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办婚礼,只是和最亲近的家人吃了一顿家宴。
婚后住在市区,离知妍上班的俱乐部不远,车程十分钟。
周末会回郊区卓家吃饭。
知妍曾经住的房间一直留着,她总想住一晚,回味下单身的日子却没得逞过,被卓愈抱到对面的房间去。
他说习惯搂着她睡,不然睡不着...
知妍回到家,她深吸着家的味道,好安心。
她终于找回了自己,有喜欢的工作,有温馨的家,还有心爱的他。
每一天都过的平静而充实,这大概就是幸福的味道吧。
她换好拖鞋来到客厅,没开灯,对面大楼星星点点的灯光指引她来到落地窗前。
卓愈今晚有应酬,会晚点回家。
她想起要给江优报平安,刚拿出手机就被拽进一个怀抱,亮起的屏幕映着那张痞坏的脸。
恶趣味的他问,“没吓到?”
她摇头,闻到他的味道了。
知妍推开埋在颈窝的他,手攀着他的肩,望向那双独特的眼眸。
湛蓝加入夜幕的映衬更加深邃,有种难以抵挡的魔力一不小心就会被吸进去。
呼吸间,淡淡的酒香围绕两人之间。
他问,“喝酒了?”
知妍轻轻“嗯”了一声。
卓愈其实还挺喜欢她微醺的样子,眼神有些失焦,迷离中带着小妩媚很是勾人。
她仰起头,踮起脚慢慢贴近,主动献唇却被他躲开。
知妍带着小哀怨的眼神瞧着他。
就在卓愈沦陷的最后一刻,理智将他拽住。
清醒几分的卓愈刮着她的鼻尖,表示不上当。“少来,上次你就是这样主动的,害我独守空房半个月。”
那是去年的事,他居然记到现在。
知妍不知要解释多少次,“上次是因为跟姐姐们过第一个中秋节。”
“那也是我们婚后第一个团圆节,你就抛下我去了国外。”他委屈巴巴地说。
故技重施失败,知妍咬着嘴唇,不知要怎么说了。
卓愈倒是先开口问,“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她慢吞吞地说,“大姐要生小宝宝。”
当知妍听到这一消息时,很高兴。大姐希望她能陪在身边等到生产,知妍欣然同意。
她当时答应的有多爽快,事后就有多顾虑,知道卓愈不会轻易放她走,事有点大。
卓愈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
他想了几秒,说。“我跟你去。”
知妍在心里惊呼‘不要啊!’直说又不太好,找了个婉转的说辞。
“大姐她要生了,脾气很大的。”
她结婚大姐虽没直言反对,但对卓愈的印象没什么改观,目前处于忽视阶段。
知妍也知趣地不主动提及,有意降低他的存在感。
好不容易维持着平衡,说什么也不能被他突然出现而打破。
知妍不太灵光的脑袋转啊转,找出个正当理由。
“你工作那么忙,不是加班就是应酬,哪来的时间啊。等大姐生完宝宝,我就回来。”
卓愈:“多久?”
知妍:“一个月。”
卓愈:“什么?”
知妍想了想,减半看看。“半……个月。”
卓愈否决,“一周。”
知妍摇头,“一周怎么行,最少也要十天啊。”
卓愈坏笑着,说。“那就看你表现了。”
知妍侧过头,轻声嘟囔着,“你不是不要么。”
他痞痞地映着精明。“谁说的,条件总要事先谈谈好。”
卓愈凑过去,怒着嘴,意图明显。
停顿几秒见她没动,他也不催,稍退后一些些,说起风凉话。
“看来有人是不想要姐妹团圆了啊!在家陪老公最好了。”
知妍瞪着他,卓愈很是惬意地眼含笑意,摆明了无论她怎么选,最终得利的都是他。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知妍未提速的脑袋仍处于2G卡顿时代,根本想不出第三种办法来。
只好又踮起脚尖,仰头靠近那张得意的脸,慢慢的,轻轻地贴在他的唇上。
可能是她踮脚的时间太久了,就在刚刚贴上他的唇,她脚跟着地断开了这个吻。
卓愈以为她是敷衍地轻啄,顺势搂紧她,低下头追了过来,两人的唇又贴在一起。
这次不再是轻啄,而是他掌握着主动权,用力地吻下去。
她吃不住靠过来的重量,向后躲去,却被他的大手按住了后脑,动弹不的,任由他吻着。
心跳紊乱伴着呼吸沉重,就在她快要窒息时他结束了这个吻,她伏在他的胸膛上大口喘气,双手搂着他的腰。
亲密无缝隙的搂抱让她感觉出他身体的变化,紧实的腰间,还有别处。
她红着脸用双臂试图撑开些些距离,偏过头不去看他。
他不仅坦然自若,还生出几分捉弄,在她耳边低沉着嗓音,说。
“结婚什么都做过了,还这么害羞,嗯?”
知妍的耳朵里像钻进夏日的风,黏腻的,温热的,她偏过头躲进他怀里。
卓愈不想轻易放过小娇妻,猛地抱起她,直奔卧室。
被放到床上的知妍还没等说什么,就再次被吻堵住嘴。
他吸吮着唇瓣,游走在颈间,最后停留在耳垂处。
他的气息钻进耳朵,不仅仅是湿热的,黏腻的,还是妖娆的蛊惑。
她不自控地从嘴里溢出了声,瞬间涨红了脸,她咬紧下唇,却被他伸来的指腹挡住。
坏笑地说。“咬破了会更刺激我,老婆。”
她的心一颤,气他总是那样逗她,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夜,本能将所有放大。
尤其是在没开灯的情况下,光源只是窗外的星星点点无意地洒进来,落在地板上,床上,还有他的眼眸里。
湛蓝的眼眸不再清透明晰,而是染着烈火情/欲,很是烫人。
知妍感觉到他的身体很热,自己的更是热。
好想推开他,打开窗呼吸外面沁凉的空气。
他不会答应的,她尝试着向旁边挪了挪,被他按住腰。
他的目光愈发灼热,胸膛起伏着,知妍也跟着呼吸困难,他俯下身细碎地吻着她的眉,她的眼,鼻尖,顺着下巴从这边吻到那边,最后是嘴唇。
又是一个绵长的吻……
他像玩捉迷藏一样,这一下,那一下,她无助地攀着他的脖子,任由他索取。
冲撞之下是身体的战栗,两人的喘息热浪融入这多情的夜里。
第二天,睡得沉的知妍险些误了飞机,还惨遭堵车。
开车的人一反常态地很是享受这龟速,好不容易爬到机场,时间刚好。
卓愈暗自吐槽,开的这么慢也没能误机?
“老婆,你能不能不去了?”
“……”
昨晚风起云涌的狼,现在又变成小绵羊可怜巴巴地求她,这人到底是有几幅面孔?
知妍给他一个拥抱,然后拉着行李箱去登机口,没走出两步感觉行李变得好重,回头看他正拉着箱子杆。
好幼稚。
相当受伤的卓愈哀怨地说,“你就这么迫不急待?”
知妍叹气,怎么也没想到卓家痞少会这么的粘人。
她放开行李箱,搭着他的肩头,轻轻在他唇上印上一吻,这下总行了吧。
卓愈稍加满意地笑了,“老婆,你要早点回来。”
知妍应着,“嗯,好。”
*
回到家里的卓愈觉得冷清清的,看向整面的落地窗,昨晚两个人还是如胶似漆,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
他走去书房用工作来打发空虚,大周末被迫投入上班状态。
电脑里滚动着报表,是永远看不完的长度。
要审核的企划案层出不穷,卓氏的员工都这么勤奋吗?
就不能偷偷懒,让他也轻松轻松?
是想活活累死老板,就开心了?
卓大少心里吐槽着,脑子倒也没耽误工作,当他再抬起头发现已经下午四点多。
这个时间老婆快落地了,为了防止出现第一次分开时,不能随时联络的情况再发生。
他新买了手机和俄罗斯本地电话卡,以保证信号通畅。
卓愈活动下发酸的肩膀,看向侧面的书桌。
那是她从家里搬来的。
寒家别墅被法拍,他问她要不要买下来,毕竟是她出生的地方。
知妍摇头,说那里装着太多不开心的事。
在清理个人物品时,她只拿了这张书桌。
另外两张书桌直接寄到国外,寒知韵说要留个念想。
听说寒知雯的那张被搬到了病房,有家里的老物件希望能快点醒来。
卓愈浅笑,寒家姐妹都出奇地念旧。
他走过去,那张小小的桌面摆放整齐的花滑教案,是她给那些小萝卜头上课用的。
靠墙的架子上摆着几个小玩意儿,和那个发旧的饼干盒,被她当成宝贝珍藏着。
他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她如数家珍的宝贝们,其中之一就是那枚徽章。
卓愈将五角星形的徽章拿在手上,这时一缕夕阳刚好透过窗子投进来斜斜地。
他挪了挪掌心的徽章,在温润的光晕下散发着旧时的味道。
*
儿时的知妍正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动画片,画面突然没了,门口站着父亲,手里握着遥控器。
然后她听到父亲叫佣人来,说,“帮小姐换衣服,要漂亮的。”
知妍像个没生机的娃娃,被抱到楼上梳头,穿裙子。
车子开了好久在一个大房子前停下,她拉着父亲的手,仰头问。
“爸爸,这是哪儿呀?”
寒父:“一个大人物的家,今天是他孩子的生日派对。”
知妍闷闷地“哦”了声。
寒父:“小妍,你要跟这家的少爷好好相处。”
知妍问,“怎么算好相处?”
寒父:“让他记住你,下次你就还能到这里玩儿。”
知妍又“哦”了声。
她根本不想来这里玩的。
她不喜欢这里,不喜欢陌生的地方,更不喜欢呆在全是陌生人堆里,她只想回家看动画片。
她四下找着父亲,人好多,找不到。
寒父把她丢在院子里的小孩区,指着穿背带短裤,白袜子黑皮鞋的那个小男孩,告诉她那个就是今天要过生日的小少爷,要找他多说话。
寒父交待完便去应酬,这难得的机会,要多认识几个重量级的人物才行。
知妍看着那个小少爷带着几个男孩,捡草丛里的小石子偷偷放在果汁杯里。
坏小孩,她才不要跟这样的人做朋友呢。
知妍向旁边躲去,坐在花坛边边看着屋子里的大人们,找寻着爸爸的身影。
好想快点回家呀!
就在知妍默念着,听到花坛另一边传来叫嚷声。
“看他眼珠子跟我们不一样!”
“他的长相真怪。”
“我爸说那叫杂种。”
“好恶心。”
她探头看过去,是这家的小少爷带着跟班,对着花坛大叫大笑着。
是在欺负人吗?
知妍站起来踮着脚,勉强看到被堵在花坛边上的一个男孩,头低低的。
少年卓愈攥紧拳头,对着比自己矮的小崽子们,即将把他们干翻在地时,冲出一个娇小的身影,伸着小短手挡在他身前。
“你们骂人说脏话才恶心,你们是坏小孩儿,没家教!”
那肉乎乎的小脸,嘴巴一张一合地高声喊,引来屋子里的大人向这边看来,那几个小孩怕被骂跑开了。
知妍转过身,仰头看着他。
卓愈本能地偏过头,他恨这双异于常人的眼睛,让他受尽冷遇歧视。
他额前碎发偏长,有意地挡住眼睛,她还是透过细碎缝隙看到了那一抹隐匿的蓝。
知妍惊呼。
“你的眼睛好漂亮啊!”
“像天空一样,不,比天空还要美。”
卓愈震惊地回视着她,那稚嫩的小脸布满真诚,没有一丝欺骗。
“你……喜欢?”
知妍连连点头,接连说了三个喜欢。“喜欢喜欢超喜欢。”
那不是普通的称赞,于他来说,是救赎,是自信,是心底里绽放的光。
卓愈记起,曾经总是跟妈妈抱怨,为什么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有那么讨人厌眼睛。
妈妈蹲下来,摸着他的头安抚着。“阿愈,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对你说你的眼睛好漂亮的人。”
他一度固执地认为妈妈在说谎,根本不会有那个人存在。
现在他信了。
那天,她穿着白色公主裙,带着粉色草莓小发夹,可可爱爱的长相,却做出那么勇敢的事,让他蒙尘的眼眸在这一瞬间亮起。
那早已模糊的少年,倏地在阳光下明晰起来。
他长久处在被同学嘲笑的境地之中,自卑又叛逆的少年反抗的唯一方式就是直接打回去。
卓家恶少就这样流传开来。
被频频找家长,小升初导致无一所学校录用,不得不出国留学。
就在一个月之后。
他在离开前遇到了她,他的宝贝。
卓愈拿下胸前的徽章,送给她。
“这个是我的幸运星,会给你带来好运。”
知妍小心翼翼将幸运星护在两只小手手里,开心地保证着。
“谢谢,我会好好珍藏的。”
自此,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
某年夏天,卓愈从国外回来过暑假。
“老爸,你再不去吃饭,平姨要骂了。”他敲了敲家里工作室的门,站在门口对着废寝忘食的人说。
君哥背对着他,传来一句。“知道了,要再等会儿。”
卓愈走过去,看老爸也没在工作,对着图纸发呆。
他扫了眼枯燥线条草稿,又看向旁边的信上放着张泛黄的老照片。
一个长得还算漂亮的女人,怀里抱着小婴儿。
卓愈问,“这是谁?”
君哥婉惜地说,“我一个故去的朋友,她临终前托我给她小女儿做一件考斯腾。”
卓愈又看了眼那个小婴儿。“这么小?”
君哥又拿出一张照片,说。“那是很多年前的,这是她现在的样子,时间过的真快,这孩子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卓愈不经意的一瞥,轻易认出了那个小女孩。
她样子没怎么变,还是小圆脸,个子高了,梳着高马尾。
君哥放下笔,叹气一声。“算了,没灵感,先吃饭。”
卓愈没动,拿起笔在老爸的设计图上,在那件考斯腾的胸口处画了个五角星形状。
事后,君哥大发雷霆,擅自动他的手稿触碰到雷区,卓愈被罚去有史以来最久的罚站。
那颗幸运星,却幸运地被保留了下来。
返回国外学校的卓愈,深夜盯着平板,一直守着国内的少年组花滑比赛。
终于看到她上场,穿着那件有他‘参与’设计的考斯腾在冰面上旋转跳跃。
她稍有小失误他的心跟着揪紧,而场上的知妍依旧展露笑颜,带动着现场的观众,纷纷跟着音乐的节奏拍手。
那是卓愈第一次看她滑冰,那种自信活力令她大放异彩,深深震撼着他。
大学学服装设计的卓愈一直没想好就业方向,这一刻清晰了目标,毕业后回国跟君哥学做考斯腾。
不曾想,家里的公司出了危机。
他的梦想被突发事件拦腰斩断,飞去美国打官司。
在每遭到绝境时,卓愈都会拿出手机看她比赛的视频,那洋溢着青春活力,不气馁不放弃的精神鼓舞着他。
五年下来卓愈不知看了多少遍,清楚地知道她哪里跳跃,哪里旋转,又是在哪里重心不稳,出现失误。
更熟的不能再熟悉的那张时刻感染力十足的笑脸,每每看来都悸动着他的心。
*
卓愈凯旋归来,相亲局没想到会遇到她,让他措手不及。
他们的相遇不应该是这样的。
特别是那句‘大叔’。
“……!”
*
卓愈再次见到当年送她的‘幸运星’徽章,是在她家书房,没想到她真的会留着。
并且为了它,还把他大骂一通。
其实他心里是高兴的,那么宝贝他送的东西。
还带着小激动地认定,这么多年自己在她心中,肯定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
事实一再证明,是他想多了。
卓愈几经有意无意地提醒,她却完全不记得那个儿时的他。
他送的东西宝贝地要命,她还信誓旦旦地狡辩,要是当年那个人出现,肯定能认得出。
他站在面前那么久,也没见她相认,明明就是忘了。
哎!痛心!
*
在她重新参加花滑公主比赛时,他拜托君哥保留当年考斯腾的基础上稍加改动,把胸口的幸运星放到肩头。
君哥问他,有什么特殊寓意吗?
卓愈说,“当年想让她把我放在心上,现在愿望达成,把幸运星放在肩头看她闪闪发光。”
*
夕阳的余辉已经淡了下去,卓愈手中的幸运星还隐隐带着温度。
他抬头看向腕表,时间刚刚好。
他拿起电话拨通,思绪尚未完全从过去中抽离,低沉地说。“老婆,我想你了。”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他扬起的笑AK都难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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