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苏富比拍卖行迎来了一场特殊的拍卖会,主角是一把拥有近三百年历史的大提琴,大提琴被放在玻璃展柜里,琥珀色的琴身,深邃又神秘,琴头的雕刻精致又典雅,流畅的线条诉说着历史的沧桑,人们为她命名为睡美人。
睡美人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收藏家和音乐爱好者,他们慕名而来,都希望能够纳入囊中。这其中,也包括盟帝,我的师傅,现在世界上还活着的最为著名的大提琴家。
他只为睡美人而来。
现场气氛随着报价逐渐紧张起来,竞拍者纷纷举牌,报价声此起彼伏,每一次加价都让人心跳加速,最终,一位亚洲神秘藏家以一千万欧拍下了睡美人。
盟帝败兴而归,我向来不太会安慰人:“你不要放在心上,一千万远超出它的价值了,不知道那位神秘藏家会不会后悔。”
“幸亏你没有做这个冤大头。”我补充道。
我少时在大提琴方面展现了非凡的天赋,此后一直从事这项事业,少时更是考入了最高的音乐学府,不知道是否因为专注于一件事,使得人生被缩短的错觉越发强烈。
我的恩师,满脸长着大白胡子的大提琴家,众人都称他为盟帝先生,他的脾气正如脸上的胡须,看得见摸不着。
记事起,我就同他生活在一起,他教我拉琴,日复一日只做这一件事。或许在他眼里,我只是他延续事业的工具,不知从某一天起,开始厌倦他,不知道是厌倦他,还是厌倦他逼迫我拉琴。在他眼里,长大的我总是无视他的教导,愈发的与他对着干。
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有关教育的书,细细研读后,时常拿青春期来与我理论:“天赋再高,不努力能成什么事?你最近越来越暴躁了,我是没有料到你居然变得这么叛逆。”
“你就是在拍卖会上没有拍到那把琴,回来撒什么气。”我懒得同他争吵,自认为实事求是道。
他却上纲上线,铁了心要与我一较高低:“我要那把琴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吗,以后你成为著名大提琴家,是要有一把配的上的乐器才行呀。”
见我没反应,又说:“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老子好歹养你这么多年,把你培养成少年天才,我托多少关系让你进顶级音乐殿堂,你还不珍惜,国家级乐团说不去就不去,老头子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我关了电视,抱起琴盒,依旧不理会他的喋喋不休,果然:“上了年纪的人,就会变得啰嗦。”琴房的门被我重重压下,层层包裹的木头也不禁发出沉重的闷哼声。
望着我消失的背影,他舔了舔嘴角的胡子傲娇,从鼻孔里发出声“哼”来表达不满。
我只要进了琴房,就是天塌下来,他也不会来打扰。如今的我也不是孩子时候,需要陪练守在身边了,即使是小时候,拉琴时也不需要旁人监督。
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一直藏在窗户底下的花圃里,万幸琴房在一楼,我可以毫无负担的,从窗户跳下去。
再打开手机时,是落地清迈时,没有想象中的狂轰乱炸,只是收到一条短信。“落地可前往长康路,可借住在好友的别墅,萨本:0538219…”。
听说,清迈是一个灵魂能够得到释放的地方。
所以,我迫不及待的来到这个城市。
整个城市都能看到成片的,油泼墨的绿色植物,还镶嵌着各色水果,小巷子口的树上,结着绿宝石般,没熟透的牛油果。随便哪一条小路都能看到壁虎和一些不知名的鸟,安静的同时,又野生到以为走到了森林的尽头。
眼前生机盎然,生命力汹涌的溢向天际,头顶上的电线杂乱反复的纠缠在一起,城市的血管凌乱却有序的工作着。
笨重的大提琴盒,压得肩膀一阵酸痛,大行李箱全靠手腕仅存的力气拖着挪动。抬头望了望天空,杂乱的电网透过不同形状的天空和云彩,蓝白交织,惶恐的心随之宁静下来。
循着地址,蓝白色大门,十分显眼,只是院子里葱葱郁郁,层层叠叠的绿植,压住入口。只站在门口,便能感受到院子里传来的,浸骨的凉意。神秘的院子吊足了我的胃口,院门敞开着,好奇心催促着,双腿不受控制的往院子里钻。
幽深的院子里,回荡着风与叶的相拥声,穿过芭蕉林簇拥的石子儿路,复古的庭院映入眼帘,一片翠绿的草坪上,放着一张精致的传统手工躺椅,这座院子的复古韵味更显浓郁,上面像是一个男人的背影,穿着棉麻的衣衫,脚边依偎着一只纯白色的孔雀。
简安宋只是合着眼,并不打算搭理来人。
眼前的男人,鬓间已生出了几缕白发,脸上除了眼角的有一两角尾纹,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年纪。
“您好,请问您是萨本先生吗。”我忍不住说,心里却不抱希望,这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年岁上完全拿捏不准,萨本能跟师傅玩到一起去,应该是个爱热闹的人才对。
“萨本的院子在马路对面,你走错了。”声音是从屋里传来的,我扭头看过去,一个寸头的小子从屋里出来。
他短短的头发根根直立,像是冬日的松针,透着一股劲儿,浓密的眉毛下,双眼微微眯着,周身的压迫感,使人不由得紧张。
“我—”正想解释时,被身边的男人打断了:“萨努,你送这位小姐过去吧。”
“我去?”叫萨努的男孩虽然面露不快,却还是抓起我的琴盒就准备走。
“这个我自己拿就好,你帮我搬箱子吧。”见他左顾右盼,怕他拒绝,又连忙解释:“箱子就在门口。”
手指向门外,准备抢回琴盒。
“谢谢你啊,先生。”急急忙忙道谢完,就去追那个叫萨努的男孩。
他一言不发,左手提着粉色行李箱,右手拎着琴,风风火火的横穿马路过去了,能看得出这个人迫切的想要完成任务的决心。
不知道他哪儿来那么大的力气,我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赶上他时,额头上冒出几颗晶莹的汗珠,脸上泛起潮红。
他丢下东西,没好脸色的转身就走,我尴尬的愣在原地。
“谢……”字说一半,人影就消失了。“谢谢啊!”
“关芝芝小姐,是吧。”眼前的老人年岁与盟帝差不多,眼睛笑眯眯的,显得十分和善。
“您好。”打着招呼跟在他后面进了屋子里。
未来我都一个人住在这栋带着独立院子的小洋楼里,院子开着各色的花,结着不同的果子,看起来只有对面院子的一半大小。萨本先生在屋里摆满了各种颜色的家具,满眼彩色显得热闹极了。
“小姐,您还满意吗?”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萨本走到门口,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回头来郑重其事的叮嘱道:“今天来的小伙子,你们认识吗?最好少跟对面的人打交道。” 提起对面的人,他表情就变得十分严肃,眉头紧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今天走错门了,萨本叔叔,他们,不好吗。”我解释说。
“总之,就是那些人很复杂,咱们少跟他们打交道。”萨本接着重复叮嘱。
他见我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又严肃地说:“你一定得听我的话,不然我怎么向老朋友交代。”
随和的人严肃起来更令人畏惧,他的样子,吓得我赶紧连连点头:“记住了。”
再三叮嘱,得到我的保证后,他才肯放心离去。
“那个姑娘是你的心上人吗。”一男子打趣道。
“榆木脑袋开窍了哦。”另一个男子也跟着附和。
萨努嘴笨,望着两人欠揍的样子,急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悻悻坐到一边去生闷气。
“红木一向受中国商人的喜爱,最近黄花梨也卖的不错。只是,最近地方上多了几支游击队时不时小打小闹,好在影响不大,我们在运输上就得多花些时间而已。”多赞没有跟着几人打趣萨努,端站在老板旁边汇报工作,他一向沉稳,是简安宋最放心的孩子。
“拉提,你呢。”被点到名字的男人,忙收敛了笑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老板身边,故意耸耸肩把多赞挤到一边去。
多赞不与他计较,只是转身坐到萨努旁边,问:“那姑娘是谁啊。”
本以为逃过一劫的萨努:“真不是,哥,那丫头走错到我们院子来了,见她傻气的很,老板才让我送她的。”
萨努怕哥哥不信:“真的,你们要是早点回来,就能看见她了。”
“我信你。”听到多赞的回答,萨努皱皱巴巴的小脸终于舒展开了。
“多赞说,伐木场最近不太平,你那边是不是也好久没有开出什么好货了。”语气慵懒又随意。听着老板的话,拉提忙不迭解释:“矿场这座山也采的差不多了,这次回来,就是向您请示,是不是可以开始埋□□,开新矿井了。”
“政府那群人,不免又要盯上你一段时间了,你能搞得定。”简安宋望着拉提,中年男人的眼睛,经历岁月的洗礼,深邃又智慧,无形的压迫感让拉提也严肃起:“可以,我会仔细盯着的。”
见老板挥了挥手,拉提自觉转身回了座位上。又听见老板说:“去把他们几个也叫过来,天都黑了,就别算账了,你们难得回来一趟。”
从学习大提琴开始,我每天练九小时的琴,最少最少也得要拉够四小时,拉琴已经成了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习惯,即使没有按照老师的安排,去乐团做一名音乐家,这个习惯也不会改变。
所有的练习曲都已烂熟于心,完全不用开灯,在房间的小阳台上拉起了我最爱的曲子,《第二圆舞曲》,迎风拉琴,夜晚的星星,脚下的植物都是我的观众,这种自由感是与琴房练琴时,完全不同的体验,心头如一缕春风吹过,在深夜点燃激情。
我看着对面的楼里灯火通明,与白天截然不同,一群男人围坐在一张实木桌上,或笑或闹,除了为首的男人,都很年轻的样子,那种溢出的带着野蛮的生命力,原始的野性,还有丝丝血腥气。
果然,萨本先生说的没错,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对面的男人突然抬头望了过来,那双眼睛紧紧盯着这个方向,在黑夜里深长而幽深,那双眼睛中似乎藏着无尽的秘密,每一个眼神都让人琢磨不透,温柔又压抑。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又无法逃避,只能更卖力的拉琴,来逃避来自于对面的压迫感,逼迫自己沉浸入另一个世界。
多赞顺着老板的视线望过去,对面一盏暖黄色小灯下,小女孩儿散着发,白色的裙摆垂在地板上,脚尖踮起,抱着陌生的乐器,他的耳朵紧绷,想要从嘈杂的人声中寻找到清晰的曲子,即使那不是自己世界的声音。
席间的人不知是醉是睡,哄闹声淹没在黑夜里,只有那个看起来年长些的男人,始终如一,最后只剩他一人,坐在那儿转动着手中的玻璃杯,似是在回忆,就这样与夜色融为一体。
......
来这里小半个月后,才慢慢安顿好自己的生活,我每天还是照常生活,一天拉九小时琴,来这么久,却还没有出去仔细逛过,生活一成不变,一瞬间意识到,这似乎不是我远走家乡的初衷。
下午太阳慵懒的掩在云里,细风婆娑,葱郁的的绿枝微微晃动,天气正好,我想正好去古城逛逛,不远不近的路,走着去,正好打发时间了。
“今天对面怎么没有据木头了。”萨努摸着脑袋,疑惑的说。
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他到底对我哪儿来的敌意。难道,仅仅是我拉琴的声音吵到他了,那他可真是没有一点天赋。
“你这么坐不住,是该听听音乐,好好磨一磨性子了。”他听到老板这么说,立马闪到一边去。
“你怎么老帮那个丫头说话,明明就是她先吵人的,我又没说错。”他气不过,自己从小跟着他,他怎么能偏心外人呢。
以前也不见他是这么个高雅的人啊:“你要是爱听歌了,咱们今晚去娜塔那儿吧。”
“你想去就去,省的老在我眼前晃。”简安宋擦拭着自己手中的佛经,头也不抬,语气中的不耐烦,他一点都没听出来,只是乐呵着往外跑。
古城有一家整个城市最豪华的会所,这里不仅仅是放松和娱乐的场所,更是身份和品味的象征。它属于颂帕集团,听说有新的投资人注资,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大了两倍不止。
宫殿般的建筑风格,让人仿佛置身于古老神秘的欧洲城堡中,内部极尽奢华。步入大堂,水晶灯下抬头不见屋顶,在深入,三米宽的长廊望不见尽头,脚底踩得是玉石,头顶雕刻着神秘的古画。
“你在这做什么。”我转过身,见萨努正打量的眼神盯着我。
在这里,他倒是显得游刃有余,跟自己家似的。
“关你什么事,怎么我进来不得。”我说。
“来者是客,两位站在不如进去坐坐,好好欣赏一下,新请来的乐队。”一个波浪卷发,眉眼间风情流转的女人说。她的声音略显细细高高的,只闻其声便知道,也是个惹不起的女人。
“什么乐队?”我下意识的问道。
“娜塔姐。”萨努顿时变了脸色,满脸谄媚的盯着她。
叫娜塔的女人,径直越过他,向我走来,挎住我的肩膀,推着我进了大厅,边走边说:“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娜塔-”,被后传来委屈的声音,他不受漂亮姐姐待见,任他怎么喊,都只能自己默默跟在身后。
那时初次见面她便对我表现出极大的热情,我只以为是平常的揽客手段而已,但是,我也没办法拒绝如此**风情的大美人。
“你们这样的地方,也会演奏弦乐吗。”我吃惊道。
“我可好不容易才凑齐这几个人的,偶尔也想要换换口味嘛,小美人,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我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遍又一遍,确定自己不认识她。
“娜塔姐,你认识她吗。”他不满道,萨努也好奇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相比陌生人的热情,我还是习惯与萨努的相处方式。
“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呀,小美女你住在他家对面是不是。”娜塔自信又骄傲,顺手把萨努推到一旁:“你自己玩去吧,別打扰我交朋友。”
“我时常路过,就看见你在阳台上拉琴,特别好看。你不介意,咱们交个朋友吧。”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热情,显而易见的是所有人里不包括萨努。
“好呀。”我当然很兴奋,于是,半个月后终于交到了第一个朋友,尤其是她还是个绝世大美女。
“你觉得我这儿怎么样,还行吧。”听她这么问,我本来是不想打击她的,毕竟我可不想刚刚结交的朋友,就这样闹掰了。
又听她说:“不知道老板会不会满意。”
“这风格似乎是不太搭吧。”还是没忍住说出这话,我甚至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先是没有回答,我吓了一跳,以为她生气了,正想着该怎么找补回来:“你花了不少心血吧,你们老板怎么会不满意。”
不过想想也是,没准人家就是喜欢把酒吧装成音乐厅呢。
“算了,先不管那么多,总归怎么都有生意做的。”她笑出声来,眼神里带着一丝搞怪:“偶尔也想换换口味嘛。”
“你什么时候有空了,也来这儿拉琴吧,我这儿的观众多。”她说。
“好呀,那我可挑人多的时候来了,到时候影响你做生意了,我可不负责哦。”我腾的一下跳过去,抱住美女胳膊,下巴搭在她肩上,咬着耳朵说。
萨努不明白,我俩为什么一见面就聊得如此热络,他不理解女孩子为什么友谊,正如他不明白娜塔为什么一直嫌他烦。
有我在,他在娜塔面前更说不上话了。
把他急的张牙舞爪:“你不许,不许来这演出,谁要你听锯木头,一天天吵死人。”
他恨恨的抓着我就走,大步流星的往门外去,我在后面踉踉跄跄的跟着。
“这是去哪儿?”来不及反应的娜塔在后面大声喊着,不知道这傻小子又发什么神经:
“我送她回去,已经很晚了。”
“我叫芝芝,姐姐。”
跟着出门时,两人同时向后喊着,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
出门后见天已经黑了,不知不觉中,居然待了这么久,果然是富贵迷人,不知天上人间。
“你不是说要带我回去的吗,自己走了什么意思啊。”望着他的背影,我在后面大喊着。
这个没有礼貌的臭小子,他的皮卡从我面前飞驰而过,扬起尾气熏了我一脸,明晃晃的挑衅。
我回到家时,他在我家门口抽了一地的烟叶,望着他那小混混的样子,不禁皱起眉头,怒气冲冲的吼道:“干嘛,在我家门口丢这么多烟头,恶心死了。”
“难怪人家娜塔姐姐瞧不上你。”
他见我的话实在是伤人,还不了一点嘴,只是警告我:“你以后再拉琴吵到我睡觉了,看我不收拾你。”
他不会放狠话,只是恶狠狠的瞪着眼睛盯着我,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许是在他想象中,自己十分的有威慑力吧。
“我偏不。”
“我还要跟娜塔告状,说你威胁我。”我没有精力与他辩论了,这个人的脑子空空,我说完,打开门准备好好休息,明早起来练琴,还未关上门,反应过来的他说:“你最好再别碰上我。”
他应该年岁与我不相上下,只是我却觉得他幼稚许多,只知道放狠话,还喜欢大姐姐的一个傻孩子。
“在人家门口干嘛,过来开车。”听到老板的声音,他才想到自己回来晚了,垂头丧气,回到老板身边。
“我们去哪儿,坐上驾驶才想起问。”没有听到后座的回答,眼睛在眼眶里转动,脑子也想要转动起来,却还是猜不透老板的想法。
“你从哪儿回来的。”老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自己不敢再多话,发动车子往‘金宫’的方向去。想到又要见到娜塔,车子也开的更加轻快起来。
“今晚,所有的股东都要来开会,不会早结束。”
“你先去休息,五个小时后来接我。”简安宋下车时吩咐道。
娜塔已经恭敬的等在门口,随着简安宋的背影进了电梯,按下顶层的按钮。在老板面前的她总是另一幅面孔,明媚的面孔上不在堆着笑,冷峻的表情更显放松,窈窕的身姿也不再风情,似乎这才是真正的她。
萨努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关闭的电梯门里,他想跟上去,却怎么也够不到心爱的人,傻小子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靠近娜塔。
凌晨四点钟,我早早地来到阳台上,在黑夜中等着迎接着太阳升起。
“砰~”
砰的一声,琴身被刺穿一个洞,琴弦炸开,子弹穿过大提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的爱丽儿至此身陨,本来只是离家出走的我,现在闯出大祸,完全没有回家的勇气了。
我没有大声哭泣,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滑落在琴上,我的心也仿佛被打穿了一个洞,撕心裂肺的痛席卷全身。爱丽儿不在出声,成为了真正的小美人鱼。
面对飞来横祸,我迫切的想要抓到那该死的凶手。
“小姐,我们会尽力去查的,如果没有其他的事的话,您可以回去等消息。”对面警察带着职业微笑,意料之中,他并没有把我这个外国人的报案当回事,甚至没有要求我提供价值证明。在他们的眼里,只觉得我在小题大做罢了。
“警察先生,这把琴不仅对我和我的家人有特殊的意义,它的价值也异常珍贵。”
“请您务必重视。”
拿着笔的警察,合上笔帽,嘴角还是带着公式化的客套,让我回去等消息。或许,面对我的喋喋不休他们已经表现出了极大的客气了吧。
事赶事,都赶在一起,为了不让萨本先生知道这件事,我迫切的需要找个房子搬出去,琴也要拿出去修,还得攒钱准备一把新的琴,长这么大,向来没有为钱财吃紧过,这下直接从天堂跌落到地狱,瞬间明白什么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剩下的时间,我都在想,要怎么面对盟帝,该找什么借口才能让他不要那么生气。这局无解,我也想不到要怎样解释,只想躲起来,躲到谁都找不到我的地方。
或许,慢慢就能找到别的办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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