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顾钰无语，小声蛐蛐，“念叨多少年了。”
每到在这两老不正经的面前，总笨蛋得跟旺财差不多，一有机会就只会给人逗着玩。玩不过还不会跑嘛，她溜上楼梯只留着背面顶住一个两束激光般好奇探究的视线，往自己房间走去。
“妈——爸——要好的。”
“行，小样，给你准备。”
楼下传来悉悉索索的笑声，顾钰脸红着关上房门，许久未进到这儿好好呆上点时间了，上次那么没空还得招待客人，本就是为这点小地儿，还没给找到机会。
书柜按着时间从上到下，将自己一本本挑选的喜欢书本，一字排开，每当视线扫过这片，尘封的记忆恍惚间徐徐展开，就这样看着，原来时间如此之快，转眼间就少了这么多年。
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后面就断了……
现在的物品，都放在我自己的家里边了。
间间书柜大开，她呆呆立在原地，呼吸间蔓延着难以描述的浅淡的纸书味，身处其中，不禁发觉丝奇妙，不同年纪，天南海北不同出版社的书，摆放在期间，竟能团融成如此统一梦幻的味道。
闭眼调动全身感官感受着这度过了这么多年的地方，没有脚步声，身后忽然有什么东西靠近，易受惊体质的顾钰被吓得直跳到一边，“喵~”
旺财从身侧踏着小碎步跑来，碰瓷般倒在身侧，白花花的肚皮上翻，草莓巧克力爪子小幅度地扑腾。
她无奈地半哭笑地弯下腰摸摸小猫头，“你怎么上楼啦，来。”
顾钰一把将它抱捞在怀里，掂了掂调整位置让它更舒服些，挨个将喜欢的跟宝贝介绍，胸口处若有如无的娇声回应，“对猫弹琴”中平白竟生了些时光流逝、代际传承的庄重感，“听懂了吗？”
“喵~”
“你可是要要上学读书考秀才的。”
单手支撑着宝贝，随手挑上几本儿时喜欢的，放在地上，选着反复看的情节，顾钰不忘手欠地搓着趁手的毛毛，追忆般细细讲起。
“大老虎来啦，小象宝宝好害怕……”
“小老鼠公主说，我要闯世界……”
“小狗旺旺……”
说着说着，记不清细节，大概是书中的瞌睡虫大反派弄刀舞枪，不容拒绝地将这对“好学”的母女俩抓进故事里了，还没注意到边深陷入了梦乡。
书页摊开，灯还没关，人和猫横七竖八地搂着呼呼睡得正香。
大叫了几声人，按门铃还没下来吃饭，越女士难说没带着点怨气，婉拒了阿姨的帮忙，正气势汹汹呼哧呼哧地爬楼上来点点究竟是怎样的大懒姑娘，一开门看着的便是这幅景象。
她哭笑不得地叹道，“什么不上床睡呢？知道你来，都洗好换好了。”
轻拍了拍人好几下，困成大虫的顾钰这才半眯着迷糊地双眼坐起身，瞳孔涣散不知瞟想何处，率先苏醒的手半自动地团团揉着给地板压通的脸颊肉，“啊？”
“吃饭。”
“啊？”
“到点了。”
“哦，好。”
说着准备爬起来，没站稳一个踉跄又要倒地上，才会儿没注意，这糊涂孩子就要给自己摔了，越倾山连忙伸手扶住。
顾钰甩了甩头，终于醒过来些，一手扶着老妈手臂，浅笑着，“好了，放心，我能走。”
“多大了，还摔。”
刚没“埋怨”两声，越女士担忧着没松手，在意地问，“坐电梯嘛，我这把老骨头拽不动你的。”
“不啦，电梯好远，这下去就两步路。”
摆摆手，深吸口气，起床气终于散了些，早已经醒了的旺财，三步作两步，赶上她们硬要并排走下楼。
视野边角，里宝贝对着楼梯如临大敌般伸出单个爪子样儿逗笑，顾钰蹲下准备伸手，“要不要抱你呀。”
“……”
素来有主见的旺财小半挂旁边挪了个身位，拒绝了你的请求，反倒像是给充上了勇气般，下了一层，又一层，两人见它这么能耐，笑着往下走去。
“好吃吗？”
“好。”
顾钰嘴里塞着不好说话，细细嚼完后，点头肯定道。
“那可当然，不都是你喜欢的。”
饭桌上，越女士试故作不在意地探性问了句，“今天在这住吗？”
听到这话，顾先生也不自觉把头转过来看去。
一下子成为饭桌上三人中的焦点，顾钰摆摆手还是笑着无奈道，
“明天要上班的。”
越倾山叹了口气，“好好好……”
没什么话好说，毕竟是咱当初说好放人闯闯的，孩子不还年轻。
见氛围似乎是要往冷处跑，在座的几位都是聊天好手，换个话题互相扯扯最近好玩的，今天的旺财，前天的龟龟，上个月的老李，三两句话，话间喜气边往正轨出驶去。
时间过了，可只留下了不多，一顿饭再吃也吃不过多长，饭后一起聊聊天，看看电视，即使还想多呆点会儿，也始终拗不过分别。
“多回来玩玩哈。”老妈跟在身边钦点道。
“好，好，好。”
知道是舍不得自己，心底一阵放暖，眼里藏不住的笑意，她连声回应，“你好什么，我是在说咱家小公主。是吧？”
一听到“小公主”便知道是在夸自己，傲娇宝贝扭着身子。
“喵~”
“你看，你看，它听得懂耶……”
突然发现自家猫仔真是聪明绝顶，给秀了一脸绝活，老妈震惊地指着它赞叹着。
“喵~”
“哇，真的耶……”
顾钰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千哄万哄又一次把小公主骗回航空箱里，回头招手，“真的走啦。”
“走吧。”
做进车里，她的手侧边一动，礼貌与仪式感十足地利索打下车窗，多次告别后两边人互相看着都有点绷不住了，越女士捂脸摆手笑到。
“走吧，走吧。”
鼓在胸腔间的笑意不好克制，顾钰抿嘴点头认同上，“好的，走啦。”
送到门口的两人，身后披上了家里暖黄的灯光，被方才一闹注视着女儿的车子渐渐远去，越倾山倒是忽然明白了什么，转头问去，“老顾，你说这茶叶不会就是给‘小玫瑰花’的吧。”
听到猜想，顾方云若有所思地抬头望去，不是没这个可能，毕竟是咱家女儿，什么干不出来。
过了会儿，他叹了口气，话里暗含拒绝道，“不会吧，多少年前了。”
“也是，不是也好。”拍了拍他肩膀，她关心道，“回去吧，你身体不好。”
“嗯。”
暖热暖热的微风拂过，迎送来了雨后泥土滋润的芳香，至于带走了些什么，树儿知道，小花知道，人们都也知道，不必过多提起。
“也好，如果真是的话，咱姑娘得多卑微。”
“还是老婆想得周到，我们去看看家里几只乌龟吧，老婆，今天还没看看它们呢。”
许久未见的月光划破浓云，点缀在碎发间，他们相扶着往里走去，回到已经耗过了大半辈子的家，清光未荡，盈盈笑意。
“好，我扶着你。”
“嗯，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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