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哈???
这么随便?
“我?”钟平乐一伸脖子,用手指指着自己。
群之觉得不妥:“师傅…这样太唐突了吧?先不说他是名义战士…而且……”
莫老拍拍群之的肩膀:“理论知识都是要学的嘛…别太苛刻嘛渡中…”莫老背过手,又转过身去,向来时的方向走。就好像他刚刚单方面宣布了要收钟平乐为徒,这事就已经定下了一样。
“绝对天赋者啊…”老者一边走一边喃喃的说。
“我…我跟您一起走”群之随后跟上,临走前充满冷意的看了钟平乐一眼。
钟平乐感觉从头到脚被浇了一桶凉水。
干嘛?又不是我求着上赶当人家徒弟的……
而且应该同样是十几岁的年龄,总感觉这个人浑身戾气这么重……
他转过头来看着阿敦和莫陈,三个人对视气氛尴尬的凝结在空气中。
“师傅他…比较随性。”阿敦憋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看出来了。”
“嘿嘿”阿敦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虽然的确有点唐突了,但我也蛮认真的和你说几句。叫钟……平乐,对吧?你天赋很特殊,要不要考虑和我们一起走?这么好的天赋,可别折损在村子里了,太可惜了…”
“去……哪儿?”
“我们是自由战士小队,一半时间在围城里,另一半时间在外面各个村之间游走接委托。”
“或者说,和我们走能锻炼提升一下你能力吧。”莫陈说道,“我看你现在应该还不能很好的控制体内的异力。”
的确。
“哦!要开始安排入队前课程了吗?”阿敦听上去很开心。
“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哎呦…放心啦!”阿敦对于要当上老师很激动,“啪”的把手搭在钟平乐的肩膀上,钟平乐觉得自己肩膀要震碎了,“我肯定会好好教你的。”
“而且师傅能给你赐名。”莫陈补充。
“没有赐名,就成为不了战士吗?”
“也不能这么说,但是毕竟是战士的标志,一股是由师长或成就很高的人取的名字,表示他们认为你有作为一名战士独当一面的能力了。”
“当然也有人是自己起的,”阿敦插话道,“你可以认为是在战士界大家互相用的别称了。你看,像我,我本名叫崎里啦…阿敦就是师傅给我的赐名。”他又向着远处走远的两人指了指,“群之的赐名叫渡中,倒成了我们三个中最好听的了。”
“你怎么说?”莫陈问。
“我……”钟平乐一向是慕强的人,也确实动了要走的心思。但毕竟只有一面之缘,可这种机会毕竟太少了,207395平常别说是战士了,每个月唯一在村庄里进进出出的只有那辆送食物的卡车。
“我想要成为战士的话…”钟平乐沉默一会儿,“…跟你们走了,是不是不知猴年马月才回来了?”
“这……我们又不是取经,不会一去不复返的啦。师傅估计也是不忍心看这样厉害的天赋埋没在这里。
“你如果放心不下,练成本事之后可以再回来。师傅应该不会拦着你。”阿敦这么说。
“那大概会有多久?”
“不好说。”阿敦回答,“短的话一两年,长的话几十年。不过我们几乎每年都要出来一两次,你想回来看看当然没问题啊。而且,你是想和我们走的吧?”
“当然”
“你是还有什么念想或顾虑吗?”莫陈问他,“你这儿的情况我们肯定会上报集央,他们会派新的驻守战士接手的,你不用太担心。”
“实不相瞒,我父亲是战士,6年前他离家,也…6年没有消息了…”钟平乐抬头,“所以…我也有与父亲一样的目标。我想着跟你们走或许能够追上他,可能还能打听到他的消息。”
“正好啊,那就…”
“可…”钟平乐出声打断。
“我还有爷爷要陪…”
那个慈祥的老爷爷,他不可能扔下他独自为梦想去冒险。爷爷年纪大了,他能与之陪伴的时间并不多。
“那就更要好好考虑了。”莫陈倒是认真上了,看着钟平乐,淡淡苦笑,“像我们几个,都已经没有亲人了。”
“啊对……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的,”阿敦应和,你要不先去我们暂住的地方坐坐?…也和师傅聊聊,毕竟才见了一面,你现在对我们知道的确实少了,迟疑也很正常。”
“对…给你考虑的时间可能比较短,因为我明天就要走了,”莫陈对他说,觉得稍微有点头疼,“师傅总是这样突然安排事情进来……”
“到我们那儿坐坐?或者我们到你家坐坐?你们这村的旅馆好像不常接待人啊,啥接客的食品都没有,你到我们这儿估计也就只能喝点茶聊聊天了,就算交个朋友。”阿敦说。
“行吧?……我先回趟家,我爷爷在家等着我做午饭。”钟平乐现在比较担心放在小巷子里的粮。
……别被拿走了。
钟平乐握着汤匙,在冒泡沸腾的粥里慢慢搅,粥的热气形成白雾,带着淡淡粥香飘荡着。
钟平乐心不再在焉,看着另一只手中的纸条——那是阿敦留给他的一张所有线条都歪歪扭扭的叠在一起的手绘地图,感人的画技让人几乎不能辨认出画了什么,像是上世纪巫术用的诡异图腾。阿敦甚至贴心的在上面做了批注,但可惜也是徒劳。
但好在他对207395很熟悉,这里只有一家几乎称不上是旅馆的旅馆,那有一个的特顽固老板娘。
…这不是他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她自己就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其他的村庄钟平乐不知道,但邻近规模大些的207394,听说有专门准备给路过的战士歇脚的旅馆。
207395可能……太偏僻了点吧。
“我们要留下清理剩余丧尸,今晚暂住在村子的这个旅店里,因为我们明天要有任务,所以一早得走…你的天赋很难得,如果决定了就来找我们…”崎里是这么说的。
自从207395年的驻守战士牺牲后,他也是3年来头次见到战士了。虽然不明白他们口中的“绝对天赋者”是什么意思,但这表明他的天赋还是很厉害的吧…
锅中的粥咕咚咕咚,形成一个个浮去的白泡,“啪”的破裂,升出滚滚雾气。
但其实他心里清楚的。他的能力与匮乏的战斗经验,根本不足以担当一位驻守战士。而且[一霄里]还不是时时管用的,一个星期最多也就能使用一次,再使就使不出来了。更不用提攻击方式单一,和怎么处理使用天赋时的强光的问题了。
他想变强。
钟平乐叹气,暗自盘算着自己的事。用汤匙舀了些粥,放在铁皮托盘上,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口袋。
钟平乐推开卧室门,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呀声,与地板摩擦留下浅浅划痕。
“啊…是小钟啊…”
老人半躺在床上,面容苍白。
自从上了年纪,爷爷除了家里漫无目的的踱步,就喜欢半坐在床上看书。即便钟平乐知道他已经把同一本书翻了不下80遍了。
“坐 。”爷爷放下书,拍了拍床边的椅子——一个硬的废纸箱。
钟平乐把粥放在床头柜前(其实那就是一个硬的废纸箱),坐了下来。
“知道吗?”老人慈祥地笑着,“你刚刚拿粮回家之前,有贵客到访。”
贵客?
钟平乐的脑中浮现出莫老匆匆离去的背影。
莫老来过他家?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家地址的?
“爷爷听说了哦”老人抬手,粗糙的手指撩着他浅棕的头发,“小钟是很厉害的天赋者呢…”
钟平乐稍微恍惚了一下。
在他还很小,小到还害怕雷声的时候,爷爷也是这样安慰他的。
父亲常年奔波在外,倾盆的大雨,颤抖的墙壁,夜里丧尸的嘶吼,成了他儿时最怕的东西。
但那时他又不怕,因为他有爷爷。
儿时是角落里的玩具纸牌积满灰,废弃的插座周围全部被画满了猴子的图案。
他还是很盼望的,
盼望每天在外面被嘲讽后,还能笑嘻嘻的盼望晚上餐桌上那碗一定会在的热汤。
或者是有时在家里闲着无聊,他把袜子团成一个球,试着能不能投进房间另一头的框里。投了三次一次没进,暗骂自己逊的时候。有个人会走过来敲敲他的脑袋,然后说“小钟果然还是孩子啊。”的时候。
盼望回到那个狭窄的,局促的,十几平米勉勉强强能被称为的“家”。
“机会可不会常有啊…”
“您觉得…我应该去吗?”其实他需要一句话,一句把他推离家的话。
“我找不到阻止你这么做的理由。”爷爷笑道,“我们小钟开心就好,也大了,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老人转过头看床边的窗户……上面曾沾满报纸又撕下来。污垢和时间冲刷的痕迹使它模糊不清,几乎看不到外面。
“去看看自己能飞多高?”
(旅馆里)
莫陈收拾完东西,从自己房间门探出头“没来吗?”
阿敦摇摇头。
“莫不是你画太丑,他看不懂。”
阿敦反驳:“哪里的事!我还口头和他说了一遍呢…”
阿敦从自己箱子底下的塑料保鲜袋里,抽出一片备着的的面包。
“再说了……我那细致入微呼之欲出的精妙神作,他怎么可能看不懂?”
莫陈:“看不懂才是正常的吧…”
莫老靠着门框,看着自己的几个徒弟说话,笑道:“那孩子可只比你矮一点呢阿敦,也比你纤瘦多了。”
阿敦(刚刚在吃面包以至于才反应过来在叫他):“(嚼嚼嚼)报告师傅(嚼嚼嚼),这叫X轴随着Y轴的增大而增大”
“哗”
房间的门被突推开,打断了几人的说话声,一脸严肃的群之走了进来。
“怎么样?”莫老问他。
“我去了您说的本来是驻守战士工作站的地方。这个村子果然很有问题。”群之将门又关上,绕过了正在大口朵颐的阿敦。“集央前几年统一发送的通信机被恶意破坏了。这地方又偏僻,我们自己的通信机信号不通。这个地方似乎完全与周围隔开来,有点像……”
“完全封闭?”
“对”群之点头,“这里的人完全不知道外头发展成什么样了,像是有人刻意切断了这和外界的交流。”
“在不为人知的偏僻村庄里藏了个绝对天赋者。”莫陈也觉得不对,“刻意为之的吧?”
阿敦刚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怪不得师傅之前执意要绕远路,是提前知道这里的事吗?”
“我吗?”莫老顿了一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突然被一股穿入脑中的熟悉的异样感打断,他眼神却逐渐空洞了起来,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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