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揽月楼门口的院墙伸出娇滴滴的含苞待放的腊梅,高墙上悬挂的红灯笼,映的路人脸颊绯红,周围弥漫着着氤氲的香气,处处都是浓情暧昧的氛围。
马车绕过揽月楼的门口,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后门停下。
“国公,到了。”景林将陆子珩扶下马车,他进门后进去,穿过庭院,上了二楼的一间包房。
房间里坐着一个年轻女子,身穿水蓝色罗裙,脂粉浓厚,盖住了她本身清淡的眉眼,她神色慌张,看出来是刚刚哭过,似乎十分厌恶这身不由己的处境。
她见有人进门,警惕的站了起来,像一只慌张的小鹿般看着他们。
景林上前一步,礼貌的说道:“玉箩姑娘,你不要害怕,这是宁国公,我们奉皇上之命在查女眷失踪的案件,听说你是最近来到这揽月楼的,所以我们想找你谈谈。”
玉箩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陆子珩开口道:“玉箩姑娘,你如何来到这揽月楼的?”
“我……”玉箩刚要开口,这时门开了,一个身着深绿色锦衣,浓妆艳抹的女子推开了门,见到他们,却假装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这不是宁国公吗?大驾光临怎么也不从前门进来,害我都没能迎的到您!”说着抬手示意旁边的小厮端上美酒和果子。
“这是看上我们玉箩姑娘了?可惜了,您也没提前打声招呼,我们玉箩今天有别的客要接待。”这老鸨笑盈盈的说。
陆子珩给景林使个眼色,景林掏出一个钱袋,扔给了那个老鸨。
老鸨接过钱袋,用手掂了掂,面露难色。“虽说是国公爷大驾光临,但是行内也有规矩,这还真不是钱的事。”
“是谁来找玉箩姑娘?把那人叫来我们当面对峙。”陆子珩淡淡的说道。
“这……”老鸨还要强加阻拦,景林便用蛮力把她推了出去,还锁上了房门。
玉箩这时开口道:“几位官爷,还是别难为我了,有些事情我们不能说,乱说会被打死的。”
见她神色慌张,陆子珩和景林四目相对。
“既然不便,那今日便告辞了!”陆子珩说完便起身离开,景林一脸的不解的跟在身后。
出了揽月楼,景林抱怨道,“这个老鸨,摆明了有事,就是特意跑过来遮遮掩掩的,那些官家最近纳妾的我们不方便单独见,这好不容易找到个揽月楼新来的,就愣是没有了进展。”
陆子珩却信誓旦旦的说道,“不会的,既然他们摆明了阻拦我们,说明一定是掩盖很重要的东西,兴许有个人能帮到我们。”
子时,荒郊野岭,陆子珩景林下了马车。
“陆子珩!”一个男子小声召唤着他,只见黎砚从一辆马车上跳了下来。
他揭开车帘,里面下来一个身披暗色斗篷的女子,她放下帽子,是白天见到的玉箩姑娘,原来是黎砚假扮嫖客把玉箩姑娘带了出来。
玉箩姑娘见他二人便行了个礼。
陆子珩说道:“为了姑娘安全,我们才出此下策,得罪了。”
陆子珩问她如何来到揽月楼的经过。
玉箩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我本是外县一书香世家的女儿,家里还有个哥哥,那日我外出便被那群山匪劫走囚禁起来,一日他们把我带上马车,送到了京城,待下了马车的时候,车夫就换了一波人,有一个带面具的,绑匪叫他徐先生,就是他直接把我送到这个揽月楼。”
陆子珩继续问道,“这个徐先生,你对他可有些深刻的印象吗?”
玉箩想了片刻,“他这个人感觉怪怪的,他的声音很怪,不像是常人讲话发出的声音,还有他很瘦,却穿着不合身的衣服。”
“你是如何看出他的衣服不合身?”
“因为母家是开杂货铺的,也会卖一些成衣和布匹,那人的衣服,看起来肩膀显得很宽,可他活动的时候,能看出他本人没有那么宽的肩膀。”
陆子珩叹了口气,问道:“姑娘可曾想过离开这里?”
听到这,玉箩不禁眼眶湿润:“如何离开,她们不会让我这样轻易离开,即便离开也无处可去,女子失踪那么久,还是从青楼回去的,家里又是书香世家,最怕被外人说三道四,有辱名节。”
“谁说的?兴许你的父母正在四处寻你,盼着你回去。”
玉箩一脸无奈的笑笑,“我的家人,我最清楚,回不去的。”
“玉箩姑娘如有需要我们帮忙只管开口,我定当全力以赴。”
说完陆子珩让黎砚赶快送玉箩回去。
还未上马车,一只箭从陆子珩的耳边飞过插在了马车上。
远处的林中窜出五个黑衣人,拿着刀冲向陆子珩和黎砚的马车。景林抽出刀,奋力抵抗,黎砚保护着玉箩,也和两个黑衣人打成一片。
景林让陆子珩赶快上马车,陆子珩刚跑到马车旁边,就被一个黑衣人拦截,黑衣人挥着刀,直冲他的脖子,好在他动作敏捷,才有惊无险,情急之下,景林冲了过来一道斩杀了那个黑衣人。
五个人全部毙命,景林揭开他们的面罩,这些人从未见过,但是他们长得很有特点,一眼看上去不像是京城的人。
“把着几个人的尸体带回去,再派些人,守着揽月楼,保护玉箩姑娘的安全。”陆子珩说着,一边神色慌张地擦拭着手上的血。
景林点头,安抚一下陆子珩。
陆子珩问黎砚:“这次咱们的行动,都有谁知道?”
黎砚想了想,说道:“我没有和任何人说,不过那日去我找玉箩姑娘的时候,只被我家素莫撞见了,她还和我发脾气了。”说完黎砚一脸委屈。
“那倒是有意思。”
黎砚看陆子珩那意味深长的表情,急忙说道:“你怀疑素莫?怎么可能?陆子珩你不要疑神疑鬼的!”
陆子珩没有理他,便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今天摆明了有人想阻止我们。”景林说道。
“查查这个素莫吧。”陆子珩依旧坚持自己的判断。
“可这个人是黎砚的心上人,她和这种事情有牵扯,我看不会吧。”景林陷入了怀疑。
此时陆子珩的慌张平复了许多。
“最怕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沈青鱼拿起笔墨,一边思考一边写写画画的,她召集了家人来到前厅,和他们商量自己计划。
“什么?开镖局?这个前期要投入不少银钱吧,咱们家现在不够。”大嫂听到这直接站了起来。
“就是,哪有那么容易,想一出是一出的。”婆婆继续说道,“当年咱家的生意,我也是亲眼看着一点一点的垮掉,我是怕了,但也认命了,咱家人就不是做生意的料。”
大嫂跟着连连点头。
沈青鱼说:“确实如此,但是你们难道都不想改变当前的局面吗?你们也看到了,大哥这一病,这营生就要家人顶上去,否则这个月就会没了收入。”
沈青鱼继续说道:“再说说这营生,无论多大的货单都是一口价钱,尤其是冬季,赶上雪天路滑,这送货的时间就会有耽搁,大哥京城有熟识的常客,只要我们定价合理,他们是愿意投入银钱,保证时效和质量的。”
崔文怀听了坐在那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青漪,你可能长期待在家中,不知道外面的局面,外面的生意有多难做,你一个妇道人家怕是想的太天真了。”
沈青鱼转身看着他,“这家里除了大哥,就剩下我们这几个女子,还谁能顶上出力气的苦差事,靠你这个读书人吗?”
崔文怀尴尬的低下头,“你一妇人,懂得何为经商?这里面门道多了,不要被你那个经商的小侯爷影响,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沈青鱼听到此话气不打一出来,“作为男子,从未想过赚钱养家,固步自封,还要在这干涉,你要不要考虑下每月往家里交些银两呢。”
崔文怀听到这话,顿时握紧拳头,哑口无言。
“文怀在书院也要花销,要应酬的,他那点哪够补贴家里,别难为他了。”婆婆替他解释道。
继续指责到,“还有你这个语气,他是你夫君,夫为妻纲,你刚是什么态度?”
“你们难道不想回到以前的生活吗?那你们有替真儿想过吗,还有云珠,她哪怕一心想嫁个好人家,那做为娘家有什么本钱给她做嫁妆?让她过了门在婆家永远低人一等吗?”沈青鱼继续说道。
听这话婆婆默不作声,沈青鱼想了想,“我保证,半年内,这个生意一定会比当前的收入翻上几倍,前期银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我同意!”这时云珠举起手,一脸坚定的看着沈青鱼,“我觉得青漪说的有道理,我相信她!”
坐在轮椅上的大哥说道:“我们之前想着比别人便宜就能多赚点,这上面真的没少吃苦,也经常被同行的欺负,青漪的想法我们可以试试。”
此时婆婆大嫂和崔文怀都不说话。
“我们没有那么多银钱,这玩意搞砸了,咱们这年都不要过了。!婆婆留下句话便提前离开了。
商议结束后,沈青鱼准备回房,却在门口被崔文怀叫住。
“青漪,你好像变了,自打你从绑匪手里逃脱后,就好像变了个人,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沈青鱼听到这话,紧张的抓住衣袖,强装镇定,“夫君多虑了,我不过因为最近给大哥帮忙,深有感触罢了。”
见他面无表情,沈青鱼继续说道:“夫君难道不希望家宅富裕,真儿能过上好日子吗?”
“沈青漪,你也太自以为是了。”说完他便抓起她的胳膊,试图拖进房内。
他的眼里不再是过去那样的谦和友善,而是满眼的冷酷夹杂着怒火,像个暴徒。
沈青鱼被他的行为惊呆了,她一手甩开了他,冷冷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崔文怀被她这一甩,差点没站稳,他转过头看着她,对她的行为感到诧异。
他瞬间收敛住刚刚那个狠戾的眼神,平静的说:“没什么,早点睡吧。”说完便走回了书房。
沈青鱼心里惴惴不安,几乎整夜没睡,想到今日崔文怀的状态,就仿佛变了个人,原本觉得他只是个孱弱的书生,而今天的样子,让她感到了诧异。
想到他那样的状态面对的是姐姐,她便愈加惶恐,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暴露了,姐姐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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