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电话里，一个女人问，“是齐先生吗？”
“你好，”小齐见是深圳的号，很客气地用普通话回问，“哪位？”
“我是陶小姐，”对方说，“深圳联新的。”
“你好，你好，”小齐忙笑着说。
“你好，齐先生，”陶小姐笑着说，“我看了下给你的对账单，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小齐心里突地一跳。
“价格错了，”陶小姐说，“按照给你的价格，我们工厂是赔钱的！”
“啊？”小齐一下愣住了。
“主要是5641四位和单位的，”陶小姐说，“我看这两种你们的量最大！”
“对啊，”小齐被动地应答着，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看到四位的给你们是三块六，”陶小姐说，“单位的八毛。”
“对啊，”小齐继续被动地应着。
“这个价格我们工厂是赔钱的，”陶小姐笑着说，“不能再给你这个价格了！”
“那该多少钱呢？”小齐问。
“四位的给你们三块九，单位的一块吧，”陶小姐说。
小齐哦了两声，挂了电话。
“陶小姐说给咱的价格太低了，”小齐对妻子说，“给咱涨价呢！“
“涨价？”小霞很诧异地问，“涨什么价？”
“单位的一块，四位的三块九。”小齐木然地说。
“这还干个屁啊！”小霞大怒，问，“你同意了？”
“不同意咋弄？”小齐不耐烦地反问。
“你就知道厉害我，不管谁说个啥你连个屁都不敢放！”小霞大为生气，又问，“谁给你说的？”
“陶小姐，”小齐说。
“你不是一直跟个杨小姐联系吗？”小霞问，“咋又出来个陶小姐？”
“她们那儿经常换人，”小齐说，“这又换个陶小姐！”
“你现在给杨伯敏打电话，哪有降下来的价格，再涨上去的？！”小霞说，“还有，问问他们那儿到底谁说了算？！”
“你好，杨总，”电话接通后，小齐忙笑着说，“我是郑州齐勇。”
“你好，”杨博敏笑着说，“齐总！”
“是这样的，”小齐笑着说，“刚才一个陶小姐给我打电话，说是我们联新的。。。”
“嗯，”杨博敏说，“陶小姐，我知道！”
“她说以前给我们的价格太低了，”小齐说，“把价格又给我们涨了上来。。。”
杨博敏哦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怎么会有这种事儿呢？”小齐笑着问，“我们商量好的价格，怎么能再涨上去呢？”
“工厂最近承包给了张厂长，”杨博敏有些无奈地说，“陶小姐是他老婆，价格现在他们做主。”
“现在厂里一个姓张的厂长承包了，”挂了电话，小齐对妻子说，“姓陶的是他老婆，价格现在他们当家。”
“咋又出个这事儿呢？！”小霞喃喃地说，“这还挣个屁钱呐！”
小齐无奈地摇摇头。
“不中，”小霞不服气地说，“你给姓陶的娘们儿打电话，说这个价格没法干！”
“我刚才说半天了，”小齐说，“不管用！”
“你打吧！”小霞大声说。
“陶小姐，”小齐笑着说，“我是郑州齐勇！”
“你好，”陶小姐笑着说，“齐先生！”
“你的价格太高了呀，”小齐强笑着说，“这个价格我们没有办法做，肯定是要赔钱的！”
“那价格我们工厂也要赔钱啊，”陶小姐笑着说。
“能不能少涨一些？”小齐用商量的口吻很客气地问。
“那四位的三块八吧，”陶小姐说，“单位的九毛八！”
“行吧，”小齐勉勉强强地答应。
“不过，”陶小姐笑着说，“你们要货到马上回款哦！”
小齐含含糊糊地应着，刚要挂电话，陶小姐笑着问：“对了，齐先生，你们是在郑州中原商场是吧？”
“对啊，”小齐说。
“你们商场有人给我们打电话，”陶小姐笑着说，“想让给她们发货。”
“谁了呀？”小齐紧张地问。
“不用管她是谁，”陶小姐笑着说，“我已经给她说了，商场只给你们一家供货！”
小齐忙说了几声谢谢，挂了电话。
“单位的降到九毛八，”小齐对妻子说：“四位的三块八。”
“就是，”小霞说，“这不管点用吗！”
“不过，”小齐说，“她让货到马上回款！”
“给她回个屁！”小霞说，“合着杨伯敏答应的到她那儿都不算数了？”
“她老公是厂长，”小齐说，“现在发货回款都她说了算。”
“不用搭理她，”小霞说，“货咱该要要，款有了给她回，催，说钱在银行取不出来，不是咱不给她---也确实是吗！”
小齐点点头，问：“那价格呢？她一涨价，咱不挣钱了呀！”
小霞想了想，说：“不中咱也涨价，就说厂里给涨价，没办法---也确实是吗！”
说完，小霞先自己笑起来。
“咱涨起来涨不起来？”小齐也笑着问。
“试试呗，”小霞说，“其实我早就在这儿想呢：他们一直压咱价格，说李兰的多低多低，咱不知道李兰多少钱，他们一压咱马上就降，是不是他们骗咱呢？李兰价格根本没有那么低！”
“问题是咱不敢咬着价格不降啊！”小齐说。
“是啊，”小霞说，“他们现在量这么大，别说丢客户了，少卖一单就少挣多少钱！”
“那咋办？”小齐问。
“我先去问问小曹，”小霞说，“给她说涨价了，看她啥反应，她要不拿咱的货了，说明李兰价格确实不高，要是她还来拿，说明李兰价格没有那么低，骗咱呢！”
“你准备给她涨多少钱？”小齐问。
“四位的还四块二，”小霞说，“单位的一块零五呗！”
“你去吧，”小齐笑着说。
过了一会儿，小霞悠悠荡荡回来了，对老公说：“给她说了！”
“她啥反应？”小齐关心地问。
“没啥反应，”小霞说，“说给老板说一下！”
“那咱给其他人涨不涨？”小齐问。
“等等看看再说吧！”小霞说。
过了一会儿，小曹走过来，笑着说：“霞姐，你现在手里的货不是以前进的？不还是老价格吗！”
“对啊，”小霞眨巴着眼，说。
“有多少？”小曹笑着说，“都给我呗！”
“有几千套，”小霞说。
“都给我呗！”小曹往柜台上一趴，笑着套近乎说。
“那能都给你喽？！”小霞身子往后一撤，想了想，说，“给你一千套吧！”
小曹把货拿走后，小齐问妻子：“这咋理解呢？”
“不知道！”小霞笑着说。
“对了，”小齐说，“陶小姐还说个事儿。。。”
“又啥事儿？”小霞不悦又警觉地问。
“她说商场有人给他们打电话要货。。。”小齐说。
“谁了？”小霞紧张又好奇地问。
“她没说，”小齐说，“但说不给他们发货，说商场就给咱一个家发货。”
“这还差不多！”小霞满意地笑起来。
小霞看到一个人，忙叫了一声：“侯鹏！”
一个二十来岁瘦瘦的头发有些自来卷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微笑着叫了声：“小霞！”
“你今天咋来了？”小霞笑着问。
“没事儿，”侯鹏笑着说，“来转转。”
“恁忙不忙？”小霞笑着问，“给我拉拉单子呗！”
“你自己干了？”侯鹏笑着问。
“这我柜台，”小霞笑着拍拍柜台，又指着小齐介绍，“我老公！”
侯鹏冲小齐礼貌地点点头笑笑，对小霞笑着说：“我也不在那干了呀！”
“你也不在中显干了？”小霞惊讶地问。
“我出来了，”侯鹏笑着说。“自己干了。”
“中，”小霞笑着说，“就是，恁单位多少人都出来自己干了：战顺，德平，都挣住钱了---你早该出来了！”
“有单子没？”侯鹏笑着问，“给我介绍介绍呗。”
“中啊，”小霞笑着说，“我有一个客户，条屏要可多，一个月要好几条，他再要了给你做！”
“好，”侯鹏笑着说。
侯鹏走后，小齐问：“谁了？”
“以前中显的，”小霞笑着说，“跑业务的！”
“你准备把杨坚的屏让他做哩？”小齐问。
“说说吧，”小霞笑着说，“崔忠德给咱做的好好的，给他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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