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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沧海浮生愿

“老大,别发呆了。”绫行止实在忍不了了,出言道:“虽然我知道你在听,但你这样会让顾客不安的。”

“没有没有。”徐无檐连忙开口,“我不介意的。”

娄撩燕似乎心情很好,他勾了勾唇角:“抱歉,处理的差不多了,接下来不会走神了。”

他已经将一部分意识剥离出去了。

此时,三人正挤在儿童房内的书桌前。

本来秉持着让顾客满意的原则,娄撩燕和绫行止要让徐无檐坐下,结果后者认为当女士优先应该让绫行止坐,绫小姐表示怎么能自己坐着上司站着呢……

最后,娄撩燕默默坐下来……发呆。

三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良久,绫行止开口:“你们说……母亲为什么要一直在服务家人呢?”

见没人接话,她先瞟了眼点头的上司,随后才继续道:“如果是我,我忍受不了。”

“更不用说别人从不感激的情况下。”娄撩燕随手转着不知从哪抽出的笔,“徐先生,你明白了吗?副本的核心?”

徐无檐先是愣了愣,随后缓缓点了头,“大致明白了。”

果然……娄撩燕和他的手下,都是怪物。

如果是他……根本发现不了问题。

试问,谁会质疑母亲为家中服务的行为呢?

大部分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母亲就是这样一个角色。

只有娄撩燕这种怪物和他带的怪物才能敏锐发现这一点。

徐无檐只觉得后怕——如果当时自己没有选择付出1250万,结果会如何?

他有预感,他的团队会,全盘覆灭。

***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夜未央,曲何长,金徽更促声泱泱。

酉时宫殿华灯初上,雕栏玉砌,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来往宫人如流水不绝,丝竹之音袅袅不绝,皆是繁荣之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殿上,帝王身着衮服冕冠端坐高堂之上,锦缎流云之璨,珠玉相撞成韵。

殿下,群臣朝拜,紫绯绿青绵延不绝,撑起的是一个时代的脊梁。

“诸位爱卿,平身。”天子开口,座下众臣皆领了命按序落座。

“宴起——”

太监总管一抖拂尘,吊高了嗓子喊道:“诸位不必拘礼——”

佳人舞点金钗溜,酒恶时拈花蕊嗅。别殿遥闻箫鼓奏。

丝竹乱耳,袅袅余音。歌舞升平,悠悠和弦。仙姝宫娥,远山墨岱。琵琶珠玉,鼓扬瑟鸣。

仿佛误从人间踏入仙境,四处皆音律。

祝琛言坐于宴中,观众人之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只觉百无聊赖。

虽三三两两有人来举杯祝贺,但也大都是别有企图了。

他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许久未看的弹幕上。

[看到这场面这辈子有了啊……]

[我勒个……乐音靡靡啊。]

[你们在看场景,只有我在对着主播斯哈斯哈。真就是鲜衣怒马少年郎啊……爱了爱了!!!!]

[妈耶妈耶,主播给我感觉他是真的会打仗啊……]

副将是从二品官职,着紫袍。

祝琛言一身凝夜紫圆领长袍,腰束鞶革,配蹀躞带,玉环容臭;头戴银冠,寒光冽冽,墨发高束,衬得面冠如玉,薄唇挺鼻,剑眉星目。

“今日邀诸卿于此,是为庆我朝之胜于蛮狄之徒。”

“我朝幸得满朝百官,文韬武略。”天子举起酒杯,声音中满是意气:“尤其诸位将士不惧艰险无畏杀敌,令朕感而涕下。”

——年轻的将领渴望建立功勋,年轻的帝王渴望青史留名。

人在年轻时总是踌躇满志,年少青衫薄,正立凌云志,恰是建功立业好时候。

殿下,年轻的声音接二连三回应着帝王的嘉奖。

“嵇副将可在?”

“回陛下,臣在。”祝琛言起身,大步走到天子座下,拱手等着皇帝发话。

“朕听闻爱卿于沙场骁勇作战,战功显赫。更是听多位将军赞许言若非爱卿之策恐战事会僵持不下……”天子顿了顿,表情隐藏在珠帘后看不清,语气却是带着一点骄傲:“朕许你封万户侯可好?如此,爱卿便是我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侯爵。”

祝琛言先是一愣,没想到皇帝会出手如此大方,随机反应过来,天子这是通过他告知天下,激励年轻一辈建功立业。

来年开春便是殿试,他此时封侯是在昭示天下,天子不论年龄只论功绩。

——这是想给朝堂换一批年轻血液。

“臣嵇静良谢陛下恩典。”想到此处,祝琛言心中了然,忙不迭跪下写恩。

“爱卿为国征战,嵇家更是满门忠骨……不如许给爱卿‘忠烈’二字可好?”

年轻帝王不等回答,随机话锋对向礼部大臣:“礼部近日好好筹备着,记得挑个好日子。”

“是。”礼部大臣领了命,看向立在殿中的青年眼中带了不一样的意味。

“爱卿回席吧。”天子淡淡吩咐着,随即目光转向席内,又点了几名将领士兵封赏。

总之,给足了凯旋之军赏赐与颜面。

[我勒个这就封侯了?!]

[不是我记得之前这个副本这个身份皇帝也没给封侯啊?主播这是什么运气……]

[突然很好奇要是再打仗主播会如何,不就原形毕露了?]

[放心吧这副本不会再打仗的——看过很多次这个副本的观众←]

祝琛言看见这几条弹幕,不禁勾唇一笑。

再打仗也无妨,他恰好略懂兵法。

不过是将十几本耳熟能详的兵书已经牢记于心融会贯通罢了——毕竟人闲着的时候总会想着读点什么,顺手便读了。

封赏之后,丝竹声继续。

钟鼓馔玉不足贵——唯看今朝把酒欢。

舞女衣带翩跹,乐师半拢琵琶。宴中群臣碰杯对饮,共同庆祝着来之不易的胜利。

祝琛言看着台上天子孤苦伶仃,只觉得没来由的恍然若失。

***

“‘父亲’回来了。”娄撩燕听了听门外的动静,起身向门口走去,同时道:“出去看看。长辈回来了怎么能不出去迎接呢?”他语气似是调侃,更多却是一种不屑与嗤笑。

在他看来,所谓血缘亲情,最是一纸空文。

“行。”徐无檐点点头,也跟着走向房门。

绫行止自然是亦步亦趋跟着自己老大,同时顺手整理好了被娄撩燕查过的书桌。

暂时还没有找到日记本一类的东西。

果然紫级副本不会出现这种纯提供信息的道具啊。

绫行止轻轻抚过桌面,原本被制造出的痕迹全部消失。

【紫级技能:复生轮回】

任何一切事物,除了停止的生命。绫行止都可以将其恢复到她所认定的初始状态。

也就是说,伤痛可以直接抹除,毒药也可以直接抹除——绫行止可以堪称,最强奶妈。

“好了。”跟上娄撩燕后,绫行止轻声答复着,“我又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了。”

娄撩燕转头吩咐着,“所有餐食都过一遍。哪怕我看过也不行,有些毒时效太长我看不出来。”

“自然。”绫行止垂眸回答:“犯过的错不会犯第二次了。”

“小明,准备吃晚饭了——”母亲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与此同时,厨房也飘出了食物的香气。

父亲回来后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公文包随意丢在旁边,丝毫没有动弹的意识。

“父亲,”徐无檐面无表情的站定在他面前,“晚上好。”

父亲只是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继续刷着手机。

“七宗罪,懒惰。”娄撩燕抬了抬眼皮,跟绫行止站在一旁看着客厅里的一切,“对家庭不负责任,只沉迷于享乐,以为自己工作一天很辛苦,丝毫没有发现妻子在家忙碌一天也很辛苦的事实。”

他慢悠悠的说着,眼中像是透过这幅场景看待另一副场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所幸最后一把火两人也算殉情了。

***

二十年前。

“母亲,既然不开心为什么……他还打……”幼年的娄撩燕看着自己母亲憔悴的脸色,确定父亲睡着后怯生生问。

“小孩子懂什么,我为他付出那么多是我心甘情愿……我爱他,我离不开他……”母亲擦着泪,脸上青青紫紫一大片,“他亲口说了今天是他喝醉了,下次不会的……”

稚童眼中的光一下子按了下去,把有青紫痕迹的手臂默默用袖子遮住。

“母亲……”少年的娄撩燕在半年后忍无可忍再次开口:“为什么不选择离开……”

这次,母亲却给了他一个巴掌:“闭嘴!他爱我我也爱他!他只是一时间糊涂了!他爱的是我!”

这次,不光是脸上,母亲的手臂上也出现了淤青。

脸上火辣辣的疼,娄撩燕眼中的光又淡了淡,几乎是微不可查了。

他默默将手中的棍子收进了柜子。

父亲再打母亲的时候,他渐渐不再拦着了。

又半年后。

娄撩燕看着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母亲:“母亲……”

“你别说……求求你别说……”母亲的眼里淌满了泪水,嘴里说出的话却让儿子再一次心寒:“我离不开他……你也离不开他……再忍忍他说了他会改了……他说了他打我们是因为在乎我们这个家……我们才是他的家……”

这次,娄撩燕眼中的光彻底暗了下去:“母亲……你当真是疯了。”

三年后,刚成年的娄撩燕回家发现自家浓烟滚滚,但家门紧锁,偏偏口袋里的钥匙却不见了踪影。

他前一天晚上与父亲吵了架,今早到了学校便发现口袋里的钥匙没了。

大概……是要把他赶出家门吧。

这下他可真没办法去救人了,这算什么?命运弄人吗?

“哎呦小燕你可回来了……你家烧起来了哇!”在楼下急得团团转邻居看到娄撩燕忙不迭招呼着:“你爸妈可还在里面,但火这么大,恐怕是被困了……”

“小燕别担心,我们已经报火警了,马上就到……”

“十多分钟了……火警还没来啊。”

“也不知怎的就烧起来了……不会烧到楼上吧……”

娄撩燕站在楼下,静静看着自家浓烟滚滚。

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回来了,今天是用什么武器呢?

木棍,铁棒,还是菜刀?

娄撩燕不知道,也不关心。

毕竟,无论他如何劝说,母亲都不愿意离开,那就只能挨打了。

几分钟后,火警鸣笛声越来越近。

水龙与黑烟搏击着,一氧化碳的气味隐约可闻。

果然是煤气啊……

娄撩燕垂眸,一边屏气一边想到。

十分钟,再加五分钟……十五分钟,早就休克了啊。

再加上初步泄露的时候,起码二十分钟了吧……

娄撩燕算着时间,同时开始计算大概要赔多少。

算完,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希望赔完后存款还能有点剩余吧,他总不能住在火场吧。

“哪个是户主家属?”邻居指了方向,警方便向娄撩燕走去:“同志,你与户主楼知书是什么关系?”

“父子。”娄撩燕扯了扯嘴角,僵硬的摆出一副悲痛着急的表情。

年轻的娄撩燕还有几分稚气未脱的感觉,此时眼角微红(发现可能要穷的住火场气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节哀。”警察一脸惋惜:“经初步判断,你父母已无生命体征,具体死因还需要法医进一步确认,你愿意同意验尸吗?”

“……愿意……我想知道真相。”娄撩燕垂着眼说。

不验尸,怎么能让娄知书家暴的事实曝光于众呢?

娄知书若是知道自己斯文外表下的腌臜龌龊被他人知晓,大抵要死不瞑目了吧。

警察转身的瞬间,娄撩燕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开心谈不上……但是他解脱了。

谢愿秋既然不愿意离开娄知书,那两人便殉情做苦命鸳鸯吧。

他受够了。

感谢老天给他解脱。

娄撩燕从未如此感激过命运的安排,特别是在赔偿完后手头的钱还足够他把被付之一炬的房子草草重装后。

自此,十八岁的娄撩燕摆脱了缠绕人生十八年的阴影。

重生吗?哪怕前路漫漫而坎坷。

娄撩燕愿意。

人生仿佛是否极泰来一般,那天之后似乎再无阻隔,邻居怜悯他,经常给他送点生活用品;老师也关照他,替他申请了教学补助或是奖学金……

十八岁的娄撩燕勤工俭学,在各路人士的关照下,顺利把自己送去了心仪的大学——华夏公安司法学院,国内最顶尖的警官学院。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毕业就来到了命运芥子。

——这是二十年人生中第二糟糕的事。

可就算如此他也抽中了紫金级技能,一次次死里逃生,也遇见了……

想到这,娄撩燕眼中流过晦暗不明,口袋中的手不自觉攥紧。

他自诩不是什么纯正的好人,但他是……

他不应该再回来……

“老大?老大?”绫行止见娄撩燕面色不对,急忙小声喊着:“要吃饭了。”

娄撩燕闻言回过神,闭眸片刻点点头:“嗯,食物目前来看不会有大事,但你还是确定一下。”

“行。”绫行止抿了抿唇开口:“老大,少用点。”

“没事,我有数。”娄撩燕不在乎的开口,“短时间对我没有任何影响,放心吧。”

绫行止将信将疑看着他,随后叹了口气走向餐桌。

她和徐无檐一边帮着母亲端过手中的菜盘,一边留意着客厅父亲的动向。

娄撩燕则不知在想什么,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墙板。

这位母亲,会不会忍耐呢?

他回忆着母亲袖口不慎露出的青紫。

他实在没有自信去猜测,甚至不愿意去看一眼。

毕竟谢愿秋当年给他留下的创口实在太深,深得难以愈合——让他没有任何去劝阻的愿望了。

命运实在诡谲,窥探太多会让人变得不幸。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出自李白《留客中行》

“夜未央,曲何长,金徽更促声泱泱。”出自皎然《琴曲歌辞·风入松歌》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出自王维《和贾舍人早朝大明宫之作》

“佳人舞点金钗溜,酒恶时拈花蕊嗅。别殿遥闻箫鼓奏。”出自李煜?《?浣溪沙·红日已高三丈透》?

鞶革:皮质腰带

蹀躞带:腰带装饰物,多为玉质

“钟鼓馔玉不足贵”出自李白《将进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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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沧海浮生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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