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散的时候，徐聆夏解开了头上的发圈，还回给向晚舒的时候还礼貌地说了声“谢谢老师”。
没等她回应，转身就跑了，在人群中找到了姜颂的身影追上去。
姜颂看到她头发散乱的样子，问道：“你没发圈，过了？”
徐聆夏靠在她耳边小声说：“向老师给了我发圈，让我绑起来。”
姜颂：“向老师对你这么好！你不赶紧待会班会课上报名做她课代表。”
说起做课代表，两人同时愣住了，对视良久说不出一句话。
姜颂打破沉默：“向老师，教什么来着？”
徐聆夏：“她好像没说……”
*
班会课上的班干竞选，是神仙打架，水深火热。向晚舒看了投票结果后，笑眯眯地在名单册上勾名字。
“课代表就不竞选了，到时候上课老师任命。”
有人问她：“老师！你是教哪一科的？”
徐聆夏竖起耳朵听。
刚好下课铃响了，向晚舒没直接回答，卖了个关子：“上课你就知道了。”
徐聆夏黯然低下了头。
下课了，向晚舒还是留在讲台上，叫了刚刚竞选成功的几个班长过去交代事情。乌泱泱的一群人围在讲台上，向晚舒高挑的身材在里面格外显眼。
徐聆夏在下边看着讲台上的人，撑着手指画圈圈。她没有这个胆量去竞选一个职位，自然现在也没有理由站在她身边。
真的要去报名做她课代表吗？
还没想清楚呢，又上课了。课间总归是短暂的，向晚舒收拾了一下班会资料，转身离开了教室。
徐聆夏看了一眼课表，生物课。
又到了新学期开盲盒看老师的时候了。
过了一会儿，向晚舒拿着书走进来，把黄黄绿绿的生物书放在讲台上。
她开始自我介绍。
“向晚舒，今年是你们的生物老师。来，让我们拿出书无缝链接生物课。”
班里久违地响起阵阵哀嚎。向晚舒挑了挑眉尾，手闲闲搭在讲台边上，似笑非笑：“怎么，看见我很失望？”
“老师！我们开学这么久除了三班班主任就尽是见您了啊！”
“没事。”向晚舒看似安慰他们，实则磨刀霍霍：“接下来一周，你们每天都能看见我。”
她头发绾起来了，一条黑皮筋简单地绾了个结在脑后，随着她说话的幅度一晃一晃的。
是刚刚借给她那条。
徐聆夏眼神默默转向别处，嘴角刚勾起一个弧度，又迅速耷拉下来。
好烦，生物是她最差的一门了。
成绩好与坏是否能与课代表挂钩，徐聆夏不知道。但下课之后，姜颂还是扯着她去了办公室。
确认向晚舒在办公室后，两人礼貌性敲了敲门喊了声“报告”，这才小跑着到向晚舒办公桌旁。
姜颂眼睛亮晶晶的：“向老师，我们想报名做生物课代表。”
“你们？”向晚舒端坐在椅子上，看向老实站在旁边的徐聆夏，扬唇道：“你也是？”
手指无措地扣着桌边，徐聆夏迎着她殷切的目光，硬着头皮应下：“对的，老师。”
“把名字写在这吧。”她从手边抽出一张白纸，还递了只笔过来。
姜颂握着笔，很快就写完了。
徐聆夏上前，握笔的前一刹那看清了白纸上的名字。
阮意霏，姜颂。
生物向来只需要两个课代表。
手部动作被硬生生刹停，浑身骨骼像是上了锈般晦涩僵硬，丝毫不得动弹。徐聆夏侧眸看向向晚舒，勉强扯起一抹笑：“老师，这好像不用写了吧。”
两个人之间，哪还插得下第三个人呢？
“你写。”
向晚舒闲撑着下巴与她的视线对上，尔后柔柔的笑了，鼓励说：“可能你写了，我的课代表就有第三个人了。”
徐聆夏呼吸一滞。
她就这样成为了第三位生物课代表。
“阮意霏负责早读和背诵，姜颂负责作业布置检查。”
向晚舒拿着笔点了点徐聆夏：“徐聆夏，你负责——”
她笑笑：“分发试卷。”
*
徐聆夏开始天天混在办公室里。
从级部搬回试卷，清点试卷，在课前问一遍向晚舒要发什么试卷，发下去收起来，还要整理多余试卷统计缺少试卷，再去各班协调。
她感觉全世界都是生物试卷。
但好在徐聆夏数学还不错，试卷数就没差过，全部都整整齐齐摞在办公室角落。
就连三班班主任Christy看了都眼红，私底下不止一次对向晚舒说：“什么时候让徐聆夏也帮我整理下英语试卷。”
“那可不行。”
向晚舒看着徐聆夏捧着试卷离开的背影，眼里荡出笑意，里头藏着些许骄傲：“那可是我的课代表。”
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徐聆夏的耳根子，悄悄地染上了一抹红。
“这孩子语文数学挺好。”Christy用笔戳了戳桌上的周测成绩单：“英语不行。”
向晚舒扫了一眼，补充：“其实生物也不行……”
徐聆夏向来对背诵记忆方面欠缺天赋，无论是背单词还是背生物那些琐碎的知识点，都是转眼就忘。
情况严重，刻不容缓。向晚舒手里握着她月考一的成绩单，单拎她来了办公室。
徐聆夏已经很久没见过向晚舒冷着脸的样子了，平日里的她都是温和着笑眼盈盈的。上次见到，还是在开学，她用这套恐吓人的时候。
徐聆夏站着，向晚舒也站着。
“你这英语偏科。”向晚舒指着她靠下的名字，后面的成绩条被黑色字迹圈圈点点：“我记得你入学的时候英语没至于这样。”
英语一直都是她的痛点，徐聆夏支支吾吾：“…单词记不住，昨天背了今天又忘了。”
“买单词书了吗？”
“买了。”徐聆夏点点头，虽然记不住单词起码态度诚恳。
向晚舒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女孩缩手缩脚的，完全没了平时在办公室里轻松自由的模样。念此，她缓了缓脸色：“那生物呢？”
徐聆夏这下摇了摇头：“知道这次考的不好，想着今晚就去买习题了。老师，你有推荐的吗？”
“不用买了。”
向晚舒从她教案底下翻出一本全新的生物必刷题：“挑着题做，不会的再来问我。”
徐聆夏接过书，有点不太好意思：“老师，这不是你的书吗？”
“不是，级部拿的。”
向晚舒瞥了眼搁在角落的单词书，漫不经心：“别的她们拿走了，我留下了这两本。”
“单词书你不是有了吗？”
徐聆夏凑过去拿起了角落的单词书：“没事，我都要了。”
她把两本书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瑰宝，冲向晚舒璀然一笑：“谢谢向老师！”
徐聆夏是蹦着回教室的。姜颂拧着眉头侧眸看她：“变鬼了？僵尸都没你会跳。”
徐聆夏实在压不下嘴角的弧度，抓着她的手臂发疯：“姜颂，要不你还是写个符贴我头上吧。”
姜颂感叹这个世界果然是疯了，抽出草稿纸立刻着手写符任务，诚恳建议：“写上向老师的名字会不会效果更好，压制一下？”
徐聆夏认真说：“那可能我会螺旋上天。”
姜颂抽了抽嘴角：“疯了，真是疯了。”边写还边嘟囔：“对着习题书笑这么开心…”
这不一样。
徐聆夏摸着光滑的书皮，心中暗道。
这可是向晚舒特地给她留下的书。
下节课是生物自习。徐聆夏照例把试卷发下去，然后回座位咬着笔头开始钻研生物。
期间听见了沉闷的脚步声从门口传至讲台。
细细碎碎的写字翻书中，徐聆夏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呼唤。
很小声，倒像是气音。
“…徐聆夏”
她猛然抬起头，看见坐在讲台上的向晚舒冲她招手。她走上去，听见她小声地问：“还有多余的生物试卷吗？我没有。”
说着“我没有”还不停往下找试卷的向晚舒，好像一只小猫。
徐聆夏忍笑，学着她的样子小声说：“可能在讲台底那个柜子里，我一直都是放在那里的。”
向晚舒蹲下来拉开柜子，里面全是黑白灰的试卷。她肉眼可见地愣住，徐聆夏也蹲下来，靠在她旁边往里面翻找着。
校服蓝白的条缝不经意间蹭到了她细软的裙边。
徐聆夏拉着她手臂，示意她起来，“我知道在哪，我来。”自己反倒往前了点继续翻找。
她嘴里嘟囔着：“你还穿着裙子呢。”
向晚舒站在她身后，视线定格在眼前女孩乌黑的发顶。她头发长了，用皮筋扎起来，发尾弯弯地垂在校服衣领上。
不像松叶了，像杨柳。
徐聆夏翻出一张空白卷子，回头仰着去看她，脸上尽是得意之色：“找到啦。”
笑得像只小狗，眼睛弯弯笑起来还有梨涡的小狗。
向晚舒愣了一秒，回过神来。她接过试卷，垂下眼眸，尽是疏离之意：“行了，回去写试卷吧。”
徐聆夏注意到她的垂眸，浓密的眼帘落下，漆黑的眸子被拢上薄薄一层阴影，像是蓦然入雾，叫人看不真切。
她顿感一阵失落，没起来，就这样蹲着仰头看着向晚舒。
向晚舒用脚尖踢了踢她的白鞋跟，挑眉无声询问。
徐聆夏朝她张开手。
“谢谢。”
她瘦弱的背脊笼罩在宽大的校服外套里，脸上却透露着近乎决意的执拗。
“晚晚，我要谢谢。”
鞠躬！请大家多多支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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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课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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