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昏暗中，一抹墨绿色身影奔跑在早已寂静的凌晨街头，像是快要与周遭的漆黑融为一体。
正止艰难的辨认回家的道路，脚下的步伐从不停歇，与地面摩擦的轻响夹杂着阵阵微风的呼啸回荡在空旷的街道。
虽然他此时很着急，但思绪早已不知不觉地飘至远方。
嗯…至于他为什么要回家呢？可能是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过纵使危险重重又如何？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他就做好了重新开始的准备。
换句简单话说，就是他爱作死。
所以就在不久之前，他杀了一个人。
幸运的是，他感觉还不错。并没有因为长时间做人而忘掉本性。
况且他对那人也并没有些许愧疚，作为一个无意识、无纪律、无素质、无道德、无法律意识的五坏公民，他只在乎自己的想法，只要有人威胁到他的利益，他就会不择手段的解决。
而在他张扬的杀那个人之后，带给他的将会是无尽的灾难。
或许他不应该将行为做得这么夸张和大胆？当时可是有很多人都看见和听见了，将来如果有人检举他的话，估计会很麻烦。
而此时他仔细一想，其实还有更简便，更完善的方法，甚至不会给他带来像如今这么大的后果。
不过事已至此，后悔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所以走一步看一步，他倒要看看，这个世界究竟能把他逼到什么地步。
这么一想，他的眼前便又浮现起了之前那个欧洲男人的身影，眼底的悲伤因此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浓重的厌恶。
啊…还是死了好…
他心烦意乱地回想着之前的情形，现在又不是什么货色都可以动他。也不知道这些人都是怎么被管理的，素质就像群丧家之犬一般低劣……
就在他在心里吐槽时，突兀的，
“咕咕—咕咕——”
布谷鸟的叫声回荡在空中，一瞬间变成刺耳的回音。惊地那身影猛地回头。
黑暗的空中独挂一轮明月，不知何时升起的迷雾静悄悄地笼罩着树梢，朦胧的月色怎么看也不真切，刺不透黑暗，穿不过云层。早已没了“明月松间照”般的纯净清凌。
时间就在正止的思绪中缓缓流过，他终于站到了家门口。
“吱呀——”
老朽的木门豁然大开，但却相较于一天之前变得更加破旧，摇摇欲坠的情态让他不自觉的生出几分担忧。
这…睡到一半不会突然塌了吧…？
但这种纠结只持续了几秒便被另一股强烈的情绪取代。
他都遇到这种超现实事件了，还怕被房子砸死？不可能。
正止无所谓的笑了笑，转身正要关门，却在看见门外昏暗的路灯时蓦地愣住。
不是说…科技用不成了吗？……
……
算了，想来也是天赋者干的…不过这记忆也太烂了…但是那些人估计也只能维系这种聚能型产物…监控还是太大费周章了…都末日了，任谁都知道没必要……
随着那人轻轻一声低叹，被刻意掩饰的闭门声响起，木门被人重重的关起来了。
———
待正止从牢房中走出，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一直站在远处盯着自己的人影才轻笑一声。
“有意思。”
灰暗的夜中升起一抹淡淡的烟雾，云雾缭绕的氛围却被呛人的气息扰乱。
唯一刺目的火红光点在黑漆中熊熊燃烧，尽管小得微不足道但这强烈的色彩对撞中显的惊心动魄。
微弱的光打在那人脸上，他的头发随意地耷拉在眼眶上方，深邃的眉眼去除掉之前的厌倦反倒此时看起来有些宁静。
“你到底是谁？……”陈自康盯着空中飞舞的火星子淡淡出声。
而就在此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
他没有回头。
“你来了。”
“你就这样把他放了？”
陈自康转身，轻笑一声：“你不是知道吗？反正他也没杀人，能逃出去是他的本事……行了，说正事。所以，怎么样？”他的语气有一瞬间变得严肃。
但另一个人却仍在调侃到：“原来你不知道啊，看你这么笃定还以为你知道了呢。”
不过还没有等到陈自康辩解一番，那人便也认真起来。她不知从何处拿出来一沓纸，沉重的说到：
“确认了，刘长春的伤口并非人为，有60%的概率是…恶意造成的。”
听到如此，陈自康的眉头轻微簇起，点燃的火光将他面前之人的脸稍稍照亮，在暖黄的映照下，那人的脸越发柔和了。
“燕法医，为什么只有60%？按照我的估算，应该是这个数。”他的手摆了个八字形。
只见燕言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到：“剩下的40%，其中20%是天赋者所作为，但那样的人太少，整个希望街道也不就五人？…哦对，还有你我二人。
而且我在回来时顺便向附近居民打探了一下消息，他这辈子并没有接触过什么大人物，也很少惹事，所以概率是很小的。但也不可排除。
至于剩下的20%…是我自己。”燕法医有些无奈但坚定地看向陈自康。
“你知道的，我们是有情绪的人，但我无法做到像你一样果断坚定，所以我宁愿相信除了那个选择之外还有别的，于是留下20%，或许呢？谁也说不定迎接我们的会是什么……”
她微微一笑却含带一丝不明显的苦涩说到：“我知道，是我对这个世界担忧而扰乱决策。”
“哦…对了，先说别的…这还有一份报告，你看看…”
“……你确定？”
“算了，我给你念吧，忘了你看不懂……”燕法医扶额，有些忍俊不禁：“…近些日子，国际人员突然出现集体失踪，重点的有许文娜、谢才亦、庄然……”
………
“目前正在搜寻中…”
“就这些。”
很长时间已悄然过去，待燕言说完所有话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末冬的晚风吹的人心底发凉，诡异的氛围一步步在这寒冷中凝结成冰。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办？…”
“活着。”
陈子康的眼睛虽然还是如同一潭死水，但燕言还是看到他眼底闪烁的庞大光彩。
“这一次，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组织会永远支持你。”
“尽管希望的尽头是毁灭。”
———
另一边。
郑止屋内。
正止进门后先是打开了所有的灯。然后看着只有在“自己”卧室的那一盏忽明忽暗的吊灯陷入了沉默。
老旧昏黄的光影斜斜的打在他的身上，墙上的影子像是被渡了层暖阳。仔细听似乎还有微弱的滋流声。
就在这一片破旧中，他直直的盯着天花板上那盏不太靠谱的灯泡，缓缓出声：
“这年头的东西质量这么差吗？…”
然后就在他说出口的下一秒，那灯泡像是不负众望一样“啪”的一声完全熄灭了。
整间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
“…所以呢？意义何在？”
正止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发生。他在心里吐槽了无数万次这个年代东西质量的低性价比。但他不知道的是，这间房间已经废弃几年了。
不过幸好他在灯亮之前已经站在了床沿旁边，据他之前看到的来说，那张床其实并不脏的……嗯…其实有可能是他之前睡的时候把灰尘给带走了……
往好里想，这块没开灯不就象征着没人住吗？到时候那些人就不会先进房间查案件。再加上正止的睡眠质量比较浅，到时候人一来他直接跳窗跑不就行了……
说白了就是他想睡床。
思考了一下利弊，正止也便不再计较，索性直接摸黑爬上了床。
然后，“咯吱——”一声明亮刺耳的床板声直直的落入了他的耳边。在整个黑暗的世界里这的确算得上是震耳欲聋了。
正止顷刻间僵住了，心里将这块的家具质量骂遍了。随即只好放轻了动作，然后便又是一声巨响。
“……”
不？玩他是吧？
正止不干了，带着一股与床般视死如归的气势，报复性的躺下了。
但说来也是奇怪，在他彻底摆烂之后反倒没有任何响声了。
“。”呵。这就是他的报应吗？
正止在心里默默的给这个床打了五星差评，不过尽管他现在面对这种情况很无语，但这种玩闹似的状态很快就没了
现在他也不怕自己累着了，所以万事俱备，他要赶快解决那个…什么来着？…哦对副本和人格的事了。
那东西多一天他不搞清楚，他就一天不得安宁。
但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他不知道怎么回到之前那个地方啊！！怎么办？……嗯……
算了，赌吧，赌他瞎猫碰上死耗子。
而且现在唯一的方法也只能是尝试。
正止凭借自己在之前世界看无限流小说的经验在心中默念：
上帝保佑啊，一定要成功！！…副本开启？有系统吗？系统系统？！！…米粒哇嘎啦！……
尝试了几遍后，他当然意识到了不对。
就凭他这个一言难尽的运气是不可能猜对的。现在这样乱蒙只会浪费时间。
但正止偏偏属于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于是在尝试了几十遍之后，他才彻底放弃，认识到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烦闷着急的心情，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但由于此时是凌晨，正止也不好打扰夜晚的宁静氛围。
所以只好憋屈的在心里骂道：
不是…这tm的有病吧？！他花费自己的时间搞这个玩意，但这不知道的什么东西竟然还不理他？！…笑死。
还有那什么…对，人格！他难不成还要大喊一声“召唤【人格】”！！…不是，中不中二……诶？！诶！！不儿？！！！
突然，就在正止在心里喊出“召唤【人格】”的下一秒，熟悉的失重感传来，他的眼前一阵发黑，然后白光一闪，他不知道怎么了就来到了之前的白瓷桌子前。
*
毫无生气的淡淡机械音依旧回荡在上空，像是定时刷新。
【欢迎【淡-旁观】】
【【人格】回应了您的召唤，祂们正在为您下注中。】
【祂们将永远注视着您，请努力保持祂们的好感。】
正止扭头一看，依旧是熟悉的白调配置。熟悉的机械话语，熟悉的诡异氛围。
是的，他回来了……
但他立马注意到了事情的不对。
““你”为什么叫我【淡-旁观】？”正止仰着头，朝向虚无看到，簇着眉头问。
斯…感觉有点熟悉，但是他忘了。
他可从来不是什么【淡-旁观】，看着名字，倒更像是他之前见到的那群怪物。
出乎预料的，那声音真回答了他的疑问。
【亲爱的玩家，这是您的身份。】
身份？他能有什么身份…他可才刚穿过来…莫非…这个身体的原主被这个东西寄生了？？可…
就在他还想再问时，机械的电子音像是预料了他的猜测，先一步出声打断，
【具体情况详见副本规则。】
【【副人格】已下线。】
“……？9”
正止听着再无动静的机械音，默默的将抬起的头低下了。
而他首先注意到的便是面前桌子上多出来的几张“白”纸：
【【无限—1002】玩家副本规则如下：
1.请不要告诉任何人副本的存在，切勿以一切形式主观告诉他/她/祂/它玩家的身份。相信您不会想知道违背后会是什么后果。
2.这里完全安全，不会出现除玩家以外的任何人出现。您可以称这里为“逆”。但如果有除了玩家以外的人员出现，请立刻杀死祂。
3.好感就是积分，积分可以兑换一切，包括生命所属权、时间管理权、维度控制权等。
4.请玩家切勿ooc，否则后果无法可想。
5.【人格】至高无上，玩家不得违背祂（们）的任何意愿，另有规则的除外。
6.若玩家看到“祂”，一定不要告诉任何人，【人格】将永远注视着您。
7.玩家可以ghvjt2646gtg65h21ut5hc@#%$&%\“.07.1002.easdp。
8.好感度的#^%ggh#*chhd^#53#^ffjg*64.08.1002.easdp。
9.#%^ggje**52%#6vx99#8hdhj2#%^^|\/-*653.09.1002.easdp。
10.22tsj80hdf#^nd937.10.easdp。
——————
请玩家遵守以上原则。
生命诚可贵，好感价更高。规则就是一切，人格将会永恒。
愿玩家以自己的生命与灵魂为赌注完成此次副本。
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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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格】注】
ooc:指角色行为脱轨，当同人创作或二次元作品中角色表现出与原著设定完全不同的性格或行为时，被称为OOC。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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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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