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实睁开眼睛,也不知道到底是噩梦还是窗外那扰人清梦的鸟叫声,或者两者皆而有之,把他吵醒了。
这会儿时间还早,于是一阵恐惧感涌上成实心头,他很害怕要是呼吸一下,或者是清醒的眨眨眼睛,就会突然想起一段伤心往事,或者听到什么坏消息。
不过也就过了一分钟,成实便清醒过来了,他想起他昨天听到的是一个好消息,而不是什么坏消息——昨天是8月第一个星期的最后一天,所以今天一觉醒来,黄若愚所限定的最后期限就这么安稳的过去了。也就是说,他和黄若愚之间的斗争已经结束了,他是最后的胜利者!
成实用手肘支撑起身体,在微青的晨光中仔细端详着黄若愚朝向他的光滑的背部。接着,成实伸长手臂绕过黄若愚的后背,紧挨着她躺下,然后他发现自己……勃|起了。
黄若愚并没有醒,成实就这样保持着僵硬的姿势,让那股冲动自己慢慢缓下去、缓下去。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成实还是清醒着,而天空已经逐渐亮了起来。所以在这种无聊与寂静中,成实很想能立马抽上一根烟,安慰一下自己。
但是这会儿成实知道自己不能抽烟,毕竟黄若愚有孕在身。所以他只能躺在这儿胡思乱想,于是他想起一件很奇怪的事:在过去的一个礼拜里,他和黄若愚对于怀孕这件事谁也不主动提起。其实每天成实下班回到家,他都准备随时跟黄若愚就怀孕一事展开讨论,所以他会有意少喝一点儿酒,以便保持头脑清醒的同时思维也能变得更灵活。但是最近这个礼拜每个晚上他们要么是随便瞎聊天,要么就是什么都不聊,各自刷各自的手机。
就像昨天晚上,黄若愚甚至还在客厅里架起了熨衣板,然后熨起了她那些早就束之高阁的礼服裙来,而且竟然不嫌烦的熨了一整晚。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成实觉得熨着衣服黄若愚的身体语言在向他传递着这样的信息,以便来回应他向她投去的不安的目光。
不过是啊,还有什么可说的吗?这几个月来还没说够吗?成实觉得自己真的黔驴技穷、无话可说了。
等黄若愚熨好最后一条礼服裙,并折叠好熨衣板以后,成实走过去碰了一下黄若愚的胳膊。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
“今天,是最后一天——你自己算出来的。如果你不打算用你那三无苗药做‘那件事体’的话,那就没机会做了。”成实怪声怪调的模仿着黄若愚的上海口音。
“哦,对的。”黄若愚头也不抬的回答,手里则忙忙叨叨的收拾着那些她并不准备穿的衣服。
成实拍了拍黄若愚的肩膀,觉得有点儿尴尬,不过他还是问了出来:“你不会后悔吧?”
“应该不会,而且现在后悔已经有点晚了。”说完,黄若愚有些吃力的搬起熨衣板,朝一楼客卫的方向走去。
成实一直看着黄若愚走到客卫门口,才想起来应该过去帮她搬才对。于是他快步赶上了黄若愚。
“我来吧。”
“谢谢。”黄若愚略显客气的说道。
然后当天晚上,成实和黄若愚默默无言的做了爱,节制而成熟——所有专业的书上都写着,孕早期是可以做|爱的,只要注意姿势、力度和卫生,避免剧烈动作就可以了。
而在他们睡着之前,成实对黄若愚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只是有些孕早期焦虑罢了,是激素波动引起的。”
“好吧。”黄若愚轻声的回答,“我也希望会好起来,非常希望。”
然后成实就睡着了。而现在,他醒了。
成实还是起床了,在寂静无声的房子里轻手轻脚的走来走去。阳光给整个一楼蒙上了一层明亮的色彩——这是一个美丽的清晨。成实拿起手机打开日历看了看,不过现在他手机中的日历已经失去了前阵子的魔力,成实想以后他再也不会像这阵子一样动不动就打开手机日历看了。
接着,成实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可乐,心满意足的将它倒进玻璃杯中,看着那层白色的、不断跳动着的泡沫,成实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可是一口可乐下肚成实的心情又down了下去,因为他觉得自己虽然赢了但并不是什么胜利者,他虽然成功的把自己的人生道路归正,但他感觉自己更像是一个被世界的冷漠所压迫的受害者——这一点儿都不合情理!
成实在餐桌前坐了很久,渐渐想明白是什么东西在他醒来的时候纠缠着他,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喝下了这杯本不该喝的肥宅快乐水,是什么东西压抑着他去欣赏窗外美丽的蓝天、白云、绿草、鲜花……
成实想明白了:他将会再有一个孩子,一个他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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