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易平秋在菜里放了什么东西,苍云深仅短短一月未吃,就浑身难受得紧。
苍云深也去过几次外门膳堂,但膳堂的滋味只能说得上是好吃,易平秋做的菜却是又怪又让人上瘾……
尤其是易平秋做的汤,苍云深日思夜想,酒醉后的梦境都想着要易平秋做醒酒汤给她喝。
“渊虹没告诉你我昨夜饮酒了吗?怎么没给我做醒酒汤?”
这狂妄的语气,是苍云深不错。
易平秋当即放下手中碗筷,“那师叔,我现在去做?”
苍云深冷不丁和易平秋的眼睛对上视线,突然瞥见了其中天真纯良,苍云深顿时没了为难她的心思。
“罢了罢了,下次要记得。”
“是,师叔。”
易平秋应了一声,重又端起碗来哼哧哼哧吃饭。
瞧她吃得那般香,苍云深没再说什么。
午饭过后,苍云深没给易平秋休息的机会,等易平秋刷完碗筷就将她叫到了院里。
苍云深躺在摇椅上缓慢地摇着,从她口中说出的话也是同样轻松。
“这座山有一条下山的山路,脚程快些大概要三刻钟才能走完一趟,等会儿我给你件东西,穿着那件东西下山再上山,直到夕阳落山,再给我做完饭,今日就算结束了。”
易平秋摩挲着手背,问道:“师叔,就这些吗?”
苍云深发出一声“嗯”,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副甲胄【注】来。
“此物用来负重训练再适合不过,你这便穿上吧。”
苍云深一声令下,易平秋不敢懈怠,上前去将甲胄拆了开来。
甲胄构造繁琐,里外有不少部件,重量更是高达三十公斤,易平秋穿不明白,望向了优哉游哉的苍云深。
似乎是察觉到了易平秋的目光,苍云深闭眼问道:“何事?”
“师叔,我不会穿这个……”
苍云深早有预料地站起身,一副“没有我你就不行”的表情,悠悠将甲胄中的一件拿起,顺手在易平秋身上比划。
“果真愚笨,这等小事还要我出手。”
易平秋没说话,低头看苍云深拿着那件部件套上了自己的上身。
穿戴难免有触碰,苍云深的手白皙修长,隐隐有青筋,在暗色阴沉的甲胄比对下更显好看。
易平秋低着头,眼见自己身上穿的盔甲越来越多,苍云深的心情也越来越愉悦。
身子愈发重了,易平秋渐渐感受到了行动的困难。
苍云深突然嗤笑一声,看易平秋被衬得白嫩的小脸儿,好似有些不认识她了。
习惯了苍云深的阴晴不定,易平秋抿着嘴唇继续沉默。
苍云深却上手捏她的脸蛋道:“别总是做这么傻的表情,倒是显得你更加愚笨了。”
易平秋只好把嘴展开,“哦。”
苍云深的手在易平秋的脸上留下了两个印子,苍云深多看了几眼,好一会儿没消下去。
每次看向易平秋的时候,易平秋都是懵懂的样子,加之她脸上的那两个小印子,不知怎的让苍云深欺负她的心思愈来愈重。
得想些什么法子让易平秋哭出来……
苍云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经意再次和易平秋对上视线,莫名地叫苍云深生出了几分愧疚感。
甲胄穿戴完毕,连头盔都稳稳当当地套在了易平秋的脑袋上面。
远处一看,易平秋只露出了一张小脸,与身上厚重暗沉的盔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苍云深点点头,欣赏这一身杰作。
“好了,下山去吧。”
“嗯!”
易平秋艰难地转身,两条腿小幅度地挪动。
苍云深嫌她太慢,出口催促道:“哪有这么重,快点走。”
易平秋想说“真的很重”,但又想到那可是会怼人的苍云深,就没再言语。
笨拙地从院子走到山路前,易平秋花上了好长一段时间。
也亏得苍云深有耐心,竟真的将全程都看了下来。
“易平秋,你在偷懒吗?照你这速度,天黑都走不完一趟吧。”
听着苍云深的催促,易平秋心中也很急躁。
身上这副甲胄不知有多重,但肯定不轻松!
仅仅是这么一段短短的距离,易平秋就已经感到汗水浸湿了内衫和外衫。
让她穿着这么一副沉重的东西来爬山,实在是要她命呢。
易平秋不禁猜测,苍云深是不是看她不顺眼,就想出了这么个办法来折磨她……
“易平秋,师叔跟你说话呢,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甲胄沉重,易平秋走时便已是咬着牙,头戴头盔又转动得不灵活,这不就没顾上回应苍云深吗……
“易平秋啊易平秋,几日未见,你怎的如此没有礼貌了?”
说话间,苍云深已经来到了易平秋的身后。
“易平秋?”
晃到易平秋跟前,苍云深被易平秋红彤彤的小脸蛋吓了一跳。
不光是红润,易平秋整张脸都满是汗水。
苍云深不禁嘀咕:“有这么累吗?”
“师叔……”
易平秋一开口说话,也不知是哪条腿没站稳,沉重的盔甲让易平秋很难支撑住身体,易平秋预感不妙,果然下一秒身体就不受控地向地面倾斜而去。
在苍云深面前,易平秋就这样水灵灵地面朝地倒下了。
让易平秋深感痛心的是,苍云深竟然就眼睁睁看她倒下,什么也没做!
“师叔你——唔唔!唔唔!”
甲胄压得易平秋动弹不得,易平秋只在地上模模糊糊地叫唤了两声。
苍云深听着她的叫唤,嘴角不受控地扬起来了。
没笑出声已经是她对易平秋最大的尊重,苍云深终于伸手相助,将易平秋从地上拉了起来。
易平秋觉得甲胄重,而苍云深觉得甲胄没那么重,是因为苍云深上月刚步入元婴期,修为和力气高出易平秋一大截,自然也不能与易平秋同感。
将易平秋拉起来时,苍云深也没感觉有多重,还对着鼻子摔流血的易平秋一阵嘲讽:“易平秋,你的身子骨是有多弱?怎么这点儿重量都扛不动的?你看看,还把自己摔到流鼻血……”
苍云深从袖中掏出手绢,随手将易平秋人中处的血迹一擦。
易平秋吃痛,轻哼一声。
往近处看,易平秋的脸上满是尘土,鼻梁和眼眶周围也被细小的石子挫伤,有些许破皮了。
这么一摔,果然又掉眼泪了。
看起来怪可怜的。
不过易平秋只是掉了几滴眼泪,并没有发出什么哭声来。
苍云深眨了几下眼睛,随后挪开视线把手绢塞到了易平秋手里。
“行了,既然你觉得重,那便卸下来一些吧,等强壮了些再穿上。”
易平秋艰难地抬起手,胡乱地在脸上擦了擦,“这怎么脱啊师叔……”
苍云深嘴上念叨着“笨死了”,身体还是诚实地去帮易平秋脱甲胄。
脱了几件下去,易平秋果然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
苍云深于是说道:“如此便好了,快些下山。”
易平秋难得露出笑脸,下山前欢快地应道:“是!师叔!”
用着那张受伤的脸,居然能说出那么欢快的声音来,也太有违和感了。
苍云深沉思片刻,蹲下身将易平秋脱下的甲胄部件收起来了。
“真是的,白白浪费掉我一条手绢,这个易平秋……”
想到易平秋,苍云深回身向山路下面探了探头。
就算已经脱去了大部分的重量,易平秋走路的速度也大打折扣,身子晃悠晃悠的,苍云深不禁担心她那个笨拙的,会不会从山路上滚下去。
“若不是想吃你做的饭,我才不让你来我这儿呢。”
苍云深自言自语道,好像是特意说给自己听的。
“对,没错。”
话罢,苍云深便整理好心情,重新回到自己的躺椅上躺着去了。
易平秋出了不少汗,风一吹浑身凉爽。
她怕自己会感冒,一路不敢停下休息,持续让自己的血液沸腾着。
尽管气喘吁吁,易平秋也没有停下过一次脚步。
好不容易到了山脚,易平秋实在累得不行,于是在树荫下坐着休息了一会儿。
路上有好几个外门弟子路过,起初没看出来是谁,看见甲胄下的青衣才发现那是郑倾师叔的大弟子易平秋。
“见过平秋师姐。”
几声问好让易平秋缓过神来,易平秋与他们交谈了几句,发现他们是分配到膳堂的外门弟子。
膳堂的外门弟子,那应当与阿灿相识。
“劳烦两位师弟帮我传话给阿灿,最近几日都不用来后山送饭了,如有需要送饭的时候,我会亲自去膳堂找她。”
两位外门师弟应下来,看易平秋练功练得浑身湿透,还将手中余下的汗巾送给易平秋擦汗。
易平秋欣然收下,与两位师弟告别后便继续上山。
易平秋怕耽搁了时间,也就只在山下停歇了不到一刻钟而已。
上山虽对膝盖损伤较小,但要比下山累得多。
易平秋一边用外门师弟送的汗巾擦汗,一边缓慢地前行。
她突然记起来,刚刚苍云深给她的手绢被塞进了内甲里面,她后知后觉从内甲里拿出苍云深的手绢。
摸着已经被汗浸湿了,看来要明日洗洗才能还给苍云深。
易平秋如此想着,上山更加卖力。
注:甲胄,拼音为jiǎ zhòu,有三个释义,泛指兵器、披甲戴盔,还指战争。甲胄的重量因时代和技术而异,但普遍较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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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炼气直通筑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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