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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只能以平淡收尾

纷扬大雪刚刚停歇,日光透过淡薄云层,洒在道观那古旧的二层楼阁上,给这座透着几分神秘气息的建筑镀上了一层金边。

徐书海被裹挟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随着蜿蜒的队伍,缓缓地从一楼拾级而上。

她神情庄重而虔诚,双手小心翼翼地将一张十元纸币对折整齐,纸币在手中微微颤抖。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将纸币轻轻投入功德箱,发出“哐当”一声。

紧接着,她挺直脊背,双手合十,举至眉间,双眼紧闭,向着奉祀主位庄重地拜了三下。

志愿者静静地站在签筒旁,眼神平静而淡漠,看着徐书海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便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抽签。”

徐书海微微一怔,她此前听闻求签需摇签筒,让签条在竹签的碰撞声中择主而出,如今听闻这“抽”字,不禁有些疑惑,下意识地问道:“不是要摇吗?”

志愿者神色未变,语气依旧平稳地回答:“现在都改抽了。”

徐书海抿了抿嘴,略作犹豫后,还是依言将手伸进签筒。

那签筒中的竹签凉凉的,她的手指在其间轻轻摩挲,最终从签筒中间抽出一根签。

签条入手,她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她将签递给志愿者,志愿者接过签,头也不回地说道:“86。”

一旁的女志愿者随即从签板上熟练地取下 86 号签条,徐书海接过签,目光落在签条上,眼神瞬间黯淡。

这时,志愿者那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下一个。”

解签处,凛冽寒风中,队伍像一条蜿蜒的长龙,一眼望去,尽是年轻人。他们或神色焦虑,或满怀期待,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与不安。

徐书海默默走到队尾,不一会儿,她身后也排满了人,大家都静静等待着,只有寒风在耳边呼啸。

大姨跟在她身后,裹了裹身上棉衣,有些疑惑地问道:“现在怎么都是年轻人来求?”

徐书海并未搭话,只是静静地站着,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前方,思绪似乎已经飘远。

很快就轮到徐书海了,她紧了紧手中的签,小心翼翼地隔着窗框把签递给解签师傅,好似将命运一同交付给了师傅。

她微微仰头,轻声问道:“我问的今年能上岸吗?”

解签师傅接过签,目光在签上一扫,随即用圆珠笔在签上迅速点了一个点,便立刻将签递了回来,面无表情地说道:“考不上。”

徐书海肩膀微微下沉,仿佛被抽走了一丝力气,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地接过签,转身离去。

徐书海沿着那被积雪覆盖的小路慢慢地走着,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她手里紧握着签条,低头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字(吕祖灵签第八十六签),签词写道:席已散堂中,寂寞恐难看;若得重欢,只待一轮月上。

她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那笑容中满是自嘲与苦涩,心中暗自思忖道:“席已散,还怎么待?徐书海啊徐书海!”

寒风如刀,割在她脸上,她用冻得通红的手将签条揣进衣兜,那动作像是要把这令人沮丧的命运藏起来。

抬头间,徐书海看见客堂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那暖黄色灯光和喧闹人声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她像是被什么驱使着,抬脚缓缓走了进去。

客堂内熙熙攘攘,人满为患,众人都背朝大门,手中拿着或黄或白的纸,有的在低声交谈,有的在专注书写,勉强能分辨出四列队伍,大家都在为自己或家人祈福。

一位白发苍苍的奶奶坐在角落里售卖祈福用纸,她眼神有些疲惫,但又透着几分精明。

徐书海走上前去,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轻声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奶奶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淡淡地说:“祈福的。”

徐书海面露困惑,又问:“我不太懂,这是干什么的?”

奶奶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提高音量说道:“告诉你祈福用的。”

大殿前,香客们双手持香,恭敬地举于胸前,青烟袅袅上升,在这寒冷空气中缓缓飘散。

他们先后朝着大殿和客堂方向弯腰行礼,动作庄重而虔诚。

当一位香客弯下腰时,透过玻璃,只见升腾的烟雾缭绕在白发奶奶周围,那烟雾像是给她披上了一层神秘薄纱,让她的身影在这喧闹的客堂中显得有些虚幻。

徐书海定了定神,对白发奶奶说:“要一个求父母健康的。”

徐书海礼貌递出二十元纸币,从奶奶手中接过黄色上表筒,转身走到最里面排队写表文。轮到她时,师傅轻声说道:“写你父母名字,男左女右,写地址。”

徐书海伏在桌子上,拿起笔,手却有些颤抖,她一笔一划地认真写着,每一个字都倾注了她对父母的深深祝福。

写好后,交给师傅,师傅接过表文,熟练地将其放进上表筒,仔细封口。

之后,徐书海风风火火地捧着封好的表筒回到售卖点,将二十块钱放在桌面上,又说道:“要一个求事业的。”

还没等白发奶奶伸手,她便自觉地拿走了黄纸和表筒。白发奶奶慵懒地用手按住钱,把钱拖进腰包,动作熟练自然。

徐书海重新排队,轮到她时,师傅问道:“你这个是?”

徐书海回答:“我又买了一个,求自己事业的。”

师傅接着问:“姓名地址写了吗?”

徐书海摇了摇头:“没有。”

师傅指了指表格,说道:“在这写你名字,在这写地址。”

徐书海写好名字后,又抬头问道:“地址写哪里?我自己家还是现在住的地方?”

师傅耐心地解释:“写你现在住的地方。”

徐书海刚要写,又问道:“我是租的房子。”

师傅微笑着说:“就写租的房子,写快递外卖能收到的地方,神一下子就找到你。”

徐书海笑了笑,写好后递给师傅,说道:“我想求事业、财富,能不能再加一句保佑我能实现职业梦想。”

师傅停笔抬头,问道:“你的职业梦想是什么?”

徐书海犹豫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说道:“作家,我想成为一名优秀的作家。”

师傅将毛笔在盛放墨水的塑料瓶盖里蘸了蘸,继续写着,边写边说:“加油。”

屋内嘈杂声不断,但徐书海的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意,她看着面前这位年轻师傅,只见他戴着白色口罩,右耳上的吊坠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左手无名指处的玫瑰色戒指格外亮眼,这抹亮色在这有些昏暗的客堂中显得格外温暖。

封好表筒后,徐书海捧着两个表筒来到道观升疏处,虔诚跪立在香炉前,那香炉中燃烧的香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

她点燃上表筒,火苗瞬间蹿起,将她的脸映得通红。她将上表筒捧在胸前,眼神专注而坚定。

一位身穿长褂的师傅站在她身边,正有节奏地敲打着木鱼,那“笃笃”的声音像是在为她的祈愿伴奏。

每当上表筒发出“爆”的响声,徐书海便随着师傅一起向殿内鞠躬行礼。

片刻后,徐书海随着一众香客从道观出来,刚到门口,摆摊的小贩们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他们手中拿着各种解签、祈福的物件,口中大声吆喝着。

一位头戴红色鸭舌帽、身材丰满的阿姨,满脸堆笑地一边急切地展示着挂在脖子上的收款码,一边快步跟上徐书海,说道:“姑娘解签不?”

徐书海声音轻柔地拒绝:“不了,谢谢阿姨。”

阿姨不死心地继续劝说:“姑娘解一个呗。”

徐书海依然摇头:“我在里面解过了。”

阿姨仍不放弃:“我分析得可准了,能详细说。”

徐书海耐心回答:“没必要了,我自己也能看懂。”

阿姨还是纠缠不休:“姑娘你看这大冷天阿姨也不容易,解一个呗?”

徐书海被纠缠得有些无奈,但还是尽量保持着礼貌:“我不需要,您回吧阿姨。”

就这样,阿姨一路跟着徐书海,眼看就要到十字路口了,徐书海终于忍无可忍,疾言厉色道:“您别可着我一个人薅啊!”

当下的狠厉与一秒钟前判若两人。

解签阿姨见状,瞬间知趣地离开了。徐书海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重重关下车门。

回到家中,这是一间四十几平的两居室,屋内家电齐全,但到处都堆满了书,书架上的书层层叠叠,有的还散落一旁,显得有些杂乱。

客厅里,餐桌被放置在中央,林木正坐在餐桌旁嗑着瓜子,瓜子皮在他面前堆成了一座小山。

徐书海走过去,有些沮丧地说:“我今年可能又没戏了,求的签不好,怪不得今天早上起床变成了三眼皮。”林木一边往嘴里扔着瓜子,一边满不在乎地说:“你那算什么,我还有珠唇呢。”

徐书海好奇地问:“珠唇是什么意思?”

林木笑嘻嘻地回答:“就是……喝汤的时候比别人先烫嘴。”

徐书海被逗笑了,嗔怪道:“去你的。

林木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你这不挺好的,该上班上班,空闲时候搞搞创作,现在还写吗?”

徐书海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按下桌上那个绿色鳄鱼玩具的牙齿,鳄鱼瞬间低头咬住她的手指,她却像是没感觉到疼痛一般,喃喃道:“它点头了。”

随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转移话题问道:“木姐,宇姐最近怎么样?”说着,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双手捧着水杯,微微晃动脑袋,好让那暖暖的水汽均匀地敷在双眼上。

林木耸了耸肩,说道:“那家伙可逍遥了,朋友圈里全是他穿着花衬衫、大裤衩的视频,不过你也不看朋友圈,说了估计你也没印象。”

徐书海又问:“他什么时候从马来西亚回来?”

林木想了想,回答:“明年春天吧。”

徐书海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旧情复燃啊?”

这话像是戳到了林木痛处,她起身走到穿衣镜前,佯装整理着头发,说道:“就从来没有过那回事儿。对了,你下周末确定回家是吧?那我可就不来找你了。”

林木走到门口,开始穿鞋。徐书海则一只脚踩在凳面上,脸上挂着慵懒笑容,朝着林木点头、微笑、挥手。

林木声音传来:“下周下雪,你回家多穿点。”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声,徐书海脸上笑容瞬间消失,仿佛被这关门声震落一般。

徐书海缓缓走回卧室,坐在书桌前。日历上(2025 年)12 月 20 日被红笔醒目地画了一个圈,旁边写着:三十而立。

徐书海弯下腰,从桌子下面掏出一厚摞打印纸,那些都是她的退稿,她随意地将它们摊到床上,一张高中迎新大合照从纸稿中滑落出来,照片上的场景瞬间将她的思绪拉回到了过去。

在学校礼堂,高一迎新晚会刚刚结束,全班同学兴高采烈地来到舞台上准备照大合照。周安林和吴嘉品站在舞台中间,光彩照人,而徐书海却被人群挤到了第一排最右边的角落。

摄影师喊道:“最右边同学,站上去。”

徐书海有些窘迫地站到第二排,想要离中间位置更近一些。就在这时,站在三排中间的周安林向右跨出一大步,恰好站在了徐书海身后,而徐书海也感受到了这一点。

摄影师喊道:“好,别动,来 1,2,3。”全体同学齐声高呼:“茄子!”那一刻,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笑容,那一瞬间,也让徐书海牢记到现在。

徐书海从纸堆里抽出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作家。她拿起红笔,在“作家”后面加上“、”,又在后面补上“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犹豫片刻,她干脆把内容全划掉,重新写上:好好活着。

最终,笔记上的内容变成了: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作家、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以上内容都被划掉)好好活着。

徐书海嘴角勾笑,想着:“先辈发明了句点,每一处停顿,便是一次不甘心,可不甘心又怎样,岁月开了个口,时间便一往无前,”接着,她补上了那个句号,“而我只能以平淡收尾。”

两周后的一个雪天,景区山谷间一片洁白。徐书海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周围是缆车碎片,如同数朵凋零在雪地里的残花。

天空中,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一片雪花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微颤的指尖上。徐书海微睁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与眷恋。

雪地里,一个身影朝着她狂奔而来,脚上那双黑色防水高筒靴在雪地里踏出深深脚印。徐书海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轻轻闭上了双眼,任由雪花将她覆盖,像是要将她的故事与这片雪地融为一体,永远地埋葬在这寒冷的山谷之中。

《昼夜的第十篇》构思了好多年,始终不知该何时让她与大家见面,但最近开始感受到强烈的有关相见的力量,希望各位小伙伴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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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只能以平淡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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