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随手点击了发布愿望,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输入栏。
想了想肥头大耳、满脸流油的恶毒男领导,我随手输入:
“希望我的恶心领导今晚下班回家就被撞死好了。”
点了确认提交愿望后,脑袋里发出一阵轻微的刺痛。
我并未在意,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我这憋屈窝囊的一生,连发泄恶意的方式都只能是言语诅咒。
没过多久,又是叮咚一声,还没退掉的工作群里发来了新的消息。
我点开群消息,消息飞速刷屏。
我翻到新消息最顶部,张婉在群里言辞激动地发:
“你们知道吗,刚刚王副总开车回家的路上,被突然冲出来的一辆大货车撞翻了,我刚刚路过公司路口,看到那里围了好多路人。”
另外几个同事纷纷回话:
“天呐,怎么会这样,那王副总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被送去医院抢救了,我刚刚看王副总的车都被撞得四分五裂的,估计......”
后面的消息我没有再看,骤然间,我脑子里只有我刚刚随手输入的愿望。
难道这个APP是真的?
就因为我说希望王副总去死,他就真的死了?
还是说这只是个巧合?
不,不可能,几乎是我前脚输入完愿望,后脚就收到王副总出事的消息了。
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我有些颤抖地急忙点开《知愿》。
屏幕上还是只有发布愿望和历史记录两个选项。
我急忙再次点击发布愿望,界面却提示:
“用户你好,你刚刚已经发布过愿望,请两天23小时50分后再次许愿。”
我越发慌张,心脏怦怦跳个不停,双腿都有些许站不稳。
我又点开历史记录,界面显示:
“愿望已完成,用户指定的人选已于2023年4月3日晚19时23分死亡。”
我彻底拿不稳手机,跌坐在天台的地面上,难以抑制地从心底生出一种狂喜。
这个软件是真的!
那个恶毒的、一直打压我的油腻男领导真的死了!
它真的可以实现我的愿望!
我再也压抑不住脸上的表情,露出一脸狰狞扭曲的笑。
过去那些欺凌我的人,都是与我有关的人!
你们都逃不过的,我会一个一个亲手报复回来!
我收起手机,不禁自嘲起先前自己的软弱无能。
我凭什么去死?该死的明明另有其人。
我迅速远离了天台,离开了顶楼。
我准备回家好好研究一下这个APP,认真思考一下我的报复计划。
6
第二天一大早,我照常来到公司上班。
同事们围成一团,似乎都在讨论王副总昨夜抢救无效去世的消息。
“这王副总早就喜欢对人动手动脚的,油腻又恶心,苍天有眼,死的活该。”
“婉婉,你在公司干了这么久了,这下子最有可能升职顶替他的就是你了。”
昨天被我泼过水的一个同事讨好地向张婉献媚。
“等你升了职,可不要亏待了姐妹们啊。”
张婉听到奉承话,扬起一个温柔浅淡的笑,一边说着那是自然。
我不理会她们,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工位坐下。
围成一圈的同事看到了我,都露出了诧异的看小丑一般的表情。
“哟,这不是昨天发疯硬刚领导的孟凡吗,怎么今天又灰溜溜地来上班了啊,我以为多硬气呢,搞半天还是个怂包。”
“她昨天还泼了我们一身拖把水呢,害我回去洗了好久,她怎么今天还敢过来?”
其中一个同事翻起白眼,一把拿起自己装着热水的水杯朝我走来,准备朝我身上泼。
“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
不等她走到我面前,我迅速站起身,一把上前抢过她的水杯,使劲朝她的脸砸去。
咣当一声响,杯子里的水尽数溅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脸被玻璃杯撞击过后也慢慢红肿起来。
被打的同事霎时有些不可置信,其他的同事也僵愣在原地。
似是没人料想到以往一直逆来顺受、不知反抗的我会突然转了性。
那个被我泼了水的同事终于反应过来,怒不可遏地冲到我面前想拉扯我的头发。
我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扬起的手,另一只手又狠狠地扇了她红肿的那半边脸一巴掌,然后用力地推了一把。
她完全站不稳地向后倒去,踉跄几步,被其他同事扶住。
我从工位上拿出一把剪刀,瞪向张婉和围在她身边的一圈同事恶狠狠地开口。
“来啊,不怕死的就继续像往常一样欺凌我啊。”
同事们注意到我手里的剪刀,一时都愣在原地,畏畏缩缩地无人再敢上前。
那个被我扇了的同事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瑟缩着开始偷偷抹眼泪。
我不再理会她们,旁若无人地拉开椅子,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开始工作。
一整天下来,公司出奇地保持着死一般的寂静,也没有人再敢找我麻烦。
又或者把他们的工作尽数推给我,在我完不成挨领导训的时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偷笑。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这些以往一直霸凌我的人,在把我逼到极致终于反抗时,竟然也是如此的怯懦和软弱。
他们本质还是一群欺软怕硬的胆小鬼和墙头草。
一味退让和隐忍并不会换来尊重,反抗和回击才会。
如果自己都轻贱自己,又能指望谁能看得起。
下了班,我走出办公室,路过茶水间时听到今天早上被我扇了一巴掌的同事和张婉在窃窃私语。
“别看孟凡现在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王副总一死,这副总的位置还不是婉婉你的,到时候还怕整不死她嘛,今天她简直反了天了,打她还敢还手。”
我懒得理会,提上包回了家。
反正,距离《知愿》的冷却时间刷新就剩两天了。
7
两天后的晚上。
我紧紧盯着《知愿》刷新的倒计时,卡着点输入了新的愿望:
“希望我能顶替王副总的位置。”
跟那晚许完愿望的反应一致,头部一阵轻微的刺痛袭来,很快便散去。
我寻思或许这就是实现愿望的代价,这轻微的身体不适比起我许下的愿望来说不值一提。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来到公司。
所有员工到齐之后,公司的总裁开会宣布了新的副总人选——孟凡。
在听到自己名字被念出的那一刻,我得意地往张婉的方向侧目而视,如愿地在她的脸上看到了诧异、犹疑和不满。
张婉神色急切地开口,打断了总裁的话:
“为什么是孟凡担任副总,明明我比她更优秀。”
总裁被打断后神色不快,但仍不疾不徐地回答:
“这是公司的决定,你们只需要服从,公司没有必要向你们解释,以后你们都要听从孟凡的安排。”
见张婉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抬头冲她扬了扬眉,云淡风轻地开口:
“为什么是我担任副总,当然是因为我比你资历更深,来公司更久,而且你的大部分工作也是我完成的,不是吗?
觉得不服的话,你可以辞职另寻高就的呢,当然,不会有赔偿金。”
笑话,我怎么可能让你们这么轻轻松松地一走了之呢?
目送总裁离开,我指挥张婉把我工位上的东西搬去副总办公室。
见她神情傲然,不为所动,我冷笑一声,叫来了人事。
“张婉女士不服领导安排,拒不完成工作,麻烦人事小姐记录在考勤表里,这个月的绩效扣掉一半。”
接着我又给每个员工安排了工作,张婉看着超出日常的任务量,大声朝我控诉这怎么可能做得完。
我不理会她的控诉,转而用她的话回答她:
“原来你也知道做不完啊,那你以往全部塞给我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我也做不完呢?”
“以往我可都是加班到半夜才走的呢,现在也该换你们当当工贼了,完不成任务的话,绩效也会相应扣除哦。”
张婉终于忍不住,在工位上哭出了声。
以往和她抱团欺凌我的人此刻都不敢出头,战战兢兢地瑟缩在工位上,各自做着自己的工作,也无人敢去帮张婉分担工作。
或许在世俗意义上,我的这种行为叫做小人得志,但无所谓,谁在乎呢?
有哪个人报复人的时候还会管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小人呢?
当然是怎么爽怎么来了。
8
在那之后,我继续使用《知愿》APP完成自己的所有愿望。
想到知愿APP规定不能直接获取财富,我又许愿公司的项目合作多一些。
通过这种方式,我很快就还清了给奶奶治病所欠下的债务。
我不断地给张婉和曾和她抱团的那群同事使绊子,安排巨量的工作,克扣掉他们所有的绩效。
我用尽各种办法折磨、报复他们。
看着他们痛苦、挣扎、委屈的表情,我的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但我并不仅仅满足于此。
我不断利用《知愿》报复我过往人生中遇到的每一个贱人。
从许愿他们倒霉、破产、失败到许愿他们去死。
原本以为我能继续利用《知愿》APP顺风顺水,实现所有自己想做的事。
可意外的插曲总是毫无征兆的来临。
公司最近新来了一个男同事,名字叫做尤溯,同样由我管理。
尤溯身形高大,长相俊朗,看年纪约摸跟我差不多大。
不过他的气质和打扮完全不像公司职工,更像是什么潜心科研的学者。
初次见面,他眉眼含笑,直直地注视着我的眼睛,温柔地和我打招呼。
“你好,孟凡。我是新来的你的下属,请多多关照。”
他的声音清润,有些耳熟。
而且我总觉得他看向我的眼神有些怪异,像是已经认识我很久了。
我并未深思,只是淡淡点了下头以作回应。
但我很快就发现这个新来的尤溯令我十分恼火。
每次我试图折磨欺负张婉和那一群同事时,他都会出面替他们解围,甚至主动帮忙分担他们的工作。
更糟的是,自从尤溯来到公司之后,我在《知愿》APP上许的愿望并不会全部都实现了!
我开始变得烦躁、焦虑、惶恐。
我害怕我通过《知愿》得来的一切都会突然消失。
于是我更加疯狂地许愿。
一次又一次的许愿过后,起初脑海里轻微的刺痛感已经发展为不能忽视掉的尖锐疼痛,像一根针一样一下一下地深深扎在我的脑袋里。
即便如此,《知愿》APP里的许愿记录里,失败的记录还是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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