁复,生怕绣坏了王爷的朝服。"
秦御看了她一眼,"你且放心绣,绣坏了也不会要你的命。"
这话说得随意,却让苏念遥心头一紧。她想起昨夜那场密会,又想起案上的军饷账目。这位摄政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正想着,忽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喧哗。秦御皱眉走到窗前,苏念遥趁机往窗外看去。
只见一个青衣男子被侍卫押着走过,面色惨白,嘴角还带着血迹。那人抬头时,与她目光相接,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低头绣你的活。"秦御冷冷道。
苏念遥连忙低头,但那青衣人的眼神却让她心中一动。那种惊恐,不像是因为被抓,倒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王爷,"她斗胆开口,"那人是..."
"不该问的别问。"秦御打断她,"你只管好好绣你的云纹。"
苏念遥应了一声,却在心中暗暗记下这件事。十年前的血案,会不会也和这些莫名消失的人有关?
阳光渐渐西斜,永安堂内一片寂静,只有针线穿梭的细微声响。苏念遥专注地绣着云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秦御。
他伏案批阅奏折的样子,莫名让她想起父亲。父亲生前也是这样,日日在书房处理公务。只是父亲眉宇间总带着温和的笑意,而眼前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凛冽的寒意。
"今日就到这里。"秦御忽然开口,"明日再来。"
"是,奴婢告退。"苏念遥收拾好绣具,转身离去。
走出永安堂,暮色已经降临。苏念遥回想着今日所见所闻:军饷短缺、户部尚书求见、那个神色惊恐的青衣人...似乎每一件事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握紧了袖中的玉佩。父亲的死,会不会与这些秘密有关?那个青衣人,又知道些什么?
远处传来更声,提醒她该回玉茗院了。苏念遥加快脚步,心中已经在盘算着明日该如何继续探查。
这座王府就像是一座巨大的迷宫,处处都是谜题。而她,必须在这些谜题中找到真相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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