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中午，虽然是隆冬但是阳光格外炙热，篮球场周围的树荫下挤满了前来观战的学生。陆御然站在场边做着热身运动，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球衣后背。这是大学生涯最后一次毕业杯篮球赛，对手是系队的大一学弟们。陆御然站在场边做着热身运动，额头已经沁出丝丝细汗。
"老陆，你今天状态不错啊。"张嘉俊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周六那场特训效果显著。"他挤眉弄眼地补充道，意有所指地看向观众席。
陆御然笑了笑，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他仰头喝了口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干渴的喉咙，带来短暂的舒适感。目光不自觉地扫向观众席，在人群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孟芷晴坐在前排最佳观赛位置，正举着手机对着球场，屏幕上隐约能看到崔雪白皙的脸庞和微微晃动的马尾辫。虽然崔雪因为实验室的重要工作不能到场，但她特意请孟芷晴帮忙直播比赛，这个贴心的安排让陆御然心头一暖。
"别看了，你家崔雪又跑不了。"张嘉俊揶揄道，用手肘捅了捅陆御然的肋骨，"昨天休息得怎么样？周六练完球我看你走路都打飘，跟踩棉花似的。"
"还行，就是肌肉还有点酸。"陆御然活动了下肩膀，感受到延迟性肌肉酸痛带来的轻微刺痛感，"倒是你，那天就多跑了四圈操场，差点爬着回家。"他不甘示弱地回击，但语气突然变得认真，"不过想到这是最后一场比赛，怎么也得拼一把。"
裁判的哨声尖锐地划破燥热的空气，比赛即将开始。陆御然和队友们围成一圈，队长老郑简短地布置着战术。他黝黑的脸上也因为热身已经布满汗珠，从队长的位置退下来一年多依然保持着运动员的挺拔身姿。
"记住，我们经验比他们丰富，打稳一点。"老郑的声音低沉有力，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陆御然，你负责主攻，其他人做好策应。张嘉俊，阿伟，你们协助他打档拆。"他停顿了一下，环视众人，"四年了，最后一场，别留遗憾。"
"加油！"队员们齐声喊道，十几只手掌叠在一起，在"三、二、一"的倒数后用力向下一压，发出整齐的拍击声。这个熟悉的赛前仪式让陆御然想起四年来每一场并肩作战的比赛，胸腔中涌起一股热流。
比赛开始的哨声响起，陆御然很快进入状态。面对学弟们青涩的防守，他一个漂亮的crossover晃过对方，轻松上篮得分。球鞋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篮球穿过篮网时发出"唰"的悦耳声音。场边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大四的学生们尤其兴奋，有人甚至吹起了口哨。
"陆御然太帅了！"有女生尖叫道，声音穿透嘈杂的人声格外清晰。
陆御然没有理会这些声音，而是径直跑到孟芷晴面前，对着镜头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他知道崔雪一定在屏幕那头看着他，这个念头让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透过反光的手机屏幕，他似乎能看到崔雪专注的眼神和微微泛红的脸颊。
接下来上半场的比赛几乎成了陆御然的个人秀。他灵活地穿梭在对方防线中，时而急停跳投，时而突破上篮。每一次得分后，他都会不自觉地看向场边的手机屏幕，仿佛能从那个小小的方框中汲取力量。半场结束时，他已经拿下了20分，毕业队以15分的优势领先。汗水浸透了他的球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小陆，你今天吃错药了？"中场休息时，阿伟递给他一瓶冰水，瓶身凝结的水珠滴落，"平时训练可没见你这么拼。"
陆御然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塑胶地面上，留下深色的圆点。他接过水猛灌了几口，冰凉的水流冲刷过喉咙的感觉让他舒服地眯起眼睛。"最后一战了，总得留下点回忆。"他边说边用毛巾擦拭脸上的汗水，布料很快就被浸透了。
"我听你在放屁，肯定是因为有人在观战。"阿伟狡黠地笑了笑，眼睛却一直盯着孟芷晴手中的手机屏幕。崔雪似乎说了什么，孟芷晴笑着把屏幕转向他。
"崔雪说让你悠着点，别太拼。"孟芷晴翻译道，故意模仿崔雪温柔的语气，"还有，她很为你骄傲。"说完还做了个夸张的捧心动作。
陆御然心头一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种当众放闪的感觉真好，让他有种向全世界宣告幸福的冲动。他接过手机，对着屏幕里的崔雪眨了眨眼，"等我赢了比赛，晚上一起吃饭？"崔雪在那边点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
下半场开始后，陆御然的体力明显下降。毕竟这一两年他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实验室和补习班，很少系统训练。他的跑动变得迟缓，防守时也开始喘粗气，像条搁浅的鱼。再加上天气寒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感，仿佛肺里着了火。
"陆御然，要不要换人？"老郑在场上喊道，眉头紧锁。
陆御然摇摇头，示意自己还能坚持。虽然回防跟不上，但他利用自己的经验，时不时出现在底角突然空手切入再要球得分。这些看似漫不经心的跑位却给大一学弟们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他们的防守开始出现漏洞。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呀！"轮换到场下休息的张嘉俊打趣地说，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那你的爱情魔力呢？"孟芷晴斜眼看了张嘉俊一眼，后者只能尴尬一笑，假装专心系鞋带。
就在这时，孟芷晴想到了一个有趣的主意。在陆御然又一次中距离跳投得手后，她换了个更大的平板电脑，十英寸的屏幕上，崔雪的脸清晰可见，甚至能看清她因为紧张而微微咬住的下唇。
看到崔雪充满期待的眼神，原本想再次偷懒不想防守的陆御然突然感觉一股力量涌遍全身。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投入到比赛中，脚步似乎变得轻快了许多。每一次看向场边，那个明亮的屏幕都像灯塔般指引着他。
比赛进行到最后三分钟，毕业队已经领先20分，胜负基本没有悬念。这时球传到陆御然手中，他站在三分线外，突然决定尝试一记远投。这个位置并不是他的强项，但此刻他莫名地充满信心。
"投啊小陆！"张嘉俊在场边喊道，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破音。
陆御然起跳的瞬间，一个高大的大一学弟猛地冲过来防守。两人在空中相撞，陆御然失去平衡向后倒去，但他还是凭着肌肉记忆将球投了出去。时间仿佛被拉长，他能清晰地看到篮球旋转着飞向篮筐的轨迹。
"砰"的一声闷响，陆御然重重摔在地上，尾椎骨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与此同时，篮球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应声入网，与篮网摩擦发出清脆的"唰"声。
"三分有效！加罚一球！"裁判的哨声响起。
场边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张嘉俊第一个冲过来，把陆御然从地上拉起来，兴奋地拍打着他的后背。"你小子不要命了？"张嘉俊嘴上责备，脸上却满是钦佩，"这球漂亮！简直可以入选年度十佳球！"
陆御然揉了揉摔疼的屁股，一瘸一拐地走向罚球线。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尾椎传来的钝痛，但他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容。罚球稳稳命中，比分差距扩大到24分。比赛最后两分钟成了垃圾时间，最终毕业队以25分的巨大优势获胜。
"毕业队！毕业队！"观众席上响起整齐的欢呼声，声浪一波高过一波。有人开始唱起校歌，很快感染了全场。
比赛结束后，陆御然和队友们坐在场边休息。老郑拍了拍每个人的肩膀，说了些鼓励的话。这位曾经的职业球员眼中闪着泪光，声音也比平时沙哑："你们...都是好样的。"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含了四年来所有的并肩作战和兄弟情谊。
这时，小陈哭丧着脸走过来，手里拿着一瓶运动饮料，瓶身上还凝结着水珠。"陆御然！怎么又是你？"小陈把饮料塞给他，力道大得差点把陆御然推倒，"学妹给你的...怎么每次女生都是找你的？"他指向人群外围，一个穿着粉色T恤的女生正害羞地向这边挥手，见陆御然看过来，立刻低下头摆弄衣角。
陆御然这才想起来，自从林宥婕交男朋友的消息传开后，很多人都以为他现在是单身状态。他看了看手中的饮料，冰凉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又看了看孟芷晴手中的平板。崔雪的表情有些紧张，但努力保持着微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哇哦，老陆艳福不浅啊。"阿伟起哄道。
陆御然看了看手中的饮料，又看了看孟芷晴手中的平板，没有任何犹豫，陆御然站起身，走到平板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屏幕里的崔雪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这个动作引来一阵起哄声和口哨声，但他毫不在意。
"我爱你。"他轻声说，然后作势要亲吻屏幕，嘴唇几乎要贴到冰冷的屏幕上。
"陆御然你住手！"孟芷晴尖叫着把平板拿开，脸上是夸张的嫌弃表情，"你很恶心欸...要亲崔雪回家去亲，别玷污我的平板！"她边说边用袖子擦拭屏幕，引来队友们一阵哄笑。
陆御然不以为意，转身走向那个送饮料的学妹。学妹见他走来，紧张得手指都在发抖，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谢谢你的好意，"他微笑着说，声音温和但坚定，"不过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大屏幕。
学妹愣了一下，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对不起学长，我不知道..."她结结巴巴地说，声音越来越小。
"没关系。"陆御然温和地说，将饮料轻轻放回她手中，"祝你找到更好的人。"学妹点点头，飞快地跑开了。
回到队友身边时，张嘉俊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力道大得让他差点窒息，"行啊小陆，公开示爱，够浪漫的！崔雪肯定感动死了吧？"
"那是。"陆御然得意地挑眉，虽然脖子被勒得生疼也不肯示弱，"我家崔雪值得最好的。"他说这话时，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平板屏幕，正好看到崔雪偷偷擦眼角的动作，心头顿时软成一片。
孟芷晴把平板递过来，"崔雪说要跟你说话，她实验室那边好像快忙完了。"
陆御然接过平板，走到一旁相对安静的地方。屏幕上，崔雪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有些湿润，在实验室的日光灯下泛着微光。"你打得真好。"她轻声说，声音因为网络延迟而有些断续，"特别是那个三分球...虽然摔得很疼吧？"她皱起眉头，好像能隔着屏幕感受到他的疼痛。
"看到你就不疼了。"陆御然傻笑道，完全不在意这个回答有多老套。此刻他只想把最真实的感受告诉她，"怎么样，你男朋友帅不帅？"他故意摆了个健美先生的姿势，结果扯到酸痛的肌肉，疼得龇牙咧嘴。
"帅呆了。"崔雪红着脸说，突然画面一阵晃动，后面出现了黄子文、曾文诚和冯凯铭三人组起哄的身影。"陆大球星！"他们齐声喊道，还配合地做出崇拜的动作，逗得崔雪笑出了声。
两人又聊了几句，崔雪那边似乎有人叫她，不得不挂断视频。陆御然依依不舍地把平板还给孟芷晴，走回队友中间。冬天的阳光依旧温暖，他却感觉浑身也充满了力量，连肌肉的酸痛都变得微不足道。
"行了，别腻歪了。"老郑拍拍手，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洪亮，"今天赢了比赛，晚上我请客，大家一起去吃火锅！"他环视一圈，特意看向陆御然，"小陆，叫崔雪一起来啊！"
"队长万岁！"队员们欢呼起来，有人已经开始讨论要点什么菜。陆御然摸出手机，准备给崔雪发消息，突然感到一阵恍惚。四年的大学生活，无数场比赛，
希望就能以这样以这样一个完美的结局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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