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刚刚经过三人的侏儒正是在游戏中死去的宋平。
陆小浪呐呐无言，他看着宋平的背影，激动得开始比划。
“怎么会是宋平？？”
叶安歌同样震惊，她缓缓转头看向卞玉：“这就是你刚刚想到的事？”
卞玉神色凝重，他示意陆小浪和叶安歌走入更黑暗的角落处，然后才开口：“如果所有的畸形人都是以前的玩家，那侏儒们是从哪里来的？”
陆小浪和叶安歌相对无言。
半晌，陆小浪才犹豫着说道：“……也是玩家？”
卞玉摇摇头。
“如果侏儒们也是玩家，我们应该也会在畸形人们的房间内发现他们。”
陆小浪还是有点怀疑：“可是我们也没进去过侏儒的房间，万一里面的布局和那些畸形人的房间一样呢？”
“你觉得有一样的什么？”卞玉反问。
“呃……”陆小浪挠挠头，“那什么连接他们大脑的机器？”
叶安歌若有所思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她忽然插嘴道：“我们没有在侏儒们身上发现任何以往玩家留下的痕迹。”
卞玉点点头。
他说：“我想，除了宋平，任何在游戏中死亡的npc，都会以侏儒的身份再次出现。”
陆小浪：“……成为侏儒的npc还是他们本人吗？”
卞玉和叶安歌明白他的意思，以往他们见过的侏儒中，大多都是无自我意识，仿佛只会机器人一般行事。
听着屋内传来的哄闹，卞玉勾起唇角：“平时不是，但特殊的情况下就说不定了。”
“什么意思？”
却见卞玉忽然直直朝聚会的房间走去，在叶安歌和陆小浪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猛地推开了侏儒的门。
“！！”
陆小浪的心跳直奔一百八。
他试图抓住卞玉，却随着步伐一同进入到侏儒们的视线。
叶安歌见状，索性也走了出来。
眼前的场景并没有三人想象中的哄乱，地上摆着桌子，桌上整齐摆放着一些吃食和酒水。
侏儒们或坐或站，坐在房间中央，此刻他们全都抬起头，茫然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三人。
卞玉的视线扫过他们，神色没有多大波动。
他将目光放在眼前背对着他们的男人身上，对方缓缓侧身，露出正脸。
叶安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是张路。
张路看着闯进来的三人，眯了眯眼。
他慢慢地开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陆小浪瞅着他的神情，对方似乎完全不记得是自己叫他们来到地下迷宫的。
卞玉：“不请我们坐坐？”
四周鸦雀无声，侏儒们一声不吭，只是来回看着卞玉和张路。
张路的神情冷下来，他转头对侏儒们说：“你们继续。”
随后他对卞玉道：“出去说。”
陆小浪和叶安歌站在卞玉身后，也没吭声。
卞玉不置可否，他和张路一同退出房间，三人在张路的带领下朝地下广场走去。
一路沉默，陆小浪跟在两人身后，冲叶安歌挤眉弄眼：“他们两个要干嘛？”
叶安歌警惕地握着兜里的匕首，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直觉告诉她，接下来也许会有让她们惊讶的事发生。
当三人跟着张路的脚步站在恶魔雕像前时。
张路开口了：“是从烟告诉你们这个地方的？”
他提及从烟时的语气就像说起一只蚂蚁。
卞玉心里微惊，但他面上仍然保持着不动声色：“不是。”
“不是？”张路挑起眉毛，此时他的神情及语气和以往呈现给众人的老实腼腆截然不同。
“我们只是跟着畸形人进来的。”卞玉避开重点，简单地说了说。
张路却很快的从他这句话中推测出来是哪个畸形人。
“畸形人？”他的语气玩味，眼睛转了转，“失踪的方非和你们有关？”
叶安歌一听到他提起方非，神色就不由得一凛。
注意到她的表情，张路笑了笑：“果然。”
卞玉：“是哪个畸形人不重要。你不是也知道这个地方吗？”
卞玉假装没有发觉张路身上的异常，仍然和他保持着平时正常的沟通。
旁边的陆小浪忍不住插嘴：“就是！我看你不仅知道这个地方，你还和那些侏儒的关系不一般！”
张路的视线转到陆小浪身上。
陆小浪缩了缩脖子，忽然觉得凉飕飕的。
卞玉开口：“我们知道这个地方也不影响你吧？”
张路看着他，声音忽然低沉下去：“是不影响我，但是你们被那些侏儒看见了……”
“看见了会怎么样？”陆小浪弱弱地问。
张路的语气阴森：“会死。”
“……开玩笑呢？”陆小浪咽了咽口水，反驳道，“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呵呵……”张路却只是发出冷笑。
卞玉脸上挂起温和的笑容：“我们不知道你在侏儒那边的人缘还不错，想必你不会看着我们死吧？”
叶安歌闻言，瞥了一眼卞玉。
陆小浪心里暗暗点头，不愧是卞玉，脸皮就是厚。
张路盯着卞玉。
卞玉不动如山。
半晌，张路说道：“你们赶紧上去，并保证以后都不能再下来。”
“行。”卞玉爽快地应下。
见状，张路的神色渐渐好转。
亲自送这三人到出去的洞穴爬梯处，离开前，卞玉转头看着张路，神色无害。
“谢谢，但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还是提醒你量力而行。”
说完，他利落地顺着梯子消失，没有看张路逐渐阴沉下来的脸。
……
出去后，陆小浪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不解地问卞玉：“当时干嘛要推开侏儒的那扇门？”
卞玉难得心情不错：“不推开，怎么会发现张路在里面？”
叶安歌垂下眼睛思索着，她想起第二局游戏时碰到的从烟，不禁试探地开口：“那不是张路？”
“什么意思？”陆小浪听到，一脸问号。
卞玉点点头，没有隐瞒：“如果没猜错的话，张路早就不是他本人了。”
陆小浪倒吸一口冷气：“不是他本人？那我们刚才看见的是谁？”
叶安歌关注的则是：“难道在我们找他合作并说出这个副本不对劲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他了？”
卞玉颔首：“应该是这样。”
“等等，等等。”陆小浪打断他俩的话，“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卞玉说：“张路也许早就死了，现在的他是谁，我们还不知道。唯一清楚的是，有不同的人顶着张路的身体在活动。”
陆小浪抓住了重点：“傍晚的时候我和瑶瑶见到的张路和刚刚的张路不是同一个人？”
“只是有这个可能。”卞玉甚至能猜到下午给陆小浪留下那句话的人，背后是来自从烟的吩咐。
“太奇怪了……”陆小浪喃喃自语。
叶安歌皱着眉：“谁能做到这种程度？”
“还记得朱云情吗？”卞玉淡淡地反问。
陆小浪踢着路边的石子，他双手插兜：“对哦，好像没在下面看见朱云情的身体？”
叶安歌想了想：“如果畸形人的来源是玩家，为什么朱云情躲过了一劫？”
卞玉提起了杨苗苗：“这也许就涉及到了此副本的目的。”
他隐晦地向两人透露npc的觉醒。
“无论是成为畸形人的玩家，还是成为侏儒的npc，这些都不是副本变异的最终目的。”
“从这些npc透露的蛛丝马迹来看，他们想摆脱自己的身份，成为玩家。”
陆小浪傻眼，他站住，结结巴巴地问：“成、成为我们？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
此时三人走在食堂旁的一个小路，周围是隐隐绰绰的竹林，一阵夜风吹来，冻得陆小浪打了个哆嗦。
卞玉说：“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
陆小浪抓狂了：“所以到底知不知道啊？！万一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那这段日子他们岂不是一直在和我们演戏？”
“npc的目的是想成为玩家，所以杨苗苗才会长得和朱云情一模一样？”叶安歌缓缓说出她的猜测。
卞玉颔首。
“那、那朱云情的身体呢？”陆小浪还是有点想不明白。
卞玉沉吟：“也许杨苗苗用的就是朱云情的身体。”
“……”
“……”
陆小浪和叶安歌沉默。
半晌，叶安歌才说：“……朱云情的意识源呢？”
“是、是啊。”陆小浪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干哑，“以前那么多玩家的身体要么成为畸形人，要么生死不知地躺在地下迷宫。那这些玩家的意识源呢？”
卞玉想了想，告诉了他们一个惊天消息：“也许就在此副本里。”
叶安歌想到方非，一下有些着急：“在哪里？还能拿回来吗？”
卞玉一边思索一边组织着语言，他扫视过整座校园，低声说：“他们的意识源，就在这些校规、学分、甚至游戏考核中。”
看着陆小浪和叶安歌两人迷茫和震惊的神色。
卞玉进一步解释道：“我之前说过，校规、学分乃至月考都是一所校园正常的设定。可是，校规的内容，学分的用处，月考的形式都是经过别有用处的改造。”
“如何在副本代码中改造这些普通的设定？光靠npc的觉醒也不行，一定需要大量自由又充满创新的意识，融入进这个副本，才有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这所校园。”
叶安歌神色恍惚：“……也就是说，方非的意识在这些规则中？”
“这是怎么做到的？”陆小浪感觉不可置信，“这些校规一定是有人定下的，对方是如何用玩家的意识源改造出了这些设定呢？”
“不，”卞玉说出令两人都目瞪口呆的答案，“这些规则没有具体的人制定，而是由玩家们的集体意识而来。”
陆小浪呆呆地看着他：“……我不懂。”
“你可以理解为……”卞玉沉思几秒，用了另一种例子解释，“当我们进入这所学校时，校规还是正常的校规，学分也还是正常的学分，但由于副本的bug，我们的意识一进入这所学校 ，校规和学分就都潜移默化地改变了设定。”
“副本的bug是一个引子，玩家们的意识源则是彻底将这个副本变得更加崩坏。”
“……也就是说，现在校园的所有异常设定，其实是我们造成的？”
“可以这么理解。”卞玉笑了笑：“副本出现的bug是一个苗头 ，玩家们的意识源不知被谁利用，我们充满自由与想象力的意识一接入副本设定的代码中，副本bug就会越来越多，直至不受主代码的约束，最后彻底自由。”
陆小浪沉默了，感觉自己的脑子开始不够用。
叶安歌的语气低落：“如果以往玩家们的意识已经融入进这些规则，还有可剥离的机会吗？这些npc到底想做什么？”
卞玉勾起唇角：“无论这些npc想做什么，等你完成试验，他们的目的都不会成功。”
叶安歌抬起头，想起卞玉不久前吩咐她做的事。
卞玉看着她，再次启唇。
“接下来，打破一切规则。”
开始逐渐揭露这个副本的真相了，这章信息量也略大！打滚求收藏求评论求营养液～～最近阅读不是收藏啊宝宝们，点一下五角星吧！十分感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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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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