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说后天是他生日,但是第二天,五条家就为他们的少主的9岁诞辰准备了隆重的庆典。
“不是明天吗?怎么你们家今天庆祝啊。”
“那根本算不上生日,就是一堆老头凑一起聊天,又要鞠躬又要上香的,衣服又死沉……”五条悟皱眉:“那根本不是在为我庆祝。”
是为六眼的诞生而庆祝才差不多。
所以他把自己真正的生日定在了后天。
尽管五条悟十分不情愿去整这些无聊的把戏,但他现在还是个小孩,并没有说不的权利。
于是这一整天竹盛一个人留在五条悟的卧室里。
五条家的人都去参加这个庆典了,所以他倒不用特别提防五条家的其它人发现他的存在。
竹盛轻车熟路地开开空调暖风,自己躺在榻榻米上看电视。
电视节目放着搞笑综艺,很没有意思,竹盛看着看着,在电视的喧闹声中眼皮就要渐渐合上。
卧室的门悄悄开了。闪着银光的锁链如同蛇一样蜿蜒着从门缝中钻出,绕上竹盛的脚腕。
冰凉的金属触感使他打了个激灵,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什么情况?
“啪嗒”一声,好像手铐合上的声音。
竹盛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一条银色锁链绕自己的右脚踝一周,然后啪嗒扣了起来。
这什么?锁链?
竹盛用手去解开,手刚触上就传来一阵刺痛,他的手被弹了出来。
他想抬起头朝锁链的来源看去,但好像是由于刚才电他的那一下,他的手麻麻的,意识也渐渐模糊,倒在床上昏了过去。
**
“就是他?”
“这是咒灵吧,居然在少主那里潜伏了那么久。”
“术式是……”
“还不清楚,人形咒灵也算是少见。”
“是几级?”
“按照咒力量来看,是一级。”
“很抱歉,把这样的咒具送与家主,这是我们禅院家的失职。”
“不必道歉,天逆鉾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咒具,只是这咒灵太狡诈了。”
“祓除他的话……”
“醒了。”
竹盛睁开眼,胳膊处传来一阵酸痛,他转头,借着昏暗的光发现正被人用麻绳双手反剪捆到了椅子上。他环视四周,自己正处在一个昏暗的房间中,四面被帷帐围住,帷幔之后发着黯淡的黄光。
“咒灵,我有话想问你。”
帷幔后传来苍老的声音。
“我不是咒灵。”竹盛开口,发现自己的喉咙嘶哑难听,自己究竟昏迷几天了?
他思索着,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结合刚才的谈话,自己可能是什么时候呆在五条悟卧室被人发现了。
然后被抓到这里把他当做了咒灵。
听到竹盛的回复,四周传来窃窃交谈声。
“居然真的会说话……”
“是特级吧。”
“特级,务必立即祓除!”
“这个咒灵怎么出现在五条家的?”
祓除?竹盛听着他们的谈话。
不要吧!
自己才活了几个月!
一滴冷汗从他额角流下。
他说:“喂,我真的是人类,你们说的咒灵是负面情绪变成的,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吧,那找个普通人来看看我不就好了。”
“哼,”对面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那你为什么能变成天逆鉾?”
“呃……”
说自己是器灵的话,应该也没人会相信吧。
老人又问:“你潜伏在五条悟少爷的周围目的究竟是为何?”
当然是为了做任务。
但是……竹盛想,也不仅仅是这些,五条悟人不错,跟着他一起生活很有趣。
“……”,竹盛定定地注视着帷幔,没有说话。
他身上的羽绒服被人扒下,整个人只穿了一件毛衣,这个房间四面虽然不漏风,但是依旧阴冷无比,竹盛打了个寒颤。
“你不用问那么多,只要是咒灵,我们就要祓除,这是我们咒术世家的责任不是吗?”
另一侧的帷幔说话了。
竹盛闷闷道:“……我也是人,不是咒灵。”
帷幔显然没有理他的话:“交给我吧,五条家主,既然是我们禅院家送出去的礼物,就应由我们负责。”
“对您的赔偿,我会再从忌库里挑选件合适的特级咒具赠与你。”
“……”
竹盛静静听完四方的对话,他知道多说无益,这些人是不会相信他的了。
根本没办法和这个老头子交涉!
只能另想它法。
他同时观察四周,自己正被关在一个封闭的小屋子里,四面都是被符咒贴满的墙,也许是担心他这个“咒灵”会干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
在他右侧的不远处有一扇被符咒封锁的铁门。
另一扇帷幕道:“可以。”
自己应该还在五条家,所以禅院家主才会把自己要回去。
竹盛挣了挣手上捆绑的麻绳,粗粝的麻绳分毫不动,应该是施加了咒术的缘故。
必须要从这里逃出去或者吸引五条悟的注意,如果被送到禅院家就真的糟了,竹盛皱眉想。
可自己的术式又不是攻击的类型。
不过……
竹盛敛下眼睫。
出于对自己的顾虑,这些帷幕后应该没有人。
在帷幕的呵斥声中,他刷地切换成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又刷地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切换了回来。
麻绳不再捆住他了。
这样应该没问题了。
竹盛一脚踢倒周围的仍在叫嚣的帷幔,拔腿朝铁门跑去。
“呛啷啷”金属的撞击声从他的脚腕处传来,一串细细的铁链显现了形。
“天逆鉾。”倒在的帷幔说话了。
竹盛被迫变成了匕首的形态,他这才发现,自己所化的天逆鉾尾部的吊环被一条锁链吊住。
什么鬼啊?
这是之前捆他的那个锁链吗?
怎么之前一直没有显形……
像是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
苍老的声音说:“这是特级咒具万里锁,是专门对付你这种形态不定的咒灵的。”
“带走吧。”
**
刺骨的寒冷。
竹盛不知道自己又昏迷了多久,他挣扎着睁开眼,呼出一团白雾,感觉自己的关节处已经冻得没知觉了。
深吸一口寒气,竹盛被呛得闷咳几声,他半支起头环视四周,自己正躺在一个类似于仓库的地上,仓库是木制结构的,他身下是冷硬的木质地板。
“他呢?他就是那个咒灵?”一道稚嫩的童声从自己身后响起。
竹盛扭过头,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半蹲着一个小男孩,男孩身旁站在一名男子,仓库没有开灯,两人又是背光,他看不清楚二人的样貌神情。
在他打量两人的时候,男子说:“没错。”
“我不是咒灵。”竹盛坚持道。
男子轻笑一声,小孩道:“他好笨哦。”
“……”竹盛抿住唇。
男子说:“好了好了,你的术式是什么?”
竹盛想起五条悟说过不让他轻易告知别人术式的话,他说:“我没有术式。”
男子说:“你不可能没有术式的。”
“你的术式……应该类似于‘撤销发动中的术式’这种吧。”
他怎么知道的?
竹盛无言,震惊的看着他。
男子看着竹盛的神情,哈哈哈笑了起来:“你还真单纯!”
一旁的小孩道:“父亲你看,我没有撒谎,我当时的感觉是真的吧。”
“你做的不错,直哉。”男子伸手摸了摸身旁小孩的头。
直哉……
好耳熟的名字。
不就是几个月前挑战悟没成功掏匕首的那位吗?!!
竹盛朝小孩瞥去,那个小孩也从阴影中走出,光线照亮了他俊俏的面庞和琥珀色的双瞳。
他和竹盛对视。
好冷。
竹盛打了个寒颤。
禅院直哉自从上次比赛出了丑,他便呆在家里反复思考那场比赛。
他反复的想自己的术式为什么会戛然而止呢,而自己最后又为什么会栽倒在原地。
他想啊想,想起当时五条的视线来。
五条悟的视线越过他,看向了当时的观众台。
也就是说,他比试的失败不是因为他的原因,而是因为另有其人在一旁帮助五条。
现在这个人,不,咒灵就趴在自己的面前。
禅院直哉笑了。
“呐,父亲准备怎么处置这个咒灵啊?”直哉问,祓除也太便宜他了,他想。
“先养着吧,术式不错。”直哉父亲,也就是禅院直毘人简短道。
岂止是不错,“撤销术式”的能力,他只在史书中看到过。
拥有这种术式的人无一不是名垂青史或遗臭万年的家伙。
他从儿子直哉这里得知这个可能的结果后,便果断付出一个特级咒具把这咒灵要了回来。
他想利用这个术式,哪怕这个术式的所有者是个邪恶的咒灵。
更何况,他上下打量竹盛,长得也不错,完全没有咒灵那么碍眼嘛。
禅院直哉说:“我要养它。”
禅院直毘人又摸了摸他的头,道:“你还小。”
这是婉拒了。
竹盛于心底长舒一口气。
禅院直哉阴恻恻地看着竹盛,没说话。
禅院直毘人没有注意到他儿子的视线,继续对竹盛说:“怎么样?我猜的没错吧。”
竹盛警惕地盯着他。
禅院直毘人:“五条家下达的指令是直接祓除你,是我们禅院家将你带了回来。”
……是杀了我的意思吗?
这件事悟知情吗?
想起五条说过的话,竹盛想,他应该不知情。
直毘人继续道:“我不准备祓除你,我可以养着你,但你的术式以后得供禅院家使用。”
“这笔交易不错吧。”
能活下来,当然不错。
竹盛先不去思考怎么个“使用”法。
现在的情况来看,先保留体力,接下来再趁他们不注意联系悟。
竹盛点点头。
直毘人:“不错,那你以后就住这里了,咒灵,等明天我来找你试试术式。”
“哦。你还不知道这个咒具吧,万里锁,我特地从忌库翻出来的。”
“它是可以无限延伸长度,但是我把它限制在了这个仓库内,你可不要胡乱跑出来吓到其他人,”直毘人盯着他:“有人受伤我第一个祓除你。”他指着竹盛的脚踝道。
竹盛低头,什么也没有啊。
“呵呵,你是看不到的。”禅院家主莫测高深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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