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栩宁说准备好了不是假话,但那更多指的是心理上的准备。
他很喜欢沈怀川,不抵触更进一步的肢体接触,甚至是渴望。
但身体上就算再怎么掩饰也还是青涩。这一点是无论怎么准备,做再多功课都没办法填补的。
对方也是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起伏的喘息声逐渐平息下来,江栩宁还有种保持着某种姿势的错觉。
肌肉的酸软伴着逐渐散去但切实存在过的战栗快感席卷他整个躯体。
到最后,他跟脱了力似地趴伏在柔软的被褥里,晕头转向地小口喘气,印象里还是沈怀川把他弄到浴室去洗了澡,换了干净的床单,才安稳地睡去。
彻底地放松,或者说放纵让江栩宁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
睁眼的时候,沈怀川还睡着,对方的胳膊就撑在他脑袋下面,另一只手则跟圈地盘似的耷拉在他腰间。
江栩宁动了动,试图挣开某人的桎梏。
但身上那种酸软和乏力的感觉让他没能成功。
有点累,有点酸,还有点胀。
不是说第一次都会很快吗。但为什么沈怀川反而这么磨人?还很久。
果然,心理准备和实战终究是不一样的。
江栩宁想不通对方怎么就那么身强体健,干脆将脑袋埋进枕头里,两条修长的腿似乎还沉浸在余韵里止不住地颤了颤。
那动静很快便把沈怀川晃悠醒了。
和江栩宁不同的是,沈怀川醒来后是满面红光,神清气爽,眼底一丝一毫学习的疲惫都不见了,亮得发光。
江栩宁把脑袋埋得更深了。
“醒了?”沈怀川看穿了对方的窘迫,揉了把江栩宁的脑袋把人从枕头里解脱出来,笑着说:“躲枕头里干嘛,别把自己憋坏了。”
“……”
江栩宁沉默地回了一个“你少管我”的眼神。
沈怀川迅速接收并消化了那眼神里信息,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疼吗?”
“……”
江栩宁更不想说话了。
“真难受!?”沈怀川一改先前玩闹的语气,忽然认真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昨天估计是一时激动,没把握好力道,要不我给你弄点药吧?”
“不需要,没那么严重。”江栩宁翻了个身正着躺下,手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腰,阻止了沈怀川的浮想联翩。
“不行,我还是给你搽点吧,真不应该又来一次的……咳,我是说,我昨天其实准备了,但给你洗澡的时候看了半天感觉还好就没用上,果然还是不能马虎啊。”
沈怀川自顾自地下了床,找到自己的书包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管装药膏,就往床上蹦,准备掀开江栩宁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
江栩宁发现了那话里的盲点,面色通红:“等会,你说洗澡的时候你还看了半天?”
沈怀川顿了顿,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不能看吗?昨天在床上的时候我也没少看。”说完嘴角微微扬起,甚至有种回味无穷的感觉。
江栩宁无语凝噎了半天,也找不到反驳的办法,毕竟最后一次进浴室的时候他已经没多少意识了,整个人好像都趴在对方身上,任由动作。
况且做都做了,昨天晚上他都没那么羞怯,到了白天反而放不开了,挺奇怪的。
江栩宁思索了片刻,决定把这些情绪归结于白天过于强烈的光线给人带来的那种无可遁逃的不安感。
还是晚上好,灯关掉的时候,很多诸如负罪感、羞耻感的情绪都和呼吸声一起没入黑夜里,只剩下源源不断地渴求。
而就在他沉默的几秒里,沈怀川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把药膏放在一旁,转而从书包里掏出了另一个东西。
是某种……涂药的工具。
江栩宁看到后,眼睛都睁大了些,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再次破防了,“不是,你不觉得从书包里拿出这些东西很……不对劲吗?”
“不会啊。”沈怀川又凑近了些,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书包嘛,装什么不是装,况且这些东西我都是放在内袋里的,绝不会和书搞混,你就放心吧。”
“行吧。”江栩宁嗓子有点哑,还是说了实话,“但我现在真的不需要,没那么疼,顶多是有点,酸。”
沈怀川迅速领会了要点,把药膏丢到一旁,倒了杯水放他手里,揽过他的腰就开始揉,“你先喝口水润润嗓子,我帮你按一下。”
宽大的手掌覆上纤细的腰肢,不断地打圈揉捏,温热的体体温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传递进皮肤表层,还挺舒服。
江栩宁没再拒绝,从善如流地接受了对方的按摩服务,温水送到嘴边,落入喉管,嗓子也没那么干涩了。
过了一会,他耳边再次响起沈怀川低沉微哑带着点试探意味的问询声,“……不疼的话,那舒服吗?”
江栩宁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昨天腿根被托起来开拓的感觉再次席卷他的身体,连带着脸颊都微微发烫。
沈怀川的动作莽撞、冲动,就跟他这个人一样蓬勃有力,毫不遮掩。
但又不是那种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
只要他的腿或肩膀开始抖,对方就会迅速收了力道,温柔地亲吻他的耳根,摩挲后腰,等到他实在受不了了再开启下一轮的动作。
但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才最磨人。
江栩宁假装困倦地闭上双眼,躲开沈怀川炙热的目光,模模糊糊地评价道:“还行。”
“只是还行吗。”沈怀川肉眼可见地有些失望。
“你要是真想知道……”江栩宁莫名就想使个坏,压低声音说,“下次你可以自己躺下面感受一下。”
沈怀川一愣,过了几秒才听懂对方的意思,笑得前仰后合,“那我估计是没机会感受了,但要我躺下面也可以,你得坐在上面。”
“闭嘴。”江栩宁差点忘了这人耍流氓的功力是他的好几倍不止,有点后悔提这一嘴了。
沈怀川收住了,“行了,不逗你了,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我跟你一起吧。”江栩宁被无语笑了,从床上爬起来,套上拖鞋就准备出去,又被沈怀川拦了下来。
“穿袜子。”对方笑道,“说了多少遍还是不记得。”
“今天没那么冷。”江栩宁嘟囔着。
他说的也没错。立春已经过了,江城的气温逐渐回暖,按照往年的趋势,不到两个月就会进入初夏的模式。
冬夏漫长,春秋短促,就是这座城市的特点。
但很显然,沈怀川在保暖这件事上比其他的某些事情上……要更强硬一点。
“那也不行。春捂秋冻懂不懂?你现在不多穿点,到时候一回学校就感冒,我还得着急上火。”沈怀川说着帮他穿好了袜子,然后又套上了毛衣和秋裤,直到确认他身上漏不了一点风,才心满意足地带着人去洗漱。
-
十点多,很多早餐摊已经收了。
江栩宁和沈怀川便去了常去的一家襄阳牛肉面馆,这家店一直营业到傍晚。他们买了两碗牛肉面外加两碗蛋酒,舒舒服服地填饱了肚子。
吃饱喝足,江栩宁终于回过了点神来,有余力回想起一些考试途中发生的事情。
“怀川,你和陈嘉意还有联系吗?”江栩宁问。
沈怀川刚刚喝完蛋酒,正往书包里掏纸巾擦嘴巴,不明所以道:“联系的少吧,就上次她问我要参考书的时候多聊了会,怎么了?”
江栩宁说:“其实我当时在考传媒大学那一场的时候,碰到阮清了。”
沈怀川:“考场碰到的?”
“不是,是外场排队核验的时候,她跟我报的不是一个专业,倒也不在一个考场。”江栩宁说着说着便到了重点上,“我们当时隔着队伍打了个招呼,我就是那时候看到陈嘉意的……她就站在阮清旁边,两个人看上去关系缓和了不少。”
沈怀川有点惊讶:“我靠,你是说陈嘉意陪着阮清一起考试?但我印象里她不是学的什么表演吗?”
“服装表演。”江栩宁补充道。
沈怀川点点头:“对对,就是这个。”
江栩宁:“我没仔细看招生简章,但是传媒大应该也是有这个专业的,所以我估计因为考试的事情两个人又恢复联系了。”
沈怀川不可思议地感慨道:“我都快忘了这茬了,真没想到这回陈嘉意这么……认真,追人都追到考场去了,我真是甘拜下风啊。话说陈嘉意也看到你了吧?她没找你说两句?”
提到这个,江栩宁轻笑了一声:“说了,她说感谢我们为她的学业提供的参考和建议,等她考完试回来要连着请我们吃一个月的烤肉,就在上次那家店里。”
沈怀川嘴角抽了抽,一身冷汗:“连着一个月,光那烧烤的油都能把人淹死了吧,你不如来我家吃爱心晚餐,健康无添加,我老爸老妈的手艺保准咱顺顺利利的进高考考场。”
提到高考两个字,江栩宁心里不免一动。
还有三个月,这一切需要努力维系的平衡就要结束了,不止是这座城市,连带着扎根在这里的纽带或许也即将延伸、转移、四散而去。
但对这个节点的期待和向往,终归是胜过了一切。
“好啊,只要叔叔阿姨不嫌麻烦。”江栩宁说。
沈怀川笑了:“他们才不嫌麻烦呢,我天天有事没事就往你家钻,他们还觉着我打扰你了,巴不得让你来我们家多吃点饭补补。”
江栩宁看着沈怀川飞扬的神色和夸张的形容,心底的暖意愈渐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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