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1日早上8点，窗外还笼罩在冬日的晨雾中。灰白的雾气像一层薄纱，模糊了窗外的世界。陆御然蜷缩在被窝里，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个脑袋。他正做着关于代码和实验数据的梦，梦里满是跳动的数字和闪烁的屏幕。突然，刺耳的手机铃声划破了宁静，将他从混沌的梦境中拽了出来。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睫毛上还挂着睡意。手机屏幕在昏暗的房间里发出刺眼的光，上面显示着'老妈来电'四个字。这个时间点接到家里的电话，陆御然的睡意顿时消散了大半，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妈？"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精神抖擞，但尾音还是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儿子啊！生日快乐！"电话那头传来老妈爽朗的声音，背景音里还能听到老爸在远处喊着'生日快乐'。"最近是不是忙着谈恋爱？周末记得回家吃饭，妈带你去百货公司挑礼物！"
陆御然这才猛然意识到——今天是他的生日。最近实验、补课、编程连轴转，他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忘记了。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既有被家人记得的温暖，又有对自己疏忽的懊恼。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枕边，仿佛在期待什么礼物似的，但指尖只触到冰凉的床单。
"好，周末回去。"他笑着答应，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又闲聊了几句家常，老妈絮絮叨叨地叮嘱他天冷加衣、按时吃饭，他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陆御然盯着天花板发呆。原本想约崔雪晚上吃饭庆祝，但翻开日程表——今晚不仅有补习班的课，课后还要讨论下学期的招生计划。密密麻麻的行程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束缚。他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回床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角。
"算了，赚钱要紧。"他对自己说，脑海中浮现出崔雪的笑脸，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和微微上扬的嘴角。这个念头像一束光照进他的心里，"早点买房，早点给她一个家。"他翻身起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让他彻底清醒了。
推开实验室的门，迎面而来的不是熟悉的键盘敲击声和学术讨论，而是一个温暖的拥抱。崔雪像只欢快的小猪一样蹦到他面前，双手举着一杯冰豆浆，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滴落在她的手指上。
"生日快乐！"她的声音清脆得像清晨的鸟鸣，"喏，你最爱的。"她踮起脚尖，将豆浆递到他面前，眼睛里盛满了笑意。
陆御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冰凉的温度让他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他拧开杯盖，豆浆的香甜气息立刻钻入鼻腔。
"我做为你的女朋友怎么会不知道你的生日？"崔雪得意地晃晃脑袋，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上次填实验资料的时候看到的！"她凑近他，压低声音问，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今晚有空吗？我们去吃大餐！"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里面写满了期待。
陆御然摇摇头，有些遗憾地说，"晚上有课，改周五吧。"说这话时，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咽下了一颗酸涩的果子。他看到崔雪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一瞬，但很快又亮了起来。
崔雪撇撇嘴，但很快又露出狡黠的笑容，嘴角勾起一个神秘的弧度，"那说好了，周五我来安排！"她的眼神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像是藏着什么惊喜，让陆御然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一整天，陆御然都能感觉到崔雪时不时偷瞄他的目光。每次他抬头，都能捕捉到她慌忙移开视线的样子，像个做了坏事怕被发现的小孩。她的这些小动作让陆御然心里痒痒的，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顽固的代码bug，屏幕上的红色错误提示像一根刺，扎得他心烦意乱，实在没精力深究她的小心思。
晚上十一点回到家，陆御然刚给崔雪发完'到家了'的消息，手机就响了起来。张嘉俊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伴随着欢快的铃声。
"兄弟，生日快乐！"张嘉俊的声音充满活力，背景音里还能听到游戏角色的技能音效，"虽然我是个穷光蛋大学生，还养着女朋友，但今晚我可以陪你打游戏到天亮！就当是生日礼物了。"他说得慷慨激昂，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恩赐。
陆御然笑骂，"你就是手痒想打游戏了吧？少找借口。"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两人很快联机开黑。或许是生日的缘故，陆御然今晚手感特别好。当屏幕上跳出"五杀"的提示时，他激动得从椅子上跳起来，膝盖撞到了桌角也顾不上疼，对着麦克风大吼，"爽！这才叫生日buff！"他的声音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回荡，震得窗户都在微微颤动。
"咚咚咚！"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欢呼。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敲在他的太阳穴上，让他的心跳骤然加速。
陆御然和张嘉俊同时噤声。耳机里只剩下游戏背景音乐和彼此的呼吸声。
"完蛋，是不是被投诉了？"陆御然压低声音，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他想象着暴躁的邻居站在门外，手里可能还拿着扫把之类的武器。
"你戴着耳机，要投诉也是投诉你！"张嘉俊立刻甩锅，声音里带着幸灾乐祸，"我这边安静得很。"
陆御然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拖鞋在地板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屏住呼吸，透过猫眼往外看——走廊空无一人，只有惨白的灯光和斑驳的墙皮。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让他打了个寒颤。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这次声音更大了，像是有人在用拳头砸门。
陆御然后背一凉，冷汗浸湿了T恤。他硬着头皮把门拉开一条缝，随时准备关门自卫——
"Surprise！"
崔雪从墙边跳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小蛋糕，蜡烛的火光在她脸上跳动。她的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坏笑，眼睛弯成了月牙，"是不是以为邻居来投诉了？"她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提高了八度，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
陆御然瞪大眼睛，嘴巴张了张又合上，像个离水的鱼，"你...你不是... 刚刚我们视频的时候妳不是已经躺床上了吗？"他的大脑还在处理眼前的状况，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
"骗你的啦！"崔雪吐吐舌头，粉嫩的舌尖一闪而过。她晃了晃手中的蛋糕盒，奶油因为晃动而微微变形，"快让我进去，奶油要化了！"她像个等待夸奖的小孩，眼睛亮晶晶的。
电脑屏幕上，张嘉俊还在嚷嚷，"小陆你人呢？该不会真被投诉了吧？"他的声音从耳机里漏出来，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陆御然看了眼满脸期待的崔雪，又看了眼电脑屏幕，果断关掉游戏，"今天先到这，有急事。"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
"靠！见色忘友！"张嘉俊的哀嚎被无情切断，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崔雪小心翼翼地打开蛋糕盒，点燃蜡烛。暖黄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睫毛投下细密的阴影，像是两把小扇子。她轻声唱起生日歌，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陆御然看着她专注的样子，胸口涌上一股暖流，像是喝了一大口热可可，从内到外都暖了起来。
"许愿吧！"她催促道，眼睛亮晶晶的，里面盛满了期待和温柔。
陆御然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他在心里默默许下愿望，然后深吸一口气，一口气吹灭蜡烛。烟雾袅袅上升，在空气中画出蜿蜒的轨迹。
"礼物！"崔雪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包装纸上印着苹果的标志，"最新款iPad，你备课、看论文都能用上。"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手指却不自觉地摩挲着包装盒的边缘，泄露了她的紧张。
陆御然愣住了。这个礼物对他来说太贵重了。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手指轻轻抚过光滑的包装盒，感受着冰冷的触感。他的喉咙发紧，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太破费了..."他声音有些哽咽，眼眶微微发热。他低头盯着手中的盒子，不敢抬头，怕崔雪看到他发红的眼睛。
"少废话！"崔雪凶巴巴地把盒子塞给他，但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春水，"快拆开看看！"她的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像是在催促一只迟钝的树懒。
陆御然突然一把抱住她，力道大得让崔雪轻轻"唔"了一声。他低头吻了上去，唇瓣相贴的瞬间，他尝到了崔雪唇上淡淡的草莓味唇膏。这个吻温柔而缠绵，像是要把所有的感谢和爱意都传递给她。
崔雪猝不及防，红着脸推他，"奶、奶油要蹭到了..."她的声音因为害羞而变得细如蚊呐，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角。
"那就蹭到吧。"陆御然坏笑着，故意用手指沾了蛋糕上的奶油，轻轻抹在她鼻尖上。奶油的触感冰凉细腻，像丝绸般滑过她的皮肤。
崔雪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摸了摸鼻子上的奶油。她的表情从惊讶变成难以置信，最后定格在危险的笑容上。陆御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完蛋了。"她宣布道，声音低沉得不像她。下一秒，她迅速挖了一大块奶油，动作快得像是训练有素的战士。
"等等！这是生日蛋——"陆御然的话还没说完，一团奶油就精准地糊在了他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奶油顺着脸颊滑到下巴，最后滴落在T恤上，留下一滩白色的痕迹。
战斗就此打响。
陆御然不甘示弱，抓起一把奶油反击。崔雪尖叫着躲开，像只灵活的兔子，但还是被蹭到了头发。奶油在她的发丝间闪闪发亮，像是撒了一层珍珠粉。她灵活地绕到陆御然身后，将奶油顺着他的衣领塞了进去，冰凉的触感让他跳了起来。
"啊！好冰！"陆御然跳起来，奶油顺着后背往下滑，黏腻的触感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两人在狭小的出租屋里你追我赶，奶油四处飞溅。墙上、地板上、甚至天花板上都留下了白色的痕迹。崔雪一个闪身躲进厨房，陆御然紧随其后，却不料迎面撞上一团面粉——崔雪不知何时打开了橱柜，抓起面粉袋就朝他撒来。白色的粉末在空气中形成一片云雾，像是下了一场小雪。
"咳咳咳！"陆御然被面粉呛得直咳嗽，整个人像是刚从面缸里爬出来。他的头发、眉毛、睫毛都变成了白色，像个提前衰老的老头。
"哈哈哈！"崔雪指着他大笑，腰都直不起来了。但她没注意到陆御然眼中闪过的精光，像是发现了猎物的豹子。
突然，陆御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拦腰抱起。崔雪惊呼一声，手中的面粉袋掉在地上，扬起一片白雾。陆御然直接将她放倒在撒满面粉的桌面上，白色的粉末像雪花般飞扬起来，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投降吗？"他居高临下地问，脸上还沾着奶油和面粉，看起来滑稽极了。但他的眼神却异常认真，像是在进行什么重要的仪式。
崔雪眨眨眼，长睫毛上沾着面粉，像是撒了糖霜的蝴蝶翅膀。她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来。两人的脸越来越近，呼吸交融，陆御然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奶油香气。就在他以为要迎来一个吻时——
"啪！"
一大团奶油结结实实地拍在了他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耳边是崔雪得意的笑声，"绝不投降！"她大笑着挣脱他的怀抱，继续逃窜，像个胜利的将军。
战斗持续了整整半小时，直到蛋糕被彻底摧毁，面粉袋空空如也，两个人都成了'雪人'才停战。出租屋里一片狼藉，像是经历了一场暴风雪。奶油和面粉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怪的糊状物，黏在各种家具和地板上。
闹够了，两人肩并肩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崔雪的头发上还沾着面粉，像撒了一层糖霜。陆御然的T恤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变成了某种抽象艺术作品。他们看着满屋狼藉，忍不住相视而笑。
"我的生日蛋糕..."陆御然看着面目全非的蛋糕残骸，假装痛心疾首。他用手指戳了戳已经变形的奶油花朵，它立刻塌陷下去，变成一滩白色的泥沼。
"再抱怨连你一起吃掉。"崔雪舔着手指上的奶油，眯起眼睛威胁道。她的舌尖粉嫩，像只小猫一样优雅地清理着自己的"爪子"。
陆御然突然捧起崔雪的脸，拇指轻轻擦去她鼻尖上的奶油。他的动作很温柔，眼神专注得让崔雪心跳加速，像是有一群小鹿在胸腔里乱撞。
"崔雪。"他轻声唤道，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大提琴的弦音。
"嗯？"她应道，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
"今年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哽咽，"就是你。"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留下一条奶油痕迹。
崔雪的脸瞬间红到耳根，像是熟透的番茄。陆御然继续道，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因为有你，我的生活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他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像是盛满了星光。
窗外的月光静静洒进来，照在两个'雪人'身上。奶油和面粉的混合物在他们身上闪闪发光，像是撒了一层钻石粉末。这个原本平凡的工作日夜晚，因为一场疯狂的奶油大战，成了陆御然记忆中最温暖的生日。出租屋里弥漫着奶油的甜香和面粉的麦香，混合着两人身上的气息，形成一种独特的、只属于他们的味道。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