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仇不共戴天啊,你是怎么还能和他站在一起的?”望照说着,将手中的剑放在了沈瑶手中。
“蠢就算了,怎么你如今还落了个心眼脸盲吗?”
“你想想,他们入过你的梦吗?”
沈瑶听着,只觉得头疼得离开,甚至已经看不清眼前的面容,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不就对了,他们没原谅你,是你让他们太失望了吧。整整十一年啊,要有多么的失望,才会不愿见一见自己唯一的女儿。”
“闭嘴吧你,十一年,人家早就转生了好不好?”青衿说道,他是不喜欢君澈,可好歹人家刚救了他,也不能恩将仇报。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杀了他,用血来祭奠一下这迟到的道歉吧。”
君澈看着平静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已经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颤抖地握着剑。
“别这么做,你会后悔的。”蓝樱道。
“你不这么做,才会后悔,你忘了吗,他们都站在他那边,你身后没几个人的真正站在你这儿,她在害你。你的父母还在等着你,为他们报仇,连你都不作为,他们该怎么办?”
沈瑶握着剑,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这是你见到他们唯一的机会了,他们会入你的梦,只要你为他们报了仇。”
“闪开啊!”青衿说道,冲过去想要拉开君澈,却甚至还没有碰到衣角,就被戾气甩了出去。
“瑶儿,你以后会后悔的,别这么做。”
蓝樱走过去,将人扶了起来。
“别乱动,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说着,默默递过些灵力。
“你看啊,他们都不站在你这边,所有人都无视你的痛苦,还要冠冕堂皇地打着为你好的旗号,站在道德高地阻止你,只有我是站在你身边的。你为何还要为了他们犹豫,值得吗?”
“我不想看到她现在这么痛苦,要怪就怪我吧。”
一步一步走近,眼前中却只有一片片的血光,浓烈的让人什么都看不清。
剑捅过皮肉的声音清晰可见,如一道光,刺破了要钻入神经的疼,眼前重新清晰可见了起来。
“为什么不躲?想找死吗?”
听着带着些哭腔的声音,君澈一手抹了下沈瑶那通红的眼尾,另一手握着把簪子,凑近了些,君澈恍若未觉心口的疼,只是专注地给人插上了发簪。
“你简直就像个丧家之犬,你心心念念的人对你动手,可没有一点儿犹豫,你也不必我好到哪里去?”望照说道。
红色的血顺着剑身流到了手背上,沈瑶恍若被火烫到了似的往后缩,却被人一把拽了过去。凑近之下,还能君澈压抑的闷哼声。
心不受控制的开始绞痛起来,事到如今还不能放下吗,真是没用,沈瑶一狠心,先把人推开,却看见君澈带着笑朝她伸出了手。
手上变戏法似的出现颗糖,“吃颗糖吧,吃颗糖就不会那么苦了。”
“我在跟你说话呢!你聋了!”望照气急败坏地说道。
“少在哪儿嗡嗡叫!”君澈不耐烦地说着,手上却是干净利落地撕开了糖衣。
感受着从唇角蔓延开来的甜,沈瑶眨了眨眼,一把将剑抽了出来,手按在伤口,用了几分力道,看着那人如白纸般的面孔。
“你太过分了,居然敢无视我!”望照说着,手中汇集了一团戾气,直接打了出去。
“嘶~”君澈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往旁边一闪,但还是戾气的余波伤到了,不远处已经快塌成废墟的宫殿“轰隆”一声,又碎了些。
“你以为我还会心软嘛。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沈瑶看着君澈嘴角的血,极力挣扎着,此时的人力气却是大的惊人。
“既如此,你杀了我吧!”沈瑶压抑着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说道“也算我有个交代。”
“说什么胡话呢,你要好好活着。”君澈道,手上放松了力道。看着怀中落空,整个人也像被抽取了所有的力气般,往旁边倒去。
紫菱见状,想要扶一把,却被人一下甩开了。
“别碰我,我不会娶你的。”
“你也别过来。”
本想上去给人把脉的蓝樱,听此,停顿了下脚步。
“澈哥哥对你这么好,你非要这样吗?你们一起长大,还要三万年的陪伴,事情又不是他做的,你去找真凶报仇,让他们道歉陪罪啊,迁怒一个舍不得伤害你的人算什么本事?”
“闭嘴。”君澈道。
想上前拦住人,可勉强站着已经将他为数不多的力气耗尽了。
蓝樱恍若未闻,继续说道。
“师父他们都说你聪慧之极,如今看待也是不过如此,就这么着了别人的道,适可而止。别不知好歹,再往前一步,别怪我我不挂念同门情谊了。”
“可他早就死了,怎么,你还想说什么,人死债消嘛。”沈瑶平静地说道,在几人怪异的眼神中,猛然爆发。
“同门情谊,真是好笑!你们什么时候想过我,你们高高在上,我永远被蒙在鼓里,被动地接受着一切,你们把我当傻子看。我告诉你,我从来不需要什么同门情谊,你们不配!”
望照在一旁看着,像是找到了兴致,嘴角还噙着抹笑。
“你疯了吧!”蓝樱皱了皱眉,说道。
“事情已经过去了,为什么非要揪着不放?”
“我说了闭嘴!”君澈说道,眼中满是心疼。
“是你们欺人太甚了。怎么,你是仙就觉得自己很高贵吗?”青衿说着,朝沈瑶走去。
“别过来。”沈瑶道,眼中的泪不断积蓄着,盈满眼眶。
“对我来说,从来没有过去,我真正经历过,不是你口中一句过去可以掩盖的。”
“好好好,我不过去,别冲动。”青衿说着,停在了原地。
沈瑶看向君澈,一滴泪顺着侧脸留下,化作利剑狠狠刺透心脏。
“我以为只要我勇敢一些,我们就还有可能,可那都是假的。”
君澈摇摇头,想说些什么,却找不到一句话,所有的话语都太过苍白。
“爱是真的。”未免太虚伪,君澈想。
喉咙涌上一股压不住的腥甜,猛地吐出口一抹鲜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蓝樱见状,走过去,给人看了看脉象。
沈瑶不由自主地迈出一只脚,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掐紧掌心收了回来。
“什么三万年,生生世世都是假的,是我自欺欺人,连这种骗小孩子的话都信,不过是他在历劫。”沈瑶说着,大笑一声,无端让人觉得害怕。
“我真正活过的只有者十六年,我父母的养育之恩,这些年在皇宫他们带给我的噩梦,十年的胆战心惊,不断的试探都是真的。”
蓝樱想说些什么,抬了抬眼,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低头看着地面。
“情劫而已,我一直都知道,却还是一次次地自己困着自己,告诉自己都过去了,以后会好的,你们知道吗?说的多了,我真的信了。血海深仇,终是将这场幻梦刺破了。那一切根本就没有也过去不了,欺瞒与伤害,终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就像刚才,他让我听话,我知道他在骗我,可我还是信了。我从来都没有能真正怎么样,他……”
沈瑶顿了下,整个人像木偶般跪坐在了地上,压下哽咽,声音也低了下去。终归压下了那句。“他有护心麟,我又能如何?”
“每次他骗我,总是不看我的眼睛,说出的话也温柔的要命,可他摸着我头发的手到发尾的时候总是不自觉扯紧,很疼,我亲手埋葬了曾经自己带着血泪的痛苦,却迎来了自己最亲的人的噩耗。我以为他们是为国捐躯,原来只是死于算计。”
“生离死别,预言得真准。誓言会腐朽,爱也会面目全非。今天,我们各自看各自的造化。”沈瑶轻轻地说道。
“你要干什么?”望照听此,说道。
“玩个游戏。”听着脑海中的话语,沈瑶说道,召唤出了七瓣莲。莲花后隐隐出现了个黑龙幻影,莲花飞向了另一端,罩住了几人。
“引雷术,阴阳雷,现。”压抑的声音伴着威严的声音响起,整片海域似乎都激烈晃动了起来。
“那个老东西,居然教你这个了,你也够狠!”
雷光直接炸开,在水中开始蔓延,在两人间劈里啪啦地炸开,带出眩眼的光,伴着黑龙的虚影,逐渐变淡。
地上一个巨大的黑色深坑,昭示着方才战况的激烈。
“她能忍这么久,也是不容易,美色误人也不能到这个地步吧。”紫菱道。
“闭嘴,她在救你,你说什么呢!”青衿说着,向前走去。
“青梅竹马,到底有几分感情,是我错了。”蓝樱喃喃道,眼中带上了几分痛苦,她只是不想要她那么冲动。
“瑶儿,你没事吧。”青衿看着如破布娃娃般跌倒在地的人,连忙上前去将人扶了起来。
沈瑶借了个力,说道。看着望照嘴角的鲜血,皱了皱眉。
“烦死了,怎么还活着,这一世命也太硬了吧,有完没完!能不能给个痛快!”沈瑶转向青衿,挥了挥手,示意人到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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