噜噜噜噜——
耳边是噜噜的低吼，卫澄一时没注意到。
问完后，卫澄又担忧地，盯着自己的腿看。
得知中毒，还是化为一滩血水的毒，卫澄左腿都产生一种虚软的感觉。
没事的没事的。
他安慰自己。
陆醒刃都说了，有陆醒刃的心头血，毒可以被压制，他也没感受到疼痛不适，不然早都发现了，哪里会等到陆醒刃告诉他。
噜噜噜噜噜噜——
表面还是完好的，卫澄却有种，完好皮肉下的血肉，被毒渐渐腐蚀的错觉。
一滩烂肉。
划开后，流淌出血水。
噜噜噜噜噜噜噜——
好吵。
卫澄感觉他的耳边，贴了一个大功率的引擎，很吵的噜噜声，迫使他回过神来。
男人噜了一声，滚烫的呼吸喷在卫澄耳后，像是在惩罚，他终于注意到他了。
卫澄被喷得怔了一下，白玉似的耳垂立刻红了，恼怒道：“你……喷我干什么！”
赤金的竖瞳盯着怀里的小魅魔，察觉他挣扎，龙尾收紧，手臂收紧。卫澄这才发觉，这条龙维持不住人形，裤子下的脚背青筋浮现，指甲尖锐。
盘着腿，手臂收紧，尾巴收紧，卫澄就坐在他圈出的范围里。
听到他的质问，涣散的眼瞳，难以聚焦，可依然哑声解释：“喜欢……香……”
完全是兽类的举动，又要用鼻梁去蹭他发尾。
香？！
什么香？
他吗？
什么用香来形容，当然是食物啊！
中毒是真，但把他当作食物也是真的！是为了把他骗过来，让他被抓住！
他被骗了。
刚才，陆醒刃还抱着他，给他解释是怎么回事。龙身上天然的危险感，主角的强大，反而让卫澄觉得安全。因为主角很强，所以主角的心头血也很强，那是可以压制他的毒的。
所以，他的心态发生微妙的转变，从陆醒刃的怀抱里感受到一丝安全。
至于噜噜噜。
这不就是猫猫在撒娇？
只是这只猫略大了点。
可其实，这才是真正的陷阱，陆醒刃要吃了他！
他怎么能忘记，陆醒刃第一次见到他，就说了他香。
陆醒刃是把他视作食物的！
卫澄眸底，桃花般的光华乍然出现，他把媚术一下推到最大，转头和陆醒刃对视，命令：“你……啊！”
这次完全不是重伤状态，而且，有了上一次的经验，龙的战斗本能，让他在再一次中了卫澄的媚术，果断阻止卫澄说出命令，根本没给卫澄开口的机会。
半妖化的男人把卫澄扑倒在沙发上，赤金的眼底完全被桃花般的粉占据。
粗硬的指节，毫不犹豫塞入口中，捏住软嫩的舌头，阻止卫澄说话。
龙化后，陆醒刃的手，指甲同样尖锐。
那样带有尖锐指尖的手指，必然会把脆弱的口腔划破。
因此，指甲先一步收了回去。
但小魅魔魂都要被吓飞了，根本没注意到。
他只知道陆醒刃要吃他，他才不要被吃掉！
牙关扣下，一口咬上去！
没……
没咬动！
那骨节太硬了，一点都没咬动，皮肤在他咬上去时，也变得坚硬起来，简直是铜墙铁骨。
小魅魔气哭了，微微睁大眼。
骂不出来……
就心里骂。
混蛋！
呜呜呜呜呜！
晶莹的泪珠，顺着桃花眼的眼尾流下。半妖化的男人盯着，偏头，舌尖探出，卷住那滴眼泪，吃到嘴里。
大约是眼泪的苦味刺激到他，眼底赤金色亮了下，高挺的鼻梁，重重顶到小魅魔的脸肉上，低声诱哄：“吃一口……一口就……”
嗓音低哑，喉咙发出噜噜声。
卫澄又气又怕，哭得厉害，还在拿牙和陆醒刃的手指较劲。
没办法，男人太高大了，扣着他的手腕，长腿一压，尾巴还卷住他的小腿，一点活动余地都没有。
闻言，剩下的魂也要被吓散了。
吃，吃什么？
尖锐的牙就在他脸颊旁边，吃一口，不就是从他脸上撕下一块肉来！
“唔唔……”
不行！
卫澄拼命摇头。
男人一顿，不得不强行，把蠢蠢欲动的齿尖收回去。他想咬在软软的脸肉上，留下他的牙印。
其实也不是没有恶劣的心思。
他会舔得湿漉漉的。
那才是“吃”。
没什么不对。
“那……亲一下？”男人的鼻梁，还是顶在脸肉上，把那块顶得凹下去，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道。
不被满足，他的尾巴更紧地缠在瘦白的小腿上，圈圈收紧。
锋利的鳞片，也紧紧压着，显然已经紧绷到极致。
卫澄一顿，判断出陆醒刃的意思，立刻点头。
不就是亲一下，那有什么。
总比从脸上撕下一块肉强啊！
那得多疼！
还要流很多血。
“唔唔……”
嗯嗯！
男人低头，薄唇将要碰上脸肉，却被卫澄，一下扭头转开。
男人顿住。
卫澄心脏怦怦跳动，太过紧张甚至有巨大的轰鸣。
这是绝佳的机会！
他要让堵在嘴里的手指出去。
男人低头，他再次偏开，试图把塞在他嘴里的手指推出去。反复好几次，这条龙才明白被他圈着的小魅魔的意思。
赤金竖瞳，一下变得幽深起来。
似是犹豫，然而对上小魅魔湿漉漉的桃花眼，指骨修长的手指，还是一点点，抽了出来。
卫澄的心跳到嗓子眼，他感受到，陆醒刃是迟疑的，手指卡在他下颌处，迟迟没有离开。
他心跳如鼓，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陆醒刃低头，薄唇轻轻贴到柔软的唇瓣上。贴上的瞬间，卫澄明显感受到，圈在他小腿上的龙鳞，一下舒张开了。
唇瓣轻轻碾了碾，舌头重重舔在柔软的唇上。
卫澄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个上面，他似乎是被舔得不舒服，试探着偏头，男人卡在下颌的手指，一下被他挣开了。
就是现在！
小魅魔都被气晕了，立刻命令道：“放开我！”
“然后不许动！”
圈着他的尾巴，本能收紧，然而却在下一瞬，一点一点，松开环住的小腿。男人手臂上青筋浮现出来，显然在抵抗这种命令，却没有办法，把被他手臂困住，尾巴锁住的魅魔松开。
卫澄刺溜一下，顺着男人手臂撑出的空隙，溜下沙发。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盯着沙发上那条龙，简直在喷火。
不仅没把龙血去掉，还得知自己中毒。
陆醒刃，还要吃了他！
简直不能再糟糕了！
他的桃花眼里，全都是冷意，环顾一圈后，在沙发旁的地毯上找到掉下去的包包，弯腰提起来。
陆醒刃不能动，但那双赤金的眼瞳，一直在追随着他。
小魅魔捡东西的时候，弯下腰，露出一截清瘦白皙的腰线。白腻的软肉，灯光下近乎晃眼。
腿也拉直了，显得更长。
一回头，凶巴巴看向他。
踩着他的小皮鞋，哒哒走过来，拎起手里的包包，对着陆醒刃的脸就来了。
陆醒刃不避不闪，要不是不能动，这条龙甚至会把脸伸过去。
可包包挥到一半，卫澄停下来。
刚才咬陆醒刃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条龙皮厚。
很厚。
他一包包砸上去，一点皮都破不了。
这屋里硬的东西……
卫澄的目光，从客厅茶几，看到落地灯，再到花瓶摆件，连紧闭卧室的门也看了眼，最后，落在陆醒刃垂在身侧的尾巴上。
小魅魔勾起唇，笑得很甜。
甜甜得命令道：“等我走了，用你的尾巴，抽自己一下。”
“对了，不能破坏房间。”
“然后……”
他从包包里，翻出那个薄荷糖，丢过去，扔在沙发上：“把这个吃下去，不许吐出来。在这个房间呆到媚术结束。”
说完，小魅魔把装龙鳞的盒子，重新放回包里，转身毫不犹豫离开。
门关上的刹那。
他果然听到，一声闷响。
……
卫澄把媚术用到最大，自然抽空他的魔力。酒店离公寓不远，往日半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被他走了四十多分钟。
卫澄实在是没力气了，找路边的休息椅上坐下来。
太糟糕了。
得知自己中毒，龙血还在腿上。
这日子以后怎么过啊……
不过……
一想到他让陆醒刃抽了自己一下，卫澄又爽了。
哼。
活该呢！
只是一想到毒和龙血，又郁闷了。
卫澄拿出魔镜，翻出一个联系人，抖着手指准备发消息。打了两个字，卫澄放弃了，放下虚软的手臂，拿出耳机戴上，拨出一个电话。
只响了一声，立刻被接通。
卫澄开口，太虚弱了，嗓音软软的，比平时更软。
“哥……”
电话那端的男人，一听到他的声音，一贯温雅的声音，立刻冷下去：“在哪儿？”
卫澄听到墨卿的声音，委屈仿佛有了突破口，他看了看周围，报了一个地址，然后说：“……在这里坐着。”
墨卿道：“我让人去接你。”
“不用，我歇会儿就可以回家。”卫澄虽然很想说，但这些，他都不能告诉墨卿一个普通人。
不待墨卿说话，他问：“你在哪儿啊，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端，天空血红，淅淅沥沥的血雨从天空中降落下来，汇聚在地面的血水中，爬出一个个没有皮的人形怪物。
男人撑着伞，冷冷注视这一切，嗓音是让诡怪惊恐的温柔：“韵州，出差。”
“很快回来，等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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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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