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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八十章 阉死人

自逆王宫变之后,参与谋逆的华氏被抄个底朝天,与魏王派有姻亲关系的宣平侯罗氏、文氏、国公宁氏、韦氏也多受牵连,只不过宁晨铎协助兖国公主出宫传信,将功补过,救了一家子上下老小;韦不决又带着兵部去救鸿胪寺的火没有掺和宫变,现担任南越将军离京赴任了;就是文家比较背,没有这样那样的巧合恰好。

现如今赵王当道,文家的人个个躲如鼠辈,族中的顶梁柱都被革职查办,其他人谨言慎行,战战兢兢,就怕旁人再翻旧账将他们一家送去阴曹地府与逆王相会。

郇寰具体问:“文十一郎你了解吗?”

申二摸着下巴上窜出来的胡子,飞速地检索化隆纨绔名录,又掰着汗津津的手指头算着排名,然后恍然大悟道:“他不就是文稚墨的那个那个那个弟弟吗?叫文途!”

郇寰想了想应是。

申二占了郇寰的位子,灌了一口杯中凉茶道:“这小子不是很上进的嘛,一直和宁老七他们混的,也没有我们那些‘不良嗜好’,根正苗红的清流子弟,指着今年的秋闱……”

郇寰对申二的“我们”很不满,又对话中的“宁老七”心感复杂,但未开口打断申二的长篇慨叹:“……总而言之,这小子不像是能干出那档子事儿的主。”

“他有婚配了么?”

申二笑道:“必然是没有的,你想想宁老七,大概就能猜到文途其人了,绝对是要中举之后面上有光才肯议亲的。”

郇寰点点头,在申二的催促下大致地说了些案情,然后叮嘱申二最近行事不要过于张扬、嘴巴牢一点云云,就将人打发走,谁知申二没走半步,出了山门就见一驾低调的素布马车停在阶下,一个大大的“申”字贴在灯笼上无比刺眼。

申二打马前去,车夫认得他,忙跳下辀行礼问少爷好。

正盘问着,就见两个婆子并一个水灵灵的婢女搀扶着一个掩面而出的扶风少女往这里走来,一见申不极高头大马上探究的目光,少女腿肚发颤,抖着嗓音向他福礼:“丹颜见过二堂兄。”

申不极对家里逢年过节能站满一圈的环肥燕瘦的姐姐妹妹没有什么多的印象,他仰头思索了片刻,好似堂叔家是有这么一个叫申丹颜的女儿,于是点点头随便问了几句。见申丹颜肿起的双眼,他一抽嘴角,忽而想起自己之所以记得这个堂妹,全赖于她的未婚夫婿,是前南越将军何卓远族中的一个年轻人,长得——额,奇丑无比。

申二心里默默同情申丹颜,这样一来她出来散心、眼睛肿得跟核桃就可以理解了。

申二很想立刻飞回他的温柔乡,但一想到郇寰严肃的叮咛,大发仁慈,决定亲自护送这个堂妹回家。总不能让小姑娘一个想不开寻死觅活坏了人生大事。

他慢悠悠在前面走着,旁人看来有几分当家兄长的威严,但他早已神游天外,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他从申丹颜想到成亲,又从成亲想到洞房,又从洞房想到——额,郇海山?

申不极被自己这个奇妙的联想笑到了。

但他捋了捋思路,觉得这么联想一点毛病也无。毕竟当年郇海山想方设法地想尚主,向自己这个过来人请教了不少秘诀,又为了让郇海山沐浴在自己传道受业解惑的师德之中,他秉持“绝知此事要躬行”的理念,亲自下场,从挑礼物去首饰店、公主出游提前去踩点、深刻了解天地阴阳调和之道去勾栏,可谓事事践行,时时严谨。

结果次次挨打!

申二咬碎一口银牙。

要不是他看出沈明枳对郇海山好像也有点意思,就凭郇海山那些要命的操作,他能尚得了主?老子跟他姓!

不过——

申二又一回神,突然觉得方才郇海山让他辨认的那什劳子链子有点门道,他好像真的见过类似的玩意儿。

他左思右想,目光在周遭喧嚣的街市飘忽,忽然停在了一家气派的银楼前。

他记得郇寰头一次上银楼还是自己带的。

郇寰端详着眼前银光闪闪、色彩艳艳的首饰,听着掌柜一一详细的介绍推销,只觉得自己断案都没有这么难断。耳边申不极一会儿赞这个好,一会儿夸那个妙,什么“要用心但又不能让人看出用心”的理论一套套,听得他两耳嗡嗡,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只烦人的苍蝇。

他本来很想去搞一套谁谁名家的字帖什么的,因为听赵王说沈明枳挺喜欢那些文文墨墨的东西,但申不极连说不行,理由就是“烂俗”,“海山你想想,宁老七和公主青梅竹马,公主喜欢什么他能不清楚?你如果真搞一套字画什么的,就是中了宁老七的奸计!你送的东西难道能有他送的东西合公主心意?咱们还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再说,珠宝首饰的,哪有姑娘家真的不喜欢,又实惠又有面儿……”

郇寰有点被说服。

于是就在珍贵的休沐时间,被拉到这儿举棋不定。

申不极看出郇寰有些不耐烦,自己也有点不耐烦。因为他送东西向来是手指随便一指就定了,或者是美人明着说要什么就买什么,就连娶辛莘那头母老虎时的礼都是家里长辈千挑万选备好了的,何曾为女人费过这样的心思?

但他难得地耐心下来,捧来一只玉佩:“这玉佩好呀,那句话怎么说的,叫‘愿诚素先之……’”

郇寰道:“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

“对对对对!再配个同心结,多好啊……”

郇寰冷笑道:“是啊,直接被当做登徒子给打出去。”

申二一咂嘴:“你这话就不对了,情情爱爱的,我们就应该直接一点,含含蓄蓄的如果能成,宁老七早就抱得美人归,还轮得到你?”

郇寰很不屑。

申二很着急,又拿起一根簪子:“这簪子好呀,‘簪髻乱抛,偎人不起……’,不对,应该是‘寒玉簪秋水,轻纱卷碧烟’,妙啊!”

郇寰别开眼,听申二继续卖弄:“何用通音信,莲花玳瑁簪!多好啊,海山你看看。”

郇寰冷笑两声:“我是男是女你分不清?”

申二看见他握起的拳头,讪讪一笑,放下簪子拿起一条碧玺脚链,心道这么有情趣的东西必然要引他火冒三丈,于是又默默放下,谁知郇寰问道:“这东西你怎么不推荐了?”

申二尬笑:“太直白太直白。”

郇寰一挑眉不欲多说,谁知申不极将他的这一挑眉错理解成感兴趣,于是抓耳挠腮,凑在他边上,字斟句酌地道:“其实这东西也没那么——额,荒唐的,很正经的!我小时候见我家姊妹人手一条,一模一样,以为是老祖宗送的宝贝,我也想要,结果我娘告诉我申家每个未出阁的女儿都会有,姓氏象征……戴在脚踝上的嘛,女人的脚又不能随便给人看,嫁了人就不戴了,东西留着或者送给丈夫,你懂的,也算是闺房情趣……”

沉浸在回忆中的申不极一惊。

好像申家姑娘人手一条的脚链貌似就是那个样子的,又好像不是。

他想到了身后跟着的马车里的申丹颜。

这不就现成有一个申家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么。但自己作为堂兄的,此举实在不妥。府中他能接触到的、能见到碧玺脚链的老小女人现在都找不到,老太太回蟠门老家颐养天年,母亲在老家侍奉,大嫂随大哥外放,随便找一个老婆子问又师出无名,那头姓辛的母老虎说两句就要吼,真真泼妇也。

申不极叹息,只能寄希望于郇海山回家问问他家的公主,再让他家的公主问问辛母虎。

郇寰确实下了衙就直奔回府,用过晚膳后就开门见山地问了起来。

沈明枳思索了片刻,阅遍脑海也不记得辛莘或者临川与自己说着这样的事情。起初还纳罕郇寰办事不避讳她知道,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原来是有求于人。

“我明天去问问。”

郇寰点点头,打算再坐一会儿就回书房,正瞧见摆在花架上的瓶子中随意地插着荷花荷叶,潦草之中却又有匠心,不知怎地又想起申不极多年前说过的一句“要用心但又不能让人看出用心”,回忆起他见那链子眼熟,原来是当年申不极教他挑礼物教了半天他得到的唯一用处。

他花了大半天,什么也没看中,为了不让自己觉得浪费光阴,就随便买了一对耳坠,结果后来发现沈明枳连耳洞都没打过!破财费时,正考虑如何补救,毕竟沈明枳头一回在宫外设宴做生日,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他得把握一下,尤其是有楼复的前车之鉴后。

谁知那天,自己一大清早就被案子绊住,硬是忙到日头偏西,席面都散了,沈明枳都要回宫了,自己才火急火燎地要赶了过去。更可悲的是,当时泼天的大雨,淋得他透心凉,见得刑部衙门路边野花被疾风骤雨打得零落惨淡,正合了自己心境,于是就随手采了一束,遮在袖子里,装作下衙偶遇,打算在公主的马车进宫门前劫住,防止入了宫教对门那群闲得发慌天天坐在门口挑骨头的御史看见丢死人。

谁知这自杀式的行为效果居然意料之外地出奇地好。

虽然沈明枳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企图:他一个刑部的人不走启明门特意大老远绕道正阳门,还说偶遇,这鬼相信?

不过沈明枳很受用。

据赵王说,沈明枳还找了一只花瓶将那束不知名的野花养了起来,皇后听了来龙去脉叫好,就是圣上不愉,估计是觉得他郇海山勾搭女人的本事通天,不堪托付。事后郇寰还特意让人把衙门附近疯狂生长的野花野草全都拔了,一怕有人借题发挥,二怕有人有样学样,三怕有人丢人现眼。

后来申不极向辛莘打听过宁晨铎送了什么,果然是老大夫对症下药,不是什么名家字帖而是一套《西域图志》,而愣头愣脑还不打算放弃的楼复送了一堆珍奇名帖,被辛莘好一顿冷嘲热讽,末了还不忘补一句“这都是宁七郎十岁就送过的东西”。

沈明枳瞧着郇寰唇角萦绕一分似有若无的笑,心中纳闷,但也没问,只是喝了几口茶就打着去查郇八娘作业的旗号起身离去。

辛莘办事很利索。因着文十一郎丧生荒郊野岭的消息如同插了翅膀飞遍了化隆上下,不少人怀疑是私会佳人反送了卿卿性命,于是辛莘明里就打着慰问家中同一房的未嫁小姑们的大旗,暗里一一检查姑娘们有没有和杂七杂八的男子私通款曲,揪了一条条碧玺脚链让沈明枳一起验看,顺便画了样式往刑部衙门送去。

刑部查遍了化隆大小作坊都查不出这链子的出处,正灰心丧气,比着申国公府送来的图纸一看,好家伙,一模一样,顿时备受鼓舞,但一见尚书大人冷飕飕的眼神,大气不敢出,都发誓必将守口如瓶一丝消息都不会漏出去。

郇寰叹气,又让人取过当日封锁丹峰庵后录下的访客名录,没翻上几页就看见申丹颜的名字赫然在列,而且还在那里住了一晚。根据仵作验出的结果可知,申丹颜住的那一晚就是文十一郎出事的那一晚。

他想起了被关在侯府的郇三娘。

郇三娘的事情尚可遮掩,过些日子没人议论后又可以找一门第低一点的人家远远发嫁,楼家又站出来坚决否认,真真假假尚可蒙混过关,但申丹颜这事是遮不住的,出了人命,还是文氏这样敏感的人家。

郇寰命人备马。他需要亲自去一趟申国公府。

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昨天搜山搜到了一个包袱,里面都是些金银细软,离文十一郎的尸体不算远,逼着被恐吓过的文家人认过,不少都是文十一郎母亲的首饰。再加上文十一郎身上藏着的女子的碧玺脚链,不难推出一场月夜私奔远走高飞的戏码,尤其是当郇寰得知这申丹颜还定了亲,不日就要出阁的消息后。

但不知什么原因,这场戏的女主角没有如约登场。原因也不难猜,无非是难以抉择。毕竟现下结亲,不仅仅只是新郎、新娘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族的事。文家败了,文十一郎失了家族束缚与支撑,自然毫无顾忌,但申丹颜还有父母兄弟姐妹,申家还是欣欣向荣、蒸蒸日上,且准夫家也不是善类,她一时脑热许下山盟海誓,但清醒过后利害一目了然。

郇寰倒希望郇三娘做事前能像申丹颜一样想想清楚,但又叹申丹颜运背。

杀人这事申丹颜必然是做不来的,也没有动机做;阉割的刀法不够利落,但也绝非是个人就能做得来;且就从凶手只下一刀看,本意也未必是要文十一郎的性命,金银细软尚且完整也不是贪财,但文十一郎着实孱弱,性命随逃了一路流了一路的血渐渐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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