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玄和浅竹并肩走在回村的青石板路上。月光如水般洒在两人身上,映出他们略显疲惫却依然坚定的身影。夜风轻拂,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危机。
叶浅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零碎的画面:古井中的倒影、竹林深处的低语、还有林青玄焦急的脸。她感到脑子有些混沌,好像有什么东西像流沙一样从记忆中溜走。
“青玄,”她忽然停下脚步,低声问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林青玄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不记得了?”
叶浅竹摇摇头,眉头微蹙:“我感觉脑子里一下子涌进太多记忆,甚至有些分不清真假了……就感觉很模糊。”
青玄担忧地拉住她的手,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苦笑着说:“怕是受古井的影响有些累了,休息几日会好些的吧。”
最近几日阳光愈加强烈,眼见夏天就要到了,浅竹和青玄准备前往小葡萄的葡萄园提前收集几日新鲜的晨露,储备在竹筒中以备不时之需。
天色蒙蒙将亮,路上零星地走着几个早起的村民。浅竹发现,村民们对林青玄的态度变得异常热情。
"小玄啊!"李婆婆挎着竹篮从爬满忍冬的篱墙走过,手里拿着一片用墨绿荷叶包裹着的桂花糕,甜香混着晨露的湿润,"趁热吃,特意留给你的!多亏了你昨天帮我修屋顶。"
“修屋顶?”林青玄愣了一下,他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
“青玄,你前几天帮我打铁,手艺真不错!”王叔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熟稔。
“打铁?”林青玄皱起眉头,心中疑惑更甚。
更让他不安的是,叶浅竹对这一切似乎毫无察觉。她微笑着与村民们交谈,仿佛这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浅竹,”林青玄拉住她的手,低声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村民们对我的身份定义完全不一致。”
叶浅竹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村民们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很正常。你别想太多。”
采集完朝露,他们又在小葡萄的招待下享用了一顿葡萄盛宴,这次,小葡萄又将青玄的身份认成了浅竹的胞弟,对此,青玄已经见怪不怪了。
将要离去时,小葡萄站在葡萄园的篱笆旁,手里捧着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脸上带着几分担忧。她的目光在林青玄和叶浅竹之间来回游移,最后定格在林青玄的脸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恳切:“青玄,快要夏至了,日头毒得很,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小心啊。”
林青玄点了点头,神色认真:“放心吧,小葡萄,我会照顾好浅竹的。”
小葡萄皱了皱眉头,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她将手中的葡萄递给林青玄,语气更加郑重:“浅竹她……最近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她总是心不在焉的,有时候连我叫她都没反应。”
林青玄接过葡萄,眉头微微皱起:“你也发现了?”
小葡萄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是啊,前几天她在葡萄园里帮忙,突然就愣住了,像是丢了魂似的。我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头说没事。可我看得出来,她心里有事。”
林青玄沉默了片刻,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叶浅竹。她正站在葡萄架下,手指轻轻抚过一串串葡萄,神情有些恍惚,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小葡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青玄,浅竹她……是不是伤了脑子?”
林青玄心头一震,转头看向小葡萄:“你怎么会这么问?”
小葡萄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前几天她来葡萄园时,我问她记不记得去年我们一起酿葡萄酒的事,她居然一脸茫然,好像完全不记得了。可那件事明明是她提议的,她还说要把酒留到今年夏天喝呢。”
林青玄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低声问道:“她还说了什么?”
小葡萄摇了摇头:“她只是笑了笑,说可能是自己记性不好。可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林青玄握紧了手中的葡萄,指节微微发白。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小葡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多留意的。”
小葡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青玄,你一定要照顾好她。她……就像我姐姐一样,我不想看到她出事。”
林青玄郑重地点头:“我明白。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她的。”
小葡萄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脸上重新露出笑容:“那就好。对了,这些葡萄你们带着路上吃吧,新鲜的,刚摘的。”
林青玄接过葡萄,感激地笑了笑:“谢谢你,小葡萄。”
小葡萄摆了摆手,语气轻松了些:“别客气。下次有新鲜的果露,我再让蜜儿给你们捎点回去。”
林青玄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叶浅竹。她依旧站在葡萄架下,目光有些空洞,仿佛在看着什么遥远的地方。
“浅竹,我们该走了。”林青玄轻声说道。
叶浅竹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他,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好。”
小葡萄站在篱笆旁,目送他们离开,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葡萄园的尽头。她轻轻叹了口气,低声喃喃道:“浅竹,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啊……”
回村的路上,阳光逐渐变得炽烈。浅竹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林青玄注意到她的异样,关切地问道:"浅竹,你没事吧?"
浅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林青玄皱起眉头:"要不我们休息一下?"
浅竹摇摇头:"不用了,我们快回去吧。"
就在这时,浅竹的脚步突然踉跄了一下。林青玄赶紧扶住她:"浅竹!"
浅竹的脸色越发苍白,她虚弱地说道:"青玄,我...我有点头晕..."
林青玄心中一紧:"我背你回去!"
他不由分说地将浅竹背起,快步向村子走去。浅竹靠在他的背上,意识逐渐模糊。她喃喃自语:"青玄,你的脖颈上……为什么会有蓝色的光?"
林青玄心中一颤:"浅竹,你说什么?"
浅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晃得我眼睛疼……"
林青玄的脚步猛地一顿,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他回想起村民们热情却怪异的态度,回想起浅竹对此的不以为然,心中越发疑惑。
就在这时,浅竹的身体突然一沉,彻底昏迷过去。林青玄大惊失色,赶紧将她抱到树荫下。他轻轻拍打浅竹的脸颊,焦急地呼唤:"浅竹!浅竹!"
浅竹毫无反应,脸色苍白如纸。林青玄心急如焚,
他回想起浅竹的种种异常:她对村民怪异态度的不以为然,她在正午阳光下的虚弱,她对两人相识的模糊记忆...一切似乎像一团看不清的黑雾,将他身份的真相层层掩盖住。
他低头看着昏迷的浅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就在这时,浅竹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着林青玄,眼中满是迷茫:"青玄...我...我怎么了?"
林青玄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你昏迷了。浅竹,你...你还记得我们是从哪回来的吗?"
浅竹皱起眉头,努力回想:"我...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和你一起来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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