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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试探

困意袭来,孟若渔意识模糊起来,忽然听到门外响起敲门声。孟若渔起身揉了揉眼睛,嘟囔着问了一句,“谁啊?”却无人应声。

待门打开,就见狄尘抱着手臂,立在门外。

“你来做什么?”孟若渔还记得昨夜这家伙可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掐着自己的脖子,不免语气犯冲。

“……”狄尘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索如何开口,“在下有些不解,昨晚似乎有一阵记忆消失了。姑娘可知道那会儿发生了什么?”

狄尘顿了顿,“例如……遇鬼?”

闻言,孟若渔慌乱起来。一般普通人若是为鬼魂所操控,都不会有记忆,狄尘却意外的敏锐。

孟若渔故作镇定地回应道,“尘世子想多了,世间哪来的鬼呢?能看见鬼还不成了妖怪,让人畏惧吗?”

不料,狄尘却如沐春风般的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眉眼弯弯,眼角的朱砂泪痣颇为惹眼。勾起的唇角带着一丝狡黠,眼眸盈着皎洁的月光,“非也,在下却觉得甚是有趣。不论是鬼,还是……能看见鬼的人。”

有趣?闻言,孟若渔的心猛地颤动了一下。

眼前的少年放肆地望进她眸底,直接而坦然。逆光而立,周身渡着一层洁白的月光,明媚而张扬。

不及孟若渔回应,狄尘就淡然开口道,“既然没有,那在下就不打扰了,姑娘早些休息。”

狄尘走出几步,忽又折返回来,“昨夜之事是在下之过,求姑娘莫怪。”

看着俯身颔首立在自己面前的狄尘,孟若渔很是意外,呆呆地小声“嗯”了一句。

再回神时,狄尘已转身离去,颀长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

一时间园中安静下来,只有偶尔几声虫鸣,明月悬挂在中庭。

有趣吗?不,不会的,你们只会恐惧,只会觉得我们是异类。不论是鬼,还是能看见鬼的我。

孟若渔关上了房门,倒头睡去。

**

转眼间在王府待了半月有余,慢慢熟悉了这里。

王府里佣人很少,王爷也从不摆什么尊卑有别的架子,王府更像是一个和睦的大家庭。更令人震惊的是,王爷竟然会亲自下厨,虽然时常搞得自己满身狼藉,却十分自得其乐。孟若渔初来乍到的那几天,王爷时常为她亲自下厨做饭,让她受宠若惊。

相反,偌大的王府却不怎么能看到狄尘。从小厮那里得知,原来,尘世子是甯都出了名的浪荡纨绔,饮酒赌钱、喝茶听书样样不落。想来两人第一次相遇就是在酒馆的雅间里。

孟若渔早换回女儿身,粉白色的长裙熨帖得体,领子和袖口都是明媚的红色,长发绾了两条长辫,落在两肩上,曼妙灵动。

孟若渔舒展了下身子,来到庭院,看见周管家在修剪花草。

孟若渔走上去招呼:“周伯,我来帮您吧。”

“使不得,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周管家朝孟若渔摆了摆手。

“无妨,我以前跟着闫先生这些都做过的,况且年轻力壮,为何不能干活。”孟若渔捋起袖子,跃跃欲试。

周伯宽慰地笑起来,不断夸奖孟若渔心灵手巧、勤快能干。

“周伯,王爷呢?”

“上早朝去了。”

“那狄……呃……尘世子呢?”

“世子还不及入仕之年,此时应当是与朋友外出玩耍了。”

“孟姑娘能来我们王府,王爷和我都十分高兴呐。你与世子年龄相仿,也能相互做个伴。近几年,世子越大,在家的时间越发少了。”

“他不是和朋友外出了吗,自是不会寂寞的。”孟若渔回应道。

却见周管家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叹了口气,“王妃生下世子就仙去了,其实王爷和世子的关系并不甚好,父子俩都是一个脾气,倔得很。世子小时候勤恳好学、懂事有礼,不知从何时开始,似是变了一个人,整日和京城里的纨绔饮酒作乐。年少轻狂可以理解,但这大好年华可不能就这般浪费了。同为年轻人,孟姑娘若能开导开导世子也是好的。”周管家苦口婆心说了许多,言语中透露着担忧。

孟若渔不知如何应答,不是她不愿意帮忙,奈何来这半月有余,也没和狄尘打过多少照面。她只能礼貌地点了点头。

“嗨,瞧我这记性,人老不中用了。”周管家忽然拍着脑门说道,“可否拜托孟姑娘给世子捎个口信,羌国派使者前来,皇上月望设宴招待,命朝中要员出席。王爷嘱托世子和他一同前往。不几日就要到望日了,这几天都见不到世子,还麻烦姑娘走上一趟。”

孟若渔觉得自己也不能在王府白吃白住,便一口答应了。周管家告知了狄尘日常消遣的去处,孟若渔便起身前往,权当作在甯都逛上一遭。

**

时间尚早,甯都的街市有些冷清,行人也大多懒洋洋的。毕竟是第一次来甯都,孟若渔在目不暇接的商铺间显得兴致勃勃。

天彧朝信鬼神,崇玄学。帝王尤甚,在皇城请了德高望重的大祭司,数年寻求长生不老之道,更是在甯都内修建起大大小小的祭台、神庙。如今,正举全国之力,建造至今为止最大的祭台——望舒台。

天彧无数神庙里供奉的神邸名为魉尤,身穿墨色道袍,驾一匹高大的黑色千里马,似是武将形象。脸方正,眼硕大,腮边蓄着浓密的胡须,算不得慈眉善目,倒有些狰狞。

信鬼神、崇玄学的风气在帝都可见一斑,街市上不少摊铺都卖着各种黄纸符咒、香炉雕塑,很是新奇。

要是旁人看见,或许会道一句“迷信谬论”,但唯独孟若渔不能辩驳,因为她实实在在看得到鬼魂。

孟若渔在各种新奇的铺子间观光,不一会,悠哉游哉地晃悠到城中的茶馆。

她运气颇为不错,狄尘正和三五个公子哥在阁间里附庸风雅地饮茶听书。

孟若渔亮出了周管家给的王府信物,茶馆小二一路将她带到了狄尘在的阁间。

门内传来嘈杂的欢声笑语,虽然知道自己现在进去很是煞风景,孟若渔还是硬着头皮敲响了门,只祈求赶紧完成任务。

她推开门,里面人还以为是来伺候的小二,使唤道:“小二,再来些点心小食。”

孟若渔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边撑着头小憩的狄尘,顿了顿尴尬地开口,“呃……在下从王府给世子带个口信。”

一屋子的公子哥齐刷刷地睁大了眼睛看向局促站在房中的她。

狄尘却显得兴致缺缺,抬起眼皮,瞅了瞅孟若渔,一言不发,又收回目光。

坐在狄尘旁边的方砚辙笑意盈盈地拿胳膊肘推了推狄尘,“阿尘,你王府何时多了个小妹子,还这般藏着不让兄弟们知晓?”

方砚辙又转头笑兮兮地看向孟若渔,“姑娘,敢问芳名啊?”

“孟若渔。”孟若渔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

“来来来,孟姑娘,坐!既是尘兄的相识,自然是我们的朋友,千万别客气。”

孟若渔忽而感觉自己误打误撞捅了狼窝,招惹了一群混世小霸王,她干笑了两声,“哈哈,不必了,我把口信带给尘世子就该走了,不打扰各位。”

“坐吧,孟姑娘,这一路辛苦了,坐下喝口茶。”坐在孟若渔身边的王墨也开口搭腔,给孟若渔让了个位子出来。

孟若渔一时无措,只得看向狄尘,“还请世子借一步说话。”

狄尘正玩味地看着面色绯红的孟若渔,不做声。阁间里忽地安静了一瞬。

正当孟若渔窘迫万分时,狄尘出乎意料地起身向她走来,看着众人说道:“许是我父王找我有事,各位,今日我先失陪了。明日再聚。”

狄尘发话,屋里的公子哥没在纠缠,而是颇为扫兴地看着两人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街道上,出了茶馆,狄尘一言不发。

“王爷倒也没什么急事,就是想告诉你这月望日,皇宫设宴,你需同王爷赴宴。”孟若渔看着狄尘的背影说道。

“嗯,我知晓了。”

“你怎么突然要与我一起回王府了?”

狄尘拿手点了点下巴,似乎在思索,“嗯……我不打算回府,只是有些饿了,忽然记起前面那条街上的馅饼十分好吃,阿婆只在早上摆摊。我若是去晚就没了,所以只好找个借口离开。”

说完,狄尘颇为得意笑起来,继续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马尾在脑后悠扬地荡了荡。

狄尘一脸的理所当然,却令孟若渔哑口无言。为了吃馅饼?这理由还真是任性。

狄尘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了,孟姑娘要不要也尝尝,本世子可以请你……一次。”他俯下身在孟若渔面前伸出根指头比了个“一”。

孟若渔看着正因为请别人一块馅饼而洋洋得意的狄尘,由衷地生出一种想扭断他手指的念头。

不过,她又转念想了想,本着有便宜不占是白痴的原则,坦荡地点头应下,仰头对着凑到她面前的狄尘咬牙切齿地笑着说道:“却之不恭。”

“阿婆,给我来五块馅饼。”狄尘笑盈盈地凑到摊铺前。

“是阿尘呐,今个怎么多要一块?”铺子前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妪,脸颊上沟壑纵横,脊背深深佝偻着,一双干枯僵硬的手打开了笼屉。看着狄尘笑得十分开心。

“请别人吃一块。”狄尘嘿嘿笑起来。

趁着阿婆从笼里取馅饼的空隙,狄尘像店里的小二一样,风卷残云一般擦干净了所有的桌子,还帮着把矮凳挨个摆好。

孟若渔有些怔愣,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荒谬的念头——这个烧饼铺是不是狄尘私下偷偷开的,世子的副业是卖烧饼。

“小姑娘拿好哈,烫手,当心些。”阿婆笑着将包好的烧饼递给孟若渔,还冒着腾腾热气。

“谢谢阿婆。”孟若渔接过来。

“婆婆,我们先走了,改日再来。”狄尘将烧饼钱放进阿婆用来装钱的竹篓里,孟若渔清楚地看见狄尘放了多出烧饼钱许多的铜币。

“好嘞,小阿尘,常来哈,阿婆给你做其他好吃的。小姑娘也是。”老婆婆冲两人摆了摆手。

两个人一齐点了点头,离开了。

“‘小阿尘’?”孟若渔捧着馅饼掩住笑靥,只露出两个笑弯了的眼眸。

狄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阵忽然脸颊燥热起来,压下身子低低耳语道:“再叫一次,杀你灭口。”

“小阿尘——”孟若渔晃了晃脑袋,又重复了一遍,随后捧腹哈哈大笑起来。

狄尘懒得和她计较,大口大口啃起自己的馅饼,幽怨地看着孟若渔在他面前蹦跶。

孟若渔正因为摆了狄尘一道,不亦乐乎。忽然一声烈马的嘶鸣震耳欲聋,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受了惊,正向着孟若渔狂奔而来。

她怔愣在原地,只觉眼前一黑,下一瞬便会被撞飞。

千钧一发之际,狄尘跃起几步,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入怀中,稳稳落在路边。

接着一群侍卫涌上来,驯服了那匹横冲直撞的烈马。一个侍卫吆喝起来:“快追凶手!他往北边逃了!”

“不用追了——”车辙已经断掉的马车里响起了一个声音——竟是王爷。

孟若渔猛地看向马车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想要上前,却发现狄尘环抱住她的手臂僵直着一动不动。

她抬头看向狄尘,狄尘正死死盯着北边的一条小道。孟若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巷子里幽深昏暗,空无一人。

“狄尘?”孟若渔仰头看着狄尘轻轻问了一声。

狄尘低下头看向她,一言不发地松开了手臂。

“不知何人惊了王爷的马匹,我们去看看吧。”

狄尘一改笑颜,浑身散发着冷气,“不必。我还有事,告辞。”说完狄尘只身离去。

孟若渔看着一反常态的狄尘,愣在原地。

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背影淹没在街市的人群里,许久,孟若渔才走向那停在路中间的马车。

索性王爷并无大碍,只是身子有些虚弱,周管家找了大夫来诊治。

“有人袭击王爷?”孟若渔担忧地问道。

“唉——”周管家深深叹了口气,挥退了小厮,转头看向孟若渔。

“姑娘有所不知,皇上要修建望舒台,工程浩大、劳民伤财。这破烂差事落到了王爷头上,征用苦力、苛收税赋,违背民心,百姓怀恨在心。难免……”

“王爷身份尊贵,皇上为何让王爷做这等差事。”

“姑娘,你们小辈不知道那些陈年旧事,一两句话怎么说得清楚。需得记得,这世间人人都身不由己,难胜天命。唉……”周管家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佝偻着脊背离开了。

只是,孟若渔懵懵懂懂,难免枉费周管家的苦口婆心。孟若渔是那初生牛犊,哪知什么天命难违的道理,一腔少年意气,总觉得万事都可手到擒来,上天也压不弯这桀骜的脊梁。

夜晚,孟若渔洗漱一番,换了身轻便的衣袍打开窗,颇为惬意地吹着晚风。忽而听到屋顶上响起一阵女子的低吟浅唱,不知名的曲调,却空灵悠扬,如九霄之上的妙语清音。

孟若渔撑着下颌听了好一阵,不禁有些好奇,便循着声音攀上屋顶。

空旷的屋顶不见其人,孟若渔疑惑地环顾四周,依稀瞅到一个人影,正仰坐在屋檐上,沐浴着月色,投下长长的剪影。

孟若渔走上前去,那人竟是狄尘。走进才发现,他身边正坐着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因为逆光坐在树影下,难辨模样。

“狄尘?”孟若渔低低唤了一声。

狄尘倾斜了身子,扭过头来,“孟姑娘,可巧。”执着酒壶的手在空中摇了摇。

孟若渔看向他身边的女子,“这位姑娘是?”

狄尘有些不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随后了然,神色不变地勾唇而笑,“在下旧识,今日同来饮酒。”

孟若渔也没有追问,而是询问起刚才的歌声,“方才我听到一曲低吟,可是姑娘的声音?”

女子却只是看着她,并未言语。

狄尘解围道,“孟姑娘许是听错了,我们只是在饮酒,不曾听到什么歌声。”

孟若渔想着自己定然不会听岔,也许是别处传来的歌声,也不再继续纠结,掀起衣摆同两人席地而坐,眺望远方。

夜色阑珊,西边的天际,夜色和晚霞融合成深紫色的背景,与山峦夜星、行人街市、流水亭榭交织成浮动的水墨画卷。

登高望远,原本熟悉的人间景象忽成另一片天地。

“这处地方赏景当真是极好的。”孟若渔不禁慨叹。

“那是,这可是本世子的秘密基地。”狄尘打趣地说道,“不过夜已深,在下该告辞了。”

狄尘展平了衣摆,站立起来,忽而又扭过身来,歪了歪头对孟若渔说道,“孟姑娘,在下身边……并没有什么女子。”嗓音低沉,许是饮酒的缘故,带着一丝喑哑。

天上的一盘明月忽然被云朵遮蔽了,天色晦暗下来,只从破碎的云边漏下依稀几束月光,周遭一片昏暗沉寂。坛中醇厚清雅的酒香绵延于夜色中,九分醉人,一分沉沦。

隐没在黑暗里的狄尘猛地俯身逼近孟若渔,一双狭长的凤眸直直凝视着她,“不知姑娘看到的……是什么?”狄尘凤眸如丝,入鬓的剑眉轻挑,嘴角微微勾起,噙着探究的笑意。

孟若渔听到了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声,鼓动着胸腔。

孟若渔如梦初醒般看向身旁,虽然女子的眼睛是正常的,但在月光下却没有影子。

狄尘在诈她!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鬼魂,竟一时不察,上了当。

她抬眸迎上狄尘的目光,嘴唇轻抿,圆润的眉头微微蹙起。

大朵的云彩在夜风的吹拂下缓缓飘动着,不一会一点点将月亮整个露了出来,皎洁的月光顷刻间照亮了天地。那云朵飘远了。

月色下,狄尘一半隐没在黑暗里,一半笼罩在月光中,晦暗不明。见孟若渔不愿言语,狄尘缓缓开口:“希望姑娘终有一天心甘情愿地告诉在下——你的秘密。”

话音刚落,狄尘飞身跃下房檐,悠哉游哉地提着酒壶向着自己的卧房摇摇晃晃地走去,宛如醉酒的谪仙,潇洒自在。

不学无术的纨绔吗?只怕是披着无害的伪装的恶犬。孟若渔蹙着眉头,紧紧盯着那个慵懒又放肆的背影。

“狄尘……”这个名字在孟若渔的唇齿之间轻轻流转,激起朵朵涟漪。

想要知道我的秘密吗?那本姑娘迟早也要揭开你的伪装。

许久后,孟若渔转身看向一直缄默的女子,出声询问,“刚才的歌声是姑娘在吟唱吗?”

女鬼从没想过会有人能看到她,当即知道眼前的女子绝非普通人,她戒备地看着孟若渔,“是。你为何看得到我?”

孟若渔淡淡笑了笑,“我自小便看得到鬼魂,是不是很奇怪?”

女鬼似是认真想了想孟若渔的话,随后缓缓摇了摇头,十分郑重地说道,“不,世间之大,万事皆有可能。况且与常人不同,可称‘奇’,却不为‘怪’。”

孟若渔不由得正视起眼前的女鬼,自小就因为一双能看见鬼魂的阴阳眼备受村里人的畏惧和排挤,更是被父母弃于荒野。在此处,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有人告诉她,这很有趣,并不奇怪。心底的某处忽然柔软起来。

她粲然地笑了,小鹿一般的圆眸点缀着灿烂星光,脸颊旁露出两个可爱圆润的小酒窝。“我叫孟若渔。你呢?”

女鬼不由得恍惚起来,徘徊在人间十几载,这一声生机勃勃的问候显得格外珍贵、动听。

“我……我……”女鬼支支吾吾了半天,忽而抬起头,颇有些委屈地耷拉着眼角,哽咽着说道,“我……忘、忘记了。”

原来是一只失忆的傻鬼头。

孟若渔愣了一愣,随后畅快地大笑起来。她打量着女鬼,看她穿着一袭大红色的利落骑装,思索了片刻,说道,“绛,叫你阿绛可好?”

一只漂泊的孤魂有了朋友,还有了名字,阿绛不禁高兴地点了点头,“嗯,好!”

这个女鬼和孟若渔以往见到的恶鬼并不相同,更接近凡人。

她忽然回忆起初见先生时,先生曾告诉她,鬼也有善恶之分,恶的是恶鬼,好的是念灵。眼前的阿绛应该就是先生口中所说的“念灵”了。

以前孟若渔看到恶鬼,总是唯恐避之不及,现在看来,倒也有不可怕的鬼。

“阿绛,你可有什么未尽的凡尘俗念?”闫先生说过,念灵都是由执念所化。

“嗯……我忘记了。”阿绛冥思苦想好一阵,懵懵懂懂地回答道。

孟若渔再次无奈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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