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卧房外的四个小厮远远瞧见少爷刚过门的夫郎走了过来,相视一眼,心情十分复杂。
不过不管心中有多复杂,他们作为下人,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少君。”小厮轻声道。
涂深看了眼他们,抿了抿唇,低声说老爷让我来照顾少爷。
小厮立即给他开门,“少君,少爷方才睡下。”
涂深“嗯”了声,进了房间。小厮老老实实地带上了房门。
——
金意初其实没睡着。
他心没有那么大。现在他都穿越到陌生的地方了,怎么可能睡得着!
刚才所有人出去之后,他掀开衣服仔细观察了一番,能够肯定这就是他原本的身体。这也就是说他是身穿。
既然是身穿不是魂穿,那就没有“原身”这种东西的存在。既然没有原身存在,而他之前都是在现代生活,那在他穿来这里的二十几年期间,是谁以“少爷”的身份生活在这个时代的?
金意初百思不得其解,脑子里把所有看过的网络小说翻来倒去,就是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正在他苦思冥想时,门外穿来低低的交谈声。金意初竖起耳朵也没听清楚外边在说什么。
下一秒,房门被人推开。金意初立即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
房门打开又关上。金意初能明显感觉到屋内多了一个人。即便那个人把脚步声压得很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金意初意识到有道视线始终落在自己脸上。他有些绷不住了。
为什么总盯着他看?
咦,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那到目光还怪炙热的,炙热到让金意初有种太阳对着脸晒的错觉。
金意初不想被人盯着看,他假装睡得不舒服,侧了侧身子,背对着房门方向。成功阻隔了怪异的打量。
一道脚步声越来越靠近,越来越靠近,停下,然后接着绕着床榻走了一圈,最终停在另一侧,也就是他面对面的方向。
金意初感觉到屋里那个人又在盯着自己的脸看。
金意初:……
无语了家人们。
金意初故技重施,又翻了个身子,背对着屋内那人。
涂深垂下眸子,他不想惹金意初厌恶,便没再挪动身子。只是目光依旧落在金意初身上。
金意初见那人不动了,松了口气。他睁开眼睛,望着屋内的家具发呆。脑子里则是在想日后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总不能学那个便宜爹上吊吧?
金意初想象了一下自己两眼泪汪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画面,顿时一阵恶寒。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涂深立马察觉到了这细微的动静,眸子一亮,心中十分欣喜,“你、你醒了?”
……
金府书房。
金奉桉忽然打了一个喷嚏,眼中逼出了一层水光。
管家关心道,“老爷,该用晚膳了。”
金奉桉抬头望了眼窗外,日头西沉,天色黯了下来。他将最后一封书信折好放进信封里,
嘱咐管家,“将这些家书给主君送去。”
管家扫了眼桌案上的十几封家书,习以为常地点了点头。他熟练地将十几封家书放进木盒里,派人给主君送去。
金奉桉不觉察自己竟写了两个时辰书信,意识到这点后,风风火火地往金意初院子赶,“意初可睡醒了?”
“老爷,少爷和少君正在屋里聊天呢。”小厮喜滋滋地回话。
金奉桉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脸愁容。
管家侍奉主子多年,心里也能猜到一二,出声道,“少爷醒了便是天大的好事。”
金奉桉略微思索,微微颔首,撇撇嘴嘀咕道,“那柳家小哥儿生的再好,我也是不喜的。”
管家:“……”
老爷,您今天才说了不准提柳家那小哥儿的!
金奉桉进了卧房,坐在床边,关切地握住金意初的手,“意初,身子可还有哪里不适?”
金意初非常不适应与陌生人有肢体接触。虽然眼前这个自称为他爹的男人容貌昳丽,皮肤白皙,看起来只有三十一二岁。
但……还是不习惯。
金意初皱了皱眉,抽回自己的手,心中还在酝酿该寻个什么借口应付一下;却不料下一秒便宜爹的眼泪就吧嗒吧嗒流了下来。
“!”
不、不是吧!
金意初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把手塞了回去,塞回了便宜爹手中。
金奉桉立马止住了眼泪。
金意初见眼泪收得这么迅速,总有种上当的错觉。
“你嫌弃我。”金奉桉伤心极了,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没成想儿子大病高烧一场,醒来之后就不与他亲近了。
“……我只是怕将病传给了你。”金意初干巴巴解释。
目前最重要的是稳住,不能让周围的这些人起疑心。
金意初别无选择,他只能渐渐融入这里。
毕竟谁也不想被当做妖怪烧死。
金奉桉不信,他扭头看向管家,“管家你瞧,他都不愿喊我爹爹了。”
管家一边给金意初使眼色,一边道,“老爷,少爷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
少爷您可就哄着点老爷吧。
金意初从管家的反应中了解到了他该如何与这个动不动就掉珍珠的便宜爹相处。
他从善如流,“爹爹爹爹爹。”
“爹你想听多少遍我都喊给爹听。”
金奉桉破涕为笑,立马开心了。他想起来这里的初衷,忙差人去将晚膳端来。
涂深隐形人一般站在屋内,听到金奉桉说传晚膳,也跟着去小厨房端菜。
金意初还有很多问题要问这个涂深,见他要走还以为他不回来了,忙将人喊住,“涂深,你别走。 ”
涂深乖乖停住脚步,转身回到屋里。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金意初,神色有些腼腆。
金意初还不知道涂深的真实身份,自顾自地与他说一起用饭,吃晚饭还有事问他。
涂深低声道了个“好”。
金奉桉看看自己儿子,又看看黑不溜秋的涂深,眼里顿时泛起了一层水光。
眼尖的管家:“……”
主君您可快回来吧,他这把老骨头快撑不住了。
*
用过晚膳后,金奉桉又待了一刻钟才离开。金意初可算把人盼走了,他让小厮去屋外候着,等到屋里只剩他与涂深时,才问他,“你先前说你是大源村的村民?”
涂深点点头。
金意初问他,“那这里是大源村?”
涂深摇摇头,“不是。”
“这里是金沙郡。”他慢吞吞补充一句,“要乘船才能到大源村。”
金意初若有所思,“那你怎么来金沙郡了?”
涂深拿眼瞅了他一下,声若蚊讷,“我来给你冲喜的。”
金意初一开始还么听清楚,涂深重复第二次的时候他才听清了。听清的同时也懵逼了。
“你是来给我冲喜的?!”因为太过震惊,金意初直接一嗓子嚎了出来。他大大的眼睛写满了疑惑,“可你不是男人嘛?男人怎么能冲喜?”
——啊!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而是金奉桉是怎么想出来冲喜这种事的?!
涂深低低地垂着脑袋,眼睫铺下一道道阴影,声音有些低落,“我不是男人,是小哥儿 。”
小、小哥儿!!!
我焯。
金意初网文看的不少,自然知道某种类型的小说里确实是有“小哥儿”这种设定的。原先他还以为他穿进了一个陌生世界,现在看来,他多半是穿进了某本书。
嗯,这本书多半还不是很清白。
金意初心情复杂,他看了眼被金奉桉安排给他冲喜的涂深,暗骂了一声封建害人不浅。
“抱歉,我大病初愈,眼睛还不是很利索。”金意初顿了顿,转而问他,“你多大了?”
涂深说过完年就十七了。
金意初:“……”
放在他生活的时代,就真的很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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