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纪131年,淄蓝星。
尤里威斯学院,副院长办公室。
“就为了一个女人?臭小子,你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些什么混账话!”
对于自家儿子“毕业后自愿报名参与淄蓝星际舰队服役”的意向填报,褚宗廉是一万个不同意,脸色无比铁青。
一旁的覃蕴也被气得不行,她朝着褚毓明怒目圆瞪:
“毓明,你真狠得下心为了那个女人抛弃你的家人?哪怕是几十年不与我们联系,你都能——”
“不只是为了她。维护宇宙和平,是我们赛肯克应尽的义务。”没等自己母亲说完,一直低着头站立的褚毓明忽然就抬起头来,眼神很是坚定,打断了她的话,“淄蓝已经在一年前和滤苍签订了和平共处的协议,我会定时联系家里、向你们报平安的。”
“不行,我还是不同意。”覃蕴的态度依旧坚决,“现在是和平时期,淄蓝舰队征兵入伍又不是非你不可!空间站太远了,我不允许你去!”
对于自家父母的强硬态度,褚毓明反倒嘲讽地反问道:“姐在两年前就去了空间站,至今杳无音信。她一个辅助系,在空间站无依无靠,也没见你们担心她?”
两年前,他老姐自愿报名了“赛肯克首育计划”,一句话没留就悄悄离开了淄蓝,前往了空间站,至今联络不上;
而那个狠心的女医生,也是在褚溏星离开后,紧跟着辞去了尤里威斯的工作,悄无声息地抹去了自己的踪迹,同样再无音讯。
他生命中两个重要的女人都失联了,整整两年!
天知道他这两年过得有多煎熬!
但,一提起褚溏星,覃蕴一直都没什么好脸色。
对于褚溏星至今没有任何音信这件事,覃蕴可以说是毫不在意,甚至还巴不得她再也不会回来。
对此,覃蕴只是强调了一个事实:“毓明,你才是我的亲儿子!”
言外之意就是,她只关心自己的亲儿子,别人的生死,她一概不在乎。
面对自己母亲强势且自私至极的嘴脸,褚毓明只觉得失望透顶,他将目光转而投向褚宗廉:“所以,爸,你也是这么觉得的?”
然而,他父亲却缄默不言。
尽管他此时的神情看上去是有明显的几分忧虑和不忍的。
但褚宗廉的沉默只会让褚毓明冷哼一声,继续讥讽道:“我想起来了,外祖父要退休了。爸要接任尤里威斯,这段时间应该很忙,顾不上这么多。”
“淄蓝舰队的意向志愿,我是绝不会改的。”
说完最后这句话,他便一个果断的转身,摔门而出。
但两天后,管家小周却给褚毓明带来一个坏消息:
“少爷,您报名淄蓝舰队的志愿申请被夫人截下了。褚副院长把您的志愿改成了‘淄蓝西部支援计划’,也说服了夫人同意您去往西部……”
他气得直咬牙,却无可奈何:“呵,好一个暗箱操作!告诉老头子,我绝不去那地方!”
小周知道这个坏消息对于这位褚少爷而言是非常糟糕的,于是他立马转移了话题:
“少爷,还有一个好消息!”
“您两年前让我找的那个人,现在有消息了。”
果然,他立刻双眼一亮:“她是不是也在空间站?她过得好吗?”
“少爷,您要找的人,就在淄蓝西部地区!”
……
几天后。
淄蓝星,西部地区。
普兰特希德,校医务室。
“这已经是第156个被感染的孩子了。”格来扎吉玛一脸担忧地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小男孩,随即又望向一旁在药柜前忙碌的边黎,“边医生,能查出病毒的来源吗?”
对于格来老师的问话,边黎只是轻抿了一下唇,眉心紧锁:“暂时还查不出感染源。”
“跟滤苍有关吗?”
“**不离十,这病毒的感染源应该是滤苍投放的。”她一边晃了晃手里新研制出的解毒药剂,一边开口解释,“这次的新型病毒跟Y病毒的复合型结构相似,但感染者却全是小孩子,无关性别。”
听到这里,格来扎吉玛瞬间就怒了:“可恶的滤苍!明明两年前就已经跟淄蓝签订和平共处协议了,竟然还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冲小孩下手算什么?真卑鄙!”
“这些孩子都不是赛肯克,身体机能和自我恢复力均偏低。一旦感染,要想彻底康复,必须得配合长时间的药物治疗。”她边说边将手里的解毒药剂抽入针管中,“这一剂解毒药剂,每个被感染的孩子每天需要注射两次。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起码得持续治疗一周才会有效果。”
她这话一说完,格来扎吉玛的眉头也跟着皱紧了。
“格来老师,你应该清楚学校现有的医疗设备和条件。”在给小男孩打完针后,边黎轻轻叹了口气,竖起三根手指,“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医务室的药物最多只能再供孩子们治疗三天。”
格来扎吉玛的神情也有些焦急:“那我再催一催!五天前我就已经跟校长说明了情况,上边说已经在跟淄蓝的各大制药公司沟通了,但现在还不清楚结果怎么样。”
说完,这个年轻小伙子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半个小时左右,他又喘着气跑了回来,一进门就冲着边黎喊:“边医生,上边回复说药物已经在路上了!但按理来说,昨天就该到了的,也许是堵在半路了!”
“堵在半路?”边黎疑惑挑眉,“怎么会这样?”
缓了口气后,格来扎吉玛立刻作出决定:“我亲自去看看!这三天,就拜托边医生再撑一撑!”
格来扎吉玛这小伙子还是非常有责任感的,说三天就三天。
他这一去,不仅在三天后按时回来了,还带回了好几个穿军装的男人,全是赛肯克。
不过在边黎眼里,这些可都是一个个身强力壮、年轻又有活力的小哥哥们啊!
“这位是我们普兰特希德的边医生。”格来扎吉玛积极地为双方做了介绍,“边医生,这位是帕孜提勒长官;另外几位都是来咱们西部支援的新兵。”
随后,格来扎吉玛简单道了一下这三天的来龙去脉,顺带又对他们几位感激一波:
“药物在半路被一群强盗给扣下了,如果不是有幸遇上你们,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位领头的帕孜提勒长官回道:“西部地区近日发生了多起抢劫案件,抓捕罪犯,我们义不容辞。”
在看着这几位年轻小哥哥将一箱箱药物抬入医务室后,边黎也露出了感激不尽的笑容:“我替孩子们谢谢你们!”
一提到孩子们,帕孜提勒长官先是思索了一会儿,随即主动开口问道:
“普兰特希德都没有为孩子们设立各种紧急预案吗?包括像这次出现的医疗类紧急情况。还有,从先前进入学校大门开始,我就一直在观察——校园内的安全防护措施,也不合格。”
“紧急预案是有的,只是由于资金短缺等问题……”格来扎吉玛在解释的同时露出了几分尴尬的神情,不过他马上又坚定了语气,“但您放心,在两年前,有位好心的郗先生捐赠了大量资金和不动产给我们学校。那之后,被搁置了很久的措施方案立马就开始继续建设了,还有大概半年的时间就能完工!”
听了这话,帕孜提勒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出于为孩子们的安全考虑,他决定留下两三个人帮忙,直至校园的各种监管、安全措施的建设结束。
这一决定,是让格来扎吉玛又感激又感动。
帕孜提勒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普兰特希德是我们西部地区的学校,守护孩子们健康成长,也是我们的职责。”
在离开前,帕孜提勒最终选择留下了一个机械战斗和一个物理防御的年轻小伙子。
临走时,他还不忘多次强调“如有需要,立刻求助”,并保证他们的人会立刻赶到。
回到西部地区的军营后,这位长官点了点这次应到的新兵人数。
但除去留在普兰特希德的两人,依旧还差一人。
突然就想起了来自尤里威斯某副院长的“多多关照”类话语,帕孜提勒便出声问道:“那位褚家的少爷呢?还在路上?”
负责今日清点报道的人回道:“回长官,265号褚毓明今日一早就到了军营报道,但之后听说了药物被抢劫一事,立马就赶去了普兰特希德帮忙。长官,需要通知他立刻归队吗?”
“那小子,还挺有责任感的。”帕孜提勒先是思考了一会儿,而后果断作出决定,“干脆让他也留在那里,帮人帮到底。”
……
这边。
等褚毓明赶到普兰特希德的时候,已经是晚间了。
在校门口的智能机器人门卫处如实登记了个人信息后,他便顺利进入了校园。
此时此刻,褚毓明的内心是无比忐忑的。
因为他马上就要见到她了。
他很紧张。
说实话,他其实有些害怕立刻见到她,担心她看到自己的第一反应是回避和厌恶。
但同时,他又恨不得能够马上冲到她面前,然后狠狠质问她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
这种矛盾的心理一直折磨着他,让他备受煎熬。
直到褚毓明终于来到了医务室的门口,在通过窗户悄悄瞥见里边某个熟悉的人影后,他所有的焦虑、不安在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应该是累极了,满脸都是倦色。
到这里来,她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就在方才,边黎刚给最后一个小孩子注射完药剂。
尽管她已经疲惫得都快睁不开眼了,但依然强撑着打起精神,嘴里轻哼起一首不知名的摇篮曲。
她一边轻轻拍着小孩的背,一边哄着入睡。
赛肯克的警觉性一向很高。
哪怕此时的边黎已经是睡眼惺忪、精疲力尽了,但在她突然发现门外出现了一个人影后,立刻又绷紧了神经。
她无比警惕地走出了医务室,然而门外却空无一人。
就在她准备转身回去时,有人忽然从背后抱住了她。
“别动。”他紧紧抱住她,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闷声道,“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狠心的她毫不客气地挣脱了他的怀抱,语气无比冷漠:“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紧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不答反问:“两年前,为什么不告而别?”
她面上挂着冷漠至极的神情,一直用冷眼看他:
“所以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闺蜜的好弟弟?”
“还是前男友?”
他攥了一下拳头,嘴边明明有无数的话想说:
为什么要隐藏踪迹?
为什么一直杳无音讯?
为什么不想让自己找到她?
但最终,他却只是动了动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来。
“但不管是哪个,都请你摆正自己的身份,别太高估自己。”见他依然一言不发,她索性把心一狠,说出的话更是狠,“你也不过只是我的众多男人之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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