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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徐帮主撒开了紧抱着的景吾,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袂,尴尬的呵呵嘿嘿地干笑了几声,随手捋了把胡须,又手忙脚乱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试图掩盖刚才的窘态,欲假装无事发生。

王敬之强忍住笑意,轻咳了一声,正色道:“阁下可是漕帮帮主,徐美凤?”

“是,正是在下。”大胡子别扭地拱手抱拳,挠了挠头,“嗐!这名字吧,是我娘当年,她找村头的老秀才给起的。那老秀才说什么凤是公的,凰是母的,美凤就是美男子的意思……没事瞎祝愿。”

一行四人没说什么,这徐帮主自己倒是先就名字给絮絮叨叨解释了起来。众人面面相觑,瞬间满脸皆是“哦,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个‘美凤’啊……”的神情。

其实徐帮主并非大腹便便的脓包模样,只是那络腮胡子让人看着觉得略显凶狠,观感上确实是跟‘美凤’不那么沾边。

一行人说明来意,见徐帮主也恰好有意等他们前来,双方便没再客套,两两分坐于厅堂的两旁。

期间有个干瘦的使唤丫头来上了趟茶,并未在厅堂内多做停留,走前倒是朝来访的四人都瞥了一眼,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于好奇还是其他的什么缘由。

从刚才的抱腿一事,景吾知道徐美凤已然知晓漕帮内的人被杀身亡一事,至于徐帮主是否有通过其他手段,对事件的细节进行过了解,又了解了多少,景吾尚未可知。

例行程序不可免。他的职阶高于师父王敬之,公事公办,由他向徐帮主概述了当前所了解的、并且可透露的情况。

他刚说完,徐帮主便轻蔑地冷哼了一声。

此时的徐帮主,已不复方才那般漫不加意的模样。

徐美凤伸手指了指穿着黑袍的四人,语气中透着讽刺,“朝廷官府现在的贪腐状况,竟然已经到这个程度了?”

“徐帮主,何出此言啊?”王敬之伸手拉住欲要起身的景吾,抬眼问道。

徐美凤虽没什么学问,但在江湖和商贾之事上打拼多年,经营的漕帮又是做的常与人接触的生意,见过的世面并不少。

他身体稍稍左/倾,靠向景吾和王敬之那边,“大人啊大人,你们不会觉得我徐美凤和我们漕帮是一群完全没见识的草包吧?”

“就这,”他伸手隔空指了指伊德尔,“大块头,深色皮肤的卷发异族人,投身行伍可以,但直接入刑律院为官当差,还真是史无前例,您说是吧?”

“再看看这个,”他又指了指秦娉,“又瘦又矮又干瘪,倒是还挺细皮嫩肉。你刚刚说你叫秦什么……哦对,秦初九。哼,莫不是秦老狗的秦吧?”

伊德尔有些紧张,他挺直了脊背。想着待会儿一旦情况不对,他一准扛起小姐就跑。刚才进庭院时,他把路线都记得清清楚楚,可确保逃跑时能万无一失。

秦娉倒是处之泰然,她知道只要有景吾和王敬之这两位司刑府的官役在,她和伊德尔必定不会被徐美凤无端扣留于漕帮。

他们暂时是安全的。

她早就知道她爹有“秦老狗”这么个绰号,可还从没当面听到有人喊过,今儿这还是头一遭。

“啪!啪!啪!啪!”王敬之大声鼓掌,点头称赞,“不愧是徐帮主,果然火眼金睛见多识广,竟能一眼洞穿。”

“少跟我来这套。”徐美凤语气淡然,言辞中却不怒自威,并不受王敬之恭维的言辞所动。

“你们若是和秦老狗他们沆瀣一气,那我兄弟的死,定然是昭雪无望了。”

王敬之闻言,眉头微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显然不想与徐美凤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想来也是,从他们一进门,这徐帮主立刻抱住了景吾的大腿一顿干嚎,喊着要给兄弟申冤。事实上,漕帮帮内的情况具体如何,并不为外人所知。徐帮主和二当家的高朔之间,是否真的兄弟情深,也有待他们进一步的考证。

王敬之曾经在刑律院的天律司任司刑佐多年,经手过无数的案子,无论是涉及宦海仕途,抑或是江湖商贾,兄弟阋墙这样的先例比比皆是,屡见不鲜。

多这一桩不多,少这一桩也不少,他心中有数。

景吾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眼角余光扫了扫徐美凤,他并不着急开口。毕竟有王敬之这个师父在前面应对,他只需观察眼前的局势变化即可。

反正结案时,功劳的大头总是归在他的头上的。

王敬之见景吾如此淡定,知道这小子定是又在等着自己开口。他也习惯了,继而预备换个话题,再问问徐美凤。

只是这次有人比他更早开口。

“敢问徐帮主,”伊德尔突然问道,“您说您与二当家的,二人兄弟之间高情厚谊,如今他遭此横殃飞祸而亡,怎不见漕帮内披白布置灵堂悼念?”

秦娉惊讶地转头去看伊德尔,她没想到这二十两银子来买来当随侍的奴隶,竟有如此细致的洞察力。她看另一旁的师徒二人,投向伊德尔的目光中,亦是饱含着意外和赞赏。

反观徐帮主,神色一滞,似是含有内情。

“你一个异族小跟班儿,还轮不到你开口吧?”徐美凤冷声道。

但他并未无视伊德尔所提的问题,稍作停顿,继续道:“在漕运商会的码头出了这等事件,他们既然还能继续顺利运转,说明什么?说明漕运的生意一旦停下,容易被众人知晓出了大事,惹得人心惶惶。突然设灵堂吊孝,既暴露命案,又会容易让生意暂停。生意一停,手底下那么多的人,还吃不吃饭了?”

他看了看伊德尔和秦娉,“咱们老百姓一旦慌乱起来,远的不说,平江这儿会不会出现什么危害安宁的乱子,那可就不好说了。远的——汀州也一样。”

秦娉听他答得大义凌然,却话里有话,好在并不难理解。无非就是努力维持现状,继续生意的同时,尽量不给官府添乱。而官府为了治下的安宁,亦有意将此桩案件低调处理。

不单他们漕帮跟着如此行事,连总处在汀州的漕运商会亦然。

可徐美凤接下去又立刻反驳了自己的话。

他说:“谁家兄弟死了,会不想设灵堂?你让我怎么设?”他沉了沉面色,“除非是官场机密,否则这天底下的消息,干漕运的总能以最快的速度进行传达,更何况这事就发生在平江,我兄弟的尸首就被发现于他们漕运商会的码头。除非漕帮刻意装作不知道,否则,根本瞒不住咱们。”

秦娉感受到了徐美凤的视线,她并未躲闪,知道他大概有可能是在影射自己能够快速的从汀州出逃一事。

徐美凤继续道:“自我知道出事起,至今已有六日。我好歹也是漕帮的帮主啊,求爷爷告奶奶地到知州府衙去了好几趟,别说领回尸首了,就是连见都没能见着。”

“就这样,你问我怎么不设灵堂,我怎么让大伙儿设灵堂?”他越说越激动,“人明明就死在平江,尸首明明就停在平江的知州府衙内,见不着,人更要不回来,要让我拿个空棺设灵堂,设个屁的灵堂!更何况——”

“更何况,一旦布置了灵堂,各方兄弟前来吊丧,阵仗绝不会小。容易引起百姓的好奇,又或者是无端的恐慌,毕竟是一桩命案啊。”

“我倒要看看,官府扣着这尸首,最后能查出个什么了不得的结果!”

场面和气氛一度紧张了起来。

景吾出言,让徐美凤喝口茶缓一缓情绪,又安抚了几句。这种和稀泥的事,他最在行了。

“那漕帮……或者说是已故的二当家,最近一段时间可有与人结仇?”

景吾刚问完,就意识到自己提了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徐美凤也觉得这个问题单纯得可笑,“干漕运的,怎会没几个仇家?多了去了!”

他看了眼秦娉,“你是秦老狗家的吧?”

见秦娉不答,他也不纠结于此。反正他心下认为她是秦家的,即便对方会开口否认,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这一想法。

“秦家要是想与漕帮为敌,要杀高朔的话,或许早就动手了吧。”徐美凤自言自语道,这天底下,能将漕运做大做强,几乎占领了所有市场的,不外乎漕帮和秦家的漕运商会。

漕帮在汀州的生意,恰好是二当家——高朔的管辖范围,他常去那。即便是出手,在那儿不比在平江更容易得手吗……

但徐美凤也不排除秦家突然故意向他们漕帮动手的可能。

他说:“漕帮的仇家……小打小闹的历来不少,但近日并未见有人前来寻仇啊……”

“敢问帮主,二当家的可有情债?”伊德尔坐得笔直,一脸严肃地问。

不单是秦娉,王敬之和景吾又再次被他所提的问题给惊异到。只有徐美凤的脸上有些不太耐烦,觉得怎么又是你……

草原的女子,拥有自己的脾性,也拥有不输于男子的力量。对于任何在意的事物,亦抱持着自己的坚持和执着。

伊德尔记得,阿娘跟他说过,任何时候,女子都不该被轻视。

所以他觉得,二当家的,会不会是因为欠了情债,而被他所负了的女子报复所杀。

徐美凤环顾厅堂,四人都正等着他的回答。这让他又开始不安地捋须挠头,不自觉地抖起腿来。

这反应都不需要专门的经验便可即刻辨别:徐美凤他有事隐瞒。

“二当家的不是因为与女子间的情债而丧命?”王敬之问,“可是有难言之隐?”

景吾唯恐天下不乱,最喜欢这种场面了。他搭腔又问:“总不能是二当家的相好,与徐帮主有些渊源吧?”

这话像是戳到了徐美凤的痛点,他面露愠色,又带着些怨怼地回呲,“谁跟他同一个相好啊!他喜欢男的,我又不是!”

说完,他立马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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