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这么一点小地方,除了偌大的后山森林就是这片面积不算很大的院落。
易平秋既然选择了逃避,那就要选择后山森林。
理智在此时通通不见,易平秋赌气一般蹚过河,向后山森林跑去。
河中禁制在易平秋经过时闪了一瞬,易平秋只顾向前跑,一头扎进森林去。
苍云深见她离开更气,朝着易平秋的身影大喊:“有本事你就别回来!被灵兽吃了才好呢!”
气冲冲跑回堂厅坐着,苍云深嘴里念叨着易平秋的不是,一面又看见渊虹剑飞来。
祸殃池鱼,苍云深连路过的渊虹剑都要骂上一骂:“你乱飞什么?你要为那个白眼狼说情?我告诉你,就算易平秋真的被吃了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是不会去救她的!”
渊虹在心中骂了句什么,便从苍云深身边飞走了。
没了剑在身边,也没有一个能说上什么话的人在,苍云深的一肚子气无处可发。
但思及发火的原因,无非就是易平秋还是没能成功御剑飞行。
“天杀的,我为何要如此关照她,她是否成才与我半分关系都没有!”
胸膛一起一落,一想到易平秋跑进了后山,苍云深刚刚缓过来的情绪再次暴走。
“渊虹!”
易平秋修为那么低,进了后山林中肯定活不过一晚!啊啊啊!烦死了!
渊虹共感着苍云深的情绪,默默对自己的主人感到无语,但情急之下也只好顺着苍云深,载苍云深去找易平秋了。
刚刚渊虹看见弱水飞去后山方向,想来弱水应该是去保护易平秋了。
易平秋一股脑儿跑进林子,随便找了一棵树,在树下蹲着哭,哭累了就坐下,坐下继续哭。
弱水飞来,用她那并不熟练的安慰技巧对着易平秋说了好多话,可惜易平秋什么也听不进去,此时的哭泣像是要把往日在苍云深没哭过的都补回来,眼泪止不住地向外流。
盛淮竹来时,正看见易平秋抱着弱水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玉衣轩不在后山,但不论隔多远,只要有人越过后山禁制她便有感应。
感应到是易平秋独自进了,玉衣轩便赶忙通知给了盛淮竹。
两人急忙忙从山头赶去后山,碍于只有盛淮竹和易平秋相熟,玉衣轩便没有与盛淮竹一同去到易平秋的身边。
盛淮竹能够出现,给了易平秋一个大安慰。
虽然不知道盛淮竹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但此时的易平秋不需要想太多,需要的仅仅是朋友的陪伴。
盛淮竹与她一同坐在树下,关心问道:“平秋,你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关于苍云深住进后山一事,盛淮竹也有听闻。
盛淮竹与苍云深相识多年,关系不错,但盛淮竹也很畏惧苍云深的脾气。
要说玄清门里脾气最大的人,相信门内九成的弟子都会说是苍云深。
就是脾气这样大的苍云深,易平秋还和她相处了快要一个月呢。
易平秋哭到不能自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盛淮竹眼里满是心疼,安抚地将易平秋抱进怀里安慰。
“我知道,肯定是苍师叔说了你些什么罢,苍师叔脾气虽然差了些,但总归还是好的,你可莫要将她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呀。”
易平秋一抽一抽地,期间盛淮竹一边安慰她一边给她顺毛。
玉衣轩远远地看见这一幕,心里忽地就吃起醋来。
但看到易平秋哭成那个狗样儿,玉衣轩想想就算了。
在这边观察盛淮竹二人的情况,玉衣轩再次感应到有人飞剑进了后山。
是苍云深。
玉衣轩对苍云深的印象,比对易平秋的印象差不了多少。
毕竟上一次见到苍云深,还是苍云深十几岁正式搬进后山的时候。
想想那时,距现在都过去几十年了?当初的正魔大战都过去快要二十年了呢。
苍云深一直在飞剑上没下来,是想要看看易平秋在哪里。
瞥见下方易平秋身旁有盛淮竹在,苍云深心中莫名升起一团火焰。
“渊虹,你瞧瞧,就算我不来找她,她也会有人陪。”
听出苍云深话里的落寞,渊虹不作回应,只是在苍云深想要掉头回去时,渊虹一直没有动弹。
“这不是云深小辈吗?好多年没见了,出落得愈发漂亮了呢。”
玉衣轩仰头向苍云深招手,一脸看戏的表情。
苍云深对玉衣轩并无印象,玉衣轩所说的“好多年没见”,让苍云深很是疑惑。
她们似乎并没有见过面。
苍云深心情不好,但察觉到与此人修为相差甚多,想来此人定是个不好惹的,于是也算恭敬地回道:“不知前辈是?”
玉衣轩招她下来,苍云深便下去,与玉衣轩一同在易平秋二人远处交谈。
“看来你师兄很少向你提到过我,本座乃狐神玉衣轩。”
乍一听见玉衣轩的名号,苍云深这才反应过来。
听甄中天说过,玄清门里一直住着一位狐神,可惜一直在睡觉,如若正魔大战时狐神醒着的话,玄清门也不至于丧生那么多的弟子。
苍云深已知道了玉衣轩的身份,此后便没有闲聊下去的心情。
玉衣轩见她兴致缺缺,联想到哭泣的易平秋,顿时起了兴趣。
“云深小辈,不如你和本座一同在这儿听她们二人交谈如何?”
苍云深向来不屑于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而玉衣轩选的这个地方实在太过微妙,易平秋二人看不见苍云深她们,而苍云深她们却能清楚看见和听见易平秋二人的动向。
犹豫片刻,苍云深答应下来了。
易平秋比刚才要平静许多,但还是时不时地抽泣。
“今天御剑飞行的时候,我就是不小心从剑上掉下来了,苍师叔就……呜呜呜……”
盛淮竹见识过苍云深批人的功夫,对此深表痛心。
玉衣轩拍拍苍云深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云深小辈,脾气要改改。”
这种话甄中天不止一次对她说过,她也没改过。
可见了易平秋窝在盛淮竹怀里哭诉的样子,苍云深竟然第一次萌生出了改掉坏脾气的想法。
盛淮竹拍着易平秋,柔声道:“苍师叔她就是说话难听了些,但这些天你和她一同住在后山,总归是有学到什么东西吧,就看作是交学费,对苍师叔宽容些怎么样?”
易平秋:“可、可是,我每天除了要练剑,还要给苍师叔做饭,苍师叔说她不想吃阿灿送来的凉饭,就让我做热乎乎的饭给她,阿灿每日过来送新鲜蔬菜,苍师叔还要变着花样想吃各种菜……”
盛淮竹汗颜,“苍师叔……不是辟谷了吗?”
易平秋“哇”地一声哭出来:“苍师叔说我别的不行,也就会做饭,她不让我做饭的话,我就半点儿价值都没有了……”
盛淮竹本想说些苍云深的好话,但听过易平秋的哭诉后,她半点儿给苍云深说好话的想法都没有了。
玉衣轩也是此种感受,连看向苍云深的慈爱目光都变了味儿。
“云深小辈,你……”
苍云深躲避着目光,感到有些心虚。
揭短还在继续。
盛淮竹:“平秋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其实,苍师叔本意,也不是……那么坏,她人可能自私了一点,但她归根到底还是希望你能够进步的呀。”
易平秋:“师叔说,她来教我只是为了郑倾师父的那几坛桃花酿,她让我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盛淮竹简直是想当面问问苍云深,这怎么圆?这怎么圆!
饶是见过太多爱恨情仇的玉衣轩都难得皱起了眉头,“云深小辈,这……这不太好吧?”
当初说这些话的时候,苍云深几乎都是没过脑子,没想到易平秋竟当真了去,还哭得这么伤心。
盛淮竹:“平秋,你在这里哭也不是个办法,万一有灵兽过来怎么办呀?你才炼气期,太危险了。你看这天都快黑了,要不……先回我山头上待着?”
易平秋还没有去过盛淮竹的山头,这次去看一看也不错。
玉衣轩如今在盛淮竹的山头上住着,万一易平秋去了,岂不是坏了她的好事?
玉衣轩思量片刻,还是觉得易平秋不能去。
有问题一定要及时解决!
玉衣轩于是对苍云深说道:“本座看那小辈哭得甚是可怜,听她说的,好像大部分也是你的错,云深小辈,你做师叔的,还是要做出表率才是。”
苍云深经此一番,已然对易平秋心怀愧疚,加之玉衣轩的劝导,苍云深愧疚更深。
“好,前辈,云深知道了。”
话罢,苍云深便走出藏身之处,毫不遮掩地来到易平秋与盛淮竹二人面前。
易平秋才刚因为她哭过,现在又见到苍云深,眼泪再次摇摇欲坠起来。
是盛淮竹先行打破僵局:“苍师叔,你来找平秋了。”
苍云深点点头,眉间带着些许歉意,柔声道:“平秋,是师叔不好,师叔脾气太差了,以后师叔不骂你了,此番便和师叔回家吧,好吗?”
盛淮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跳跃,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好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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