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才清净!”沈瑶说道,随便抹了把脸上的泪,一阵无力感传来,很快蔓延到四肢百骸。
“怎么了?”
“就是有点儿伤及根本了,最近不要用灵力,喝点儿药调理下就行。”青衿说道。
“我睡了多久?”沈瑶问道。屋内看上去倒是比平时亮堂了许多,还多了几分的暖意。
“两天。我出去转转,你们记得喝药。”紫菱说着,走了出去。转身的刹那,摁了摁心口,她好似从这里感受到一股酸涩感。
“南离那边已经退兵了,萧舟速度还挺快!”青衿说着,将椅子上的大氅给沈瑶披上。
打开结界,出去端上药,又关上了结界,拒绝着一丝风寒的进入。
“我没有那么娇弱,不用这样。”沈瑶说道。
青衿伸手捧住了沈瑶的脸,指腹在脸上摩挲了下,察觉到人的不自然,很快放开了。
“生病了总归不舒服,隆冬腊月,最是风寒容易缠身的时节。瑶儿是我未来的妻子,我本该照顾你的。”
青衿搅了搅碗中的药汤,递到了沈瑶唇边,沈瑶就着喝了一口,随即接过了药碗,将其一饮而尽。
“我学会喝药了,其实也没那么苦。”
沈瑶静静听着青衿跟她说话。
从战场的罡风到未来去极北要准备什么,从初见说的如今的美梦近乎成真,说着他的喜悦,他的期待。
“瑶儿,我给你弹琴吧?”青衿说着,手一拂,疏桐出现在桌上。
看着人那双上挑的桃花眼,沈瑶点了点头。
清凌凌的清音传来,寥寥几个音符,使人恍然脱离了战场的艰苦,回到了初春时解冻的冰河。
可以不管不顾地嬉戏玩闹,经历了一番后重温曾经的少年意气。手捧着一束开得最美的的花,等着心中的人。
沈瑶下意识看向门口,记忆中宫中的圆拱门换成了军帐看到了刚刚出去地紫菱,默默站在了一边。
“停一下。”
一曲奏完,紫菱走了过来。收到青衿的被打搅的眼神,默默翻了个白眼。“有人找。”
“你来了?”
沈瑶看着紫菱后的余白,手中拿出封信,正欲递给人,却发现那人眉眼间的沉闷。
“你家殿下让你给长乐公主找个地方。”
“公主,先别管这个了。出事了!”余白双手接过沈瑶手中的信又随手放在了桌上。
“公主,您看见太子殿下了吗?知道您受伤了,本不该那这些事来烦您的。可我问了李将军他们,都说不知道。”
“出什么事儿了?”
沈瑶皱了皱眉,她很少见余白失态的样子。
余白比他们年长几岁,是宫中专门训练出来的暗卫,遇事也总是十分震惊,和跟他们年岁相近的临安不同。
“这,是宫中出事儿了,您最好还是避一避吧。”余白道。
“那我实话跟你说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你不信我,我也不为难你,我知道的告诉你,你可以走了。”
“是陛下,他最近总是疾病缠身,前些日子,陛下秘召我进宫,让我找殿下回去。”余白道。
“生病了,不找太医,找太子做什么,他又不会看病?”紫菱道。
“这是动起来了。”青衿道。
“比我想的要快,果然还是得探探他们的底,不然一个个跟千年的王八一样。”
“你说什么呢,这种话被人听到要诛九族的。”余白低声呵斥道,手中的剑已经出鞘了一寸。
“真的吗?我等着。”青衿道。
“别乱说话。”沈瑶说道。“你家殿下两天前刚走,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余白摊了摊手。
“殿下给了我几道符纸,说可日行千里,让我紧急时刻用,没想到,还是没来得及。”
“宫中最近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瑶指节扣在锦被上,听着余白方才一番像是解释的话,心中增加了些底气。
“太子妃受惊早产了,是个男孩。”
“李将军是不是要回宫述职?”沈瑶问道。
“是,明天走。”余白道。
“你明天跟他一起回去吧,帮你家殿下看着点儿,我在这里等,他回来后我会转述给他的。长途跋涉也辛苦了,你回去休息吧。”
“谢公主殿下。”余白行了个礼,拿起桌上的信封,退了出去。
“洛小姐如何了?”沈瑶道。
“她还在睡。”紫菱道。“我们给她喂了点儿药,她一醒就默默地哭,我也安慰不了她。”
“这件事儿我们不需要管了吧?”青衿道。
“是啊,余白拿走了信封,这件事就归他了。”沈瑶看着发灰的帘帐道。
“可我不能这么看着,最少我要知道她有个不错的结局。”
“我明天要回一趟皇宫。”
“我跟你一起去。”青衿紧跟着说。
“那我也会华京去,这儿实在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我们不等君澈了?”
“他又不傻,等他回来,这儿没人,他自然会回去。”沈瑶道,心中开始谋算着下一步该落到哪里。
谁是这步棋的突破点。
烛火照耀着宫殿里每一个角落,侍卫手握兵器,仍在尽心尽力地把守着。
宫殿内外都像是浸着抹苦味,很快又被厚重的龙涎香扑灭,只是不时传来一阵咳嗽声。
“谁?”
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陛下安康。” 沈瑶走出,缓缓行了个礼。
“刺客~”话音未落,明安帝脖子被扼住了,未尽的话语憋在喉咙里。
“干什么?人界的皇帝也是一定程度上有气运的人,你天劫可快到了。”紫菱问道。
“他不对劲儿。”青衿朝着沈瑶道。
“眼睛浑浊,面皮僵硬。”沈瑶道
“没错,和当初萧舟一样。看着我的眼睛。”青衿手放在那脖子上,虚虚地握着。
绿光划过瞳孔,明安帝慢慢恢复现状。
“他中毒了,毒入肺腑,救不了了。 ”
紫衿看了一眼,说道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他们都说我福泽绵长,会有上天保佑。”明安帝缄默了一会儿说道。
“澈儿回来了吗?”
“他死了。”青衿冷着脸说道。
沈瑶想说话,但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人前威严的帝王顿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重重跌回椅子上,一瞬间像是苍老了10岁。
“死了?”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像是怎么都不愿接受这个消息。
“救人不知道死哪个犄角旮旯去了,你是他爹,又不是我。“
看着眼前人瞪视着他,明显是不赞同他的说法,青衿伸出手,慢慢覆盖在了那双眼睛上。
“你来做什么,或者说你想干什么?不管你要做什么,先放开她。”经过了大风大浪的帝王迅速找回了一些镇静。
“皇城发生什么事了?”
“关你什么事儿?”
“日行一善。事已至此,您应该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手心痒痒的,青衿抬手,看着那双大大的眼睛中染上的淡淡忧伤,心软了几分。
手指掐诀解开了封印。
“不清楚,我察觉不对的时候,让余白去找了澈儿,最近我也不知道是如何了?”
“你疯了?”
沈瑶道,顾不上发火,看向了上座的长者。
忠君爱国,几乎已经刻入了她的骨子里,
即使知道了些事还是改不了多年培养出来的反应。也不愿听见那个不吉利的字眼
“您受惊了。”沈瑶行了个礼,道。
“好孩子,澈儿真的不在了吗?”眼角带上了点儿晶莹,抓着龙椅的手都有些抖。
“我不知道。”沈瑶道。“您先休息吧,我去看看。”
“等等。”明安帝叫住了人,拿出个玉牌。
“这个给你,可以调动虎贲营。”
“姑娘,我还有多久?”
“七天。”
“皇后可能也出事儿,别为难她,等你回来,我有话跟你说关于当年的事”
“对不起,刚才是我情绪激动。我只是想找个真相。”
“我没生气”青衿说道,嘴角左侧勾着抹笑。
沈瑶就是无端觉得他生气了,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一时也顾上照顾人的心绪。
“我没有生气。”
青衿重复了下,微微偏了偏头,殿内透出的烛光将他的影子拉长。
“世间大多存在偏见,我从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我的,难道连你也觉得我是个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的人吗?”
往日的嬉笑消失,深埋于玩乐的偏执逐渐表现在眼眶。
“没有,我只是担心你。”沈瑶放软了声音道。
她想说她听到了那场预言,可青衿明明没有做什么,她又怎能将未发生的事扣到他身上。
久久没有等到回答,这是他们之间为数不多的几次冷场。
“或许你需要静静,我是说我们都需要。”沈瑶转身走入黑暗中。
沈瑶如今灵力一点儿用不了,怕人出事儿,紫菱默默在后面跟了上来。
事情已经动了起来,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她还要知道先前的真相。
七日内解决,没时间再给她犹豫了,沈瑶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玉牌。
偌大的华京不知道已经被渗透了几分,能确定的就是从边疆带过来的那几百人没有问题。
可到底萧唤已经死了,齐月就是个普通人,是否是空城计也犹未可知。
站在岔路口,沈瑶走向了一条与公主府相反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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