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好兄弟绍鸿忆和他一样是富家子弟,两人结识于私塾。那时他一心只想习武练剑,压根就不想读什么狗屁四书五经。而那位绍鸿忆同样志不在此,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经常一起逃课。他在城外柳树下练剑,绍鸿忆就躺在树下睡觉,或者拔河中白鹅的毛做毽子,一个人在树下踢着玩。
景琛找到他时他又在同河里的鹅过不去,拿着个渔网在岸上捞它们。都说鹅同狗,这条河里的鹅已经给他驯服的像麻雀一样,见他就跑,避之不及。
“你老是同它们过不去做什么?”景琛一向对绍鸿忆的奇葩喜好视而不见,这会是心中烦闷才不由得吐槽一句。
“你不知道,小时候我娘就是用他们鹅毛做的掸子打的我。我不拔光他们的毛,又得祸害多少像我这样的英年才俊。”绍鸿忆把手中的渔网一丢向他走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怎么一脸哭丧的表情。快给哥说说,哥给你做主。”绍鸿忆看到景琛那个仇大苦深的样子好奇的问了一句。这个人平时只会在甩锅的时候找他,他挺好奇这次是为了什么事演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心中烦闷,找你喝酒。”景琛撂下这么一句就带头往前走了。
呦,还卖起了关子。绍鸿忆心中不禁感叹,随后老老实实的跟着他走到酒肆里。
原本景琛还不说,只闷闷的喝酒,几杯酒下了肚之后他才把来龙去脉说了出来。绍鸿忆这才发现景琛终于没把他当成甩锅的工具人,而是把他当成可以吐露心事的好兄弟了,这让他很是欣慰。
于是他开口安慰道:“没事,我觉得折的挺好,你也确实该治治你那视剑如命的怪癖了。断了剑跟死了老婆一样,摆着一张臭脸……啊!”
话还没说完就挨了景琛一肘子。他苦着脸瞟了一眼景琛,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觉得那个人也太过分了吧,就算他是好心想送你一把剑,可他难道就不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吗?你已经有了墨兰怎么可能还容的下其他……啊!”
绍鸿忆又挨了他一脚。
景琛很是糟心,一个人喝起了闷酒。也不知道自己是突然犯了什么病,居然去找他诉苦,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绍鸿忆深知景琛爱剑,但他依然没把他的情绪当一回事。不就一破剑吗?只要有钱,能去藏剑山庄上批发个好几十把,天天换着带,他景琛又不是什么缺钱的人,实在是犯不着为一把剑搁这伤春悲秋。更可气的是,他挨了景琛一脚、一肘子就因为他说了他剑的坏话。
绍鸿忆瞟了他一眼,见他还在那里喝闷酒,翻了个白眼说到:“你坐这里生闷气有什么用,还不如去把断你剑的人打一顿。拿袋子一套,神不知鬼不觉。”
他才说完,景琛就抬头瞄了他一眼,眼中满是不耐烦。
“行行行,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做不出这种事。”绍鸿忆端起手中的酒喝了一口。过会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兴奋的说道:“哎,断剑又不是不能重铸。那个藏剑山庄不就出了这个吗?这事哥给你做主了,明天我就派人给你弄这件事,保证不仅把你的断剑修好,还把他打造成你的私人专属,完美的送到你面前。”
听到这,景琛那张愁绪如麻的脸才终于平缓了些。
“你也别老记着这件事,过几天老杜的地下钱庄有一场拍卖会。我带你去玩玩。”绍鸿忆神秘兮兮的说道。
景琛没多问就应了下来。两个又各自喝了几杯后就回家了。
五天后绍鸿忆驾着马车到景琛府上接他,依然什么都没说就带着他去了藏珍楼。
这藏珍楼是南方最大的易物所,亦黑亦白,里面藏物万千,不仅有珠宝奇珍,就连各处的小道消息都能买到。大到皇亲国戚,小到流民走贩都是他的顾客。总之一句话,不管是人还是物,它都来着不拒。
景琛下马车时藏珍楼前已经有好些人,大多都是一些穿着富雅奢华的女子,她们蒙着面,被同样穿着不凡的婢女围着。周围还有些侍卫在暗处守候,看来这些女子大多家世显赫。这次拍卖的商品,估计是一些绝世珠宝。
“看看那些女子,哪个最俊俏,最让你心动?”见景琛盯着那些女子,绍鸿忆开口调侃道。
“你带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些女人?”景琛反问道。
“嗯。”绍鸿忆理所当然的答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们先进去,好的还在里面。”说着就带着景琛走了进去。绍鸿忆常年混迹于此,不需要别人带,就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他所在的雅间。
拍卖所在的地方是一栋圆形的小楼,名唤定乾。中间有一个台子,是展示商品所用。外面围的便是各种雅间,越靠上看的越清楚,价钱自然也越高。绍鸿忆定的雅间在最上面,也是最昂贵奢华的。
“你可要把眼睛给我擦亮了,找的可是你未来大嫂,看仔细些,别漏了美人。”入座后,绍鸿忆叮嘱道。
你可真是善于利用,别人花巨资宣传的拍卖会到你这里居然成了选妃大赛。景琛十分无语,假装没听见他说的话,自顾自拿起桌上的拍卖名册看了起来。
绍鸿忆见景琛不理他还以为是他也想选就说道:“你不是只爱剑吗?要不这样你先给我选,回头我再帮你选怎么样?”
他还利诱上了,不过他说的没错,景琛确实只爱剑,对美人则没什么感觉。于是他避开这个话题问道:“今天拍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这册子上什么都没写?”
“这次拍卖的东西珍贵异常,用不着靠其他东西衬托,也用不着文笔点坠。而且这次受众是女子,不方便在外面待太久。于是东家就把时间压下来,只拍那一样东西。”绍鸿忆解释道。
“具体是何物?”景琛追问道。
“似乎是吐蕃那边的一个传国手镯。据说那手镯的前主人还有过一段惨绝人寰的爱情故事,经那一次之后,那手镯便是至死不渝的象征。它也不只是有这虚名,上面的主石是一颗天然红宝石,晶莹剔透,色泽上称,据说就凭那一颗,国宝一词便当之无愧。”
绍鸿忆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道:“希望那条象征爱情的手镯能祝我早日抱得美人归。”
这时响起清脆的摇铃声,拍卖会正式开始。
景琛走到栏杆那看了看拍卖的物品。是一条有着西域风格的手链,不似中原喜用大块金银,他上面分支出许多小链子,又配上许多深色的小块宝石,将中间那颗硕大红宝石的光泽敛去了些,少了些张扬,让人觉得更加光彩夺目。
景琛这个对女儿家饰品毫不在意的人,看了那条手镯也觉得很是赏心悦目,一下子就明白了今天为何会来这么多女子。而且有机会能参加这场拍卖的想必都是一些豪门贵族。
“真扫兴,都躲在轻纱后面不出来。这要我怎么赏鉴美人。”绍鸿忆这会也靠在栏杆上,一边失望的抱怨,一边伸长了脖子使劲眺望。
之前景琛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台上,听到这句话他才四处看了看。除了他们,其他人都很矜持,大多坐在轻纱后面,对眼前珍宝似乎毫不在意,唯有一直不停增长的拍卖价格来显示他们的注意力。
绍鸿忆又看了一会后才彻底失望,沮丧的回到座位上蒙头睡大觉去了。景琛对拍卖不感兴趣,就趴在栏杆上看来人手里握着的剑。
这次虽然是女子居多,但他们大多都带着随行侍卫,那些侍卫手中拿的剑各不相同。来的少数几位男子手子拿的剑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是个长见识的好时机。
他仔细观察着他们手中的剑,很大一部分出自藏剑山庄,他甚至还看到了同款墨兰。看来看去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与他隔空相对的一名男子手上。
那把剑打造及其讲究,光从剑鞘就能看出其造价极高。不过景琛总感觉那把剑在哪里见过。思来想去这不就是几天前折了他剑的程云靖的佩剑吗?
真是冤家路窄,景琛一想到他就恨的牙痒痒。对面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握着剑站了起来。景琛一看不对劲就躲到轻纱后面。
这会绍鸿忆也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景琛,问道:“什么时辰了,外面那镯子叫到什么价了?”
景琛往下瞟了一眼,答道:“已经叫到八百两了。”八百两?一个破手镯居然卖到了八百两?景琛有些震惊,复又往下仔细看了看,真的是八百两。
“有什么好稀奇的,一遇上自己喜欢的东西,任谁都会变成冤大头,被人一宰一个准。”
可是那是八百两银子啊,都够他买三把墨兰,五把蛟龙了。都说他爱剑,可他也没为了剑一掷千金。
他看了一眼对面,程云靖已经不在了。景琛猜到他可能是寻过来了就忙说道:“你睡够了没有,我们走吧。”
绍鸿忆点了点头两人就离开了。
藏珍楼有规定,凡是参加的人必须待在自己的雅间,一律不得提前离场。绍鸿忆与这里的老板关系非常,自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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