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朵偏头看着他，似是好奇不解，他们为何不同，可她就是个五岁大小孩子，并想不到那么多。
“我叫苏朵，你叫什么名字呀？”苏朵是个很热情的小姑娘，她笑眯眯着打招呼。
小男孩似是长久未用而生锈的机械，缓缓转动着僵硬身体，看向苏朵。
他脸色苍白无血色，黑色指甲有点长，眼珠子灰沉沉。
苏朵眨巴着眼睛，她探头去凑近了下，闻到了股臭臭味道，让人难受反胃。
苏朵反手想捂鼻子，可哥哥说小孩子要有礼貌，只好忍着臭味道了。
她皱了皱眉头，疑惑道：“你怎么不说话呀？我叫苏朵，苏苏的苏，花朵的朵。”
“苏朵…”小男孩转动眼珠，紧紧盯着苏朵，从喉咙里艰难发出声音。
此时旋转木马转到背面，躲开了苏湛的视线，他抬起双手，黑色指甲忽然变长，就要碰到了苏朵的脖子。
忽而，苏朵脖子上挂着的一个木雕吊坠闪过微弱光芒，小男孩被烫伤，手指想伸又缩了回去
这时旋转木马转过半圈，苏朵已经来到了苏湛面前停下。
小男孩偏头对上苏湛的冰冷眼神，他吓得动作灵活了，顿时消失不见。
苏朵被工作人员抱下来，她回头看了眼刚刚的位置，发现小男孩又奇异消失，她小声嘀咕：“去哪里了？”
“朵朵。”
听见哥哥的声音，苏朵瞬间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她屁颠屁颠跑到了苏湛脚边，牵上苏湛伸出来的手，“哥哥。”
苏湛瞥了眼小男孩方才离开的方向，他收回目光，垂眸看着苏朵，“朵朵玩得开心吗。”
“开心！”苏朵点头，“哥哥，我还要去玩跑火车。”
她很喜欢热闹场合，玩得脸蛋红扑扑的着实可爱，纯真笑容从未消失。
“好。”
跑火车是家长同孩子一起坐的，围绕着广场转一圈。
这次苏湛守在了妹妹旁边，没让她独自一人。
“哥哥，快来，你坐在这里！”苏朵拍了拍旁边位置，苏湛长腿一跨就坐了上去。
苏湛很细心，他从小袋子里拿出块儿童汗巾，动作很轻柔的帮着苏朵擦拭脸上汗水，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随后将汗巾贴在了她后背上吸汗。
再打开自带水杯，苏湛没收了妹妹手中的小风车，“朵朵，先喝水再玩。”
“好！”苏朵乖乖点头，她双手捧着水，仰头喝了好几口，甜甜的，是蜂蜜味道。
苏朵喝着不见口渴了，就将水杯还给苏湛，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哥哥也喝水。”
“哥哥还不渴，等下再喝。”苏湛浅笑了下，他盖好保温水杯，重新放回了袋子里。
这时听着前面开跑火车的工作人员喊了声：“各位家长和小朋友请注意，火车要开咯！”
这引得孩子们高兴欢呼，家长只好紧紧抓着，避免窜出去。
随之跑火车像条闪闪发光的长蛇，缓缓动了起来。
程知鸢牵着小胖墩站在旁边，看着苏湛耐心温柔的样子，那是她从未见过的面孔，这让她忍不住陷入幻想，若是苏湛对待她也这般就好了。
“小姑姑，我也渴了，想喝奶茶。”小胖墩仰头眼巴巴望着，他很贪玩又爱跑，身上已经流了好多汗。
跑火车他刚刚来的时候就玩过了，现在一点都不新鲜，也就没吵闹着要去玩。
程知鸢回神，见小胖墩闹着要喝奶茶，心想难得带他出来玩一次，就纵容着他的小要求，“走吧，我们去买。”
若要论带孩子，她远不足苏湛细心有准备。
这也正常，她很少和孩子接触，可苏湛不同，他亲手养着孩子。
等将项目全都玩了一圈下来，苏朵已经很累了，发丝被汗水沾湿了些。
她张开双手，开始耍懒：“哥哥，朵朵要抱。”
“朵朵真是个小懒猪。”苏湛弯腰，捏了下她的鼻子，随即将人抱起来，转身往回家路段走。
苏朵趴在哥哥怀里，拱了拱寻着个舒服位置，她将头靠在哥哥胸膛上，轻哼了声，“我是小懒猪，哥哥就是大懒猪。”
“朵朵才是小懒猪。”苏湛回应着。
“哥哥才是！”苏朵皱了皱小鼻子。
“朵朵是。”
“…”
兄妹俩就着谁是懒猪的问题，可以互相瞎扯了许久。
程知鸢刚帮小侄子买奶茶出来，目光下意识寻找苏澈，就看见他们离开。
她望着渐渐融入暗光的修长背影，神情怔怔的，很是失落。
他们就方才就有过两句对话，之后全程都是相见不相识的沉默。
其实她很想借着高中同学来当借口展开聊天，可她听说，当年是因为父母都死了，苏湛才放弃继续读书，没有联系任何人能联系上，他连居住地址都换了。
失去父母，这是每个人心中都无法接受的痛苦。
程知鸢不想因为自私，而去残忍揭开苏湛也许花了很长时间才愈合的伤疤，她不想看见他难过。
其他人不知程知鸢心中所想，见她流露黯然伤神，纷纷上前安慰道：“知鸢，天下帅哥多的是，别遗憾啦。”
她们都是程知鸢的大学同学，毕业后一同留在汉龙城工作，自然不认识苏湛。
程知鸢轻轻叹了声气，笑容勉强：“别人再好，终究不是他。”
她知道，他就像是在她心里生根发芽的雪松，拔也拔不掉，只能自我欣赏。
闻言，几个人面面相觑，她们不知为何才见第一面，程知鸢就如此上心。
但见她情绪不对，她们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巧妙转移话题，聊着趣事。
苏湛记得程知鸢吗？
他记忆力很好，也不是脸盲，即便几年过去，可程知鸢和高中时相比也没有什么变化，他当然有印象。
只不过是没必要罢了，苏湛看着她，同陌生人无差别。
兄妹俩散步回去路上，苏朵已经在幼稚的争论中睡过去，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哥哥，吃蛋糕…”
小孩子对玩具对零食对家长的承诺都格外执着，她记着哥哥许诺给她两块蛋糕，晚上吃了一块，还有一块。
苏湛垂眸，看着妹妹肉嘟嘟的脸颊，眼神温和，“你只需要无忧无虑长大，所有风雨，哥哥会挡着。”
他亲手养大的妹妹，似兄长似父亲，他们相依为命，妹妹就是他的全部。
这段路很安静，微凉晚风吹过，树叶沙沙响。
苏湛刚入巷口，眼神划过寒光。
他脚尖轻点，人如飞燕去到了前方，巧妙躲过身后飞来的三根银针。
银针咻一下插入前面地上，青砖裂开了像蜘蛛网似的裂缝，薄薄月光下很明显。
苏湛抬眸，看向巷口前方不远处，郎中打扮的中年男子。
他有一撮胡子，头发用布巾包起，衣着古朴，袖口衣面绣着木棉花图案，身上挂着陈旧布包，布包上有个“佗”字。
五花之一木棉花，其是江湖郎中代号，看来此人就是木棉花后人了。
苏朵眯眯糊糊醒来，双手揉着眼睛，“哥哥？”
苏湛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哄道：“乖，朵朵继续睡觉，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嗯。”苏朵小幅度点头，缓缓闭上眼睛，很快就再次睡着。
此人拱手称礼，笑容斯文：“在下草野郎中，冒昧前来拜访，还望小友赎罪。”
“很可惜，罪无可恕。”苏湛掀起眼皮子，目光冰冷。
话未落，人已动，两个来回跳跃间，苏湛飞至郎中面前，他长腿横扫，气劲很凌厉。
郎中急忙用双臂挡下，他膝盖下弯，后退了几步，这是单纯力量对峙。
“哈！”郎中额头上青筋胀起，他爆呵一声发力，终将苏湛震退回地面。
郎中急促喘着不稳呼吸，双手背在身后，手掌微微发抖。
反观苏湛，发丝未动，连他怀中的苏朵也睡得香喷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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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扎纸先生》的妹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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