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金岩集团的金钱帝国,是周延海和方成儒一黑一白携手筑就的。
周延海□□进钱,方成儒拿过来就能洗白。黑进白出,共享繁荣,多年来谁也离不开谁。
可时间长了,内部矛盾剧增,两人竟都有信心可以独揽大业,未见刀光,却血腥四溅。一时间,都想急着离开对方。
但二人迟迟未分家产,是因为有两人的恩师在镇压着,但现在老爷子身体抱恙,金岩集团的斗争也瞬间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在周延海回国的这晚,盛况空前,老周在自己的地盘设下鸿门宴,试探老方的底线。
偏偏夏逢知卷入了这场纷争,她坐在周延海身旁,穿着方成儒的西装,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说错一字就断送小命。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周延海大开杀戒的准备,若死在这里,不过便和母亲一样,命数已尽罢了。
这次见面,表面是喝茶叙旧,实际是探究彼此。上来就氛围严肃,仿佛下一秒就要短兵相接。
就连门外走廊和其他房间也都是周延海的人。各路人马为表忠心,都带着弟兄上阵,苏斯茗都不知所以地身处之中。
夏夏瞥了一眼时钟,五点整。两位大哥说笑叙旧已经一个小时了,气氛暂时松弛些许。
她回忆着这一天,远枫一大早亲吻着自己,然后微笑离开,阿霜热情地拥抱自己,美含和纪如昶也都过来鼓励她,这一切都仿佛是某种告别。
过了一会儿,周延海耐心耗尽,再次表态,语气豪迈:“老方,咱俩这交情,你尽管提要求,一切都可以商量!”
“哦?可以商量吗?”方成儒抓住重点,想要对方拿出商量的态度。
周延海脸色一黑:“当然!”
“那我现在就有一事!”方先生严肃起来,所有人都准备抄起家伙。
“请说!”周延海也紧张了一下。
“我看上这位姑娘了!这件事可不可以商量?”方先生指着夏夏说。
这一句让所有人都很意外,毕竟方成儒不好女色,人尽皆知,那些拿起刀的人又把刀放了下来。
夏夏心想:“这方先生是要把自己比喻成资产试探周延海的态度吗?”
“哈哈哈!老方,可是我也很心仪这位姑娘!”周延海明白老方意图,仿佛告诉对方,难道你非要让我忍痛割爱吗?
“所以,还是没得商量!”老方一语道出玄机,现场的人一听便懂。
所以,商量成了形式,能不能商量还得听周延海的,一时间,所有人都这样理解,多少显得周延海有些消气。
“你开口,我就给面子。这姑娘让你带走!”周延海被方成儒带了节奏,让了步子。
“好!那我太高兴了!明日在老爷子面前,咱们就这样!我很期待!”方先生彬彬有礼地站起来,走到对面,挽起夏逢知。
夏夏有气无力地,被方成儒扶着走到他的座位边上。只听方先生和蔼地说:“人我带走了,咱们明天见!”
“哈哈哈哈!老方现在好这口了!”周延海大笑,低估了方成儒的智慧,便放他走了。
老方挽着夏夏,一行十几人,浩浩汤汤地走出茶楼,夏逢知虚弱地靠在方先生的肩膀上,披着方成儒的西装,西装宽大,恰恰可以盖住她的臀部。
这一走,其他屋子里的人都探出头看,小茗恰恰一眼见到了夏逢知,刚要冲出来便被迎面过来的王维琦一脚踹回屋子里给一顿暴打。
“别搅了局!夏逢知现在可是方成儒的人!”王维琦边踹边说。
小茗的鼻子被立刻踹出了血,只得琢磨:“夏逢知依偎在方总身上,确实需要掂量一下。”
夏夏跟着老方顺利上了车,心想,不过是换了一个虎穴,不知能否脱身。
上了车,方成儒举止温和,却直接要解开西装扣子,夏夏双手捂住他的手,不希望他碰自己。
“你是什么来路?”方成儒心思缜密,又把自己的西装马甲脱了下来递给夏夏。
“我是被绑架的!谁都不认识!”夏夏低着头,满眼绝望。
这一晚,她不敢期待,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死去,内心已被消耗得无法激起一丝波澜。
方成儒将信未信,看着夏夏浑身无力,也觉得十分蹊跷,瞬间对夏夏心生戒备。
夏夏接过马甲,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你能放过我吗?”
方成儒又把夏夏西装扣子解开,看着她**的上身,无动于衷,夏夏继续祈求着,一行又一行眼泪扑洒在脸颊上:“放了我行吗?”
方成儒把他的西装马甲套在夏夏身上,系好扣子,再将西装外套给她穿好。没说什么。
只看,车停突然停在路边,方先生把车门一开,低沉冷漠:“走吧!”
夏夏含泪感激:“谢谢您!”
她孤零零地站在路边,仿佛从地狱脱身重回世间,这时,晨曦微现,万籁俱寂。
此刻,身无分文,没有手机,光着腿,只穿着一件男士西装马甲和外套,像个疯人。
夏夏瞭望许久,不知方位,她捋着附近的公交车站的线路,一步一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六点钟的清晨,微冷,荒凉得像末世一样。夏夏舔着干裂的嘴唇,一股血腥的味道。
七点钟的街道,多了行人,气温升高,孤独的路途就像孤独的人生一样,没有尽头,只得强撑。
八点钟,夏夏走到了远枫的家,指纹锁给她带来最后的希望。劫后余生的后怕席卷着她的心脏。
进了家门,她冲进浴室,在喷头迸发出温水下,夏夏放声大哭。
泪水流出来又被清洗掉,如此反复。
而远枫,由于昨夜庆祝得用力过猛,此时还在沉睡。
夏夏躺在床上,内心却疼痛无比,无处释怀。她望着天花板,问自己要去咖啡店吗?
不想去,不想笑脸面对任何人。那要一直躺在家里等远枫回来吗?
不想见,不想说话,只想呆在一个角落,慢慢缓解。
于是,夏夏冒出了一个念头:离开这里。仿佛唯有逃离才能解脱。
哪怕只离开两天,内心安定后,大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没错,离开这里,缓几日就好了,回来就一切如初了,不必解释也不必难过…
夏夏一边想着一边收拾起行李,她想象着乘坐着漫长的火车,远远地离开,让火车的速度带着自己忘掉这些记忆。
她拿出之前用的一部手机,充电,买票,准备出行的用品。仿佛离开是活着的动力,所以必须离开。
她想回哈尔滨,回到那个很远的地方,那个自己出生的原点,抚慰疗伤。
然而夏夏不知道,在她乘坐火车的途中,林远枫已经从北京起飞了,他取消了今天的行程,因为他最爱的人失踪了。
高铁飞快地略过大地,从东部北上,夏夏看着窗外的风景,稀释着自己的悲伤,在高铁的噪音中渐渐睡去。
她睡了一觉又一觉,仿佛走得越远,记忆就越淡,心就越轻松。她笃定,这个世界没有了自己,不会怎样。
当林远枫回到家时,夏夏正好到了哈尔滨。分开时依依不舍,可回来后,却天各一方。
他见家里空无一人,真的慌了,回忆着与夏夏从分开到现在的每个细节,每段语音,都没有任何问题。就连阿霜和美含都说不出夏夏有什么异常。
林远枫想不通,为何只一日不见,人就失踪了呢。
他调出了电子锁记录,和门口的监控。一条条一段段去查夏夏的信息。不吃不喝,直至深夜。
远枫看着监控里的夏夏,越看越恐怖,她失魂落魄的神情,光着腿,穿着男士西装…
这一切太诡异了,他推断着各种可能。把视频一格一格地分析,发生她身上的西装十分特别,一侧袖扣是特制的金扣,似曾相识。
但依然毫无线索,远枫强装镇定,彻夜无眠。他靠在沙发上,思绪混乱,月光透过落地窗照着他的侧脸。
明天他可以继续找苏斯茗的下落,可以查夏夏的行车记录,报警查所有监控…
他想了很多,但此刻夜深人静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是捧着手机,看着一条条微信对话。又一遍遍地拨打着夏夏的号码。
反反复复听着那句“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他想到两年前,夏逢知铁了心地要离开,她头也不回,果断决绝地跑去了西藏。
他越是回忆就越发停不下来,他想到初次遇见的场景,她冲他一笑,然后不告而别…
那次分开,还是远枫去交大把她找出来的,质问她,为什么说走就走?她哭了,一发不可收。
随着不断回忆,那些一次又一次的离开便历历在目,远枫的手指渐渐在手机键盘上按着,那个夏夏在成都时所用的电话号码。
他甚至心想,哪怕是两年前的她接一下电话都可以。
可是,他又想,怎么可能有人接呢?自己不过是忧虑过度,浮想联翩罢了。
“喂?”远枫以为幻觉,夏逢知竟然接了这个旧号码的电话。
远枫惊得声音都变得颤抖:“是夏夏吗?”
“嗯!”夏夏本睡得很熟,生生被铃声吵醒,迷糊中看到熟悉的电话尾号,接了起来。
远枫哽咽,平静了一下,轻声温柔中带着半分责怪:“你是故意躲起来不让我找到吗?”
“唉!”夏夏叹了口气不知从何说起:“发生了一些事情…你给我两天时间,让自己整理一下,好吗?”
夏夏声音清冷微弱,远枫感到下一句她就要挂断电话,然后这辈子就再也找不到她,便急着问:“你在哪儿?”
“哈尔滨,你让我自己呆两天,然后我就回去!”夏夏不想解释,也不想被人打扰。
“可是,你什么都不说,我好担心”远枫着急又谨慎地问,生怕夏夏不想说而挂断电话。
“我现在还没办法告诉你,我…说不出口”夏夏微弱的声音传过来。
“那我去哈尔滨找你吧!”
“我想自己呆着,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吧。”夏夏似乎在祈求着。
“可是你要不回来了呢?”远枫说出了担忧,声音哽咽。
夏逢知镇定自若:“那就当我死了!”
“夏逢知!不许你这么说!”林远枫的声音骤然变大,响彻了整个寂静的夜晚。
“我好累,不想说了”夏夏挂断电话。
远枫的泪水夺眶而出,他感受到了夏夏的绝望和无奈,却也无能为力,所以,自己到底要从哪里入手。
远枫坐在沙发上,一夜未睡,太阳照常升起,月光褪去,换成太阳晃着他疲惫的双眼。
突然,他灵光一现,记起那个西装袖扣是出自一家自己熟悉的定制铺子,他便立刻打给了那家店的销售。
一会儿功夫,远枫收到回复:“林总,这件西装是金岩集团副总方成儒先生上个月定制的。”
林远枫默默念道,方成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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