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旖旎气氛迅速散去，只余浓烈的血腥味。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些，萧九乘放血放得很果断，甚至没有主动止血。
血液溅到了韶风逸的脸上，让他的面色冷了下来。
“为什么宁愿做到这种程度，也要拒绝？”韶风逸轻哼一声，“既然在你眼中我不过是失忆了，那么与往日一般行动就行了，甚至现在的我说不定还能给你带来几分新鲜趣味……”
韶风逸的话被打断了。
疼痛感刺激着萧九乘，让他双目恢复清明。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韶风逸，道，“我说过了，我不想看到你伤害自己，更不想成为伤害你的帮凶。”
“更何况，我明明是你的爱人，与你双修确实毫无问题。可现在的你，只要是为了拿回十七，就算是路边的野兽你也能……”
韶风逸一掌拍了过去。
“你侮辱谁呢！”韶风逸道，“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这么变态！你这样打比方，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萧九乘却是笑了一声，“看吧，你这些反应，除了没有过往的记忆，都与我的爱人如出一辙。”
韶风逸面露震撼。
自残后又被自己攻击，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还有，你失忆真的很彻底。”萧九乘状似无奈地叹了声，“我是上面那个。”
岂！有！此！理！
一时之间，方才被萧九乘的果断与决绝所引发的复杂情绪都消失一空，韶风逸一把扑了上来，招式起手准备拿下眼前这混蛋的小命，却在下一刻被他擒住双手，翻身压倒。
本就强大的萧九乘在这十年来已经熟悉了自己的出招路数，韶风逸自然是知道毫无胜算的。
他的攻击，多少带点私人情绪和破罐子破摔。反正这个被情咒控制住的家伙一直不敢对自己动真格！
药劲并未消退，至少韶风逸能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住了自己的大腿，他被那触感激得一个激灵，想要挣脱却逃脱不得。
算了，就算是下面那个也无所谓，只要拿回了十七……
就在韶风逸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放弃挣扎时，萧九乘却什么都没有做，一把抱住了他。
“我知道我经常惹你生气，现在失忆的你更容易生气。”他低声道，“我好想你，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
“你在……说……什么……”
“让我抱一会吧。”萧九乘声音低沉。
比起一直在韶风逸面前表现出的积极乐观模样，似乎此时带着浓浓疲倦感的他，才是真正的他。“有点累。”
韶风逸这才想起来，这人似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中州的，这连日奔波回来，到自己面前却还要被自己追着打，挖空心思亲近自己，试图熄灭自己的怒火，唤回自己的记忆……那个混蛋在自己面前示弱过吗？
敌人露出弱点的时候，是最合适的下手时机，可惜他现在动弹不得。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好好跟你解释这十年间的事。我会想办法用别的方式把十七还你，但，你不要拿到十七就离开好不好。”
萧九乘的怀抱十分温暖，几乎要灼伤韶风逸。这样的真情流露，反而让一贯冷静的韶风逸有些不知所措。
事实上，在萧九乘自残的时候，韶风逸就感觉，事情脱离自己的控制了。
韶风逸很清楚药效，即便是萧九乘靠着自残的疼痛短暂清醒，实际上药性还是在的。他现在几乎是在忍着本能一般的冲动，只是抱着自己，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他对自己是如此地依恋，他将自己抱在怀里的动作也是无比熟悉。仿佛之前的无数个日夜，他们也曾这样紧紧相拥。
怨魂寄生于丹田，连双修能导致它转移到别人的身上这种事，他都是第一次知道，自然不可能有其他的转移方式。
韶风逸听出来了，萧九乘真正害怕的，是自己的离开。而不巧，自己确实有这么个打算。
真是的，像个耍赖的小孩！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锁住了，只能被动地感受对方灼热的鼻息，鹏鹏跳动的胸膛。肌肤接触的地方是那么得灼热，却又无法反抗。
韶风逸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没有想象之中那么抗拒，甚至在自己明明已经服下解药的情况下，还微微有了反应。
不会吧？不至于吧？！他的身体竟然背叛了他的意识，可耻地对这个混蛋立起来了？？
“不要再伤害自己了。”萧九乘低声嘀咕着，“邵家被灭门后，你改名换姓，私下寻找仇人的踪迹。你一直在为了这些事伤害自己的身体，我花了好长时间，才纠正你的这种坏习惯，现在你又变回去了。”
“虽然我知道现在的你会很讨厌我，但我自认是你的家人了。风逸，你不是孑然一身活在这世上的，还有我。”
韶风逸此时并不想面对身体的反应，挣扎得更厉害了。
“你现在的想法，过往的经历，不过都是情咒作祟。”韶风逸不知是在警告萧九乘，还是在劝自己，“等你清醒后，只会想全盘推翻你现在的言论。”
“我是喜欢你的。”萧九乘立刻道，“如果你坚持这是情咒的缘故，那我相信，就算我和你一样失忆了，只剩下十年前的记忆，只要我能够了解你，那我肯定又会爱上你。”
“仅仅是相遇相识，那不过是擦肩而过，唯有相知才能相守！以前的我对你不够了解，现在的我深深爱上了你的一切。”
萧九乘的话，让韶风逸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这种体验太糟糕了——谁乐意被死对头锁在身下被动听取对方的告白。这什么折磨人的酷刑！
但现在，韶风逸的抵触情绪，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猛了。
都说真情是最猛的必杀技。虽然现在是被情咒控制了，但萧九乘也确实对自己毫无保留了。
那句“不要伤害自己”，让韶风逸觉得刺耳，但又有些好奇他们这十年间的相处与故事。
反正那是现在的自己不可能有的疯狂经历了，不如当个消遣来听听。
只看宗门记录到底是无法看清全盘。如果出去打听的话，有可能出现以讹传讹，失了真相的信息。毕竟，他这么一个偏激易怒，敏感多疑，内里不堪的人，对外的形象也是个医者仁心的谷主。这世间，本就没多少真实。
兴许中了情咒这十年，是他唯一一次能有彼此信任毫无保留的爱人的机会了。
他叹了一口气，自己也不知道是妥协，还是混杂着其他的情绪。
“将十七还给我吧。”韶风逸道，“用你自己最擅长最习惯的方式吧，我不可能配合你，但尽量不抵抗。你……唉，只要你能协助我，保证我的利益，我也没必要离开。”
主动进攻还是被动承受，不管是心理状态还是现在的生理状态，似乎都是后者更为合适。韶风逸不是什么道德感极强的人，没有与萧九乘之间的拉扯对峙的话，他恐怕早就完事然后带着十七走人了。
这显然是一种许可。
萧九乘大喜，这让他身上的血腥味浓了不少。韶风逸皱起眉头，正准备让他松手，自己给他解药以及拿点伤药，可萧九乘已经等不及了。
“没问题，只要你不离开……”萧九乘道，“放心，我会慢慢来的。”
韶风逸翻了个白眼。
明天再听听他们这些年的经历吧。
=
次日。
韶风逸从床上坐起，看了眼满室狼藉。
说是狼藉，主要是满地的鲜血看起来有点惨烈。回想起来还有点恶心，不过算了。
阔别许久的邵十七确实重新回到了他的丹田。他恨不得掐死这团不省心的玩意。如果不是因为它，自己也没必要弄得这么麻烦！
回想昨晚的双修，韶风逸扶额
他最终还是干了——在清醒的情况下，和自己的死对头真枪实弹地双修了一晚上。
他甚至真的感觉到了几分欢愉。这让韶风逸有些许的惊恐。
他目光复杂，看向旁边睡着的男人，准备等这家伙醒来后，就开始盘问这十年的事。
想着他双修时不断吐露的爱语，韶风逸竟是不自觉红了脸。
就在韶风逸还在思考，如何以最快的速度问出十年间的关键情报时，忽然感觉身旁忽然剑意凛然，身体的警觉已经让他本能般进行了防御。
韶风逸眸光一凝，一个回身扯开被子，避开擦过身周的森然剑气。他瞪向床上那人，想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却见那人从床上坐起来，因为被子被自己扯了，正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看看他，又低头看看自己，大约是翻涌的情绪太过复杂，整个人都宕机了。
韶风逸皱着眉头，总觉得这死对头的异状，有种该死的眼熟感。而且他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发生了什么？”
最终，萧九乘只能如此发问。他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
而那眼神，那态度，和昨夜简直判若两人。韶风逸内心复杂，不知是松口气，还是有点遗憾。
他恶劣地笑笑，“你最后的记忆，是不是我们在顺宁镇拿回追杀那邪祟的时候？”
萧九乘点头，尽力保持着平静开始整理衣衫，同时探究的目光不断投向同样衣衫不整的韶风逸。
“行了，你终于清醒了。”韶风逸如释重负，“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如今已经是十年后，我们俩中了那邪祟的情咒，疯癫了十年才清醒。”
丝毫不管萧九乘一副瞳孔地震的模样，韶风逸还在想接下来要如何安排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不对。
“糟！忘记在你清醒前把情报先拿到手了！”
他之前一直没法和萧九乘正常交流，他三番两次透露他们这十年间似乎干了什么事，现在等韶风逸准备问了，这家伙好死不死清醒了！
哈哈哈哈，老攻终于也一起加入抠地建房子大军
攻：我是谁我在哪为什么我和我死对头躺在一起？
=
说起来，攻受都属于，误以为对方把自己当情敌
从他们自身的视角出发，那就是“中情咒和情敌成婚十年后”
唐 突 点 题
当然，攻的名号就是秦棣君，所以是“中情咒和秦棣（君）成婚十年后”
谐音梗扣钱【x】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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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老攻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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