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那条消息之后,蒋畅和赵兟几天没有联系,也没有见过。
蒋畅记得,上回是在流金大道站。
后来,下班到那一站换乘,她不由自主地环顾一圈,猜测,是否还会再遇。旋即反应过来,他有车,搭乘地铁是一次意外。
那束花即使插在水中,也因气温的上升,蔫头耷脑。
在它被无情丢进垃圾桶前,蒋畅又见到了赵兟。
说实在的,蒋畅对赵兟是有好感,不过,那纯粹出于欣赏,而非异性间的喜欢。
长得帅,有钱,并且难得的,是个有礼、干净的男人,在她短暂的二十多年阅历里,决计属于异类。
尤其是,有她生命中占比最大的两个男人——她的父亲和哥哥的反衬,愈发显得罕见,概率大约类似满山的矿石,开出一小块顶级翡翠,你知道或许有,也知道或许这辈子都撞不了大运。
而至于缘分,是一种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消失的缥缈之物,她没期望与他发展什么,诸如友谊、爱情。
星期六,和胡蕙约定去看live的日子,蒋畅断然料想不到,会正式开启她和赵兟的故事。
胡蕙没打算早早到达,占据前排,七点半的演出,距离她们吃过午饭,还有相当长一段时间。
她们逛了一阵,找咖啡店坐下。
胡蕙将今晚歌单发给蒋畅,让她听几遍,熟悉一下,免得全程不知所以然。
却青,一个小众的创作型歌手,会自己编曲、作曲,歌曲风格挺特别的。
胡蕙咬着吸管,才过立夏不久,她已经喝上半杯冰块的拿铁,说:“你之前不是帮歌手设计过专辑?”
蒋畅摇头,“具体一点,只是专辑的周边,而且就那么两次。”
“也挺厉害了,为什么你没考虑过全职?你的性格,再适合全职不过了。”
“我自我认知明确,那样会饿死,时不时地赚点零花钱就够了。”
吃饭过活,和咸鱼摆烂,有时候,是可以共存的。
蒋畅就是。
她没什么强烈的进取心及事业心。
相较于宿城大部分人,一心赚钱,好早日立稳脚跟的迫切心理不同,她的目标仅仅是养得起自己,便显得格格不入了。
她讨厌上班打卡,却不得不晨昏定省般地往来家和公司;她向往自由职业,却狠不下心辞目前的工作。
这就是她的矛盾之处。
蒋畅口中的“自我认知”,即,她没有古代诗人那种壮志难酬的悲愤,有的只是妥协现实的无奈。
胡蕙倒很喜欢蒋畅这种随性的生活状态。
她曾调侃说,不用担心蒋畅卷,也不用担心她卷而被蒋畅眼红。
因为蒋畅不在乎名财势。
和她做朋友,最大的好处是,你尽管展现你的野心,她会站在你背后,坚定不移地为你呐喊,再等到你凯旋时,送上一束恭祝的鲜花。
胡蕙是来宿城拼搏的,名利如水在指缝淌过,蒋畅也是水,却是为你带来清润的清泉。
这么想,胡蕙反而不希望她被世俗的脏垢所玷污。
叫蒋畅来看live,是因为她会被一切具有感染力的艺术打动,跟她一起看,有种以曲觅知音的感觉。
临近六点,她们简单解决过晚饭,去live house。
蒋畅大学看过一场小型音乐节,却是第一次看个人live。
安检之后,进入内场。场地不大,顶多容纳几百人,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候了,台上空荡荡。
没有座位,亦不被允许自带凳子,有人站累了,在地上铺张纸,席地而坐。
蒋畅突然后悔今天穿裙子,还是浅色的,容易弄脏不说,也不好坐下。
站到开场时,她的脚就有些麻了,不断变换受力的腿和站姿。
见多喜欢的歌手,胡蕙很激动,带了自拍杆,举高录制。
蒋畅仰头向抬上望去。
却青是个很漂亮的女孩,看着年纪不大,细眉杏眼鹅蛋脸,十分具有古典美的长相。
一袭青绿旗袍,上面绣有竹叶纹饰,穿着白色绣鞋,温婉秀气。
这样的人,生有一副空灵的嗓音,在开嗓第一句,就抓住了蒋畅的耳朵。
到中场休息,却青说:“今天的演出,特地连线了一位嘉宾,让我们欢迎——沈献。”
观众突然爆发出惊呼,声浪之大,震得蒋畅一时失神,向大屏幕看去。
没有脸,镜头直对他的脖颈,往下,是短袖衬衫加白T。
他轻笑了声,打招呼道:“hello,大家好,我是沈献。”
观众像沸腾的开水,叫声更大了,隐有顶开天花板的架势。
连胡蕙也紧紧地抓住蒋畅的胳膊,低声惊叹:“我靠,却青居然请了沈献,双厨狂喜啊!没白来。”
蒋畅一时懵然,随即反应过来,沈献,她读高中听过他的歌,这么多年过去,还以为他退圈了。
只是,看到衬衫,她想到了赵兟,听声音,又分明不是。
沈献清了清嗓,又说:“虽然不能来现场,但是我事前答应和却青合唱一首,希望大家喜欢。”
他从一旁拿过一把吉他,轻轻弹奏起来。
只弹完一小段前奏,胡蕙就听出来了:“是《那时》。”
观众安静下来,蒋畅才能听清胡蕙的声音。
却青声音轻,沈献的却沉,两相搭配,极为默契合拍。
一曲毕,观众更激动了,喊着:“献总,能不能和青青再来一首?”
“献总!再来一首!”
沈献又笑了下,“却青的场子,我就不喧宾夺主了,免得却青事后找我算账,说我抢她风头。”
却青玩笑说:“是啊,献总来你们这么开心,我要吃醋了。”
“祝却青接下来的巡演顺利进行,也祝大家诸事如意,那么,再见了。”
沈献挥了下手,伸手关了视频。
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演出结束,出去时,风一吹,蒋畅才抽回神。
像小时候第一次去电影院看《画皮》,她被影片里的奇异世界所震撼,有一半的神魂飘向了那里。
旁边有两个女生走过,八卦着:“据说却青和沈献早年谈过一段,原来是真的?”
“‘谈过’?我跟我前任分手跟仇人似的,哪会像他俩关系这么好。”
胡蕙小声说:“胡说八道,沈献明明一直单身,如果说他有圈外女友还差不多。”
蒋畅好奇:“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
“我是沈献老粉啊,他低调得要死,早几年出歌比较频繁,现在算是淡圈了,除了支持几位老朋友,几乎不活动了。”
难怪他们那么难以置信,也难怪蒋畅没听说过他了。
胡蕙继续说:“听说他是公司总裁,所以叫他献总。算一下,这个昵称有五六年了,那会儿他才大学毕业没多久,感觉不大可能。不过他有钱是肯定的。”
“为什么?”
“他在宿城有大house,宿城哎,寸土寸金的地方。”
“他是宿城人?”
“不是,不过他也是南方人,他唱歌说话一点口音都听不出来对吧?好像他早年跟奶奶在北方生活。”
谈起沈献,胡蕙滔滔不绝起来。以致在回家的地铁上,蒋畅拿着手机,不由自主切换到浏览器,搜索沈献。
百度没什么资料,甚至不如却青的多。
寥寥几句,介绍他的作品、主要经历,连照片都模糊不清,他戴着口罩帽子,握着话筒,站在台上。
再去音乐平台,翻了一下最新发布的歌曲,上次发的甚至是去年年底。
她翻出耳机戴上,点开一首,是某小古装网剧的ost。
没了演出现场的环境杂音,沈献的声音更清朗温润,也更清晰。
她莫名想到一句,“流风逸响殆千年,初见东吴贵公子。”
这时,屏幕上方弹出一条微信消息,来自赵兟。
ZS:我回宿城了,你什么时候有空?
流风逸响殆千年,初见东吴贵公子。——贺铸《南楼歌送武昌慎太守还朝》
来晚了~还没写完,下午还有一章
ps,沈—兟,献—先,懒得取名了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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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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