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有些熟悉的背影,来不及辨认,手上下意识一剑刺了过去,却被猛地挑开,隔着青铜面具,四目相对。
想来这就是李如竹所说的神秘人。
“你是谁?”沈瑶开口说了自从上战场来为数不多的几个字。
没有回答,回应的只是更加猛烈的攻击。
半空的太阳,慢慢上升到正头顶,再慢慢落下。手中的铁剑上的血顺着流下来,沈瑶看着对面的人,酸软的手腕已经渐渐开始觉得吃力,那可双锐利的眸子中却满是杀意。一剑砍过旁边想要袭击的人,前面的人已经绕道侧面了,沈瑶一手抓着马鞍,飞身躲过,手中的剑挑起那细细的带子,顺着缝隙劈向那面具,青铜面具脱落,面具上隐隐带着一丝微弱的妖气。
“是你?”沈瑶道,她未想过会再这里遇见,看着那双眼眸中一闪而过的迷茫,直觉告诉她这是重要的线索。
男人直接调转马头,状若无人似地,在战场上往回狂奔,沈瑶见状,想了想,跟上去了。
“报~”李如竹披着外衣,看着挂在屋中的地图,转身回头。
“援军到了?”可不该啊,按照路程来看最快要是明天早上啊。
“不,外面来了个,说要见您,他说把这个给您您就知道了,我看这不是普通之物,所以特地拿来给您看看。”士兵说着将一块玉牌递给了李如竹。
李如竹看着玉牌,直觉心头狂喜,“在哪?我亲自去见他。”
看着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战况如何了?”君澈皱了皱眉,说道。他到这里,突然发现定位断了。可他作为一国太子,也要负起责任。
“不太好,不知为何这次南离那边来势汹汹,还有一个带面具的领头人更是勇猛,援军也有明天才能到。”
“这里驻扎的银甲军出征了?”
“嗯。”
一个单音节,隐隐中却是透漏出几分担忧。
“今天,长宁公主也跟着去了。”
“她上战场了?她从未领兵打过仗,谁让她上的?这不是胡来吗?”君澈说着,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战场上瞬息万变。
“我受伤了,公主是替我去的,是我没劝住她。”李如竹说着,径直跪了下来。
“起来吧。”君澈将人一把扶了起来,“我去前方看看,受伤了就好好养伤去。”君澈说则,翻身上马,汗血宝马很快疾驰而去,只远远可见一个小黑点。
数只信鸽飞向天际,在漫漫黄沙中展开雪白的翅膀,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沈瑶跟着飞奔过去,走着走着,地上腾空而起一根麻绳,沈瑶拉了下缰绳,马飞跃而过,面前的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不对,这里真安静啊。”沈瑶喃喃道,放慢了速度。既然发现了关键所在,她就不会轻易退去。既然有妖,那就不算乱用了。手中拿出几道符纸,向远处撒去。
“要你命的人。”
听着这话,好似是在回她刚才的话。从四面飞出四个人,沈瑶挥剑砍过去,飞身下马,拉着缰绳向旁边调转,刚才的地方已经从正上方飞下来个人,黄色的符纸悠悠飘落了下来,被践踏进土里。
“不是妖。”沈瑶道。
五个人都带着一样的青铜面具,分为两列,一个身披玄甲的男人从中走了出来。
“萧舟,你在干什么?”沈瑶道。
“你追到这里,就是自寻死路,既然知道了我的名字,更是该死!”
“怎么,你还能杀我两次不成?”沈瑶说道。“那他们都知道,你后面那个国家知道的更多,你要不要去杀一杀,杀得完吗?”
“废话少说,列阵!”五个人站在不同的方位,手指拂过剑,一阵灵光闪过,看着围着她的几个人,从地上抓了把沙石撒了过去,沙石化作一个个人扑过去。
“撒豆成兵。”萧舟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不过这个不行哦?”挥剑毫不犹豫地砍下去,密密麻麻便又化作沙石飞落下去。
看着五个人真缠着人攻击,手中带起一团灵光。
沈瑶下意识后退,可五人都变着角度往她胳膊上的伤口刺去,一剑挥退他们,可又立刻不怕死的扑了过去。
“绝杀阵,起!”
“你战场上的兵可要顶不住了,他们会全军覆没。”沈瑶道。
“那又如何,他们又不是主力,打仗,牺牲在所难免。”
听了这话,沈瑶心猛地一沉,她已经可以确定,萧舟真的出问题了。他以前虽然性子傲了点儿,却不会如此轻贱生命。
心明澄澈后,手中的剑覆上了一层冰霜,发阵中的灵光显现。“法相,现。”一个巨大的狐狸重重拍了下去,沈瑶一剑刺过,却像是碰到了铜墙铁壁似的,手中的剑生生断为几截。
巨大的灰色狐狸伸出爪子,狠狠向她抓了过来。沈瑶向短剑中不断注入灵力,狠狠地扎了下去,一声巨大的哀鸣声传来,狭小的法阵中回声不断响起,沈瑶只觉自己要被震聋了。
“灭。”萧舟道,手中灵力流水般涌出。
灰色的狐狸如扫帚般的大尾巴由一根变成三根停留在六根。疼痛像是被治愈,狐狸猛地张口,吐出一大团的火焰。
“别挣扎了,以你现在的修为绝杀阵几乎不可能从内部突破,要怪就怪你自不量力吧。”萧舟道。
“真的吗?我不信。”沈瑶说道。
手上灵力加速运转,经脉的阵痛在度席卷而来,沈瑶要紧下唇,她果然没有恢复,经脉寸断还是使她的灵力倒退了一大截。灵力的过度使用,使整个人都开始头昏脑胀起来。不禁想到,蓝樱曾说的战死沙场,难道是死于此。
她还真是倒霉啊,沈瑶想。
一个流星锤在阵法中成形,狐狸抓着流星锤,开始挥舞起来,无数的火花开始落于阵法中,慢慢整个阵中都点燃了幽蓝色的火花。火花连成一片,很快形成熊熊大火之势。
凝结成的冰在炙烤下融化成水,面上的木制面具不止何时已经葬身于火海。沈瑶支着断剑,勉力支撑着。
“就只有这样吗?”沈瑶说道,身前莲花绽放,幽蓝色的被悉数吸收。
“怎么可能?”萧舟道。手上灵光一动,阵中的流星锤开始快速动了起来。
“噗!”沈瑶抽出腰间的玉笛,刚放到唇边,猛地吐出口血,心脏猛地紧缩,像是被人紧紧握在手中,和她当时刚醒的疼如出一辙。身前的七瓣莲花消失于,心上的疼才渐渐减弱了些。剧烈的疼痛下,意识开始逐渐模糊,看着大锤靠近,可她已经躲不开了。
“啊!”三个人猛地被击飞了出去,阵法开了个缺口,流星锤连带着狐狸很快便消失了。
“以多欺少,你们也太过分了点儿吧。”君澈说着,看着心爱的人如断线的风筝样,连忙将人抱在了怀里,手紧紧抱着,那流星锤差一点儿就砸到人,他甚至不敢想他要是来迟一点儿会如何。
即使他知道沈瑶现在最不想要见到的可能就是他了,分别前的悲痛犹如昨天才发生,可他想要她活下去,好好活下去,那怕同道殊途。
一道金光闪过,众人下意识捂上了眼睛。“眼睛,我的眼睛。”凄厉的声音在黄沙中回荡着。
“你偷袭就好到哪里去了?”萧舟道。
“我可是站在你们面前攻击的,躲不开就别怨别人。”君澈道。
“三天后就好了,但最近不要动用灵力,否则可能就好不了了。”君澈道。察觉到透露出的妖气,君澈用缚妖索将人绑了起来,放回营地。
察觉出其中的异常,又马不停蹄地回到战场了,拉了一个戴面具的人到了战场,当着众军士的面砍了下去。
“太子殿下御驾亲征,敌方主帅被斩。”
不知谁喊了一句,声浪一层层传了出去。
本已经算得上占优势的战场,异常消失,此时更是势如破竹,很快便溃不成军。天上寥寥挂着几颗星,君澈细细给人擦着脸上的血迹,察觉房外一闪而过的身影,将手帕放入水盆中。
“殿下,找我有什么事吗?”李如竹问道。
“她醒后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已经回京城复命了。”
“您要走吗?可战争还没有结束啊,他们主帅虽被擒,可还有七万大军压境。我们这边只有一万人。”李如竹想到什么似地浅笑道。“您是要回去看太子妃吗,太子妃的身孕六、七个月了,是该回去看看,可如今战事吃紧~”
“你不觉得处处不对劲儿吗?我去接应一下援军,明天就回来了。”君澈愣了下道。怀孕,他怎么不知道?这是什么连环惊吓吗?!“听说侧妃未出阁时和李将军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
“那需要帮殿下另外准备个身份吗?”
“不用。”君澈平静地说道。“她要是走的话,找个借口拦下她,但不要让她再上战场了,她这次伤得太重了。”
“末将此前听闻您和长宁公主感情很好?”
“你想说些什么?”君澈皱了皱眉,道。
“长宁公主说她和您不熟,我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听说李将军和侧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君澈道。这话实在没有边界感,他虽然好奇沈瑶都说了什么,但他也不想把他们的事拿出来给别人讨论。
“属下,”李如竹顿时面色煞白,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属下只愿一心许国,绝无他想。”李如竹想起曾说的他功成名就之时他就娶她为妻,想起他们曾共同探究的兵法,可惜他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成婚了,只是不知她近况。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写过哪怕一封信了。
“李将军年少英才,成家立业,可并不冲突。大好年华,可是稍纵即逝。”
“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君澈甩了下袖子,随即转身离开了。
“多谢殿下,谨遵殿下教诲。”李如竹行礼道,看人走了进去,摸了把额头上的汗。
看着人恬静的睡颜,君澈手指一遍又一遍拂过那熟悉的面容,像是要将其刻于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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