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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有所念人

近日多地发生了女眷失踪的事件,贺尚书的女儿在逛花灯节的时候与婢女走散,便没了音信,张员外的女儿回娘家的途中被人劫持,就连前来和亲的公主都险些遇难,要不是会骑马,躲开了一行蒙面人的追杀,可能已经羊入虎口。

如今上到京城,下到县乡,都有各家女眷丢失的事件发生,有女眷的人家都避门不出,官府门口每天被围堵的水泄不通,忙的不可开交,却依然没有任何线索。如今朝上的奏书一半都是与之相关,皇上为此也很焦躁。

女眷丢失之事日渐增多,甚至影响了两国的交好,皇上希望有人能负责调查此事,给民众一个交代。当前国事较为繁杂,无人适合监督此事,此时殿上淮安王不停地使眼色给陆子珩,陆子珩不为所动。

下朝后,刚出了大殿,陆子珩看到齐国公的儿子黎砚正被他爹追着打。

“陆子珩!快救救我!”看到陆子珩走来,黎砚一个箭步冲到陆子珩身后,躲开了他爹的追打。

“你个不孝子,我真是要被你气死!”齐国公气急败坏,看到外人在,便将气势收敛了一番。

“让宁国公见笑了。”齐国公摇摇头,叹了口气。

陆子珩见齐国公一把年纪,一项端庄体面,这刚出大殿,朝服还没褪下就忍不住打儿子,倒是让他十分好奇。

“何事让齐国公如此动怒?”

齐国公想到陆子珩和黎砚也是多年的好友,便也不必隐瞒。

“这个不孝子,好好的婚约他不愿意,居然……居然看上了那揽月楼的娼妓,还要跑到这大殿外求我,要……要纳为妾室,真是家门不幸!”齐国公的声音越压越低,生怕旁人听到。

“家门不幸!”齐国公无奈地摇着头,觉得再说下去有伤风化,便大步离开了。

陆子珩看看了黎砚,黎砚是齐国公的次子,他不学无术,喜欢捣鼓些稀奇玩意儿,结交些江湖人士,在他父亲和众人眼里也是一项不着调,和陆子珩在一起,恰是一对狐朋狗友。

但他为人义气,不过这次着实让陆子珩觉得过分,他家也是名门望族,这让齐国公确实丢了面子。

“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冒着得罪你爹的风险,也要纳入府中?”

“那必然是一等一的美人,她和那里的其他娼妓不一样,她身世很可怜,人也很温柔,最主要的事,她非常懂我!”黎砚说着,嘴角上扬,双眼瞬间有了神采。

陆子珩冷笑一声道:“你和广陵王的妹妹可是有婚约的,你这样会得罪广陵王,哪个世家女子愿意和娼妓共侍一夫?”

“婚约又不是我自己要的,是父母之命,我又不喜欢她!我这次是真的,你这人没有真心,根本不会懂。”

“再说,你不是也有婚约吗?你喜欢佳宜?”黎砚开始盘问起陆子珩。

陆子珩无言以对,本是有目的接近佳宜,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本独身一人在这世间飘零,有时候觉得认命了也是一种命运。

“不过淮安王应该免不了要鞭策你吧,他还是很疼爱这个亲妹妹的。”

“这倒是被你说中了,刚刚在殿上,他还不停地给我使眼色,让我主动请缨,去调查女眷失踪一案。”

“那你为何不去?”

陆子珩懒散的边走边说道:“此事与我何干,你我少出门,女眷安全些吧?”

“还有心思开玩笑,你若想承担更多的责任,让皇上信你用你,总要做些实事证明自己吧,这样皇上才愿意将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啊!”说到这些,黎砚倒是人间清醒。

“不必了,这案子离谱的很,有这时间不如喝几盏茶,听几首曲子。”

陆子珩从来不爱管与自己无关的事,如今他府里唯一的女眷也不在了,调查失踪女眷的事情在他看来对自己没有太多好处,而管理税改的事情,他本也没什么兴趣,但是此事应了淮安王,他才愿意勉强接受,即便皇上不开口,他也有其他办法拿到这个指派。

刚回到府内,一身着紫袍蟒纹花样的宦官在府内候着,是婉贵妃身边的元发公公,来传他去宫里一叙。

婉贵妃是当朝皇帝最喜欢的妃子,容貌美艳,身型窈窕,还会弹奏一手好曲子,在后宫的地位仅次于皇后,其兄长便是淮安王。陆子珩对此很疑惑,皇帝的嫔妃突然要见自己,但他还是欣然去赴约。

元发将陆子珩引入前厅,婉贵妃坐在屏风后面,身旁的婢女为她斟茶,奉上鲜果和糕点,陆子珩向婉贵妃行了礼。

“你可知道今日召你来所谓何事?”婉贵妃细声细气的问道。

“恕微臣不知。”陆子珩确实心中疑虑。

“我那个表妹佳宜,你们最近可好?”

陆子珩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却实未料到,今日被召见是和佳宜有关。

婉贵妃娇滴滴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知道的,佳宜心悦你许久,上次要皇帝赐婚,宁国公你说等边关打仗胜利了再谈婚事,因为那是你父亲的遗愿。待战争结束,我们赢了,你说父亲给你托梦了,让你去守灵,这一守灵堂就是一个月。再之后皇帝再提赐婚之事,你这边又突发了寒疾,医师告诫你百日闭门不出……”

陆子珩听到这有些局促,为了逃避这婚约,他找了诸多借口。

“你可是故意的?对待皇上的赐婚如此儿戏!”婉贵妃用力的放下手中的茶盏。

陆子珩跪下道:“微臣不敢!”

婉贵妃继续说道:“佳宜是本宫的表妹,也是淮安王最疼爱亲妹妹,想和她婚配的达官贵人比比皆是,可她偏偏要你!”

陆子珩却已到了适婚的年纪,但他无心此事,对佳宜也没有好感,他深知佳宜看上了自己的皮囊,甚至不在乎他的寒疾,哪怕在外人眼里他是个毫无志向的纨绔,她全都不在意,这点他确实不知该如何应对,所以一次次的找借口。哪怕她对他表达些许的不满,这个婚约也就终止了,毕竟退婚这种事情若是男子开口,是有损女子名誉的,淮安王虽是个老狐狸,但是佳宜是无辜的,如今他却是作茧自缚。

还未等他开口,婉贵妃继续说:“近日皇上为了女眷失踪一事忧心忡忡,我也担心我这个侄女,兄长常年为政务繁忙,她生母又早早过世,这么美貌天仙的人,身边都没个人能保护她心疼她!最近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本宫真是心里急的很!”

“婉贵妃说的没错,如今女眷失踪事件确实事关重大,为护贵族女眷和良家百姓的安定,臣愿意向皇上请愿调查此事,还事态安宁!”

“宁国公不愧是大将军的后人,这担当和勇气,真另本宫刮目相看!”婉贵妃柔桡轻曼地扇着扇子,“况且本宫知道,宁国公你也最懂女子,这事没人比你合适!”

陆子珩听后随之一笑,他看出婉贵妃的目的,第二天早朝,他便向皇上请缨调查此事,他知道这背后一定是淮安王的在推动,当时那个局面,答应赐婚和调查女眷失踪案只能二选一。他不禁心生疑虑,淮安王表面是为了佳宜,但好似有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陆子珩拿到皇上指派的任务,思索了良久,景林给他热了一壶酒。

深秋的落叶时不时被风打落,不经意间顺着门口和窗棂飘进来。

景林关上了门窗:“天气要转凉了,国公要做好防寒的准备,观星师傅说今年的冬天会比往年更寒冷,风也更烈。丫头们已经给您准备好了防寒的物品,今年比往年多备了些。”

“还有,黎世子给国公找的这祛寒症的偏方,给太医看过了,确实对症,药材也熬好了,国公趁热喝。”

陆子珩笑了笑,景林虽是一介武夫,不但面容清秀,做事也十分细心。

景林看陆子珩一筹莫展的样子,问道:“国公是在想如何调查女眷失踪的案子?”

陆子珩喝了一口热酒,身体瞬间温热起来。

“这些人诡计多端,其实也简单,找几个武功高的女子扮成良家女,去吸引绑匪,兴许能顺势找到他们幕后的窝点。”

景林道:“是个好主意,不过他们抓了这么多女子是要做什么?”

“人口买卖,卖给青楼,卖去当家奴,卖给人家做妾,都有可能……”陆子珩一边烤着火说道:“还要一条条线去查,分别卖到哪里?谁在接头?丢了这么多人,一定是个庞大的组织。”

景林点头:“没错,不过哪里找武功高强,又美丽的女子呢?要是青鱼在的话,没人比她更合适。”

景林瞬间感觉自己说错了话,看了看陆子珩,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烤着火。

确实没有人比沈青鱼更合适了。

此时陆子珩抬起头,凑到景林身边上下打量着他,眼里闪着一抹喜色。

“国公,你……你这么看我干嘛?”景林被盯的不知所措。

“景林长得好看!”陆子珩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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