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犯……犯什么玩意儿?”
从矛盾有点控制不住的时候开始,就在装鹌鹑的施尚没忍住叫出了声。
语音初顿,尾音上扬,声线都快要变了调,异常高亢。
董小棠的眉毛狠狠地跳了跳。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说张逢期婚内出轨就已经够离谱的了,这又来了个“涉嫌犯罪”?
甚至不是违法。
是犯罪。
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犯!罪!!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太离谱了!
易姐也在震惊中,只不过震惊过后,她立刻招来助理吩咐了相关事宜,防止等下万一场面控制不住后要怎么办,同时,又嘱咐董小棠,务必尽量稳住大家的情绪,把事情以尽可能平缓的方式继续下去。
董小棠:“……”
董小棠无比后悔为什么今天不能生病,推了这个通告。
可是打工牛马就是牛马,属于自己的工作不能推脱。
要是今天撂了挑子,或者掉了链子,估计之后都会无止境失业了,没人敢再用她。
她强撑起笑容,用尽可能冷静的声音,对莺芝提出了疑问:
“这……张老师和莫老师夫妻恩爱,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呢,会不会是卦象出了错……?你看,我们问的太笼统了,那么空泛,是很有可能算错的吧?”
除了张逢期,众人都齐刷刷看向莺芝。
莺芝笑容如旧,语气淡淡却认真:“我不会出错。”
董小棠:“……”
恨你听不懂人话。
就不懂顺梯子下吗!
公开跟前辈作对,指摘前辈“出轨”“犯罪”……她就不怕事后被追责?
不如现在服个软后退一步,之后下去再说啊,真犯罪了就去报警,真出轨了就去找莫老师爆料,想什么样不行,非要在这种场合——
“你要为你自己说的话负责!”
一道含着怒意的声音响起,大家看过去,果然是张逢期。
只不过这会儿,张逢期没了先前八风不动的模样,眼镜下的一双眼眯起,威重的气息四溢,压得众人不由自主紧张了起来。
作为被他锁定的中心,莺芝却完全没受到影响似的,仍旧坐得端庄优雅。
“我自负责。”
她淡声道:“你与你的夫人,缘长却淡,此等现象,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当是夫妻之名持续很久,但感情早已消逝之象。”
“感情消逝的初始或许连你本人都已经想不起,可缘线却清晰记录着一切。”
“二十八年前,你与一名非你妻子的女性产生关系,自那时开始,你与她的缘便逐渐与现在妻子的缘一同持续着,而二十五年前,你的这段缘中,出现了子嗣缘。”
【我,我靠……】
【张逢期不是没孩子吗?他们不是一直说莫老师身体不好,所以他们夫妻俩是丁克吗?】
【等等等等我得捋捋,张逢期结婚三十五年了,二十八年前……才刚七年的时候就出轨了??!】
【这也太炸裂了,太炸裂了,他也犯罪?犯啥罪了?赶紧继续啊】
【不好意思第一次来,请问这里是狗仔爆料大会吗】
【张逢期出轨,还跟情人有了孩子?真的假的??】
【牛如叉,六如九,这老叼毛,真叼。】
【我不信……张逢期那么爱老婆,怎么可能会做这些!】
【我也不信,这波我站张逢期,这女的今天不给出个有说服力的证据,我是不会信的。】
……
弹幕上,一片沸腾。
信的不信的以及只是吃瓜中立的路人,三方人混在一起,好不热闹。
所有人都在等,等接下来的发展。
莺芝双眸如水,平静地看着张逢期。
所有人也都骇然地转头,向日葵似的,看向另一边的张逢期。
张逢期脸色铁青,先前的气势有一瞬间的失控,但很快,他周围的气场再度变得平和起来——和林必珩离去前他在这场直播中的表现也差不离多少。
“小女娃,有真本事的话当然是好的,但是就这么轻飘飘地一张嘴,就随口给人泼脏水,下定性,编造事实,可不是正途。”
他竟然收敛了怒火,以一种极其亲和、但隐隐约约的威严还是萦绕周身。
“你应该知道,现在的社会,想要毁掉一个人,有多轻易。你随意的三言两语,就可能让一个无辜的人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你担负得起吗?”
“我身为前辈,不该和你们这些后生计较,但也正因为我活得长,活得久,走过的路比你走过的桥都多,所以才会和你推心置腹地说这些,为人,该诚实、诚心、诚信——谎话和虚伪,不是你该学的。”
“虽然你今天编排的是我,少不得我会被人非议,但如果你能就此醒悟,不再到处骗人,踏上正途,那就也不负我这番苦心了。”
天庭。
文桐噗嗤一声。
“笑死我了,他比谁活得长?他比谁走过的桥多?”
“天庭这么多桥,这千万年来,谁不是天天走,合着这么些年来我们走过的桥还不如他一个凡间老头走的路多?”
“往那边坐坐。”她一撩裙摆,坐到了文隽旁边,“——他怎么这么喜欢给人当老师呢?”
“还苦心,我们莺芝仙子大老远下凡去,为了他们这些人的姻缘,这难道不比他这随便几句话就要教别人做事的行为更‘苦心’吗?”
文隽看了看被她强行占去一半的坐席,嘴角一抽:“什么时候成你的莺芝仙子了?”
文桐撇嘴,没理他。
“你也边上坐坐——”文隽把自己被压住的衣摆抽出来,重新看向屏幕,这才继续道,“很多人都有好为人师的毛病,这一症状,在男性、准确的来说,是凡间稍微年长一些的男性群体里尤为明显。”
文桐翻了个白眼:“无趣。”
文隽这次没反驳她。
兄妹俩又安静下来,继续头对头看直播。
……
直播间里。
连络月抿了抿唇,悄悄对莺芝使眼色。
是啊,这么大的事……彼此都退一步,海阔天空,也是好的。
莺芝却道:“既如此,那为何方才我为林必珩算卦时,你不曾站出来如是劝说?”
“……”真敢说啊这姐!
连络月心惊肉跳。
施尚绷住嘴,在心里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牛逼啊。
看样子这是要刚到底了。
果不其然,张逢期又皱起了眉,冷冷地看着莺芝。
莺芝淡然道:“我已经说过,我所说所为,均会负责。若后续查明我所言有虚,我自会承担相应的后果——如此,可以继续了吗?”
董小棠还在发愣,耳朵里突然一道声音,把她神智呼唤了回来,同时脱口而出,复述了那人的话:“可以,继续吧!”
董小棠:“……”
易姐,你真是害惨我。
莺芝没管那些,她这次的态度似乎异常坚决,不给张逢期再说话的空档,便径直道:
“他的子嗣与外室,若夫人或夫人的亲人有心,很轻易便能查出,而且这至多算德行有亏,算违法,以他的身份地位,应当算不得什么——我所要说的,是另外的事。”
“在十余年前,他的缘线中又出现了许多段不同的缘,持续不长,至多只有一到两年,少的只有数天。”
温柔的嗓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有些冷然,依稀还有一点不悦。
“而这些短暂的缘,有一个共同点——”
“慎言!”张逢期低喝出声。
他这突然的一嗓子吓得周围的人都是一个激灵,不由自主看向他。
张逢期布了不少岁月痕迹的脸上,眉心叠皱起,厚唇咧出,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念在你年纪小,不懂事,先前的污蔑,我可以不计较。但你既然这样不知道收敛,非要踩着我往上的话,那么你之后的话,每一句,我都会记录下来,一一向你追责。”
“你——想好了?”
向日葵们再一次转头。
所有人都看到,莺芝的表情变了。
那副温和的微笑面具似乎被拿走,她神情冷下,无端生出几分高坐云端的气势来。
好像在俯视着他们。
【履行摸鱼职责:我靠我靠,神女冷脸,小莺这个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见!!直接美中我的心巴!】
【晚间生物:小莺这是,生气了吗?好少见……】
【骂谁二次元呢:截图键已经被按烂了,女神,我的小莺,啊啊啊啊不要生气有什么冷脸冲我来】
【我真没有QAQ:要关注的重点应该是,她为什么这样生气吧?她这一卦到底看到了什么,是为了张逢期的妻子,还是那些后边的“缘”们?到底有什么共同点?能不能不要影响进度了,让她继续说?】
【你到底说不说:QAQ老哥老姐,你还真是个玄学痴迷分子啊……】
【一只浪迹瓜田的猹:啊啊啊我也急死了,好想吃这瓜好想吃这瓜……】
……
屏幕有一会儿的时间直接被莺芝的粉丝们给霸占刷屏了,嗷嗷臭脸小莺的,为了瓜团团转的,什么都有。
莺芝也没有让他们多等。
“——这些缘的共同点,在于都是年轻女性,”
她完全没有吊胃口的心思,平铺直叙地给出了张逢期自己的回答。
“而且,和他同时拥有师徒缘。”
鸦雀无声。
现场,似乎所有人的声带都在一瞬间被抽走,无人出声,只有各类机器运转的声音仍在持续进行。
所有人都在理解着莺芝的话,理解着其中的信息。
年轻女性。
师徒缘。
不,不会吧……
等等,张逢期……好像确实……担任着某校的……
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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