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然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真要深究这个问题,桃亦可能知道答案。但有时候,他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他将那些记忆嚼碎、吞吃,又和着胃酸消化不良,直到胃内翻腾,脑海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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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亦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这里位置靠窗,窗明几净。教室又在二楼,若向窗外望去的话,能瞧见一排叠着一排的樱树,春时花团锦簇,夏时绿叶成荫,秋时万物凋零,冬时厚雪载道。
但现在是秋日,正是枯叶凋零只时。树枝渐显空旷,桃亦收回视线,落在身旁的位置上——他的身畔也是空的。
那张桌子空置着,桌面上干净整洁,桌兜内空空如也,连书包都没有。只有一只装有鲜花的空瓶子支在桌上,瓶身透明,有时能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太阳光。其内插着几朵密密麻麻的小花,花瓣绽开着,在灯光下摇曳。
那束花是班长在照顾。每日,班长会为那些鲜花换水,并将枯萎的花束丢弃。
除此之外,那张桌子上再无它物。
相比之下,桃亦的桌子要更为拥挤,桌面上堆满了各种书籍,桌兜内更是塞满了卷子。连一个放书包的位置也无。
桃亦没有同桌。即便如此,桃亦的物品也完全没有超出自己的范围,蔓延到另一张桌子上。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同桌不是没有,只是没有来。
不仅如此,他的同桌是被他亲手送进医院的。所以,桃亦不敢像其他随性的同学那样占用无人的桌面,因为他始终心怀愧疚。
但,偶尔的偶尔,他会不太聪明。
比如现在。因为桃亦的桌面格外拥挤,他又太心不在焉,他的书包一个没放稳,沉甸甸下部的便滑了过去,鼓囊的包身怼上同桌的桌面,撞倒了那个小花瓶。
花瓶倾倒,水汩汩流出,沾湿了花瓣。倾倒的花瓶在桌上骨碌碌地转了半圈,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桃亦这才回神。他并非无法补救,可这错犯得也属实不该,特别是不该他来犯。当他抬头时,他察觉到过多的注视,让他觉得如芒在背。
远远的,在教室的前排,班长的视线挡在反光的眼睛下。桃亦看不清他的目光,可那双唇紧紧抿着,让人不安。
台上的白尘然也像是被惊到了般,抬眸望了过来。教室内追着白尘然的视线也都望了过来。堵在教室后门的人的视线也——
他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一片打扫干净,将花朵丢弃,并在明天换上新的花瓶,和新的花朵。
可在他行动之前,后门的两个混混突然拦住了他:
“现在是学习时间。”
“下课再收拾。”
这算什么……?桃亦的手臂猛地痉挛起来,抬起手抓住胸口的衣物。他忽然觉得喘不上气。气体像是淤积在胸口的食物,不上不下。呕不出来,吞不下去。
就为了堵他?至于么?
白尘然和桃亦不在一个班级。所以只要桃亦想,他完全可以彻底避开白尘然,过上平静的生活。
可是,是哪里不对。为什么白尘然会出现在他的教室的讲台上?为什么女生们一个个排队去问他问题?
这是学校吗?台上那个人是白尘然么?为什么只要白尘然想,他就什么都做得到?
桃亦的视线划过教室前后门,那两个混混此时仿佛得到指令般守在前后门处……他们什么时候和白尘然扯上关系的?
白尘然根本不曾看过他。可他总是觉得自己被注视着。白尘然在对问题的女生笑?他在笑什么?他在嘲笑桃亦。他在和桃亦的同班同学一起嘲笑桃亦,因为……因为……
桃亦打开了窗户。他想从窗户跳出去。这里是二楼,床边就是那些樱树,只要选准落点,跳下去完全可行!
“刺啦”的锐鸣随着大力的开合发出,几乎刺破了每个人的耳膜。白尘然周围的女生全部望了过来,连带着白尘然的视线。
教室一度沉默。不少人理所应当地认为桃亦是觉得热,但知情人却绝不会这样想。白尘然的视线霎时降低了一个度,连带着班长也显得忧心忡忡。
但桃亦不可能知道。
“把窗户关小点,我快冷死了。”有人小声建议。
桃亦没有理会,他将头伸向窗外,却被铁栏阻碍。他这才想起,自那件事之后,白家就资助学校,在每个窗户处都装上了铁栏,焊死的那种。
桃亦失望地盯着地面瞧了一会儿,不得不放弃。当他缩回身时,他看到白尘然站在他身后。他手足无措地叫了一声,那声音可怜极了,害怕、不安而且神经质,他讨厌自己这样。
白尘然敲了敲他的桌。
“把窗户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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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白尘然回到了讲台上,耐心细致地给同学讲题,直到下课铃打响才空闲下来。而桃亦则发着呆捱过了整节自习课。
他随着其他同学一道走出教室。没有人邀请他一同回家,但他厚着脸皮跟在他们身后。当他走上那条落叶道时,他数着树叶的声音。
比他所能看到的人要多的那两三道脚步声,就跟在他身后,默不作声,但确定且有力。
桃亦掂了掂自己的书包。也许扔下书包他能跑的快一点?
但他不能那么做。因为明天白尘然会以此为借口,在大庭广众下拦住他。
那两个人一直跟着桃亦,像是少年黄昏时被拖长的影子。终于,在某个转角处,他们拽住桃亦,将少年拉进了角落。
他们各自架着他的一只手臂,将桃亦拖进小巷。桃亦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在被剥去校服外套时也没有什么情绪。他们拽住少年的头发,将人按在墙上,于是桃亦的视线就只能看清道路的一侧。
——就在不远的几米开外,车水马龙流水生歇,年轻的少年少女蹬着自行车,背着书包咬着甜筒,或者是将汽水往干渴的喉咙中灌入。
桃亦觉得有点冷。
而这种冷,在耳后的皮肤被某个人的灼热呼吸打上时,彻底变成了战栗。
被强行褪去的校服外套兜头罩下,少年保持着被压在墙上的姿势,在换人时挣扎了一下,但很快便被压制住。
身后的人只用了一只手便制住了桃亦的两只手。不仅如此,他还将那两只手压在少年的腰上,让人紧贴墙壁,不得动弹。
另一只手则顺着桃亦腹部同墙壁间的空隙,钻进单薄的衣物,贴上少年微凉的肌肤。
桃亦的肌肉绷紧了。他尽可能的收腹,避开落在腹部的灼热的手的感触。但那只手却一路往上探去,然后,贴上他的胸口。
那人将下颌搭在桃亦的颈窝,然后缓慢转头,用那高挺的鼻梁贴上少年的脖颈,亲吻随着他的接触落下,柔软而湿润。
与此同时,落在胸/口的手掌发生了偏移。它向更远的一侧移动,以一个环抱的姿势,攀上了少年另一侧的肩头。
白尘然的手掌很大,刚好能将桃亦的肩膀整个包裹住。那炽热的温度几乎将少年烫伤。
一个非常亲密的拥抱,就仿佛他们是多日未见的恋人般。但桃亦清楚,这个人被太多人盯视,压力太大,对温暖和美好天生有着可怖的占有欲。
在过去,白尘然只有桃亦给他温暖,于是从不放手。桃亦则一直拥抱着支持着这个患病的人,直到他自己也生了病。
“放开……”桃亦不安地挣扎起来。
“没事的。”那人安慰他。“相信我,没事的。你只需要将一切交给我……”
“不要、我不要!”桃亦控制不住叫了一声,身体短暂地离开了墙壁,而很快就又被压了上去。
趁着这个空隙,那人的手换了个姿势。从攀上桃亦的肩头,变做穿过腋下。不仅如此,那人的掌心贴覆于少年的肋骨,热烫的感受落在敏/感的那处…桃亦就像是被夹着尾巴的猫一样,不敢动弹了。
又痛又痒,难以承受。
“你不要?”那人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但无论如何,听得出来他心情不好。
他突然停下了动作。只是保持着紧压桃亦的姿势,收回了两只紧拥少年的手。桃亦听见背后传来窸窸窣窣地声响,像是在打开什么。
“咔”……“咔”。
盒子打开关上的声音,被重新塞回衣物中的声音……然后,一只手指抚上桃亦的下颌,沿着唇角深入,撬开了少年的嘴。
一枚小小的白色圆片被塞了进来,压着桃亦抵抗的舌心,一路推至喉口。
桃亦发出干呕声。他想要低头吐出,但那人的手很快抚上他的脖颈,稳稳的包裹住少年的喉结,强迫他高昂头颅。
明明在拼命的呕出,喉部却不受控地吞咽,喉结在那人的手间上下滚动,像是在驯顺的点头。
“吞了?”那人松开钳制桃亦的手,将人转得面朝自己,将遮盖少年面容的校服掀开,露出口唇。一只手按住少年的眉眼,强迫他朝自己抬头,另一只手则撬开齿关,在少年口中搅弄。
湿黏的水声搅得桃亦头晕目眩。他喘息着任由对方作弄,不知为何觉得乏力,难以升起反抗的力气。
“那是……什么?”桃亦问道。
“没什么。”那人笑了一声,拍了拍桃亦被校服掩去一半的脸,“穿好衣服,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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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存稿始终进不了网审……以后不存稿了[托腮][托腮][托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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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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