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
在遇到那个人之前,我的大脑几乎每一秒都在被那样的念头填满。
原本勤勤恳恳工作的父亲因为一场意外而背上了巨额的高利贷,他担心会对我和母亲造成影响,所以跟母亲提出了离婚。
在向区役所提交了离婚届后的当天晚上,父亲选择在一条偏僻的铁道线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嘲讽的是,父亲和母亲的离婚届并没能生效,一个星期之后,区役所的明信片寄到了家里,说当时提交的材料不齐,让当事人去补交材料。
父亲的苦心没能让我和母亲的生活变得更好,反而在高利贷的基础上又多了铁路公司的赔偿。
母亲当场就崩溃了,在催债的人上门的时候,她抱着我瑟瑟发抖地躲在桌子下面,仿佛这样就能假装一切都不存在。
但我知道,痛苦不会因为母亲的逃避而消失,外债也不会。
母亲一向软弱,除了听从父亲的安排之外什么都不会。
能处理这件事的只有我,而我必须想办法去面对。
我挣脱了母亲的怀抱,去见了那些人。
我跪在地上,低下脑袋,恳请他们不要这样。
我很清楚,他们并不是会讲道理的人,所以试图和他们分辨父亲的欠债只是因为心善地替人做了担保也无济于事。
这件事是不公平的,可面对这样的不公平,我好像除了接受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于是我跟他们说,我会想办法还钱的,我很年轻,也姑且还算漂亮,我可以去陪酒,可以去做他们想让我做的任何事。
领头的人看我的目光充满审视和意味深长,我并不难从里面分辨出近乎黏腻的东西。
不止是他,还有跟着他的那几个露出不怀好意笑容的人。
他终于还是离开了,带着那群手下。
但我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噩梦的开始。
我没想到当我回到房间里的时候,迎接我的是刺鼻的血腥味。
母亲靠在浴缸边上,里面的热水晕开鲜红的色泽,像是绽放的妖冶玫瑰。
我有些慌乱地试图给她止血,又拿起电话机拨打急救电话。
但在救护车赶来之前,母亲的呼吸就彻底停了下来。
警察向我询问当时的情况,那个时候的我像是濒临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
我哭着跟他们说了父亲和高利贷的事,我告诉他们会发生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些人的存在。
大抵是因为哭泣而昏了脑袋,所以直到很后来,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个时候给我做笔录的警官表情有一点古怪。
我期待的情节没有来。
警察没有成为我的保护伞。
在我离开警察局的两个消失之后,催债的人又找上了门来。
我被关进了一个狭小的房间,我不记得自己挨了多少拳脚,在疼痛与麻木中间,我终于清晰地认识到,在这个世界上,公平和正义或许从未存在过。
我没有再反抗。
我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我离开了校园,来到了永远充满刺目霓虹灯的店里。
我第一次画上浓妆,第一次穿上几乎什么也遮不住的短裙,那个时候我想,或许像父亲和母亲那样一了百了才是正确的选择。
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在这样的不公平里逝去。
如果我注定无法离开这些泥沼,那至少在沉沦之前,我也该多拉几个恶徒给我殉葬。
辗转在客人之间的时候,我几乎每天都在盘算这样的事。
我知道害我家破人亡的那个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店里一次,我知道他喜欢好酒,也喜欢年轻的女孩子。
我尽自己所能地在店里打听出关于那个人的消息,我竭尽全力地表现自己,试图争取到一个机会。
可以复仇的机会。
经理对我似乎很满意,我很快就爬到了第一梯队,这个梯队的女孩子有资格被店里最尊贵的客人挑选,而这些客人里,就包括那个男人。
没过多久,我等来了那个机会。
经理叫了我和另外几个姑娘一起走进了包厢。
我看到了那个人,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正坐在上手位边上,殷殷切切地给正中的人倒酒。
那家伙在帮派里地位不低,能让他如此殷勤的,又会是什么人呢?
出于好奇的本能,我将视线挪向了主位。
有些意外地,坐在那里的人看起来很年轻,如果不是下巴上一圈浅浅的胡茬,那张面孔甚至会显得有些过分漂亮。
微微上扬的猫眼缓缓抬起,在对上我视线的时候,他的目光停顿了一下。
接着,我听到他开口。
“过来。”
他说。
“到我这里来。”
这是我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
存稿期间歇性发疯,搞个短篇爽一下
不会太长,大概1-3w吧。cp苏格兰,BE,缘更
顺便在存的那本cp也是景光,预计四月开文,有兴趣可以戳专栏《柯学马甲觉醒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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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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