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乌云终会散去,就在那个未名的清晨,晨曦恰恰射入心间,整个人就将被迫翻新。
夏逢知在回到上海后的第一个清晨,再次从梦中惊醒,她定了定神,身旁的远枫正安稳沉睡。
透过破晓微光,她感到曾占据内心的,周延海的那副狰狞的面目,正在渐渐淡化,取而代之的是任显平的神情,平静幽深。
伴着这份破晓的平静,她暗暗告诉自己,要允许一蹶不振的事情发生,只有接受绝望本身,才能跨越它。
所以,不必歇斯底里地对抗困境,只需“久久地坐在窗边,只望秋叶落”,只需让该过去的过去,这是夏逢知收获的人生哲学。
尤其在情绪即将失控时,这样的态度仿佛有着四两拨千斤的力量,让人下定决心去大步向前。
于是,夏逢知决心要借助诗歌的力量,通过读诗会,来制造内容,传播正能量。
她把读书会、公众号、直播带货整合起来,利用多年积攒的粉丝量,建立起了自己的一套完整的传播体系。
夏夏对首场读诗会给予厚望,希望嘉宾可以将诗中的情绪拉扯起来,剑指主旨,带动线上线下观众,引发共鸣。
她每天都在无数个层出不穷的想法中度过,脑海中除了读诗会没有其他,一头扎进了诗歌的半亩天地中,不愿出来。
也没有关注身边的人都在忙些什么,更不知远枫近日有何异常,只知他早出晚归,忙于应酬。
直到一天咖啡店打烊时,阿霜和店里其他员工陆续下班,夏夏仍一个人坐在吧台,专注地思考着如何让诗歌读起来更自然。
这时,门一开,夏夏听见声音没有抬头:“不好意思,闭店了。”
“夏逢知,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夏夏起身一看,对于齐安娜的突然造访十分意外:“安娜?你找我吗?”
几月不见,她的妆容清淡了许多,从大波浪变成了黑长直,十分减龄,不仔细端详已经认不出这个人了。
夏夏感到,这种忽然相见,显得两人曾经的恩怨纠葛,更像是孩子之间的嬉笑怒骂,你打我一下,我还你一下的热闹而已。
而齐安娜也有同样的感受,在她得知夏夏在周延海手上死里逃生时,也吓出一身冷汗。暗地骂王维琦不知轻重,活该被抓。
“嗯,找你,不然找谁?”安娜一副面色凝重,心事重重的样子。
夏夏:“安娜,你喝咖啡吗?”
“我不喝,今天来是想跟你聊聊远枫的近况。”安娜走到一旁,两人坐下。
“远枫,最近挺好的啊!”夏夏说着,但内心又在打鼓,无法笃定。
安娜露出担忧的神情:“我希望你能够劝劝远枫,我觉得他会听你的话…”
她毫无来由的只言片语,让夏夏更加困惑,不由得紧张起来:“啊?远枫怎么了?”
“夏夏,你不知道吗?远枫已经快收不住了。王维琦因为他至少要多判十年,但是,他还不收手,还要和方成儒对着干,他迟早会被撞得头破血流!”齐安娜越说语速越快,左一句右一句,让夏夏直皱眉。
“安娜,你是说远枫在报复吗?”夏夏震惊于林远枫竟然没有放下这件事。
“难道……不是你怂恿他替你报仇吗?”安娜放慢了语速,盯着夏夏的双眼,臆测着事情的真相。
“这件事,你也知道?”夏夏说。
见安娜点头,夏夏继续说:“其实我已经放下了,没打算再追究下去,毕竟他们已经被抓起来了。可是远枫,他从来都没有问过我,我以为…”
安娜插过来一句:“远枫习惯把事情自己扛,跟工作的干法一样…”
“是不是事态变得严重了?”夏夏忧心忡忡地问。
安娜低下头,满面愁容:“实不相瞒,因为林远枫举报王维琦的税务问题,已经波及了多家企业,这里也包括我家,我上午提醒过他,他已经得罪了一些人,但感觉他听不进去…”
夏夏越听越吃惊,不由得开始替远枫担心:“他还去惹方成儒了?”
“嗯,远枫在背后调查方成儒,十分高调,这样简直太危险了。夏夏你应该知道方成儒是什么样的狠人。”安娜紧紧注意着夏夏的表情,希望她重视起来。
在齐安娜的疯狂输出下,夏夏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她感到安娜的提醒是善意的,及时的,甚至可以说是在好言相劝。
夏夏:“安娜,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晚上我就和远枫好好聊聊。”
安娜说:“唉,王维琦也是活该,我只怕远枫收不住报复的心,连累到自己,那就太不值当了…”
“原来他一直没放下这件事啊…”夏夏自言自语,意味深长。
“他心思重,一般人都猜不透他。”安娜说着,露出了温和一笑:“不过…”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夏夏又说:“不过,说真的,这样失控的林远枫,我已经不认识了。”
曾经那个对林远枫又痴又狂的齐安娜,直到今天才知道林远枫的爱,如此沉重。与他对待工作、对待事业如出一辙,那种非生即死的决心,齐安娜其实并不欣赏。
“这些事,他都没告诉我”夏夏说,也知道任何人都无法轻易撼动远枫做事的决心。
安娜意味深长地说:“能控制住失控的林远枫,除了你,我已经想不到其他人了。王煜也在劝他,效果也不好。”
“我也没有把握可以说服他,除非他自己想通了…”夏夏连连叹气。
“夏夏,你必须意识到,商场如战场,他现在杀红眼了,你得劝他尽快刹车啊!”安娜又郑重地强调着。
夏逢知吐出一口气:“嗯,我会尽力的。”
安娜走后,夏夏关好门窗,只留了一盏电灯亮着,站着思忖回去要如何开口,仿佛光线越来越暗,思路就越发清晰。
夏夏到家时已经很晚,可远枫仍没回来,她一边等着,一边继续思考怎么开口,却毫无头绪,想着想着竟睡着了。
这一睡直接到了半夜两点,她突然起身,发现远枫没有躺在身边,刚拿起电话时,便听到客厅传来了远枫的咳嗽声。
她光着脚,借着客厅里的一盏台灯的光线,依稀看到远枫只身站在阳台上,西装未脱,左手扶着栏杆,右手夹着一根燃着的香烟。
“可是,他什么时候开始吸烟了呢?”夏夏困惑着走过去。
越走近越发现远枫的背影有些陌生,陌生得让人心生愧疚感,愧疚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还需要别人特意相告。
夏夏长期以来都觉得林远枫是个超人,解决任何问题不过就是弹指一挥。
但是此刻,夏夏看着远枫只身一人,夜半无眠,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烟,便心生酸楚。
“远枫?”夏夏轻声唤了一声,穿着睡衣走了过去。
林远枫一听,便转过身,瞬间即把烟掐掉,在疲惫的神情中硬是挤出了一丝微笑。
“两点了,你怎么了?”夏夏走过去,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远枫把外套脱下来,披到夏夏的身上:“这边冷,咱们回屋子里。”
夏夏没动,楚楚可怜地看着远枫,欲言又止。
“怎么了?”远枫捧着夏夏的脸颊,关切地问。
夏夏含情脉脉,思来想去,不如开门见山:“方成儒救了我,他没有对我做任何逾越的事。你要相信我。”
远枫对夏夏突然的表达有点震惊:“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夏夏顺势将头靠在远枫的肩膀上:“远枫我已经放下了,你还放不下吗?周延海和王维琦已经被抓了,关经理又是警察,还因为我立了大功,这样不是很好吗?还不值得你放下吗?”
“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吗?”远枫看着夏夏匆忙解释的样子,又是一阵心疼。
夏夏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远枫:“今天有人跟我说,你已经得罪了不少人,远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你不能再做危险的事了。”
远枫没说什么,牵着夏夏走回卧室:“这里暖和,你别冻着。”
“远枫,我们都看到了姐夫的遗憾,我们比他拥有更多的时间,不应该用这个时间去以身犯险,远枫,适可而止吧。”夏夏喋喋不休的样子,像是劝说,但更像是苦苦乞求。
可远枫一直不正面回答,急得夏夏拽着他的衣角一遍遍地说:“放下吧,行吗?”
远枫不知怎么向夏夏吐露内心的压抑,不想多说,半天只来回一句:“休息吧,睡吧。”
夏夏不死心地拽着他硬说:“你不是说要结婚吗?你的时间不应该用在考虑这件事情上吗?”
远枫露出一撇淡淡的坏笑,想要顺着转移话题:“嗯?你想结婚了吗?”
“想啊,我随时能结,你不该考虑这些吗?天天盯着那些仇怨干嘛?结婚才是你该考虑的啊!”夏夏看着远枫好像乐意谈论这个话题,便引他继续说,随着远枫神情逐渐放松,她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远枫不可思议地看着夏夏,毕竟他从不认为夏逢知着急结婚,但她既然开口,他一定会奉陪到底。
夏夏勾住远枫的脖子说:“不但想结婚,还想要孩子呢。”
“夏夏,你才25,这么着急要孩子吗?”远枫信以为真,多少有些忐忑地问道。
夏夏煞费苦心地拉着远枫融入话题:“可是你岁数大了,怕你精子质量一年不如一年啊!”
远枫听着连连点头,觉得十分在理:“确实,是该考虑这件事了。”
夏夏掐住时机,回归正题:“所以,是不是应该放下仇恨,勇往直前,让我们琢磨琢磨婚事?”
远枫似乎被夏夏强行代入话题,认真思索起来:“嗯,你说得对,毕竟三胎都开放了…”
“三胎?我可不行!”夏夏打断,气氛越来越轻松,远枫顺势躺了下来。
“你要是安分守己的,安安全全的,我也可以考虑三胎……”夏逢知为了让林远枫回头是岸,真的什么饼都敢画。
远枫突然松口:“所以,真的是我不够理智了?”
“现在适可而止正好,气也出了,仇也报了。要是继续再报复人家,就是不理智!你好好想想吧。”夏夏字字珠玑,头头是道。
远枫叹了一口气,目光温柔了下来:“其实,今天王煜已经劝我一晚上了,觉得我去找方成儒就是自寻烦恼…”
“远枫,你醒醒,是方成儒带我走出困境的,在我心里,他救了我。你真的没必要找他算账…”夏夏真诚地看着远枫,这一刻,林远枫紧缩的内心开始松动。
他心想,不找人算账,这件事就不算过去。但经过夏夏的纠缠,反而松动了远枫的战斗欲,直接把他拉回到了现实生活。
他亲了一下夏夏,笑着:“我现在只想考虑三个孩子的事情。”
夏夏摇着头:“不,这不是最紧迫的,下周首场读诗会,你要当嘉宾,分享一首诗!”
“啊?不要,我社恐”远枫抱住夏夏,一副很怕的样子。
“看你忧虑过重,给你机会读读诗,陶冶一下情操”夏夏认真地说,不像玩笑。
“那也不要,太尴尬了”远枫连连摇头。
“不能拒绝,这个是结婚的必选题,不能说不!”夏夏直接趴到远枫的身上,软磨硬泡起来。
夏夏这样一说,远枫便没了拒绝的胆量:“那我要看什么诗?有书吗?”
“我们这次读诗会,主题是爱情,内容可以自选,你看多适合你”夏夏看远枫没有拒绝之意,心满意足地介绍着。
“读诗会我参加,但更紧迫的一定是生宝宝”远枫低下头,不容分说地直接吻下去。
夏夏缩在远枫的身下,看着他深情款款的双眸,再次乞求:“远枫,放下,好吗?”
远枫松弛一笑,声音清晰温暖:“嗯,好。”
深秋咖啡馆主办的首场读诗会如期而至,主题是“爱情”,这是夏夏的一次大胆尝试,前来分享的读者都是平时活动的熟人。
从厦门到上海,夏夏目睹了爱情的伟大,古往今来,诗歌与爱情无法分离,爱情在诗歌的造就下永远浓墨重彩,熠熠生辉。所以,夏夏坚信这个主题一定能够展现出诗歌的美好。
这天,夏逢知一如既往地坐在台侧,为直播做准备,随着开场时间的临近,她竟然像开业那天一样紧张起来,似乎预感到了今天这场活动注定不同寻常。
当她看着林远枫、林美含、苏斯茗陆续过来时,还只觉得大家有意过来凑个热闹。
可是当纪如昶、王煜、张茜、王冉陆也不约而至时,夏逢知便不再淡定,毕竟自己并没有告诉这些人关于读诗会的事。
“张茜,谁告诉你这次活动内容的?”夏夏悄悄地问张茜。
张茜笑着:“我是带薪参加活动,林总让我过来捧个场。”
“他也太夸张了吧!”夏夏心想除了他还有谁,“可是王冉也是他联系的?”
“是啊,林总让我把王冉也叫上!他…”张茜试图措辞,停顿了一下,又说:“他对你有点用力过猛了…”
夏夏连连点头,但她能够理解远枫希望自己尽快走出阴影的心情,她便欣然接受并珍惜来自大家的这份鼓励。
夏夏还是走到远枫身边,念念有词:“一个读诗会,不至于搞来这多人吧,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不止这些人,一会儿直播间还有不少人看呢!”远枫咧着嘴笑。
“林远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欠了?”夏夏一时也拿他没办法。
这时,读诗会主持人上台,轻车熟路地开场。夏逢知作为发起人简单致辞:“让我们记住今天这个时刻,你将抛开一切,与我们一起徜徉在关于爱情的诗歌中,体会爱情在时间的长河里留下的痕迹……”
一位一位嘉宾开始上场,他们温声细语,松散松弛,开场嘉宾带来了20世纪初欧洲诗人对爱情的慷慨表达:
“我自由地爱你,像人们选择正义之路,
我纯洁地爱你,像人们躲避称赞颂扬。
我爱你用的是我在昔日的悲痛里
用过的那种激情,以及童年的忠诚。”
第二位嘉宾带来了汪国真的一首经典爱情诗《只要彼此爱过一次》:
“如果不曾相逢,也许,心绪永远不会沉重;
如果真的失之交臂,恐怕一生也不得轻松。”
每位嘉宾都极具感情地诵读,并结合当下环境提出思考,他们说,爱情的伟大不容争辩,一代一代歌颂的相思、错过、长情都真挚而不朽。
读者们陆续分享,品味最经典的爱情声音,思考当下的爱情困境。现场的人无一不被感染,空气里处处充斥着爱的遗憾与赞歌。
嘉宾们陆续完成分享,夏夏示意林远枫上台讲述,远枫直摇头,示意主持人:“先问问现场有没有其他人要讲的?”
夏夏一听,翻了个白眼,心想,没想到关键时刻林远枫竟然这么怂。
但观众竟十分乐意配合,主持人一问,张茜就率先走到台前,给大家带来一首《见或不见》。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浪漫的味道,与张茜轻柔的声音无比契合: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
张茜下台,王冉举手示意,主动要分享仓央嘉措的另一首诗,夏夏心想,这都是有备而来啊,只听王冉徐徐道来:
“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诗歌的美,在这一刻乍泄开去,流淌不止,像从高处布下一张浪漫氤氲的丝网,将在场的人一网打尽,每个人都沉沦在爱情的纯粹中,心无旁骛,无一幸免。
还未等夏逢知从这份柔情似水的爱意里回过神来,阿霜、苏斯茗以及店里的一位咖啡师自告奋勇,三人一起朗读起《致橡树》。
接着,林美含拉着纪如昶也上台一起念着泰戈尔的情诗:“我的心是旷野和鸟,已经在你的眼睛里找到了天空……”
惊喜接连,大家竟然都是有备而来,夏逢知内心被逐渐温暖,已然热泪盈眶。
这时,林远枫缓缓站起,走到台前坐在了吧椅上,对夏夏轻说道:“轮到我了。”
林远枫从容微笑,不见丝毫局促,自然悠闲地说:“带来一首博尔赫斯的诗歌”。
他全程脱稿,落落大方,语气轻柔而坚定,目光不离夏逢知,他读着:
“我拿什么才能留住你?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我的书中所能蕴含的一切悟力,
以及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和幽默,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
他默默地读着,全场寂静,人们再次跌入到博尔赫斯制造的爱的深度里。
远枫分享感悟,他说:“一眼万年,是人们刻意为之的夸张说法,但是,很多时候,爱情就是没有缘由,恰巧遇到了,就非她不可了……”
熟人们纷纷起哄看向夏夏,她还没反应过来时,远枫身后的投影亮起,惊喜原来还未结束,夏夏满含热泪地看着幕布。
灯光暗下,视频里出现的人是纪阳,这位故人,已经长发披肩,模样可人,她似笑非笑:“受人之托,读一首情诗!”
“爱情,是跨越时空的,关于生生灭灭的核心;
爱情,是跨越物种的,关于分分合合的起因;
我爱过,胜过我来过;
我爱过,胜过大江大河奔腾而过”
……
许久未见纪阳,她在中欧阴沉的气候下,变得白皙,举止松弛,读完这首小诗后,便哈哈大笑几声:“我读完了,这首诗是我刚刚随手写的,但感情真挚,夏夏,祝你幸福!”
纪阳之后,幕布中又出现了郎思如,她已然状态转好,谈笑风生地朗读起《鹊桥仙》。
夏夏看着郎姐云淡风轻地说出“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便瞬间破防,她低下头,泪流不止,泣不成声。
突然夏夏感到有人拍着她的肩膀,她一回头,林远枫很是庸俗地捧着一捧玫瑰花,站在身后,背景音乐响起。
夏夏哭笑不得又不知所以地接过玫瑰花,这一轮接一轮的操作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人们一个个围了过来,直播的镜头也对准了林远枫,远枫真诚发声,目光锁死在夏逢知的身上。
他说:“我的人生,无论是学业还是事业,都一直在自己的掌握中,但是遇到你之后,关于你能不能留在我身边,我从来都没有把握。权利一直在你那里,不在我这里。”
听到这些,夏逢知恍然大悟,林远枫这是要求婚吧,见兜兜转转说这么多,都替他心急。
只见,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首饰盒,打开那一刻,也不免俗套地单膝跪地:“所以,你会嫁给我吗?”
夏夏嘴角一歪,在朋友的见证下,干脆利落地接过戒指:“你不该没有把握啊!我怎么会拒绝你呢。”
夏夏把戒指带上,诗歌的缱绻还在余音绕梁,爱情的至真至美还空中盘旋,林远枫抱起夏逢知,在人们欢呼声中,用力亲吻着她。
瞬间无数条彩带飞过头顶,绚烂得像飞过整个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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