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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冬日,天空灰蒙蒙的,凛冽的寒风呼啸,卷起白茫如沙的雪粒。

这时节山间已覆了厚厚一层雪,连同雪下黄土也被冰冻三尺有余。

白稚欢被冻的瑟瑟发抖的同时,心中懊悔万分。

早知今年冬天这样冷,她便努力修炼,囤粮过冬了,而不是得过且过,像现在这样被冻成行为艺术,冰雕茶花。

随着天色渐晚,温度直线下降。

白稚欢的枝桠都抖成了筛子,埋土里的根系已经恨不得跺脚取暖,她两眼昏花,眼前已经出现了和卖火柴的小女孩如出一辙的幻觉,暖烘烘的毛毯,小太阳,空调,地暖……她如今万分想回到前世那便利现代化的生活。

而不是在这个取暖全靠抖的荒芜山地,cos卖火柴的小女孩。

哦不,她连火柴都没有,作为一颗废材茶花妖,她菜的就差烧自己取暖了。

在这个严寒的冬日,白稚欢残存的高傲和尊严被彻底击碎,失去了前世众星捧月的生活也就算了,作为一个弱小的花妖,连修炼都得靠狗狗祟祟的“捡垃圾”支撑。

说是修炼,实际上就是捡一些别的妖兽不稀罕吃的残存着些许灵气的内脏骨头,然后费劲挖坑埋在自己的树根底下,靠根系汲取那些微薄的营养来帮助自己加速灵气的吸收。

那些妖兽内脏又丑又腥,挖坑时泥土又不可避免的没入指缝……从前里娇气的白稚欢哪里受过这种苦,她简直要疯掉了,因而后续修炼时愈发的摆烂。

这也就直接使得寒潮降临时,她被冻成狗。

白稚欢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毫无尊严的想,谁都好,来个大腿让她抱一下,她真的苟不动了,她不想努力了。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踩在雪上特有的,咯吱咯吱的脚步声,还有隐隐约约的对话声。

“这种荒山野岭,真的有我们要找的东西吗?”

“此处灵气可比充裕的,起码有八成的把握。”

听起来是路过寻宝的修仙者。

白稚欢穿来这些年也见过不少修仙者,大多是匆匆从她身边路过,对她视而不见。她先前也从未试图和他们搭话。

毕竟想抱大腿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

穿越前白稚欢也看过一些仙侠小说,像她这样的妖怪大多是反派角色,这会儿没准一开口就会被正义人士当场“超度”了。

不过此次情况却和以往不同,这次的两个修炼者不仅没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样,对她视而不见,反而在看到她的瞬间,面露精光,眼中闪过贪婪之色,紧接着快步向她走来。

白稚欢隐约感觉到几分不妙,她身体紧绷,骤然进入了防备姿态。

果不其然,为首那方脸汉子从腰间拔出剑,直冲白稚欢树身横劈而来。

那剑身寒光闪闪,势头凶猛,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白稚欢吃了一惊,慌忙硬化自身枝条试图抵御攻击,然而即使有所准备,可这近千年来,她几乎从未与人交过手,更何况平日里没什么威胁,修炼上又十分懒散。

因而在那剑劈下之时,她只是堪堪避开主干要害,而用来抵挡的枝条仅仅抵挡了一瞬,就被一下齐刷刷砍断,露出鲜嫩的绿色内茎。

白稚欢知觉枝干一凉,紧接着断肢的疼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整个身躯都忍不住颤抖。

白稚欢气的在心底爆粗:她爹的,该不会上辈子的福都被她享完了,这辈子让她来还债的吧。

一旁的长脸男人本还好奇同伴为何突然对一颗不起眼的花树动手,这会见白稚欢挥动枝条反抗,顿时面漏惊喜之色:“先天木精,罕见啊,这玩意的内丹可是好东西,在黑市上可是价值千枚上品灵石,此行不亏啊。”

方脸男人笑道:“想不到,你倒是识货。”

长脸男人谄媚着搓手:“等回去了,虎哥你拿大头,只手头漏我点汤就够了。”

眼前这两人甚至没有直接处理她,甚至已经兴奋的开始讨论待会儿该如何瓜分她。

由此可见,她已经实力微弱到根本没被这二人放在眼里。

这两人的模样作态,分明配当故事里的炮灰喽啰。

她白稚欢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死在喽啰手中,这怎么看都有损她的身份和逼格。

白稚欢捂着受伤的枝条,强忍着疼痛催动全身的灵力,试图让自己的根从泥土中拔出。

谁知由于平日里修炼太过于疲懒,这会儿自己的身躯挪动的好似乌龟,十数秒过去了,她只移动了几厘米的距离,就这缓慢的速度,都足够这俩人杀自己八百个轮回了。

白稚欢心底绝望万分,这会儿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她不由悔恨自己当初没能好好修炼,这会只能眼睁睁等死却无力反抗。

眼前那个方脸男人蓄力再次对她劈下,白稚欢根本来不及跑路,只得卑微认命,希望下一世能投个好胎。

却又在此时,异变突生。

最先被劈开的却不是无路可逃的白稚欢,而是那对着他举剑的方脸男人。

一把长而细的三棱椎从他心口骤然刺出,鲜红的血喷洒在无瑕的雪地上,触目惊心。

被称作虎哥的方脸汉子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紧接着便因心脏被瞬间刺穿而当场毙命。

长脸男人收了三棱锥,将那倒霉的虎哥尸体一脚踹开,冷哼道:“千枚上品灵石,都够老子修炼到金丹了,哪里还用跟你混。”

果然,这些修炼者和她以前看过的小说一样,都两面三刀。

随后,也没给白稚欢感慨的时间,那长脸男人再次手中的三棱锥,毫不犹豫向白稚欢刺来。

化不开的浓烈死气,如潮水般向白稚欢涌来。

她脑海一片空白,紧紧闭着眼睛,身体止不住颤抖,就算心里有所准备,可是死到临头谁又能克制住心底的恐惧。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等待的死亡也并未如预期降临。

白稚欢悄悄睁开眼睛,眼前已空无一人,只有浓浓的还带着温度的血沫肉沫化开血水,往她的根部渗去。

这若是往常,白稚欢必然高兴的紧,毕竟肉沫越碎,她的根则越好吸收。

可如今……

眼前这堆肉沫显然是方才那向自己举起武器的“长脸男人”,而不过须臾,他便是如此下场。

这种怎么看都像是某种非人生物的手段。

白稚欢身体抖了抖,脑海中不知怎的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联想。

随着她心中不妙的猜测,一个黑色的模糊身影若有若无,由由远及近而来。

白稚欢顿感有些头皮发麻,如果说之前的两个人给她的感觉是危险,那么这次的气息便是绝望,是激发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这是黑影是怪物吗……可如果是人类的话,又如何做到在那么远的距离下,将那长脸男人在瞬间变成一滩肉沫的。

白稚欢心如鼓擂,悄悄打量这位凶残的不速之客。

须臾之间,那身影已然逼近,白稚欢屏息凝神,终于窥见对方全貌。

那是一个身着繁复玄衣的人,鸦青的长发被玉冠竖起随意的散落在身后,浑身散发着一股散漫漠然的气质,对方面前仿佛萦绕了一团灰色雾气,影影绰绰叫人看不清面容。

愈发显得那人神秘莫测,叫想要窥探,却又折服在那隐隐散发的强大威压之下。

白稚欢根据那偏削瘦的身形和纤细的腰肢推测,对方似乎是个女人。

她不动声色的咽了咽口水。

只是模样和扮相,还有这酷炫的出场方式,怎么看怎么像个反派角色,该不会也是冲她来的吧。

想到这里,白稚欢欲哭无泪,怎么别人穿越都是天才地宝,英雄救美,绝处逢生,怎么到了她这儿就才出狼口,又入虎口。

仅是那隐约溢出的些许威压,就将白稚欢钉在原地,无法行动,死亡的恐惧霎时间将她萦绕。

白稚欢余光扫过已经被冻成冰沫的尸体,如今只希望对方能大发慈悲,给她安排个舒服点的死法。

下一秒,对方抬手,带着繁复织金的宽大袖袍随之滑落,冷白如玉的修长手指就那样触碰到白稚欢被风雪摧残的有些粗糙的枝干上。

白稚欢树身一颤,脑中飞快的闪过的八百字遗言……

只是对方却没有如白稚欢所想象的那样炸开她的树干,刨取她的内丹,只是手指轻轻的顺着她的主干的纹路抚摸,柔软的手指就那样放肆的流连在她的身躯上。

被强大威压压制的无法动弹的身体,以及濒死的恐惧下,身体上任何轻微的触感反应都被瞬间放大。

白稚欢的灵识不由自主的顺着对方的手指所移动,游走,感受那微凉的手指不带一丝温情的抚摸着她的身体的每一处,再到那新生的细嫩柔软的枝条,以及枝条上柔软鲜嫩的花苞。

随着对方倾身凑近,动作也随之深入,那人身上的幽幽冷香也随之将白稚欢包裹其中。

她凑的极近,近到白稚欢能隐约能看到对方覆盖着面容的灰色雾团下,形状优美的唇。

微微抿起的唇,愈发显出对方的冷漠疏离。

可对方的手指却和她的姿态截然相反,恣意玩弄着白稚欢的躯体。

尽管白稚欢如今只是一颗花树。

白稚欢从未如此恨自己没有好好修炼,以至于在这种屈辱的时刻,没有办法关闭自己的五感,只能被动的承受。

她的树身比想象中的更加敏.感,仅仅只是这样,便感到浑身酥麻使不上力气,视觉与身体的强烈反差,引得她细弱的枝干抑制不住的颤抖。

那手指抚上枝头那含苞欲放的柔软花苞,层叠的纯白花瓣将绽未绽,仅露出些微缝,影影绰绰叫人看不清楚。

约么是生出了些许的好奇,那指腹顺着那细缝抚过,手中柔软而小巧的花苞一时间竟让人有些爱不释手,因而不自觉的捻弄。

白稚欢浑身汁液几欲倒流,她禁不住怀疑眼前这人到底是有什么独特的兴趣,竟然要对她这样的花树做出如此下流的事情。

那可爱的花苞圆圆的,嫩白的花瓣隐约有些透明,随着祁慕之手指不自觉的玩弄,像是终于禁不住汹涌而来的感觉,那朵美丽的花苞竟忽的一下在她手心层层绽放,标志的花型极富美感,纤薄而美好的花瓣在指尖颤颤巍巍,一抹微乎其微的极淡甜香快速隐没在冰雪寒意之中。

约么是那一抹香气太过诱人,祁慕之竟托起那不看一折的细嫩枝条,低头轻嗅那朵于冰雪中惊艳盛开的白茶花。

鼻尖蹭到柔软的花瓣,触上柔弱无依的花蕊,温热的气息就那么猝不及防的侵入她的花.心。

白稚欢彻底愣住,脑海骤然空白,紧接着最深处涌起的陌生感觉让她羞愤欲死。

她紧咬着唇,胸口止不住的起伏,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不行,不能冲动,她打不过这女人。

这女人不就是摸了她几下,闻了她一下吗,又不会少块肉,有什么大不了的。

殊不知她这边隐忍委屈,脑海中天人交战。

眼前那女人,祁慕之倒是罕见的感到几分新奇。

这花妖摸着骨龄约么有九百一十岁了,可是修为竟还不如一些几百岁的小妖来的扎实。倒是这灵力催生的花器,倒是纯净无瑕,香气清冽甘甜,在花妖中倒是极为难得。

只可惜这样的虚浮的修为,便是如今取了内丹也无什大用,反浪费了这样的一株罕见的先天木精。

祁慕之垂眸思索,手中却仍下意识揉捻那手感好的过分的花瓣。

只是白稚欢却忍不下去了,士可杀,不可辱。

更何况是这种死前被当做玩物反复调戏的奇耻大辱。

她一狠心,骤然现出自己所修炼的人形,本想扑上去攻击那女人,却迫于对方那恐怖的威压难以近身,只得含恨跌落在厚厚的雪地上。

祁慕之在感知到这花妖的攻击意图时,便释放出了威压,身姿飘然后撤。

倒不是因为害怕这花妖的攻击,而是担心自己万一控制不好力道,万一给着花妖弄残了,她又去哪找第二株修炼千年的花妖。

花树下随着一声闷响,枝头攒积的雪扑棱扑棱的落下,砸在白稚欢的头上身上,本欲从雪堆里挣扎着爬起来的白稚欢再次被埋进冰凉的积雪里。

白稚欢冷又气,她哆哆嗦嗦的好不容易从雪里把自己刨出来,转头看见一旁托着下巴整以待暇注视着自己的女人,心态彻底崩了。

“臭不要脸,流氓,竟然连一颗树都调戏……”

白稚欢又羞又气,伏在雪里瑟瑟发抖。

祁慕之倒是没预料到修为这样菜的花妖,竟然还修成了人形。

轻盈的嫩白纱衣和漫山的雪色混在一起,乌发如云散落在肩头,随着它抬头,露出一张堪称世间绝色的精致面容。

或许是因为羞愤气恼,那双黑眸圆睁泛起盈盈水色,小巧的鼻头染上绯红,艳色红唇则随着胸膛的剧烈起伏张合,羊脂玉似的肌肤被冻的有些发红,在纤薄半透的纱衣下若隐若现,愈显娇艳欲滴活色生香。

竟生成这般模样。

倒也是符合世间花妖对的传闻。

只是…它叫自己流氓?

祁慕之自幼踏入修炼一途,杀过的妖修没有成千也有数百,倒是头一次见白稚欢这种脑回路别致的妖修,大难临头,不仅不磕头饶命,还敢跳出来指责自己。

她眨眨眼,对这花妖的行为表示不解。

只是面前的花妖,见状似乎更为羞恼了一些,腮帮气的圆鼓鼓的,白嫩的手指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若不是因为威压的压制,估计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和她拼命。

“花器可是我们花妖的……的……”那花妖似乎强忍着气愤开口,可嗓音却酥软动听,叫人听了有些心痒痒。

它说到一半,似乎就因为羞耻的情绪说不下去了。

真是新鲜,妖修也会有羞耻之心吗?

祁慕之忽的起了兴致,她饶有趣味的瞧着对方的模样,不仅没有顺着对方的话将手指收回,反而上前愈发放肆的摩挲了手中丝滑而柔软的花瓣。

只见那花妖面色骤然染上红晕,绯红从白皙的脖颈快速蔓延,纤细娇弱的身躯在雪中抖的愈发强烈。

祁慕之勾唇,声音澄澈无邪,不求甚解:“是什么?”

开新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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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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