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钧望着赵方飞速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啊，走了呢。”
现在的年轻人心理承受能力好像不太行。
在后面的时间里，沈钧又接连受到了几波人的挑战，明显也是为了齐诺的“悬赏”而来，只不过直到考试时间结束，都没有人能在沈钧哪里讨到半分好处。
沈钧毫不意外地拿下第一，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齐诺兴师问罪。
“我这位突然多出来的哥哥，”沈钧在回学校的星舰上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俩人，怀里还抱着那只白腹海雕，“能给我个解释吗，给我树立这么多敌人是什么意思？”
穆鸿修瞥了一眼那只还有些警惕他与齐诺的白腹海雕，干脆抬起手轻轻点了一下白腹海雕的脑袋。
只见棉棉露出了茫然的神情，随即乖乖地闭上了眼像是睡着了一样。
沈钧看了看白腹海雕，又看向穆鸿修：“你把它怎么了？”
穆鸿修道：“阿诺言语向来随心所欲，有些话不宜让那位元帅听了去，我便给它造了个幻境，令其无法感知此处状况。”
沈钧：“……厉害。”
齐诺笑吟吟道：“我煞费苦心给你找对手，当然是看我们沈上将这么久没有运动了实力有没有退步。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上将你依然宝刀未老啊。”
沈钧嘴角一抽，毫不客气：“哪怕是要磨炼，也不是跟这群学生打——我总有种是在欺负小孩的感觉。”
“放心，他们只是开胃菜。”齐诺指了指自己和穆鸿修，“你真正的对手在这里。”
“……”沈钧捂着额头，十分无奈，“行吧。”
“虫族那边最近大小动作不断，估计是准备要发动全面的进攻。”齐诺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透出一股意味深长，“所以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提前毕业的事情。”
沈钧沉默半晌，轻轻吐出一口气：“我知道，2333跟我说过半年之后会有虫族大战，而我也只有从帝国第一学院这里毕业之后才能光明正大地进入军队。”
齐诺笑着鼓励他：“所以，要加油啊。”
沈钧低低“嗯”了一声，抬起眼看向齐诺他们：“不过你们打我的时候要混合双打吗？这对我来说是不是太残酷了些。”
且不说眼前这两个人走过许多世界，实力深不可测，之前闲聊的时候还听他们提过一嘴，说齐诺曾经是剑修天才后来堕魔屠了好几块区域，把某个地方杀得寸草不生。
穆鸿修的身份就更那啥了，竟然还是天地孕育镇守四方的神明，虽然这个神明已经为爱走下人间潇洒卸职。
“你想我们混合双打？”齐诺挑眉，“完全可以。不用担心，无论是搏斗近战精神力比拼又或者机甲对抗，想怎么打你来要求，我们什么都可以满足你。”
沈钧沉默几秒：“不用了谢谢，我还没有自虐到那种地步。”
齐诺哈哈大笑。
“对了，我还有件事情比较好奇。”沈钧打量着眼前俩人，“之前我听米尔洛斯提过一次说你们俩是哨兵——你们真的都是？”
齐诺摊手：“入乡随俗嘛，我们干脆用积分生成了一下身份，体验一下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不过我是哨兵，阿修是向导。”
“嗯？”沈钧有些意外，“我还以为在你们俩之间你是向导的可能性更大。”
“没办法。”齐诺托腮，“我们抓阄抓的。”
沈钧嘴角又是一抽：“那你们体验了这个身份也有一段时间，感觉怎么样？”
“真要说感觉的话，”齐诺沉吟了会儿，“其实深度疏导有点过于刺激了。”
沈钧抬起头：“嗯？”
齐诺给他解释：“你也知道深度疏导需要双方结合，而且那个时候我们精神力都纠缠在一起，每一处感官刺激都被放大许多倍，每一处地方都被迫毫无保留地被打开、侵占，哪怕稍微动一下都会——”
“停停停——！”沈钧听得面红耳赤，“不需要讲这么详细，而且这么私密的东西你为什么能一脸平静地说出来啊，甚至你伴侣都还在旁边听着！”
这个人难道脸都不要了吗！
齐诺有些不解：“私密吗？我觉得还好吧，毕竟还有更少儿不宜的我都没说。”
沈钧倒吸一口凉气：“还有更过分的？”
齐诺：“嗯呢，刚才我说的那些连指甲盖都算不上。哦对，双方的精神体在那个时候也会纠缠在一起，感知到的一切都会反馈给主人哦。”
沈钧：“……”
沈钧捂住了脸，声音像是从指缝里硬生生挤出来似的：“我忽然觉得当个普通人挺好的。”
齐诺笑眯眯地问：“怎么，沈上将以前没有过伴侣，也没有床伴？”
沈钧：“战争还未结束，岂能儿女情长。”
齐诺倒不意外，只是又多看了他两眼，有些复杂地叹了一口气：“没吃过爱情的苦，真好。”
“你这话说的，”沈钧呛他，“跟穆鸿修在一起你吃苦了？”
齐诺：“那倒没有，所以我也在说我自己。”
沈钧无奈地给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算你赢了。”
“那之后你就住学校里了？”齐诺笑着问，“如果放假了，是去你家男主那，还是跟我们回家？”
沈钧想了想：“我不能住学校公寓吗？”
“当然可以。”齐诺说，“只是说如果放了假，学校没什么人，你想要有能去的地方，我这里随时欢迎你——毕竟，你可是我的亲兄弟啊。”
沈钧死鱼眼看他：“我真是谢谢你编造的兄弟关系了。”
齐诺笑吟吟地：“不喜欢啊？”
沈钧：“……倒也没有。”
几番笑闹下来，他们的星舰就已经回到了帝国第一学院。
新生入学考试成绩经过核查无误后已经公布出来，分班安排也已经广而告之。沈钧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分班情况，与齐诺他们挥手告别。
他回到自己公寓门口的时候见到了一位还以为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米尔洛斯？”沈钧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米尔洛斯蹙眉看了一眼在沈钧怀里睡得天昏地暗的白腹海雕：“我突然感应不到棉棉，担心你这里出了什么事，所以过来看看。”
沈钧：“……”
穆鸿修给人家的鸟捏造幻境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设置时间？
沈钧迅速想了一下应对的办法，干脆把白腹海雕往米尔洛斯的怀里一塞，确认自己的身份先开了公寓的门走了进去：“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你自己看看吧。”
米尔洛斯也跟着走了进去，还顺手关上了门：“我坐一下你的沙发？”
沈钧觉得有点好笑：“你人都进来了我还能让你坐地上不成？这种事就没必要问我了吧。”
米尔洛斯向沈钧笑了一下，坐到沙发上就开始翻来覆去地检查白腹海雕昏迷不醒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好在白腹海雕被自己主人这么一通蹂躏之后也悠悠转醒，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就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循着气味本能扑向沈钧的方向。
沈钧有些意外地抬起手接住白腹海雕，眼看着这只猛禽在他怀里蹭了蹭，喉间发出几声细弱的呼喊。
他沉默了一下，也唤出自己的雪狐幼崽。将两只精神体放在沙发角落里后见他们相处还算愉快，白腹海雕也不再有多余的动作，沈钧松了一口气看向米尔洛斯：“怎么样，检查出棉棉是什么情况了吗？”
米尔洛斯沉默了一下，缓缓道：“可能……是因为待在你身边太舒服了，所以它就……”
沈钧总不能真的说你家棉棉是被穆鸿修给放倒，听到他这么说也装出了一副信以为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没想到高匹配度还有这种情况。”
米尔洛斯原本还只是猜测，听到沈钧这么说顿时也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他在这个时候又突然回想起自己和老师在监控光屏面前看到的一幕幕，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唤他：“小钧。”
“嗯。”沈钧抬起眼看他，“怎么了，不舒服了？”
米尔洛斯刚才想说的不是这个，但听到沈钧这么问顿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抱歉，又需要你帮忙了。”
“没什么。”沈钧起身过去坐到米尔洛斯旁边，闭上眼熟练地探出精神力触手，“不舒服来找我就好。”
毕竟只是表层疏导，沈钧不需要进入对方脑域深处，于是他也听到了米尔洛斯回应的声音：“好。”
过了会儿，米尔洛斯像是随口提及似的，又说：“小钧，你以后……能稍微和其他哨兵保持一下距离吗？”
沈钧觉得有点奇怪，随口问：“为什么？”
“你有没有发现，”米尔洛斯眼底有些晦暗的情绪在翻涌，嗓音却很温和，“在入学考试的时候其他哨兵的精神体都很亲近你？”
沈钧又给他梳理好了一团搅在一起的精神力，才回道：“确实，我也发现了，好像他们的精神体都莫名其妙很亲近我。”
不仅仅是李斯稳和赵方他们的精神体那样显而易见地表露出亲昵，甚至在后来遇见其他哨兵的精神体的时候也总是或多或少地对自己释放出了善意，起码都没有主动攻击。
“可能是因为你的精神力等级太高，所以亲和力也高。”米尔洛斯声音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发沉，但随即又掩饰过去，“小钧，你应该也不希望这里有人发现你向导的身份？”
“确实不希望。”沈钧这个时候已经疏导一轮完毕，睁开眼退后了些，“那我以后跟其他哨兵保持一定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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