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霁……”南宫如心如刀绞,已顾不得其他,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来。
“小姐,不要,小姐……”小茁被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悲戚地留着泪哭喊着。
“如儿,不要过来!”阿霁大喊道,剑影刀光中的她已是满身血污、声音嘶哑。
一片混战之中,南宫如提着裙子,跌跌撞撞地朝着阿霁跑去。
阿霁仍在竭力搏杀,然而刀剑无眼,眼看着无力自保的南宫如就要被乱刀砍到,阿霁心急如焚。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耳边“嗖”地一声,一支利箭不知从何处射了过来,一击即中、不偏不倚地将悬在南宫如头上的大刀即刻击落在地。
南宫如恍然抬起头来,只见小径的另一端,尘土飞扬。一男子正策马而来,身后紧跟着几名随从。
男子飞快骑至近前,飞身下马,立即拔剑出鞘,而后跟来的随从也迅速加入到战斗之中。
山匪本是仗着人多势众,现已损伤大半,如今见对方又来了援兵,看形势不对,剩下的寥寥几人吓得立马落荒而逃。
而此时的阿霁却已经因伤势过重、流血过多,再也支撑不住了。
见来人鼎力相助,应无恶意,阿霁才立时松了气,艰难地将剑立起撑着地,缓缓单膝跪下,想缓上一会儿,却终究没能撑得住。
整个人很快失去了意识、沉沉昏倒过去、如折翼的枯叶蝶般,跌落在地。
“阿霁!”南宫如嘶声裂肺地扑过去,跪在地上奋力搂起了阿霁。
“阿霁,你醒醒,你别吓我啊!阿霁,你醒醒啊!”没有回应,只有手中满是刺目的粘腻,南宫如吓得已是六神无主,泣不成声。
小茁也哆嗦着身体爬了过来,已是哭不出声了。
一旁的男子收了剑,上前来蹲下查看了阿霁后背的刀伤,“这位公子伤势严重,须得马上医治。”
又对南宫如说道:“小姐,赶紧上车,我护送你们回城。”
男子的随从将阿霁小心抬上马车,车夫也已吓得不中用了,男子立即拉起缰绳,往城中飞驰而去。
南宫府中,已过晌午,南宫夫人忙完了家中琐事,见三人还未回来,不免有些担心,遣了家仆去府门外候着。
饭菜已经摆好,仍是不见南宫如他们归来,南宫夫人心里打起了鼓,坐立难安。
不一会儿,家仆来报,南宫夫人以为是女儿回来了,立即迎出门去,却见是南宫戬和南宫阅叔侄俩刚从宫中谢恩回府。
见夫人面露担忧惊惶之色,南宫戬问道:“怎么了,夫人,出了何事?”
“老爷,如儿他们几个上山进香,一大早就去了,可到现在还没回来,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正准备差人去找呢!”南宫夫人揪心道。
“有谁陪着去的?”南宫戬问道。
“是阿霁和小茁一同去的。”南宫夫人道。
“那应无碍的,阿霁功夫了得,人又机灵,或是什么事耽搁了,我这就派人去城外迎一迎,夫人莫要多虑。”
“叔父、婶婶,我出去找如儿他们吧!”南宫阅道。听婶婶如是说,他亦是担心不已。
“好,你多带几个人,把他们好生接回来。”南宫戬道。
南宫阅点了人刚要踏出府门,就见府里的车夫满身尘土慌慌张张地往院子里扑进来。
见了南宫阅赶忙匍地下跪道:“公子,不好了,出事了!“
南宫阅闻之一凛,浑身寒毛顿时都竖了起来,“出什么事了?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二小姐呢?阿霁呢!”
“二小姐没事,是回城路上遇到了山匪,霁公子受了重伤!”车夫吓坏了,劫后余生,腿脚都是软的。
南宫阅只觉脑子里轰隆一声,竟如炸雷一般,失控吼道:“人在哪?”
车夫本就惊魂未定,见他如此,愈加恐慌起来,结巴道:“被一、一公子救下了,如今、如今在城中济安堂医、医治……”
南宫阅出门上马,绝尘而去。
医馆里,阿霁趴在榻上,仍是昏迷着,后背衣物已全然被血浸透。
南宫如揪着袖子哭得不能自已,忽而想起阿霁女儿身的秘密,可如今伤得如此之重,必是不能向大夫隐瞒了。
只好避着旁人只悄悄同大夫说道:“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女扮男装的,求您千万不要声张。”
“小姐放心,我只管救人,不会多说。”大夫道。随即便拉下帘子,屏退了众人。
南宫阅欲策马疾驰,恨不得立即飞到阿霁面前。然而城中熙熙攘攘,纵是快马也跑不起来。
阿霁,你千万不能有事。南宫阅握紧了缰绳,心已犹如坠落谷底。
南宫如捂着胸口跌坐在椅子上,一旁的男子见她已吓到失神,劝慰道:“小姐莫要过于焦急,大夫会尽力救治的。”
“公子、你说阿霁,阿霁会不会死啊?她流了好多血、好多血……”南宫如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幕,感觉自己的眼珠仿佛都已经不能转动了。小茁蹲在身旁紧紧抱住她,低低地抽泣。
见她满手血迹,男子去找了盆子,又打来了水,“小姐,别怕,先将手洗一洗吧!”
小茁接过盆,颤抖着给南宫如洗了手,又从怀中取出帕子帮她擦干。明明自己已经怕得要死,还强撑着安慰道:“小姐,没事了,小茁陪着你。”说罢紧紧握住了南宫如的手。
“阿霁!”南宫阅冲入医馆大声喊道。
南宫如立即站起身来,“堂兄!”
“如儿,阿霁在哪?她怎么样了?”南宫阅很清楚,如今的自己已完全失态,顾不得任何体面了。
“堂兄,阿霁在里面,大夫正在救治。”南宫如流着泪道。
南宫阅立时就要掀开帘子闯进去,他怕极了,定要亲眼看到阿霁才放心。
“这位公子,大夫在全力救她,你还是先不要进去打扰了。”男子拦道。
”我要见她,你让开!”南宫阅心似火燎。
“她流了很多血,你要是不想她死,就不要贸然进去打乱大夫的节奏。卢大夫世代行医,定会竭尽全力。”男子恳切说道。
“堂兄,这位公子说得有理,我们再等一等,不要扰了大夫救治。”南宫如亦劝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会伤得这样重!”南宫阅锤墙痛心道。
“堂兄,都怪我。我们下山回来遇上了山匪,原本已经舍了银子和首饰,可他们依旧不依不饶,要将我和小茁带走,阿霁是为了保护我俩才受的伤。”南宫如抹泪道。
南宫阅难受得像是心都被撕裂了一样,恨自己思虑不周全,明知她们三个女孩子今日出城,竟没有多安排些人手同去。
靠着墙壁缓了缓,脑子里终是清醒了一些,想到堂妹也定是被吓坏了,柔声说道:“如儿,不是你的错,你无需自责,是堂兄没有照顾好你们。”
是啊,纵使阿霁她艺高人胆大,可双拳终究难敌四手,何况是面对那么多的山匪,仅凭她一人,又要顾及南宫如和小茁,怎会不受伤?
“堂兄,今日多亏这位公子中途相助,不然想必我们也不会那么容易脱身。”南宫如介绍道。
南宫阅看向面前男子,想起了方才府里车夫所说的那位救人的公子,想必就是他了,刚才心绪激动,竟忘了这茬。
南宫阅赶忙抱拳道:“多谢阁下出手相救,在下南宫阅,这是舍妹南宫如,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原来是南宫大人和南宫大将军的千金,久仰,在下顾文致。”男子回礼道。
“顾文致?原来阁下就是新科探花郎顾大人,幸会!”南宫阅道。
南宫如亦行礼道:“多谢顾公子相救!”
“南宫小姐客气了,这是顾某应该做的,只是还是来得晚了些,不然里面那位公子也不至于重伤至此。”顾文致惋惜道。
此时,大夫掀开了帘子,几人立刻围了上去,“大夫,她怎么样?”南宫阅焦灼问道。
大夫一边擦手一边说道:“没有伤到脏腑,只是伤者的刀口既长又深,加之没能及时静止止血,出血过多。虽然我已清创缝合了伤口,可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是醒不过来啊!”
“那可有性命之忧?”南宫阅慌张问道。
“这个、暂时不好说,还得看她的造化了。”大夫说罢轻轻摇了摇头,走开了。
不可能,阿霁才没有那么脆弱!南宫阅心想着,径直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那人仍是静静地趴在榻上,已换了干净衣裳,可背后隆起的一大块纱布之中,仍在渗出丝丝血迹,一点一滴似乎都在诉说着无尽的伤痛。
阿霁眼睛紧紧闭着,丝丝缕缕的睫毛下似有泪渍,这样看着她,更显得娇小可怜了。
“阿霁。”南宫阅轻轻唤道,怕惊到了她,可又怕她再也不会醒来。
他伸出手,却不敢碰触她,生怕弄疼了她。他想抱抱她,告诉她,他来了,可是、来得太晚了……
“阿霁。”南宫阅终是忍不住拉起阿霁的手,恸哭得像个孩子。
南宫如站在一旁,难过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边,南宫府里已派了人过来,询问是否要将阿霁接回府医治休养。南宫如询问了大夫的意见,得到的答复是伤者失血实在太多了,至少今日尚不能移动。
“如儿,你们先回去吧,叔父婶婶都担心着呢!我在这里陪着阿霁就好。”南宫阅拭了泪低头道。
“堂兄,你不要太伤怀,阿霁吉人自有天相,她那么坚强,一定会醒来的。我和小茁先回去一趟,收拾些可用的东西,晚间再过来看阿霁。”南宫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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