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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叶云暮起身要走,又闻那女童问:“爷爷,你上次讲的凤凰故事,后来呢?”

凤凰?叶云暮又坐下。

那老人颇为沧桑地笑了两声,随后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这凤凰的故事爷爷知道的不多。”

那女童大失所望,话语中满是不舍:“可是它那么厉害,真的就这么消失了吗?”

“不,世上的传闻大多片面,它的故事流传下来,是为了向我们证明,灵兽之首的凤凰并非空谈,有朝一日我们也许能亲眼见到凤凰,那时你们可以尽情问你想要的问题啦。”

叶云暮轻笑一声,从荷包中掏出钱币放在桌上,匆匆离去。凤凰的故事,他曾看过,在他父亲的书架上。上面简略地画了一幅凤凰飞天图,烈火中传出一道清脆的鸣叫,四周所有的灵兽纷纷俯首。凤凰数量稀少,不知能否有机会亲眼一看。

昨日他搜遍全村,寻不到谢随风的身影,于是他又买了些干粮带在身上,准备离开这个村子。远远地,他就看到村口聚集了很多人,他挤到人群中央,低头一看,只见一名女孩跪伏在中央,一旁的木板上血淋淋的写着一段话:家母因疾去世,留我一人,希望好心人能赏口饭吃。

围在中央的人看完后,转身离开,不明所以的人挤上来,又离开。叶云暮掂量了自己所剩的银两,还在犹豫之时,一道身影从旁掠过,径直走到那女孩身边,弓身扶她起来,然后又将腰间系着的玉佩,放到她手心,随后细心叮嘱几句,便离开了。那女孩感激涕零地目送恩人离开,直到那道倩影消失在视线中,她才转身,紧紧攥着手中的玉佩,往当铺走去。

叶云暮心有不忍,追上那女孩,又给了她些碎银子,没等她说些什么,转身就走。刚走出几步,又转身回来,问那女孩:“你昨夜一直在这里吗?”

那女孩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

叶云暮大喜,忙问:“那你可曾见到一名少年离开?”

那女孩细细回想,缓缓道:“昨夜我将母亲安葬后边下山到此,希望能讨得一份银钱,换一身好的衣裳,再寻个活计,养活自己。昨夜我月悬中天时到达村口,村口的石壁下睡着,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了一个身影给我添了一件衣服,不过我实在太累,直隐隐看到了个轮廓,就睡着了。”

这番话听下来叶云暮坚信昨夜谢随风一定离开了村子,道谢后他展开轻功,一眨眼的功夫边不见了身影。

那女孩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在心中默默祈祷恩人万事顺利。谢随风不喜欢轻功,一路观山赏水。拐了个弯,原本宽阔的路瞬间消失,面前湖水银光闪闪,太阳在山后露出半张脸。谢随风四处看了看,确定只有这一条路后,叹了口气,双脚同时跃起,灵力瞬间用到足底,再次落地时,灵力砸在地面上掀起一阵尘土,谢随风凭借这反作用力身子飞出。在空中翻了个身,虚空一踏,再次飞出。奈何这湖比他想象的要宽,而他的轻功不熟练,只能借力两次。两次结束,他心中一慌,身子越加沉重,于是狠狠跌进湖里,平静的湖面炸开一朵巨大的水花。

谢随风浮在水中,只露出一个头和摆动的双臂。他抹了把脸,睁开眼睛,估摸着距离,立刻摆动双手游到岸边。靠岸后,浑身湿透的他心情差到极点,看着被山完全挡住的太阳,他在心中又骂起了叶云暮。一边骂一边从湖边的树上割下一大片蕉叶,垫在地上,坐了上去。

他灵力微弱,烘干衣服对他而言需要很多时间,如果耽误太多时间,叶云暮追上来时看到他这副样子肯定又会嘲笑他,一想到这,他嘀咕地骂了一句叶云暮,然后起身,拖着蕉叶,忍着难受走到一旁的树林深处,躲在一棵三人合抱粗的树后,正要坐下,又看到这蕉叶早已被刮得四分五裂,一气之下扔了它,盘腿坐在地上,凝神去湿。

叶云暮躲在暗处,悄悄注视着谢随风的行动。其实在他因为灵力不足跌落湖中时他便到了,原本想出手的他又念到自己贸然出手见到谢随风这般狼狈样心中估计又要不舒服,于是他什么也没做,等他拖着蕉叶走到林中是,他纵身一跃,在空中翻了三个跟头,稳稳落地。见谢随风躲在后面烘干衣服,他便躲在不远处,听到他起身,便快速跑到湖边,一头扎了进去!

谢随风听到巨大的声响,立刻跑到湖边查看。只见湖面一层层荡开波纹,湖上却空无一物。谢随风转身要走,突然湖中传来一阵求救声,谢随风抬眼望去,只见两只手在湖中有节奏地上下浮动。他心中疑惑,但生怕出了什么危险,顾不得多想,缓缓走到湖里,朝那人游过去。

叶云暮念了闲水诀,在水中能够自由呼吸,为了演的更加生动,他扎进水里后边往湖底游,半晌也没见谢随风来救他,他这才反应过来溺水不是这样,于是他又钻到湖面,见谢随风要走,连忙喊了一句,随后又遁入水中。这次他学聪明了,留着两只手在湖上扑腾。

谢随风迅速靠近,一把将人托起,叶云暮顺势倒在他怀里装晕。谢随风没看清他的脸,也顾不得看他,快速将他拖到岸边,撩开贴在脸上的头发,看清面容后,谢随风气地站起来踢了他一脚!然后一边拧自己的衣服,一边喊道:“快起来!别装了!”

叶云暮知道若是现在醒了,免不了一顿打,于是继续装晕。谢随风见他没反应,又踹了他一脚,依旧没反应。谢随风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叶云暮见他想探呼吸,情急之下竟屏住呼吸。谢随风吃了一惊,猛地缩回手,又难以置信地伸手确认。叶云暮怕吓到他,于是这次他轻微地呼吸着。

本以为会惹得谢随风心疼不已,然后抓着自己的手哭一场。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叶云暮突然听到谢随风打了一个喷嚏,心中立刻警铃大作,顾不得其他,翻身而起,一把抓住他的手,灵力一点点流进谢随风的身体。

谢随风用另一只手狠狠打了一下叶云暮,见他还在笑,心中更气了,“你这是干什么!不是会轻功吗?!怎么还会掉进湖里!不是有闲水诀吗?!怎么不用!还有,你这一身红是干什么!要娶亲了?!”

叶云暮任由他打,发泄心中不满。打得越厉害,越疼,他就越高兴,因为这才证明这人心中的气是真的消了。谢随风起初拳拳到肉,丝毫不留余地,后面见他不还手,手上的力道也轻了,只是嘴上絮叨的话更多了!、

“你来追我干什么!我是想要一个人走的!”

叶云暮笑道:“怎么了?我不想一个人,我想和你一起。所以你别想甩掉我!”

谢随风冷笑两声,道:“那行,到时候看看咱们谁更厉害!”

叶云暮瞬间敛了笑容,讨好般说道:“别啊,我有时候脑子不行容易被人欺负,没了你谁来替我出气?”

谢随风不想跟他多废话,从小到大哄人的话术一点新意都没有,他都听腻了。他一低头,看到这鲜艳红衣上用金丝歪歪扭扭绣着一堆看不懂的东西,疑惑道:“这是什么?”

叶云暮闻声看去,笑道:“这不是云姨给我绣婚服时,你非要在上面也绣上你的创意,怎么,这都忘了?”

谢随风脸一红,尴尬道:“这东西我之前不是让她扔了,给你重新绣一件,怎么在你手里?”

“还不是我娘,她十分喜欢,逼着我留下。然后临行前一晚又把这件衣服塞进来,说要是我看上了谁,那就穿上这衣服娶了,然后待会钟秀山与他们见一见。”

谢随风不解道:“让你娶亲穿,怎么现在就在你身上套着,还搞得这样狼狈?”

叶云暮无奈道:“还不是因为你。一声不吭就走,给我吓坏了。为了让你能看到我,我才特意穿上这衣服,谁知道你根本就忘了这衣服的来历!对了,你包里也有意见,你要不要换上试试看?”

谢随风拍了下他的头,怒道:“说什么呢!”

叶云暮笑道:“我错了~”

两人笑谈间,身上的衣服也干透,两人收拾好东西,再次启程。谢随风走了一夜,脚有些痛,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速度更慢了。叶云暮见状,主动在他面前蹲下,然后语气无奈中又带了点心疼,道:“来,我背你,咱们一会就到了。”

谢随风毫不犹豫地趴上去,歪头靠着他的肩膀,实在太累竟昏昏沉沉睡着了。叶云暮说着话,见他不应,落在地上仔细一听,匀长的呼吸声竟是睡着了。他笑着摇摇头,动作放缓,低声喃喃了一句:“看你以后还乱跑!”

连绵不断的山挡在两人眼前,眼见天色渐暗,叶云暮在密林中未寻到一个住所,不免急了。幸而在月亮升起前,他找到了一座破庙,里面供奉的土地神早已被蛛网和灰尘覆盖,叶云暮见边上铺着厚厚一层稻草,心中大喜,轻手轻脚将谢随风放到上面,又给他盖上一件衣服,便走到庙宇外,抬手设了一道结界。回到屋内,随口吃了点买的干粮,便躺在谢随风身边闭上眼睡着了。

再次睁眼时,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他揉了揉眼睛,起身到门口一看,只见外面围满了一圈衣衫褴褛、手中拄着木棍、拿着破碗的人。装扮统一,看来这里是这群人常住的地盘。叶云暮走出来站在众人面前,拱手道歉道:“诸位实在抱歉,我们被人追杀一路逃亡到这里,想着睡一个好觉,便设此结界。不曾想竟唐突诸位,实在抱歉。”

说完,他抬手撤了结界。人群涌进来,无视他,径直往屋内走去。叶云暮绷着的弦还没松,身子就被一掌轰出!他从角落的稻草堆中爬起,捂着胸口盯着站在院子中央的人,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想休息一晚。您若不允许,我们立刻走,不必动手。”

那人突然笑起来,一步步靠近他,突然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咧嘴一笑,道:“大兄弟,我只是跟你闹着玩,别生气啊,这地方你想住多久住多久,就把这当自己家啊!”

说完,搂着他快步走进屋内。突然涌入人群,谢随风早就被吵醒,只不过,他被一群陌生的乞丐围困住,想迈腿都没办法。两人进来,叶云暮被他拉着坐在生好的火堆旁,另一侧的谢随风见他进来,连忙喊了一声,叶云暮立刻走过去,看着他不知所措的神色,笑道:“没事,你让他们让一下就行。”

谢随风试着开口,他们果然让开了一条路。叶云暮自然地伸出手,掌心相贴,一起在火堆旁坐下。

开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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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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