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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今朝循例是骑射的课程,太学位于玉京城坊间,寸土寸金。高祖时开恩旨将曲江池旁的皇家御苑借给太学学子习得骑射课程。

今日太学学子齐聚曲江池畔。

棠枝马车停下,阿颂瓮声瓮气:“殿下,御苑到了。还有半个时辰才上课,殿下暂歇一阵。”她抽了抽鼻子,“何况殿下脚伤在身,教学博士也不能枉顾殿下玉体不适。”

珊瑚珠帘低垂,幼棠递来丝帕,“无妨。”正要掀开珠帘,她瞥了一眼墨池,轻声对阿颂说:“你留在这里。”

太学学子多为勋贵子弟,宫中忌讳多,又有崔内侍上蹿下跳寻她错处,她的贴身侍女泪水涟涟,自是引人注目。

阿颂抽抽噎噎说是。

曲江池畔艳阳高照,广阔湖面如明镜,倒映着远处方连绵起伏的山峦。

禁卫左参军同太学教学博士王巡礼立在马场前,王巡礼抬手:“周礼有言:“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他宣布了一个糟糕消息:“照旧例骑射每逢三月一考教,今年改学制,夏月诸位将开始学习“律学”。故而骑射按月考教,考试定为三月二十九日。”

一时哀嚎遍野。

王巡礼对左参军拱手:“请参军教导众学子。”

众人一一去马厩牵马,白九郎皱着脸,瞧见幼棠立即扑了过来,哀嚎道:“这是针对我们虞氏的阴谋……”他声音顿止,前扑之势被阻,傅令梧一把揪住他的后领,拽向一旁。白九郎翻他一眼,继续挑拨离间:“殿下骨弱,王巡礼这厮就是妄图伤害殿下玉体!”

白九郎张牙舞爪:“骑射考试要拉一石的弓!谁能拉得动?”傅四郎得意一笑:“练一练,我们都是拉两石弓!”

白九郎欲哭无泪:“禽兽!一个月能练出个什么?亏我还请客平康坊听琵琶!”他骂完又看向幼棠,期盼这位知名“灯笼美人”提出不妥之处。

太学三月为一期,每循考试学业有两门不合格者,将被太学解除学籍。白九郎深知,若被太学退学,恐怕免不得一顿“家法伺候”。

他泪眼汪汪:“殿下拉不开一石弓吧?”

幼棠略整帽巾,毫不留情浇灭了他的希望:“去岁腊月考教,孤就能拉一石弓了。”

白九郎怀疑左看右看,待抬起头来,幼棠已走向马厩。

白九郎颈上压力一松,踉跄几步,自言自语:“弓马骑射,怀王今日竟不戴冠,反而佩起了文人帽巾,也不嫌累赘。”

天光顿暗,乌云蔽日,他摇摇头,追着众人去了马厩。

跑马场上,禁卫左参军正在宣读考教标准,他声音洪亮,一看就是久经战场的行伍中人。对比那些向内官塞钱换前程,新充入禁军的纨绔郎君。

真可谓云泥之别。

墨池牵着马,将乌鞭递给幼棠,他劝谏:“殿下素来体弱,方才王巡礼博士私下来禀,请您移驾殿内休息,千万保重玉体。” 幼棠满头乌发掖进帽巾,额间伤口处理妥当,帽巾遮掩,外人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她不想在人前显示脆弱。

尤其眼下还有一个非同小可之辈——王巡礼。王巡礼是太学教学博士,此人不显山漏水。只待今年夏领命送咸仪公主和亲突厥,回来后火速拔擢,先进御史台,没过两年便政事堂也有他一席之地了。

堪称一飞冲天。

幼棠暗暗思虑,将弓挂在马鞍后,考教标准与端午射柳有些相似。倘若是十四五岁的幼棠,难免有些棘手。如今不同往日,她稍加练习即可轻松应对。

左参军将太学生按照四人一组分好,好巧不巧,她,白九郎和傅四郎傅令梧正巧在一组。留心观察每组皆是有强有弱的分配模式,等考教之时按组评分。这样安排,混个合格并不难。

左参军倒是妙人,粗中有细。

人群乱哄哄,拥作一团,幼棠又开始头疼,牵着马行到僻静处休息。

丛林掩映,傅令梧驱马一路寻来。

——“殿下?”

傅令梧垂首,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盯着幼棠,他自幼皮实,战场上更是屡经摔打,莫说扭伤,就算剑伤刀伤也是寻常事,傅令梧看着幼棠苍白面色,迟疑道:“脚踝还疼?”

他俯身伸手:“你上来!”

春风微拂,新生的嫩叶影子映照在他面上,叶影摇动,给他锐气的眉梢添加了几分柔和,不过等了片刻,听不到幼棠回应,傅令梧失了耐心,一把拉住怀王胳膊,将他带到身前。

幼棠本不想和他同骑,但这会头晕,脚也跟着疼。再加上傅令梧执拗的性子一上头,又要浪费许多口舌,她叹了口气:“孤自个上去。”

话音未落,傅令梧大手握着幼棠细肩,转瞬将她拽上了马,他手劲很大像铁钳似的,加之忽上忽下的折腾,幼棠头脑晕眩,忍不住抱怨:“你轻一点。”

傅令梧抿嘴。

他自恃经过昨日,两人也算握手言和。诗云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他大人有大量,幼棠冷待他这事就此翻了篇。

这念头一转过来。

压抑瞬间全无,他骨子里那股少年郎活泼泼的劲再度恢复:“殿下身子太弱了,玉京城一点也不养人,”靴底轻嗑马腹,胯下骏马瞬时跑了起来,“以后去河西吧,”他越想越觉得可行,大梁皇子有监军的传统,得意说:“我照顾殿下,就和我住在一起,东内养着许多人也没用。”

马上颠簸,幼棠头晕更甚,她没有理会耳边聒噪,忍了又忍,实在无法,脱力似的靠在傅令梧肩上。

下一刻傅令梧像是点了哑穴。

也不说话了。

他不自觉握紧了缰绳,骊马也缓缓停了步子,它竖着耳朵,悠闲地、散漫地吃起了林中的嫩叶野花。

好半晌傅令梧恢复常色,他一双张弓握箭的手,此时却分外笨拙,调整姿势,让幼棠倚靠地更舒服些,就在行动间,一股清苦的药味没入鼻端。

傅令梧眉头拧紧,心生狐疑,幼棠伤在脚踝,怎么能在肩上闻到药油味?

幼棠靠在他的肩上,从他的角度看下去,只能看到幼棠微合双目,睫毛长卷,眼下皮肤微微发青,映着睫毛影子,正随着她的呼吸起伏……

“殿下受伤了?”傅令梧肯定道。

幼棠没有回答。

她和圣人,天家父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抱怨。再说抱怨也是最无用之举,她指了指曲江池:“时辰差不多了,回去罢。”

幼棠避而不答,肯定有问题。

傅令梧那股执拗劲发作,他不再问,动了动鼻子,目光缓缓移到幼棠那一头浓密如云的乌发上。

电光石火,白九郎那句言语,惊雷似炸响耳边“殿下佩戴帽巾,不嫌累赘”。

他不动声色,垂首嗅了嗅幼棠乌发,一股极浓的苦涩药油味充斥鼻腔——金疮药的味道。他在战场上时常受伤,这种味道,他熟得不能再熟。

怀王身份尊贵,平日不喜刀兵,怎么会伤到?

傅令梧眉毛像柄刀似扬起,怒气冲冲,他拽紧辔头:“怎么回事?” 说着,他压在怀王的帽巾边缘,指腹轻压,一把掀开,沿着前庭摸到了幼棠青肿的额头,以及藏在乌发下,那处形容可怖的伤口。

伤口已经凝固,周围仍青肿一片。

傅令梧压抑着怒气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幼棠一惊,用力拍开他,有些说不清的羞恼:“昨个撞到柜角。”

傅令梧额角气的直跳,这个回答完全不可信。眼见幼棠敷衍塞责,他也不高兴,克制着愤怒:“你……”一时竟语无伦次,气滞了片刻,他粗声粗气:“伤口怎么能闷着?你随我回府,请何老看过再说。”

幼棠恼怒地瞥他一眼,伤口更是针扎样的刺疼。

两人各有各的生气,一战未歇,还打算继续拌嘴,不远处却传来一阵清越钟声,规定时间到了。

——“殿下!你在这里!”

白九郎的声音无忧无虑。

傅令梧将幼棠的帽巾佩戴妥当,又仔细把青丝掖进帽里,驱马前行:“一道回去吧。”

白九郎正打算对幼棠炫耀战绩,方才在傅四郎的指点下,他勉强可以射中目标了。没成想他还没说话,就瞧见怀王竟和六郎同乘,径直朝着曲江池畔去了。他驱马向前,疑惑极了:“他们俩……”

白九郎挤眉弄眼。

傅四郎佯装不解,祈祷白九郎千万不要说出桃鱼的“典故”来,端正神色:“如何?”

白九郎“啧”了一声:“同骑是不是更好教习?”他沉思片刻,两眼放光:“下次你教我也试试?”

傅四郎尴尬一笑,“这,就不必了吧。”

白九郎怏怏,仔细想也有点嫌弃和傅四郎贴着。倘若府中美人骑射功夫俱佳便好了。事不随人愿,他又听左参军点了他的名字,请他一展风采。白九郎乐极生悲,瞧了一眼傅四郎,发觉方才和他称兄道弟的家伙,充耳不闻他呼救,忙着左顾右盼!

万般无奈,白九郎悲壮的走向台前。

傅四郎目光转回台前,就见众人围观白九郎拉弓射箭箭,他留意到傅令梧对王巡礼行了个礼,和怀王先一步退却了。

日光热烈,傅四郎眯起了眼,应当到了下学之时。

看样子今朝他又是独自归家。

人群声声喝彩,他也凑热闹,你推我搡重新挤进同侪。

《周礼·地官司徒·保氏》:“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 这就是所说的“通五经贯六艺”的“六艺”。

上一章补充了新的内容~我一般都是晚上九点以后更新~感谢阅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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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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