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瑶走进殿内,穿过屏风她看到了一个小书房,她有预感,再往里走便是寝殿。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似的,羽瑶继续往里走,果不其然,她看到一张被层层帷幔包起来的床。
床上的被子甚至还未归整,就那么乱糟糟的铺在上面。羽瑶猛地倒退几步,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琉璃镜,镜子旁的剑台也被她碰的一歪。
“咣当”一声,那把剑从剑台上掉落在地。
羽瑶蹲下身子,颤抖着手捡起那把掉落在地的剑,她下意识拔剑出鞘,剑身上刻着剑名——祟碎。
一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一幕幕在脑海中翻腾,可记忆中始终有个看不清脸的男人。
羽瑶整个人十分恍惚,她看向镜中凌乱的自己,脑中只有一个想法——离开这里!立刻离开这里!
她起身想将剑放回去,拿着剑抬眼时,倏然和镜中自己的对视。
那一刻内心的惧意好似要把自己吞噬,羽瑶猛地打向镜子,自己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打飞出去。
脑中空白几秒,她撑着地板站起来,看着面前碎了一地的琉璃镜,灼人的血泪争先恐后的从她眼中涌出。
羽瑶赤脚踩在碎片上,镜片扎进掌心,在华金石砌成的地板上留下片片血迹,可她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直直的走向镜后的书架前。
她的心口像是被人剖了个碗大的口子,将她整颗心都剖走了,喉间溢出丝丝腥甜,堵得她发不出声音。
羽瑶颤抖着手翻开那本供在书架中心,被灵力保存完好的书,入目是一幅画像。画像中的女子胳膊枕在头下,另一只手拿着笔,笔尖戳在桌上,睡的香甜。
画中人,是她自己…
作画之人很用心,他把神力注入笔墨之中,使得此画即使过了百年依旧如新,而画像的批注更是像把利剑插进了羽瑶的心口。
(吾妻羽瑶,玄鸟之后。吾与妻恩爱绵长,盼其岁岁无忧朝朝相伴。)
羽瑶捏着那本书的指尖发白,她只觉五脏六腑都痛的颤栗,疼的她蹲下身抱着那本书把自己蜷缩起来。
她喊不出声音,喉间梗着一股郁结之气,只能呜咽出声。闭上双眼,温热的血液顺着眼角流下,神力在体内翻涌封印被一点点冲碎,羽瑶猛的吐出一口血,眼眶中涌出的汩汩血泪一滴滴砸在地上。
玉簪、嫁衣、祟碎…
都是他们相爱过的证明,承载着他们在世间的过往…
羽瑶蜷缩在地,身子一抖一抖的,她忽的开始笑,笑声里带着颤音,眼角漫出湿意,哭声混着没散的笑气。
渐渐的殿里就只剩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喊…
羽瑶拖着被琉璃片刺穿的脚一步、一步的走向鹤瑾的寝殿,她每走一步嵌入脚掌的琉璃片便扎得更深一寸,可她嘴角却依旧挂着笑。
对她来说,这些疼比不上她眼睁睁看着鹤瑾被削魂时的万分之一,那时羽瑶甚至以为自己和鹤瑾一起死了。
她挥手解开自己曾布下的结界却没有再往前一步,她站在鹤瑾的殿外,那些忽然想起的过往就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把自己捅的体无完肤。
羽瑶脚步一转,走向偏殿的窗户旁,窗户下的小凳子还在,她坐在凳子上自言自语道:“鹤瑾,我们很快就能相见了…”
【前面忘记讲了,神、仙、妖、灵、魔都是二百岁成年!】
羽瑶五百岁那年,发生了一件大事,玄陵和莫白打架把域庭的祭台推倒了,那祭台建在域庭和归渊接壤的边界,是个足有千斤重的炉鼎。
他们两个人从山里打到山外,从人形打到兽形,最后玄陵一个大甩,把莫白甩到了鼎上,那鼎被莫白砸的轰然倒塌,裂的东一块西一块的。
赤锦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吐槽:“莫白,你该减肥了吧?”
莫白看着被自己砸烂的鼎挠挠头,他指着玄陵道:“还不是他!你使多大劲啊?真把我往死里打?!”
玄陵道:“两位,这好像都不是重点吧,重点是这鼎貌似是域庭的祭台”
……
青寻刚从蛇妖家赔礼道歉回来,羽瑶把人家小蛇妖当大绳跳,一甩一甩的,差点把那小蛇妖甩的破了相。
这边刚到家,凳子还没坐热乎,赤锦莫白和玄陵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玄陵是个有眼力见的,他看着面色不善的青寻,又往墙角那瞥了一眼,果不其然,羽瑶正在那站着呢。
玄陵一见这场面,当即抬手把那两人往门外推,边推边道:“教训小羽瑶呐?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说完,更使劲的把两人往外推,嘴里道:“快走!快走!”
赤锦扒拉开玄陵推自己的手,“你干什么?赶紧告诉青寻啊!”
玄陵抬手捂住赤锦的嘴,结果被莫白一爪子挥开,他蹙眉呵斥:“说话就说话,上什么手?”
玄陵白了莫白一眼,继续道:“你们没看见青寻现在在气头上呢?估计是阿瑶又闯祸了,现在去给他说这事?反正我不敢”
他抬手指着莫白道:“你敢?”,莫白摇摇头,他指尖一转又指向赤锦,“还是说,你敢?”
赤锦也摇摇头,最后他们三个人蹲在院门外一起挠头。
羽瑶从屋里出来就看见这三个人蹲了一排,她十分自然的蹲到队尾,“你们闯什么祸了?”
三人同时震惊道:“你怎么知道!?”
羽瑶歪头笑嘻嘻道:“你们就差把心虚写脸上了”,羽瑶从队尾慢慢挪到三人面前,继续追问:“说说嘛,你们闯什么祸了?”
赤锦伸出手,一指摁上她的脑门,轻轻一推道:“你怎么不先说说自己又闯什么祸了?”
她干笑两声:“没什么啊,就是把宋谷当大绳用,然后他父母来找青寻告状咯”
赤锦额头青筋直跳,她无奈道:“你真是追着人家宋谷杀啊,之前就差点把人家炸飞,这又拿人家当大绳,他怎么还愿意跟你玩?”
羽瑶一瘪嘴,反问道:“光说我干什么,你们呢?你们闯了什么祸?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赤锦捅了捅蹲在她身边的莫白,“你来说”
莫白指着玄陵,果断道:“他把域庭的祭台推倒了”
青寻:“什么!”
三个人被青寻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声大喝吓得打了个激灵。
青寻一开始就感觉这三个人不对劲,平常羽瑶被罚他们三个人必然会在她旁边冷嘲热讽,哪能像今天这样老老实实的退出去。
他指着面向墙边的四人,气急败坏道:“你们四个人!没一个省心的!羽瑶每天在外面闯祸就算了,你们三个人多大了!啊!回答我!”
青寻气的胸口起起伏伏,他继续说:“把域庭的祭台推倒了?你们怎么不给天捅个窟窿?!”
三个人恨不得把头埋进墙里,只有羽瑶扭头看向青寻,“我没参与啊,那为什么我也要在这面壁思过?”
玄陵一把掰过她的脑袋,捂住羽瑶的嘴,咬牙低声道:“闭嘴吧!再说下去咱们四个今天都得挨揍!”
羽瑶愤愤不平的闭了嘴,青寻站成一排的四个人,气的头发晕。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教训这四个人,突然听到一道女声,几人抬头看去,那女人正拿着剑,怒气冲冲的向他们砍来。
赤锦一把护住羽瑶躲到一边,那女人身着淡绿色长裙,额间画着莲花样额纹,她举着剑,咬牙切齿的指着莫白和玄陵,“你们两个畜牲!毁了我的祭台!我今日就让你们用命来赔”
青寻暗道不好,这是受害者跑上门讨债来了。
他们理亏在先,只能被动挨打,不敢还手。青寻怕刀剑无眼伤着羽瑶,便叫赤锦带着羽瑶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躲。
赤锦不顾羽瑶反抗拉着人就跑,归渊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群,他们五人住在主山,赤锦拉着羽瑶飞出好几个山头,结果自己又担心的不行。
羽瑶看着频频回头的赤锦,善解人意道:“阿姐,咱们回去嘛,难不成还怕咱们五个人打不过她一个啊”
赤锦看了眼羽瑶,思索一阵,然后把羽瑶用仙锁绑在一棵树上。绑好以后就“唰”一下飞走了,徒留羽瑶一个人在原地哀嚎。
不过她玄牝羽瑶是何等人也,挣脱不开仙锁她还有别的招,只见羽瑶静气凝神,双手托住树干,将神力凝于掌心慢慢发力,接着整棵树开裂,绳索变松。
羽瑶将仙锁收进乾坤袋,便要往主山飞去,忽然后颈一痛、眼前一黑。
再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一个简陋空旷的寝殿里。
羽瑶撑着身子坐起来,她头脑还有些发晕,四下打量一番,羽瑶只觉得这地方破的寒碜。
她正要下床,“吱嘎”一声,殿门被人推开,羽瑶和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对上眼神。那一刻羽瑶听到一阵陌生的“咚咚”声。
等她反应过来时,那个美男已经走到羽瑶面前摸着她的额头喃喃道:“生病了吗?脸怎么这么红?”
羽瑶:“……”
她一把抓住男人的手道:“公子可有婚配?”
鹤瑾被她问的一愣,反应过来后,忙抽回自己的手。
他全当没听见羽瑶的话,正色道:“姑娘被魔族人偷袭,我恰巧路过救下了姑娘,若是没什么事就请姑娘回吧,你阿哥阿姐正在外面等你”
羽瑶也全当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的接着问:“那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鹤瑾强装镇定道:“我叫微生鹤瑾,这就是我的家,你…睡的是我的床…”
羽瑶看看身下的床,然后蹦到地上快速靠近他,她盯着鹤瑾的眼戏谑道:“你既救了我,那要我以身相许吗?”
鹤瑾面上一热,他强撑着冷淡的神色,语气中却带着恼怒:“姑娘自重!否则我就要将你赶出去了”
羽瑶乐呵呵道:“别生气嘛,我叫玄牝羽瑶,你的恩情我记住啦!”
从这一章开始就要讲述男女主之间的故事啦![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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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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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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