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7月23日,上午12:49,L市汇元区,袁家坪路袁家坪小学】
学校还处于放暑假期间,只有门口的门卫室里坐着一个保安。胡书曾和白杨表明了来意后,保安给他们看了监控,并告诉了他们哪些是监控的盲区。
不过盲区和盲区之间没有一条正常的通路,如果有人潜入学校并离开,一定会被监控所拍到,要想不被监控拍到,对方只能躲在盲区里不动。
胡书曾和白杨反反复复研究着前一个小时的视频,并没有任何收获。
随后他们在学校里也排查了一遍,确实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显然所谓的凶手并没有潜逃进矮墙后面的学校里来,不过也让他们放松了一些。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白杨打电话给严飞来,叫他通知撤掉其他几个出入口的明面上的警力,准备守株待兔。
挂断电话之后,白杨和胡书曾总算是有一个可以共享信息的气口了。他们离开了学校,一边往安置区出入口走回去,一边聊着自己负责的部分的进展。白杨说自己见到了喻失秋,说有人在暗中除掉被关押在幽门水库里的和当年有关的所有涉事人员,袁如此也很可能挺不到自己出狱那天,但喻失秋会竭尽全力保护这名最后的“幸存者”。
只是他没说喻失秋的计划,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胡书曾这边算是有很大的进展,但也遇到了很大的阻力,虽然通过杨新找到了对方曾经待过的一个地方,但也得到了对方惨痛与血腥的警告,胡书曾悲观地想——倘若他没让杨新单独行动,杨新会不会还能活着?
白杨:“你刚刚一定注意到了学校的粘贴宣传海报的那面墙。”
胡书曾回过神来:“……噢,你说那个……我注意了。”
99年度光荣少先队员榜,有韩守的名字。
不能确定此韩守就是彼韩守,但这个巧合无疑是给他们增加了破解迷雾的信心。
他们回到了车上和盯梢的严飞来汇合。
白杨:“有什么发现吗?”
严飞来眯起眼睛:“没有。”有些无奈地探口气:“我以为我做做后勤工作就行了,结果被你喊着去做尸检,协助月姐调监控追踪路梅,又跟你这儿盯人,这两天忙得报告还没去拿;我是技术科的体力渣,你饶了我吧……”
白杨就笑:“得了吧,谁还不知道你以前就是刑警队的,你就是想偷懒才调走的……”旋即又严肃起来:“你要是不走,这队长那轮得到我……”
但他们注定在今天上午是不会有任何收获的。
对方是一群高智商反侦察的犯罪团伙,既然选择向警察示威,一定是做足了准备的。
【2021年7月23日,下午02:22,L市汇元区,市公安局汇元区分局】
胡书曾和白杨回到局里的时候碰上了孟青雅中场休息的间隙,她嚼了一口肉松面包:“血液白细胞计数和淋巴细胞计数偏高,血红蛋白指标偏低,甘油三酯、胆固醇等指数都偏高,我问到了近几年他的体检史,只有他进栥溪之前体检过一次,年纪轻轻身体就不好……”
很多指标并不在正常参数内,杨新又极少参加体检,虽然看起来整个身体没什么大碍,但也无法长寿了。
白杨清了清嗓子:“你不好好调整作息,每天吃这种营养单一的简餐,吃又冷又坨的面,年纪轻轻的也要……”孟青雅不可置信地打断白杨的吐槽:“喂!我昼夜颠倒到底因为谁啊!”
胡书曾被逗笑着举起打包的盒饭见缝插针地举到孟青雅面前,打断了握紧拳头就要发作的孟青雅:“所以快吃吧。”
孟青雅哼了一声端着盒饭蹦跶着跑回自己的工位,确实一直忙着杨新的尸检,还没来得及吃中饭。
邢华夏过来找白杨汇报她调查的情况,发现他们遇到了所有“韩守”均是同一个人,是茶花子便民中心老板的儿子,是201的房东,也是袁家坪小学的学生。
邢华夏补充道:“队长,韩守还有在积福山陵园工作的履历,他在职时间有和李贯重合的部分,或许他们之间还认识……”
白杨闻此诧异良久,沉思片刻后他问:“彭宇涛他们回来了吗?”
邢华夏摇摇头。
白杨拨通了彭宇涛的电话:“你还在茶花子吗……你去问那个老板要根他的头发……对,我怀疑……没关系,可以告诉他,好的……”
彭宇涛和冯开河回来已经是下午五点了,他们采集到了韩老先生的头发,并听从了白杨的话对“韩守可能还活着”这件事没有保留地告诉了他。
所以他们回来的时候,是把韩老也给捎上了的。
“警官,我真的可以去看看他吗?”韩老先生局促不安地在彭宇涛的带领下,走到白杨身边。
白杨唤彭宇涛:“你带他去登记一下。”
头发样本交给了文财喜,彭宇涛领着韩老先生去了探视室。
只是见到了“李贯”后,韩老先生并没有像彭宇涛想象中那样激动或者痛哭流涕,甚至安安静静地就这样和“李贯”对视着。
彭宇涛心生疑惑,这两人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还是说在打什么哑谜?交流什么暗号?如此想着,彭宇涛心下暗叫不好,赶紧转移了韩老先生的视线,他抱着韩老先生的肩膀将其转过身去:“老人家,你也看到了他的模样,你能不能确定他就是你的儿子韩守呢?”
韩老先生支支吾吾地,又难为情又着急,视线一直在回避。
彭宇涛看向“李贯”,那人依旧安静地目视着前方,但也不是完全目视,而是以一种失焦游离的状态坐在椅子上,俨然是“我岿然不动你能奈我何”的态度。
在证据没出来之前,的确不能确认这两人的父子关系,但是就算这个人真是他们追查了这么久的韩守,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章敏月在群里说过,“李贯”知道自己一直在被“路梅”监视,而且白杨还推测监视他的那枚微型摄像头甚至是他藏在自己身上带进监舍的。“路梅”要监视他,而“李贯”乖顺地接受任务,白杨说的“这一切很可能是这个家伙的投名状”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但……这样的投名状不会太举足轻重了吗?
有后招吧……
“他……他不是……我儿子不长这样……”韩老先生难过的话微弱地从他嘴里吐露了出来。
“老人家,他现在很可能是为了扮演另外一个人所以改变了自己的样子,你仔细想想,真的确定这个人不是韩守吗?”
“……我,我不知道,我其实太久没见过他了,我不知道他变没变样子,可是他真不是我儿子的模样,我想先消化一下……”
这句话并没有问题,只是这种态度让彭宇涛觉得奇怪,但彭宇涛可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也无法判断这位父亲应该有什么样的态度,他只好扶着韩老先生站起身离开了探视室,这时候耳麦里却传来了瓮声瓮气的电话铃声。
他吓得顿时停下了脚步,一把搂紧了韩老先生的胳膊:“你便利店锁门了吗?”
韩老先生茫然:“我锁了呀,你们不是看着我锁好门之后才扶着我一起走的吗?”
他将耳麦凑近了一点,让韩老也能听到耳麦里的声音——安装监听器的任务自然是经过了领导的批准,也经过了韩老的允许的,他说明这是为了取证,也是为了有突发状况第一时间确保韩老的安全,老人家自然没什么怨言,左右不过是在柜台上放只录音笔罢了。
耳麦里的电话铃声响了一会儿,韩老和彭宇涛面面相觑,彭宇涛赶紧将韩老带回办公室:“队长!有情况!”
他将声音外放出来,白杨等人全都围上来听,很快除了电话铃声,就出现了别的声音——先是老旧木门发出的吱呀声,然后电话铃声戛然而止,然后就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八音盒的声音。
有人接了电话!
该死!彭宇涛心里怒骂了一句,他和冯开河应该留一个人盯着茶花子的!失策了!他们本应该可以看到有谁进了那个便利店!
而胡书曾心里亦是大为震惊,八音盒的音乐,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听到了。白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也下意识看了一下胡书曾,他们对了一下眼神。
从电话铃响,到八音盒响,到电话挂断,一共三分钟。这一段音频,彭宇涛几乎算是很完整地录了下来,白杨安排了人手对这段录音进行检测,又联系茶花子的值班警察调取监控。
彭宇涛忽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里面没有铁门拉开的声音只有木门打开的声音,人是从后门进去的,后门连着便利店旁边的停车棚,人一定是从停车棚进去的。”
视频被传过来,可是经过车棚的人形形色色亦人来人往,根本没法判断哪个才是他们要找的人。
“不,我想我找到了。”白杨滚动着进度条,大脑飞速地转动着:“那个穿着米色开衫的女人从下午五点半进去就再也不见出来,不可能有人一直待在棚子里。所以她就是接听电话的人!”
章敏月和万小花对视一眼:“这个背影……真的很像路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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