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坐在大花轿中,锣鼓喜炮声与人群笑闹声不绝于耳,一路摇摇晃晃,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已经到地了。
两个喜嬷嬷一左一右搀扶着她下了花轿,便有凌家的喜娘将红布绸塞到她手中,红布绸的另一头是凌镜牵着。
在喜嬷嬷和红布绸的牵引下,跨过火盆踩着长长的喜毯便进了凌家的门,身后是喧闹的鞭炮贺喜声。
石榴头上顶着极重的冠,只听着司仪叫跪这拜那,整个人是晕头转向的,只在意最后一句“送入洞房”,意味着自己能解放了。
待坐到软和的喜床上,石榴只觉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孩童们吵着“要看新娘子”,凌家的女眷们也跟着起哄。
“小叔叔,快些叫我们瞧瞧小婶子。”
从声音判断,这屋里约摸有三四十人,这会石榴满是丑媳妇见公婆的窘迫和紧张,低头看着地上自己的绣花鞋。
凌镜看出了她的不安,便用宽大的衣袖做遮挡,一只手握住她,一只手从喜嬷嬷手中接过称心如意杆,小心翼翼的挑起她的盖头。
“重见天日”的石榴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屋内的光亮,眯着有些涣散的眼神,只看到屋内人影绰绰,果真不少人。
小孩儿们最先鼓掌欢呼起来,“新娘子好生漂亮。”
随即便有女眷们跟着赞道:“呦,好标志的人儿。”
石榴诽腹着,她面上也不知擦了多少膏子多少胭脂,好看才怪了。
待石榴眼睛适应光线,才看清屋内一干女眷皆是翠珠环绕、穿锦着缎,就是小孩身上的穿戴也不俗。
屋内的女眷都是凌家本家的和近亲居多,这样的穿戴不知是打脸充胖子还是这些年靠着凌镜又整了些。
想当年凌家被贬,家财是尽收的,也无颜面留在京都,灰溜溜回云州时带的东西只有女人们的嫁妆。
在云州老家,男人们要靠着女人的嫁妆吃喝,故而女人极有话事权,听说凌镜的大哥凌诏便十分惧内,对吴氏言听计从,叫往东绝不往西。
吴氏穿着一身烟霞色明锦缎衣,头上簪着两支水滴翡翠,手上戴着的也是翡翠镯子,就站在喜嬷嬷身旁,正浅笑温和的看着她。
“二弟都看呆了,想来是极满意了。”
屋内众人哄笑。
石榴一时间只顾着看前方,没注意身边的男人,叫吴氏这么一打趣,才发现凌镜一直盯着她看,眼中满是笑意。
下聘时妯娌二人便见过,也不陌生了,石榴便回以笑颜。
吴氏乃是凌镜的大嫂,父母不在长嫂便如母,她敢开凌镜的玩笑,其他人可不敢,凌思却敢,只见她又道:“小叔叔,小婶子我们看过了,你也揭开面具叫我们看看呗。”
屋内登时鸦雀无声,连吵闹的小孩也叫各自的亲娘捉到身边捂住嘴巴。
石榴认得这个声音,方才便是她最先起哄,寻声望去,只见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杏眼鹅蛋脸,婴儿肥还未褪去,像个青涩的苹果,眨巴着无辜的双眼,似乎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
凌镜的面具,便是在建彰帝面前也可以不摘,这个小丫头可真是有勇气。
凌镜却没理会她,对喜嬷嬷道:“继续。”
喜嬷嬷这才重新站出来,高声道:“撒帐,饮合卺酒。”
那群眼间扎着红布绸的喜娘便捧着花生桂圆红枣等物来往新人和喜床上撒。
“一撒天赐良缘琴瑟和鸣,二撒荣华富贵金玉满堂,三撒儿孙绕膝阖家幸福……”
喜娘每说一句众人便跟着拍掌贺喜。
撒帐一结束,合卺酒便捧上来了,喜嬷嬷唱道:“行合卺之礼!”
石榴与凌镜各执一盏,杯盏间用根红绳系着,两人相视而笑。
“今朝同饮共白头!请新人共饮!”
石榴酒量一般,看着这么大一盏酒,深呼吸了一下,便一饮而尽。
令她意外的是,喉咙间并没有那种灼烧感传来,而是甜甜的润润的。
这不是酒!
她朝凌镜眨眨眼,凌镜轻轻合下眼皮,两人暗戳戳的小动作落在众人眼中只觉得惊奇。
都说凌都督并不属意这桩婚事,可从他在四时院门口发那毒誓到一路接亲至此时来看,分明是有意的,且是郎有情妾有意的那种,不由直呼怪哉。
两人将将喝完,外头的男人便等不住了,只听陆川高声道:“凌都督,行不行啊,不会一杯合卺酒就倒下了吧?兄弟们可都等着你不醉不归呢!”
“陆指挥使,怎么说话的,我们都督虽然是你们锦衣卫出来的,行不行我们西大营更清楚,是不是啊都督?”
“嫂夫人刚过门,可不兴说不行啊!”
男人们越说越歪,又哈哈笑作一团。
一群粗汉子,说起荤话来可没把门,臊得屋里的女眷们脸色一阵红。
石榴免疫,本来不羞的,直到凌镜附在她耳边说:“沅沅,晚上等我。”
新婚之夜,晚上还能做什么?
当然是洞房花烛。
凌镜大步离开新房,带走了外头那群起哄的男人,屋里的女人们松了口气,才自在了起来。
吴氏上前,笑得和气对众人道:“折腾这许久,我弟妹只怕累坏了,咱们也别在这杵着了,一道出去吃酒吧。”
便有个年岁约四十许,衣裳上绣着梅花鹿样式的妇人爽朗道:“诏婶子会疼人,咱们也会,小婶子,你好生歇着,咱们日后多的是说话的时候。”
被一个大自己一两轮的妇人叫小婶子,石榴还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但也知道凌镜辈分大,也只好受了。
凌祖父是爷辈最小的,凌东兴又是是父辈中最小的,大哥凌东宰比他大二十岁,二哥凌东玮大他十八岁,三哥凌东学大他十五岁,导致族中好多孙子辈的都比凌镜大,还得叫他叔叔。
吴氏招呼着众人出去,并吩咐道:“照顾好县主。”
待人走光了,屋里只剩下她的四个丫鬟并丁嬷嬷、侯嬷嬷,小丫头们都在门外候着。
丁嬷嬷便是两位教养嬷嬷中的一位,寿贞长公主许了丁嬷嬷一家给她做陪房,丁嬷嬷有两个儿子都各自成婚又再生孩子了,一家人需要生计,便跟着她一起到凌府来了。
另一位嬷嬷孤身一人,不愿再到深宅大院里熬,寿贞长公主便给了她一笔赏银自回老家颐养天年去了。
侯嬷嬷本是四时院的二管事,淮州人,小时因家中受灾无余粮,便被卖了,故而对石榴于淮州做的好事十分感激,叫她淮州父老都有口饭吃,自愿跟她的。
侯家一房人是丁家的两倍,侯嬷嬷连生了两对双胎,都是儿子,儿子儿媳儿孙一窝子的人。
二人分工也明确,丁嬷嬷随侍石榴身旁,负责对外一切打点,侯嬷嬷则重操旧业,替她打理内宅。
四个大丫鬟也各有安排,阿大力气大,便随身跟着石榴当保镖一般,樱桃活泼,便做她对外的传声筒,与丁嬷嬷一道,葡萄性子稳重,便替她守着屋子,阿小如今正在学妆娘,日后做她的妆娘。
按照县主的规格,寿贞长公主还与她陪嫁了八个二等,十二个三等,粗使若干,就光陪房这一项,里里外外得都二百人,石榴每每算到这里,就觉得嫁妆也不是很多,毕竟最少都要养着二百人。
丁嬷嬷叫阿小带人替她卸了冠和妆发,石榴直呼“嬷嬷大善”。
侯嬷嬷指挥着丫鬟们收拾屋内,一时屋内众人都忙了起来。
到后头小耳房收拾了一番,石榴顿觉得清爽,活似刚到澡堂搓完澡,浑身又轻盈又爽利。
桌上也摆了膳食,打眼瞧去,都是石榴爱吃的,一看就知道是凌镜吩咐的。
“请县主安。”来人正经给她做了个大礼。
石榴一天没吃东西了,一出来便黏在桌上,没大注意屋内多了个生面孔。
丁嬷嬷忙介绍道:“这是姑爷的奶姆。”
凌镜的奶姆刘氏是雍州人,寇映房自小对凌镜严厉唱白脸,刘氏则唱红脸,待凌镜比亲子还好,故而凌镜十分亲近她,父母故去后便将刘氏当成长辈来供奉,叫她一声姆妈,下人们也亲切的唤她刘姆。
只刘姆自愿跟着凌家人回云州,凌镜也由着她,暗地里派人护着,一家人过得也快活。
但一年前刘姆的独子得了痢疾去了,只留下老母少妻和幼女,刘姆是个体贴人的,也不叫儿媳守活寡,替她相看了一户好人家再嫁了,自己带着孙女儿过活。
凌镜怕她睹物思人,伤身子,便派人接了祖孙二人来京安养。
石榴忙过来与她见礼,“姆妈安好。”
只见她五官平平,但凑起来就是无比协调,一团和气,笑起来更是令人想亲近,可别瞧人家样貌这般,当年可是帮着寇映房撑后宅的人,可不简单。
刘姆忙忙躲过,“县主使不得。”
丁嬷嬷自然也知道刘姆的来头,按着人坐下,笑道:“姑爷敬您,夫妇一体,这礼您该受,也得受。”
刘姆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儿,素面芙蓉,和善温柔,眼神清澈干净,是喜是厌一目了然,神色又坚毅,是个有主意有主见的人。
刘姆暗自点头,镜哥儿的眼光可以。
“老奴不过来送个膳食,却忝受了县主这一礼,当真是有些不安,日后县主有用得着老奴的地方,只管使唤,老奴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弹,老奴前头还有些事,便不打扰县主用膳了。”
送膳食不过是面上的借口,实则是来送喜帕,那白色的喜帕正摆在喜床中间晃人眼呢。
石榴叹了一声。
刘姆与她告退,她不好出新房,便让丁嬷嬷送刘姆出了二门,才用起膳来。
饱餐一顿后,天色已经开始灰了,石榴发了会呆,在屋中仍能听到外头锣鼓喧天和觥筹交错声,想来席面刚到**。
丁嬷嬷没给她太多发呆的时间,叫人撤了膳食,又将她捉到耳房去梳洗。
“嬷嬷,我方才洗过了呀,不用再洗了吧?”
“方才是方才,县主刚用了膳,身上便沾了菜味儿,必须再洗净。”
丁嬷嬷说话拘谨,侯嬷嬷便开放许多,“县主您总不好叫姑爷在红帐中闻着菜味儿洞房吧?”
莫说石榴,屋里未婚的小丫头们哪个不是红了脸,丁嬷嬷嗔道:“你个老东西,说话不带尺,这话也混说。”
侯嬷嬷朗声道:“话糙理不糙。”
石榴便由着她们洗涮倒腾上香粉。
待丁嬷嬷叫人取来寝衣与她换上,石榴被惊到了?
谁说古人封建的?
就看这身寝衣,从肚兜到外衣,无一不是透视装,就肚兜上面那两朵火红的玫瑰能正好遮住两个点,她都不好意思穿。
石榴委婉的提出能否换一身,遭到众人齐声反对。
阿大如是说,“县主,你穿这身别说姑爷了,我看到都受不了。”
这回规矩刻板的丁嬷嬷则化身人类起源史的引领老师,与她细细将里头的道理说明白,头头是道的。
后来石榴才知道,丁嬷嬷只是理论丰富的学者,没有过实践。
换好衣裳后,石榴便坐在喜床上等着凌镜,屋内只留丁嬷嬷一人,其余人分两队,一队先去吃东西休息,半夜再来换班。
等待的时间过得极慢,可石榴却希望它再慢一点,实在是穿着这身衣裳的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凌镜。
可惜,凌镜没让她等太久。
随着他推门进来的是浓郁的酒气,石榴先是听声,待他转过屏风后,隔着三层幔帐便能看到他的身影一步步朝她走来。
石榴紧张得闭上眼。
凌镜却在幔帐前停下,“娘子?”
这两个字跟闪电一样,劈得她体无完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厮,入角色可真快。
“我……我……在。”
“可曾用膳?可有哪里不妥?可还有其他需要?”
丁嬷嬷当木桩,好似不存在,这两人的黏糊劲儿在并州时她就见识过,便是姑爷一进来就行事她都不意外,何况人家先关心县主好不好。
“都好。”
而后两人就没话了,一个盯着,一个害臊。
丁嬷嬷才插话道:“姑爷可要沐浴?”
“嗯,你们退下吧,我自己来。”
丁嬷嬷给了石榴一个眼神,暗示她主动点,才退了出去。
一时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
石榴确定丁嬷嬷出去后便立马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去沐浴吗?”
凌镜闻言笑了笑,道:“听娘子的。”
却直勾勾盯着幔帐内的人儿好一会儿,才往耳房去。
等凌镜出来,石榴已经躺在床上,挤着角落,包得跟只粽子般。
他只着中衣,湿漉的头发就这么披在身后,石榴看呆了。
这样的打扮,俊得雄雌不分。
“沅沅这是不认识我了?”
凌镜已经坐到床上,看着她笑,只他的目光太过于灼热。
石榴呆呆的,牛头不对马嘴,道:“叫沅沅好,叫沅沅好。”
凌镜作势要躺下,吓得她急忙将手从被子中抽出来拦道:“不行不行。”
“哦?为何不行?”凌镜眼中满是戏谑。
因为我还没做好准备!
她当然不能这么说,急中生智指着他的头发道:“你头发还未干,不能睡,否则明日起来头会疼。”
小时候妈妈就是这么告诉她的,导致她到了这个没有吹风机的时代也要坚持等头发干了才睡。
凌镜顺着她的手臂,看到了那透明的衣袖,一时便知道她在臊什么。
喉结滚动,他将那股燥热暂时压下。
“好,听沅沅的。”
说完他便认真擦拭起头发来。
屋内只燃了一对龙凤烛,有些昏暗,朦胧间他的容色更甚,衣袍松垮,再扯开些便能看到他腰腹的形状,石榴不敢再看。
“我们说说话吧。”
“好,沅沅想说什么?”
他这一问倒是令她语塞,早在婚前,凌镜就将他的所有告知了她,身家也交给了她,包括这座宅子的地契房契。
倒是她还有好些事瞒着凌镜,但她决定倒打一耙。
“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凌镜没料到她突然问得这般严肃,手中动作一顿,认真想了一会儿,才道:“有,有一桩事。”
石榴没想到真有,兴奋又好奇,只听他继续道:“从湖州回来,你受伤发高热那回,我们在丁九家,你的伤口是我的处理的,衣裳也是我换的,并非丁九的嫂子。”
石榴一愣。
那时从湖州回来日夜兼程,在马上她的大腿内侧磨得不成样,她醒来看到过,燕娘还跟她形容过,有些地方肉和裤子都粘到一处,要用剪子剪开才行。
凌镜处理的,凌镜换的,意思就是她早就被他看光了!
“你流氓!万一,万一我们两后面吹了,我我……我就……”
凌镜忽然伏身,一张俊脸便放大在她眼前,“沅沅,没有万一”。
她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又不由自主的伸手抚上他左脸那道疤,这一动作更像是一种许可的指令,回应她的是铺天盖地的吻,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处,直至分不清你我。
幔帐翻复,红烛燃尽方休。
……
石榴再恢复意识时,浑身上下没有哪里是舒服的,腰酸背痛腿抽筋。
山洞那回她觉得这个年纪还未开荤的男人有点可怕,实践过后才知道她错了。
哪里是可怕?太可怕了!
就像个永动机一样,不会累!
而丁嬷嬷果然老道,那件寝衣已经叫凌镜撕成布条了,情到深处时,在耳鬓厮磨间还哄着她叫她下回还穿。
门外,侯嬷嬷敲门催促,“县主,时辰到了,可误不得。”
她没有公婆,但也要去祠堂拜公婆的牌位。
石榴用力撑开红肿的眼皮,连说话的力气都无,喉咙直冒烟。
凌镜翻身下床,倒了一杯水喂她喝,眼中满是歉意。
“沅沅,是我不好。”
石榴挥起小拳头,锤了他一下,那力道,于凌镜而言就是挠痒痒都不够。
凌镜将水杯搁置床头,只抱着她,轻轻吻过她的发丝、额头。
石榴环住他,两人便静静地相拥着,直到侯嬷嬷再三催促。
“县主,姑爷,该起了。”
得到了里头的准允,侯嬷嬷才带着小丫鬟婆子们进去。
喜嬷嬷直窜到床边收喜帕,待看清喜帕上的一抹殷红,笑得见牙不见眼,直恭喜二人,叫石榴羞得直躲在凌镜身后。
其他的婆子们提着冒烟的热水往耳房去,丫鬟们则忙忙碌碌,收拾的收拾,拉幔帐的拉幔帐,熏香的熏香。
凌镜碰穿着昨夜那身中衣,只衣裳变得皱巴巴的,抱起石榴往耳房去,樱桃招手,四个小丫鬟立即跟前。
“你们都在外头候着,不用进来。”
石榴跟只鹌鹑一样窝在他怀里,嘟囔道:“什么呀,她们不来谁帮我洗呀。”
自从翻身农奴把歌唱后,她已经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何况她现在是一点力气也无。
“我帮沅沅洗。”
他这话惊得石榴来了个鲤鱼打挺,昨天晚上他也是这么说,洗着洗着就变成了打水仗。
“我……我不要你洗,我要樱桃。”
凌镜觉低声闷笑,“我不动你。”
屋里还有凌府的丫鬟,不由得暗暗吃惊,在府里这些年,何时见过都督这样笑过,心里对县主的敬意又加了几分。
卯时一刻,夫妻二人在众人的簇拥下到了祠堂,上香跪拜。
完事后,时辰还早,凌镜便牵着她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等她再醒来,都巳时了,凌镜已经收拾齐整,拿着一卷书就坐在床边看。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石榴便慌了,嗔怪道:“你怎么不叫我呀?”
凌镜瞧她脸色好了许多,满意的笑了笑道:“时辰还早,来得及。”
石榴学过规矩的,人家见新妇都是赶早不拖晚,定是这厮吩咐的,一时间心下暖暖的。
一会儿要见凌家众人,也是她作为凌家妇第一次在人前露面,穿的衣裳首饰都是在四时院时寿贞长公主给掌过眼的。
石榴身着一件正红蕊蝶纹盘金云绣罗裙,妆娘与她梳了个牡丹髻,发髻中间是一支二凤衔珠的华盛,华盛后则是左右各一支宝蓝点翠珠簪,两边的发髻成对儿的珍珠珠花,头发后缀着凤钗流苏步摇,在大齐,唯有皇室女子可佩戴,也是身份的象征。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打扮下来,莫说县主,公主都有人信。
而凌镜则着暗紫色织锦纹裰衣,一条虎头镶金涡纹锦带系在腰间,坠着一枚麒麟纹青玉玉佩,端的是一派器宇轩昂。
夫妻俩站到一处,将一权一贵演绎得恰到好处,牵着手一路往正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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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 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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